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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即便练废也要成为能练好的人

    如果自称他哥哥叫强野的人没有骗他,明桑半个月前就已经被抓了,那组织要查出一个与明桑有关的人应该轻而易举。

    也就是说他可能会被带走,但街坊邻居他都问过,除了昨天的军旅车外一直没有别的军队来过,他们连明桑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组织是忽略了他还是这些事其实无关紧要,只要没有涉及到组织利益就是虱子痛痒,无什大碍?

    想来这也不可能是玩笑话。

    如果真的是玩笑,这得是多么天真的玩笑啊!

    渐渐地,强也许对组织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悬吊的那唯一一丝坚信荡然无存。

    他把那些晦藏在暗地里的很多他一直看在眼里的黑暗放大在瞳孔里,心里,并盘旋高挂,警醒己身。

    算了,想这些无意义,当下重要的,不是接受某些事情的真假性,而是有万一的可能就去预防,那是需要实事去做的,况且明桑真的没有回来。

    今天他还是要去白始长原的,他答应过小孩,绝对不食言,但如果桑卡真的拦下他怎么办?当然,他需要有拦下他的理由。

    罢了,先练练顺九真冲,再看逆的,当下尝试某些事比多想更有意义。

    如果练后两者都不行……

    不会不行……

    真的不行就让它行,这是强也许默默在心里的坚定,还没有真正的看到危机,但他已然迫不及待想救出明桑,可这事无法妥谈,只能先活下来后走一步看一步。

    接着,身体的各种奇怪弧度又开始在强也许身上显现,无一扰乱。

    他练的很认真,再次重新专注每一套动作,包括出拳时手臂该怎样弯曲零点一公分,脱肘往后角度如何,腰腹需如何扭转,腿部如何摩行,脖颈该绷还是松,身体怎样颤抖等等,没一冲的要义像胶卷一样在其身上重现,这是已然让身体将其成为本能的结果。

    直到最后一冲完毕,已是大汗淋漓,周身都是闷热的空气。

    这套动作明桑曾说过每天最好只打一遍,打多了效果也不大,反而会超出身体负荷把自己练废。

    可他想趁热打铁,再练一套逆行的,他没有多少时间和耐力去一天天慢慢来,而且他向来不在乎身体上的苦累负赘,已是习惯,所以他做了,将其逆向打出。

    他大概比划了一下倒逆的姿势,双脚成弓扎根于地,两脚间隔一米,使着劲往肺里汲了一口气,再猛地吐出,再汲气,再吐出……

    九个来回后,开始了回冲脉冲,这是起步。

    “咕噜~咕噜~”

    繁奇难懂的气流声响动了起来,可这次真是从天灵而来,要幽幽游游往下而去,像是有灵性的透明光点。

    可这样的尝试无异于一次更大的压力承受,才一个呼吸不到,他本来白皙的面容立即变得彤红如火,太阳穴,耳廓,前额直到颈部青筋托起,隐隐可见跳动急骤,仿佛要暴起挣脱他的身体皮肤。

    不久更见脸部开始浮肿,自颈而上的部位软骨长肌往外狠狠地挤压,成了一个锥凸,给他造成了无以言说的痛苦,便似有无形的手在毫不在乎的用力撕拉他的筋皮。

    但他不服输,即便痛苦,依然咬牙坚持,不肯屈就于呻吟。

    咬到最后牙龈出血,整个咬肌都要塌陷了,变得僵硬。

    终于从来不因病痛呻吟的他此刻难以忍受,即使倔强与执拗,却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射,从闭合无缝的胸肺发出凛凛腔音。

    这是身体超负荷的警告,如果再练下去,他很可能要废掉。

    他却不管不顾,除了继续还是继续,他觉得人的懒惰在于大脑的欺骗,总是在困难面前轻易低头,其实他还没到极限。

    而他之所以这么承受,只为换来一种身体的颤抖,他希望是自然而然,而非挂坠的强行灌输,但显然这很难实现,可有此也够了,他需要的是感受气流的冲涌。

    便此,无形无质的气流,看似仅仅像一股热风,却能使得身体的结构契合自然造物的美,那种别具匠心的美,通过令人沉醉的规律震动,给人赏心悦目,给天地有感而发去与之颤动的人融合。

