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集市闲逛
道观里斋饭简便。
桌上摆着一笼蒸饼，还有一小碟腌的咸菜。
就这也比那些乡村农户们吃得好些了，农户们的吃食大多是面糊糊混点野菜熬成一锅，勉强吃个水饱。
少年们本来在外边候着，推辞说吃过了，硬是被清风明月强推进来一起用饭。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道观蹭饭，进屋后的少年们还是略显拘谨，一个个在那里暗自咽着口水左看右看，没人去拿蒸饼，毕竟乡村少年尤其要强，若不是肚子实在饿的顶不住，说什么也不会进来的。
清风明月拿着蒸饼一一分发，硬塞到少年们的手中，再一人给了块咸菜。
食不言，一时间屋里只剩咀嚼食物的声音。
吃完了斋饭，一群天真烂漫的少年有说有笑地出了山门，神清观距离镇子集市约莫有个三四里，按他们的脚程用不多时便能走到，倒也不用着急。
沿着山间小路往山下走去，周遭松柏茂盛，樟树、橡树间杂，苍劲葱翠、婆婆娑娑，加之野花幽香，百鸟争鸣，倒也有些野趣。
山脚下道路略阔了些，两边都是小峪村的田地，只是地里的庄稼盛一块，秃一块，荒芜了许多。
这也难怪，自从杨广登上皇位开始，几乎把农村里的劳动力都征调出来，开凿大运河，修建东都洛阳，三次攻打高丽，每次都征调几百万民夫，以至于丁男不足，开始征用妇女，村子里也只剩下些半大小子，指望他们能种好田地也是不太现实。
不多时便来到桑于镇，没有高墙城门，自然没有城吏盘问，可以随意进出。
这镇子倒也不小，官道穿梭镇中，沿街店铺众多，大多都是后院住人前院开铺，现在又正是集市时候，街面上倒也热闹非常，卖杂货、变把戏、各色人等穿梭其中。
不时还能看到些突厥人和碧眼胡人，这也不甚稀奇，因为大隋皇朝与突厥和西域诸国的互市主要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西部的张掖，一个便是现在桑于镇所处的马邑了，他们主要以马、骆驼、牛、羊、兽皮、木制、土特产和手工业制品来换取大隋皇朝的盐、粮食、布帛、丝织品、衣服、农具、金属制品、药材和各种装饰品等。
那些外邦人大多陪着笑脸，赶着牛马驼队小心穿街，有些甚至会停在远处等集市散去再赶路，毕竟他们在大隋的地位可是不甚高大，若是让牲畜搅扰了隋人少不得要挨些打骂。
陆清风一行人往集市逛去，大模厮样沿街游赏。
少年们簇拥其中的清风明月自然变成街上众人瞩目的对象，此刻的清风明月虽然与少年们服色相同没有着道袍，但在众少年中还是格外出众，这得益于他俩多年的道观苦修，自然别具一股出尘气质，与普通的乡村少年有着很大的不同。
大隋民风开明，街上倒有不少三三两两的女子相携而行，更有些大胆的女子笑嘻嘻地冲着陆清风眉目传情，这也让漫步集市的陆清风笑容就没从脸上下来过，腰板儿也越发挺直。
清风明月和少年们最先拥进粟米店，清风明月是为了采买些粟米吃食，而少年们更在意的是粟米价格，这关系到他们的绢税。
一个颇为和气的中年店主热情招呼着，也不用他们问价，店内显眼处小木板上写着各类粮食价格。
看了价格，少年们都是面露愁容，忍不住咋舌道：“怎地粟米又贵了，要五百文一石了？”
这也难怪少年惊讶，毕竟粟米涨价意味着税收暴涨，若是少年知道两年后东都粟米价格飙到三千钱，又不知作何想法。
其实隋朝开皇年间还是轻徭薄税的，每丁夫妇每年交纳田租粟三石，户调绢一匹，加绵三两或者麻布端加麻三斤，半丁和奴婢减半。到现在大业十一年还是一样的绢税，但是百姓们的负担却是大了许多。
以粟米来说吧，开皇年间每石不过一百文，现在直接翻了五倍，这意味着要交的绢税暴涨五倍。
那中年店主也是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不过现在的粟米一天一个个价儿，别家的还要比我这贵上几文呢。”
陆清风也是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拿出五百个白钱，用心点数，准备买一石粟米，毕竟粟米再贵也得买，总不能不吃饭吧。
之所以叫白钱，是因为隋五铢到现在含铜量已经大大缩水了，现在铸造的五铢钱，里面就添加很多贱价的锡镴，使得钱体发白。
那中年店主看陆清风数钱，微皱下眉，旋即开口道：“有银子么，若是用银子只需四钱。”
开皇年间每千钱重四斤二两。大业已后，初每千犹重二斤，后渐轻至一斤。
简便来说，原来的隋五铢到现在已经大幅贬值了，所以商家大多更偏心收取真金白银。
陆清风摇了摇头，把五百个白钱递给店主，嘱咐道：“我们一会儿逛过集市再来取。”
中年店主伸手接过白钱略一掂量，忙不迭地答应，继续招呼其他主顾了。
再逛了一会儿，采买些粗布棉鞋之类的东西，看过杂耍把戏，少年们心情也好了些，吵嚷着便进了一个兵器铺子，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兵器都是十分眼馋。
毕竟大隋实行府兵制，要自备兵器上战场，这时候要是有把趁手的镔铁精刀可是能保命的，不过好刀的价格也是遥不可及，少年们也只是过过眼瘾，就算买不起也还是一把把的仔细端详，看得津津有味。
