第十三章 师弟
近日，靖玄大陆因为一个名字，疯了。
无论是修士的江湖，抑或凡间的街头巷尾，“洛九秋”三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带着早已消失在历史洪流之中的拜月宗和百花谷亦再度重现人间。
人们谈论起千年前五宗四门一谷盛极一时四神会也只能退居一隅的盛况，人们念起六百年前一宗一谷先后覆灭四神会再度风头无两的跌宕起伏。
这期间被提得最多的名字，便是拜月妖女洛九秋。
有人说她是四神转世，有人说她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也有人说她天纵奇才先后得拜月宗宗主与御虚剑宗老祖宗青眼，还有人说她死了六百年从黄泉爬回来就是要杀尽天下名门正派，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其杀身仇人九杀剑尊。
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真的。
天下皆知，九杀剑尊云浮昭告天下要收她为徒，但她捅了剑尊一刀，御使凶兽杀退一众御虚剑宗修士跑路了。
最可笑的是，前一秒，云浮还在冒天下之大不韪维护洛九秋，为他力压群雄扇飞无数。下一秒，洛九秋毫不留情捅了云浮一刀，设下嗜血阵法将他伤了个体无完肤。
然而，敢看暴力第一大宗老祖宗笑话的人少之又少。
神奇的是，出了这样的事，反应最激烈的是正气盟。
邪魔外道有四神会做领袖魁首，名门正道则有上千世族大家结盟的正气盟。
当今天下四宗四门位列正道魁首，之一的轩辕门门主贺秋横亦是正气盟盟主。
这位盟主上任四百年，发出了上任以来第一道追杀令，追杀灭宗灭谷的叛逆者洛九秋。
传闻洛九秋带领四神会灭了自己的师门，杀了自己的师傅师兄，还顺手下了遗命灭了挚友师门，嗜血冷酷，无情无义，是个彻头彻尾的妖女魔头。
有人说贺秋横是念着正气盟前身修道联盟与拜月宗的前身揽月宫师出同门，更有人说洛九秋与贺秋横名字当中都有一个“秋”字是因为辈分缘故，两人之间弯弯绕绕地算其实是师兄妹。
便有人说贺秋横执意追杀贺秋横，乃恼羞成怒，羞与为伍。
然，更神奇的是，向来对外人暴力残酷对敌人辣手无情的御虚剑宗，竟传出一道命令。
老祖宗爱徒洛九秋离宗出走，系本门内部事，但若有他人愿意相助将人完好无损地找回，御虚剑宗将有重谢。
若不是御虚剑宗传出来的命令写在纸上带着特殊阵法标志，难以做假，天下修士都要以为四神会又在不干人事胡乱瞎传了。
有人忍不住嘀咕：“御虚剑宗的人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凌霜霜正坐在酒楼二楼雅间里听人天花乱坠地说书，讲的正是御虚剑宗老祖宗收徒当日的风云变幻。
凌霜霜吃了颗花生米，龇牙摇头道：“其实失心疯的是九杀剑……”
“闭嘴，”张致一把捂住师妹凌霜霜的嘴巴，小声道：“最近御虚剑宗内外门弟子齐出，若是叫他们听到你在这儿胡言乱语，师傅都保不了你。”
众所周知，作为暴力第一大宗的御虚剑宗，虽为正道第一宗，然行事太过暴力，高兴不高兴都爱拆楼，动不动就砍人，虽十分不拘小节被骂也能哈哈一笑当没听见，但谁要说他们的老祖宗一个不字，那就等着死无全尸吧。
凌霜霜乖乖闭了嘴，却还是忍不住传音了一句：“那位前辈当众捅了他们的老祖宗，竟还要完好无损地将人带回去，御虚剑宗的人怕不是要气疯了吧？”
张致横她一眼，没忍住也传音道：“知道你还说？”
无双门门主雍怀神在在地坐在旁边，喝酒吃菜，全当没看见两个徒弟的小动作。
这时，酒楼雅间纱帘微动。
凌霜霜与张致刚要转头，却发现自己半点动弹不了。
两人大骇。
转眼，一袭白衣施施然落座。
凌霜霜两人努力转动眼珠子，瞧了一眼差点惊叫出声。
这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搅风搅雨的洛九秋。
