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不要随便组CP » 122 班级

122 班级

    钟郁都能感受到何老师内心的恐惧,但人家毕竟一个优秀物理教师,表面上还是附和着得体的微笑,然后快速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坐下猛喝了一口水。

    这何老师有这么快的行动,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拜陈老师所赐。

    陈老师祸害完……不是,不能叫祸害,应该是交谈,他跟何老师交谈完走到了钟郁的办公桌前,声音可能是刚才太激动了,现在降不下来:“钟老师,刚才那个陈至明,又在睡觉。”

    得了,告状来的。

    陈老师很像小朋友一样,没事来告状,说被学生气到了,偶尔还跟她卖个惨,让她不得不当个恶人,去把那些做了坏事的学生挨个批评一顿。

    钟郁急忙安抚他的情绪,让他能结束自己洪亮刺耳的说话。

    因为那声音实在是震聋发聩。

    她眉头皱起,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陈老师,这件事我一定严肃处理,您放心。”

    她本来还想说,她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出现,但是又觉得,她的保证根本没什么效果,因为就算是陈至明他自己的保证也没用,他每次都说控制不住,这是吃了安眠药还是怎么的。

    难不成,她们老师身上有一种和陈至明相冲的磁场,导致他一看到就困,就乏力?那这人也太娇弱了,连当株花花草草也不合格。

    陈老师得到了保证就笑了:“钟老师,这我当然相信你了,只是他态度实在不行,我觉得得给他一些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陈老师,忘记了您上次还温和地跟陈至明说你们是本家的那些温馨话语了吗?把人家学生感动得一塌糊涂,那几天可老实了。

    钟郁笑道:“好的,陈老师,您放心。”

    给陈至明一点教训,说实话,她觉得除了让他睡不成觉之外,别的他大概压根都不在乎。

    如何能让他睡不着觉呢?

    他一打瞌睡就叫他起来回答问题?那可能他要做好被提很多次问的准备了。

    或者直接让他站起来听课?那他应该也可以睡着,因为他真的站着睡着过人站在位置上,头一点一点的往下垂,还让班上同学都看了笑话。

    这个人太爱睡觉了,有一段时间稍微好一点,上课还睁着眼睛,只是不知道他在看黑板还是发呆。

    这学生真是奇了怪了。

    上课,钟郁手里拿着一沓试卷走出办公室,何老师也正好去班上,两个人就一起上楼。

    这何老师上完这个班的课又要上那个班的课,着实忙碌。

    她也很忙碌,老师都忙碌,每天像赶场子一样,讲课也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何至贯温和地问:“钟老师是去哪个班?”

    “八班。”钟郁有点羡慕他,因为他的班就在二楼,能比自己少爬一楼,这是多么大的幸福。

    像她呢,有时候上课有点晚了,还要急匆匆上楼,爬多个楼层,累个半死,又要在班门口喘完粗气再进去。

    何至贯点头,拿着手上的手指了指右边:“那我先去班上了。”

    钟郁微笑告别,继续爬楼。

    她这个人,爬山都爬得了,一爬楼就不行,可能是心理作用,爬山是欣赏,是乐趣,爬楼是运动,是劳累。

    到了班级,学生们在读书,清脆悦耳,朗朗温润。

    她突然记得刚开始带这个班的时候,有一次还在楼道那里就看到有学生站在楼上往下看,一见到她就飞奔回了班上。

    她那时候特别无语,这学生反应太慢,行动不敏捷,不是个称职的望风人。

    她一上讲台就问了这个问题:刚才在楼梯迎接我的同学是哪位呀?

    那学生立刻被出卖,是齐浩,几个人的手指齐刷刷地指着他,他百口莫辩,也没法辩解,因为就是他。

    钟郁就对他说:原来你对老师这么热情啊,但是不能顾此失彼,要对所有老师都这么热烈欢迎才行,不如,从下节课开始,你就在班里门口迎接老师进来吧,怎么样?

    态度亲切和蔼,语言自然贴切,饶是那个时候的齐浩,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但他再也不敢望风了。

    钟郁想到,就觉得搞笑,自己太机智了。

    钟老师就是这么厉害!

    她看着正在读书的同学们的脸,一个个青春洋溢,又稚气未脱,可爱也讨喜,都是他的好学生,每个人都不例外。

    读书声停下,她才发现自己忘了叫同学们发试卷,她突然想自己发,站在讲台上,让一个个同学上来领自己的卷子,就好像开学第一课,他们一个个上台自我介绍一样。

    有人说得结结巴巴,有人侃侃而谈,有人敷衍了事,有人吊儿郎当,但现在,所有人都是正式的做派,是学会对老师的尊重和开始自己真正面对世界的态度。

    讲台上有几盒粉笔,白色粉笔和彩色粉笔各占了一半,有老师为了区分黑板上的字,会用不同颜色的粉笔,而她偏爱白色。

    有时候,在上课,她会伸手去整理讲桌上的粉笔,把它们通通放好,并多次让值日生注意讲台的清理,要多抹讲桌,不要让它蒙上厚厚的灰尘。

    所以这次,值日生做的很好,她看到讲桌刚被抹过,特别干净。

    她看着同学们笑了笑,说:“今天的讲桌是谁抹的?”需要夸奖一下。

    周晋指着另一边的贺琛说道:“他抹的。”

    全班沉寂了几秒,哄然大笑。

    钟郁惊讶:“你们笑什么?”周晋不就是说了是贺琛抹的桌子吗,有什么好笑的,她好像不太明白。

    后面的齐浩大笑:“贺琛抹的。”

    她还是懵,后来看到贺琛脸色不太好看,才渐渐明白了他们的笑点,“他抹的”这三个字中间的“抹”可以谐音“妈”,所以周晋刚才是无意识的说了脏话,贺琛更是毫无准备地被骂。

    钟郁心里大笑,原来这都可以。

    夸奖变成了骂人,这感觉很糟糕,不过真的很搞笑。

    情绪大概又收不住了,钟郁想到就想笑,根本停不下来,顾承源说的没错,她笑点越来越低了。

    “咳,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一起来讲解试卷吧……”说完,她转头看向黑板,生生把笑意给忍住了再回过头继续讲,她觉得自己憋得有点辛苦。

    做老师好难,她想大笑!

    “嗯,接下来我们看到第一题……”她嘴角微微扬起,又慢慢降下来,“这一题选什么呢?刚才你们已经把答案订正了,哪位同学来给大家讲解一下?”

    她扫视了一眼全班,发现每次都是这样,不管她这个老师有多么亲切,眼神有多么希翼,但同学们通通不接收她的信号,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又要使用老办法了吗,哎,她还真不想点名,但是她发现这个问题,学生不是不想回答,是不想举手。

    如果她问:有哪位同学来说一下这道题?没人会举手。但如果她又问:不想讲这道题的同学举手?也没人举手。

    他们的手可能有千斤重,举都举不起来,要么就是犹犹豫豫地举起了一点幅度,再观察了一下周围,马上放下。

    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她是不是亲切感还是不够?还需要加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