    那一刻,天地人就是如音乐般的旋律,缔造来之不易的满目惊绝,唯一可惜这份绝艳之感似乎并不完整,像蜻蜓点水般很快消散。

    但总归在逼出了呻吟,逼出了血汗,逼出了身体上负荷痛苦的承受时,使得那股气流缓到了腹部,气机流转间让人释然一松。

    于是第八套,第七套,第六套……一套一冲,便是表面功夫,举手投足。

    在汗水积成了一脚可踩踏的小水洼后,终于收尾,结束了第一次的倒逆,实在不容易。

    他此刻只觉身体里有水火冲突,阴阳相撞,忽热灼忽冷凉,之后又产生了当时在白始长原时的那种似是而非的模糊感,好像有气流留存身体里尤其腹部,只是此刻更强烈些。

    他有些兴奋。

    但后来那种有特殊气流存于身体尤其在腹部的感觉变淡变浅直至飘然于无。

    是流失了还是不见了或者只是感觉不到?

    他想起桑卡说的那句话,难免有些泄气:

    “正用不行,逆用一次,如果无用便是真的无用,普通人只会练散。”

    他有些不甘心,非常不甘心,他打算再试试,不行就一直试,在他看来,正与逆的区别不大,只是他第一次不太习惯逆的,根据人体构造来看正与逆的区别无非就区分了阴与阳?

    不过继续练习之事先且放下,看了看时间,平静下来,得把今天的事做完。

    于是日常透视扎针做笔记,不辍不止。

    只是成了一个人。

    咖啡他自己准备了两杯,一杯喝掉,一杯看着热气散掉渐渐冷却。

    他变得失神有些呆滞,明桑真的不在了,此刻安静下来才真的有些不习惯,有什么东西空了,对于重要的人来说,一个人就似一座城,而此时城成空。

    随即他摇头自言自语:

    “不,他只是去学做饭了,等着我去接他学成归来,一切不过是瞬时即过,稍纵即逝,等到后面都会回归本来。

    咖啡我帮他喝,喝完做事去,不能失约。”

    喝完咖啡,一阵稀里哗啦的收拾后他拿上医药箱和一本医书不拿背包就走了。

    或许是昨天下雨的缘故,今天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白始长原,没有看到人。

    并未像前面时一来到这里就发出感慨,或许是因为有所了解,不再稀奇,只管走路,走了一段羊肠幽径后他眼皮一闪望向前方那道身影淡淡说:

    “莎莎呢?你把她锁在屋里了?”

    拦着强也许仍是冷漠的桑卡或许是关乎莎莎,不见沉默说:

    “我不喜欢说谎,但如果说谎能保护莎莎,我就会如此做。”

    强也许忽地蹙起眉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塔塔再看向桑卡说:

    “你打算说你来带我去见莎莎然后以我的名义说我不再和她来往?”

    似是被说中桑卡不说话又或只是他胡乱猜测桑卡懒得回答。

    强也许霍然勃然大怒激动说:

    “这种戏剧性的话你都要说,你会毁了一个小孩的,你根本不懂得怎么照顾人,让我进去。”

    桑卡说:

    “总比她可能在大乱中死去好。”

    强也许突然神色黯淡。

    “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只知道地球气数将尽,她和你越好,她越因为好奇和对你的信赖总有一天会想出去看看,但外面已经不安全了。

    甚至你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太阳系隐藏着未知的恐怖,只有这里才安全。”

    “有你保护她,她可以出去,她不会喜欢待在这个孤僻的小地方。

    还有你后面的话什么意思?”