洛九秋慢悠悠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转眼看向一旁酒杯坠地的无双门门主雍怀。
“别来无恙啊……雍师弟。”
凌霜霜和张致瞪大了眼。
便见雍怀喉头一动，缓缓低头，唤了一声：“洛师姐。”
天下少有人知，拜月宗并没有死绝。当初灭宗前，有一外门弟子正巧受罚，被关千丈悬崖绝壁下，关闭五感六识思过。
思过十日，一朝回首，前尘飞灰，宗门尽灭，敬爱的师姐还成了灭宗凶手。
洛九秋斜睨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凌霜霜与张致，问雍怀：“要我杀了吗？”
雍怀低头更甚，道：“洛师姐手下留情，我就只有这两个徒弟。师姐若想杀，便杀我吧。”
凌霜霜和张致红了眼眶，奈何动不了也叫不了，生生瞪着眼睛，差点瞪脱眶。
洛九秋转眸看向雍怀，缓缓伸手覆上对方的天灵。
洛九秋缓缓收紧五指，指尖下黑色的雾气丝丝溢出。
就在雾气化作的利刃即将刺入雍怀的天灵之时，洛九秋骤然收了手。
雍怀抬首，一张脸泪水纵横，盯着洛九秋的眼却没有半分怨恨。
洛九秋看着雍怀眼角下的几道细纹，道：“原来雍师弟已这么老了。”
“师姐！”
雍怀骤然哭出声，似有无尽委屈，哭吼道：“我知外界传闻都是虚假！师姐绝不会带人覆灭宗门！全是四神会，全是御虚剑宗！”
洛九秋手指蜷缩了一下，张嘴想说“你闭嘴”，最终却只微微勾唇，清淡温柔。
雍怀却瞧出了鼓励，顿时哭得更大声，骂得更起劲。
哭了半响，雍怀打着哭嗝断断续续道：“四……四神会与那御虚剑宗定是狼狈为奸，相互勾结，杀师姐，灭宗门，还泼脏水。我做梦都想杀了他们所有人。奈何实力不够……”
凌霜霜和张致已解了禁止，在旁边一边消化惊天秘闻，一边听得瑟瑟发抖，他们第一次知道平日里看起来脾气温和好说话的师傅居然戾气这么重，还抱负如此远大，得亏他没有那实力，要不今天这搅风搅雨的就不是洛九秋了，而是他们的师傅。
无论是修士的江湖，抑或凡间的街头巷尾，“洛九秋”三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带着早已消失在历史洪流之中的拜月宗和百花谷亦再度重现人间。
人们谈论起千年前五宗四门一谷盛极一时四神会也只能退居一隅的盛况，人们念起六百年前一宗一谷先后覆灭四神会再度风头无两的跌宕起伏。
这期间被提得最多的名字，便是拜月妖女洛九秋。
有人说她是四神转世，有人说她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也有人说她天纵奇才先后得拜月宗宗主与御虚剑宗老祖宗青眼，还有人说她死了六百年从黄泉爬回来就是要杀尽天下名门正派，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其杀身仇人九杀剑尊。
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真的。
天下皆知，九杀剑尊云浮昭告天下要收她为徒，但她捅了剑尊一刀，御使凶兽杀退一众御虚剑宗修士跑路了。
最可笑的是，前一秒，云浮还在冒天下之大不韪维护洛九秋，为他力压群雄扇飞无数。下一秒，洛九秋毫不留情捅了云浮一刀，设下嗜血阵法将他伤了个体无完肤。
然而，敢看暴力第一大宗老祖宗笑话的人少之又少。
神奇的是，出了这样的事，反应最激烈的是正气盟。
邪魔外道有四神会做领袖魁首，名门正道则有上千世族大家结盟的正气盟。
当今天下四宗四门位列正道魁首，之一的轩辕门门主贺秋横亦是正气盟盟主。
这位盟主上任四百年，发出了上任以来第一道追杀令，追杀灭宗灭谷的叛逆者洛九秋。
传闻洛九秋带领四神会灭了自己的师门，杀了自己的师傅师兄，还顺手下了遗命灭了挚友师门，嗜血冷酷，无情无义，是个彻头彻尾的妖女魔头。
有人说贺秋横是念着正气盟前身修道联盟与拜月宗的前身揽月宫师出同门，更有人说洛九秋与贺秋横名字当中都有一个“秋”字是因为辈分缘故，两人之间弯弯绕绕地算其实是师兄妹。
便有人说贺秋横执意追杀贺秋横，乃恼羞成怒，羞与为伍。
然，更神奇的是，向来对外人暴力残酷对敌人辣手无情的御虚剑宗，竟传出一道命令。
老祖宗爱徒洛九秋离宗出走，系本门内部事，但若有他人愿意相助将人完好无损地找回，御虚剑宗将有重谢。
若不是御虚剑宗传出来的命令写在纸上带着特殊阵法标志，难以做假，天下修士都要以为四神会又在不干人事胡乱瞎传了。
有人忍不住嘀咕：“御虚剑宗的人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凌霜霜正坐在酒楼二楼雅间里听人天花乱坠地说书，讲的正是御虚剑宗老祖宗收徒当日的风云变幻。
凌霜霜吃了颗花生米，龇牙摇头道：“其实失心疯的是九杀剑……”
“闭嘴，”张致一把捂住师妹凌霜霜的嘴巴，小声道：“最近御虚剑宗内外门弟子齐出，若是叫他们听到你在这儿胡言乱语，师傅都保不了你。”
众所周知，作为暴力第一大宗的御虚剑宗，虽为正道第一宗，然行事太过暴力，高兴不高兴都爱拆楼，动不动就砍人，虽十分不拘小节被骂也能哈哈一笑当没听见，但谁要说他们的老祖宗一个不字，那就等着死无全尸吧。
凌霜霜乖乖闭了嘴，却还是忍不住传音了一句：“那位前辈当众捅了他们的老祖宗，竟还要完好无损地将人带回去，御虚剑宗的人怕不是要气疯了吧？”
张致横她一眼，没忍住也传音道：“知道你还说？”
无双门门主雍怀神在在地坐在旁边，喝酒吃菜，全当没看见两个徒弟的小动作。
这时，酒楼雅间纱帘微动。
凌霜霜与张致刚要转头，却发现自己半点动弹不了。
两人大骇。
转眼，一袭白衣施施然落座。
凌霜霜两人努力转动眼珠子，瞧了一眼差点惊叫出声。
这白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搅风搅雨的洛九秋。
洛九秋慢悠悠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转眼看向一旁酒杯坠地的无双门门主雍怀。
“别来无恙啊……雍师弟。”
凌霜霜和张致瞪大了眼。
便见雍怀喉头一动，缓缓低头，唤了一声：“洛师姐。”
天下少有人知，拜月宗并没有死绝。当初灭宗前，有一外门弟子正巧受罚，被关千丈悬崖绝壁下，关闭五感六识思过。
思过十日，一朝回首，前尘飞灰，宗门尽灭，敬爱的师姐还成了灭宗凶手。
洛九秋斜睨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凌霜霜与张致，问雍怀：“要我杀了吗？”
雍怀低头更甚，道：“洛师姐手下留情，我就只有这两个徒弟。师姐若想杀，便杀我吧。”
凌霜霜和张致红了眼眶，奈何动不了也叫不了，生生瞪着眼睛，差点瞪脱眶。
洛九秋转眸看向雍怀，缓缓伸手覆上对方的天灵。
洛九秋缓缓收紧五指，指尖下黑色的雾气丝丝溢出。
就在雾气化作的利刃即将刺入雍怀的天灵之时，洛九秋骤然收了手。
雍怀抬首，一张脸泪水纵横，盯着洛九秋的眼却没有半分怨恨。
洛九秋看着雍怀眼角下的几道细纹，道：“原来雍师弟已这么老了。”
“师姐！”
雍怀骤然哭出声，似有无尽委屈，哭吼道：“我知外界传闻都是虚假！师姐绝不会带人覆灭宗门！全是四神会，全是御虚剑宗！”
洛九秋手指蜷缩了一下，张嘴想说“你闭嘴”，最终却只微微勾唇，清淡温柔。
雍怀却瞧出了鼓励，顿时哭得更大声，骂得更起劲。
哭了半响，雍怀打着哭嗝断断续续道：“四……四神会与那御虚剑宗定是狼狈为奸，相互勾结，杀师姐，灭宗门，还泼脏水。我做梦都想杀了他们所有人。奈何实力不够……”
凌霜霜和张致已解了禁止，在旁边一边消化惊天秘闻，一边听得瑟瑟发抖，他们第一次知道平日里看起来脾气温和好说话的师傅居然戾气这么重，还抱负如此远大，得亏他没有那实力，要不今天这搅风搅雨的就不是洛九秋了，而是他们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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