    “我要守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小,足够大就好。

    而恐怖就是恐怖,其它的你知不知道与我无关。”

    强也许没有在意桑卡后面的话,只是语气坚决道:

    “我今天来是为了约定,不会让她出去。”

    “你做不到,你做不到永远不出去。”

    想到明桑,强也许有点泄气,他不可能不出去。

    “我再去看莎莎一次。”

    桑卡不回答。

    “呵呵~”

    强也许咬牙,突然往右一拐狂奔对着趴在那儿的塔塔叫喊:

    “塔塔,带我去见莎莎。”

    “吼~”

    塔塔很默契地一甩身,直接咬住强也许衣襟将他甩到背上,麻利转身飞驰起来。

    桑卡一直冷漠看着,几秒后,普通人站那儿肉眼已然无法看见塔塔远去的身影后,后桑卡动了。

    他并没有狂奔起来,只是身体有规律颤抖,传到脚底,一股气流翻腾间,势欲腾空,他轻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尼绒衣袖往前一挥。

    刹那转眼,便不见身影。

    原地他脚站的地方留下三分坑陷,里面细砂乎乎旋转着。

    塔塔忽然急忙刹停脚掌爪子,却来不及停下向右前方仰去脑袋撞到拦碍的桑卡伸出的手掌,被其稍微轻推弹了开去,强也许从上往左摔去,滚在地上。

    桑卡说:

    “离开吧,别怪我出手。”

    “哼呵哼呵~”

    强也许强笑站起来,不管不顾又猛地往前奔。

    桑卡一甩袖,气流牵引,大风皱起,叶卷石飞,仿佛有猛力冲击,强也许往前栽倒。

    他倔强起来,继续跑,不间断。

    风继续落,不休难止。

    其再栽倒,一概模样。

    再之后,便是又起,又倒,又起,又倒。

    如斯反复,不知栽倒了多少次,此时已是头破血流,骨断筋折,他却只是咬牙厉笑一瘸一拐手扶着腿跑,跑来一会儿跑不动就走。

    桑卡皱起了眉头,似终于不耐烦,塔塔在旁瑟瑟发抖,似能感到他的气机在变。

    颤动再律,便是一步踏出,直跨至强也许跟前,一掌抵住他胸口,跟着双脚齐动或者说齐飘推着强也许。

    一路强也许鞋跟摩擦成胶,拖出长长痕迹,后面鞋跟摩破露出硬皮,痕迹染血,猩红似十五前雨夜月。

    然后皮剥,肉稀,骨质出,人体脆弱如斯。

    疼痛加眩晕使得他失去了意识,迷糊间强也许看到了碎肉骨泥溅洒了一条线,却有一股气流流进体内,那气流舒缓如流,然后便没了然后。

    ……

    “噗通!”

    落入水中,强也许清醒过来,赶紧紧闭口鼻撒手往上游。

    一到船上强也许不断咳嗽,水经过胃从鼻里口里耳朵里溢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再看身上,腿上,手肘以及脚后跟刚刚受到的伤折势竟然全好了,只是脚后跟结了大大的血咖,腹部脸部的擦伤没愈。

    看来他昏迷间多半是桑卡把他丢入湖里,治好了手腿的伤势让他可以游走自救,腹部脸部擦伤当是他自己的教训。

    他自嘲一笑,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他眼睛忽地亮起,把那些疼痛抛在脑后,只是喃喃自语:

    “九真冲真的能救人,也能自救,明桑的话是对的,我好似看到了一条路。”

    可忽而又想到他要失约,有些难过,一跳进了湖中,他要游回去,不能失约。

    游到那洞口时突然洞口像是会自动收缩往上拉去,不见了影。

    强也许看了几眼停滞了会儿转身往上游到船上。

    “看来到了关闭时间。”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自言自语兼自嘲又颓泄说:

    “刚刚鲁莽了,就算回去又能做什么,有什么意义,桑卡的绝情冷漠便是坚决的执行力,只是找虐而已。”

    回想到了那时迷糊间桑卡在其腿上和手臂传入气冲后,他的骨折归到原位,伤口哪怕破碎露骨了也愈合结咖,眼神再次明亮无比。

    他对自己坚定地说:

    “哪怕是普通人,我也一定要练会九真冲,还要练好,即便练废也要成为能练好的人,约定之事此刻已失,只好等以后挽回道歉。”

    接着挥动双臂划着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