期间倒是有些突厥人进来，也不讲价，爽快地掏钱，并且只要最好的，这把一众少年看得羡慕不已。
清风明月俩人对兵器都是没多大兴趣，便和少年们约定了时辰，另外出去逛了。
清风明月挨个逛了些卖盐糖酒的铺子，不用说，自然是清风的主意，毕竟明月每次都不情不愿地侯在铺子门口，压根不想进去。
接连逛了几个铺子，陆清风眉开眼笑地从街尾最后一个卖盐铺子里走了出来。
明月不解地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陆清风神秘兮兮地凑到明月耳边悄声道：“明月，咱们很快就要发财了。”
明月回了一个白眼，转身往不远处卖簪子饰品的摊子过去，毕竟女孩子么，总是喜欢些小玩意儿的。
陆清风自然跟了上去。
桌上摆着一笼蒸饼，还有一小碟腌的咸菜。
就这也比那些乡村农户们吃得好些了，农户们的吃食大多是面糊糊混点野菜熬成一锅，勉强吃个水饱。
少年们本来在外边候着，推辞说吃过了，硬是被清风明月强推进来一起用饭。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道观蹭饭，进屋后的少年们还是略显拘谨，一个个在那里暗自咽着口水左看右看，没人去拿蒸饼，毕竟乡村少年尤其要强，若不是肚子实在饿的顶不住，说什么也不会进来的。
清风明月拿着蒸饼一一分发，硬塞到少年们的手中，再一人给了块咸菜。
食不言，一时间屋里只剩咀嚼食物的声音。
吃完了斋饭，一群天真烂漫的少年有说有笑地出了山门，神清观距离镇子集市约莫有个三四里，按他们的脚程用不多时便能走到，倒也不用着急。
沿着山间小路往山下走去，周遭松柏茂盛，樟树、橡树间杂，苍劲葱翠、婆婆娑娑，加之野花幽香，百鸟争鸣，倒也有些野趣。
山脚下道路略阔了些，两边都是小峪村的田地，只是地里的庄稼盛一块，秃一块，荒芜了许多。
这也难怪，自从杨广登上皇位开始，几乎把农村里的劳动力都征调出来，开凿大运河，修建东都洛阳，三次攻打高丽，每次都征调几百万民夫，以至于丁男不足，开始征用妇女，村子里也只剩下些半大小子，指望他们能种好田地也是不太现实。
不多时便来到桑于镇，没有高墙城门，自然没有城吏盘问，可以随意进出。
这镇子倒也不小，官道穿梭镇中，沿街店铺众多，大多都是后院住人前院开铺，现在又正是集市时候，街面上倒也热闹非常，卖杂货、变把戏、各色人等穿梭其中。
不时还能看到些突厥人和碧眼胡人，这也不甚稀奇，因为大隋皇朝与突厥和西域诸国的互市主要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西部的张掖，一个便是现在桑于镇所处的马邑了，他们主要以马、骆驼、牛、羊、兽皮、木制、土特产和手工业制品来换取大隋皇朝的盐、粮食、布帛、丝织品、衣服、农具、金属制品、药材和各种装饰品等。
那些外邦人大多陪着笑脸，赶着牛马驼队小心穿街，有些甚至会停在远处等集市散去再赶路，毕竟他们在大隋的地位可是不甚高大，若是让牲畜搅扰了隋人少不得要挨些打骂。
陆清风一行人往集市逛去，大模厮样沿街游赏。
少年们簇拥其中的清风明月自然变成街上众人瞩目的对象，此刻的清风明月虽然与少年们服色相同没有着道袍，但在众少年中还是格外出众，这得益于他俩多年的道观苦修，自然别具一股出尘气质，与普通的乡村少年有着很大的不同。
大隋民风开明，街上倒有不少三三两两的女子相携而行，更有些大胆的女子笑嘻嘻地冲着陆清风眉目传情，这也让漫步集市的陆清风笑容就没从脸上下来过，腰板儿也越发挺直。
清风明月和少年们最先拥进粟米店，清风明月是为了采买些粟米吃食，而少年们更在意的是粟米价格，这关系到他们的绢税。
一个颇为和气的中年店主热情招呼着，也不用他们问价，店内显眼处小木板上写着各类粮食价格。
看了价格，少年们都是面露愁容，忍不住咋舌道：“怎地粟米又贵了，要五百文一石了？”
这也难怪少年惊讶，毕竟粟米涨价意味着税收暴涨，若是少年知道两年后东都粟米价格飙到三千钱，又不知作何想法。
其实隋朝开皇年间还是轻徭薄税的，每丁夫妇每年交纳田租粟三石，户调绢一匹，加绵三两或者麻布端加麻三斤，半丁和奴婢减半。到现在大业十一年还是一样的绢税，但是百姓们的负担却是大了许多。
以粟米来说吧，开皇年间每石不过一百文，现在直接翻了五倍，这意味着要交的绢税暴涨五倍。
那中年店主也是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不过现在的粟米一天一个个价儿，别家的还要比我这贵上几文呢。”
陆清风也是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拿出五百个白钱，用心点数，准备买一石粟米，毕竟粟米再贵也得买，总不能不吃饭吧。
之所以叫白钱，是因为隋五铢到现在含铜量已经大大缩水了，现在铸造的五铢钱，里面就添加很多贱价的锡镴，使得钱体发白。
那中年店主看陆清风数钱，微皱下眉，旋即开口道：“有银子么，若是用银子只需四钱。”
开皇年间每千钱重四斤二两。大业已后，初每千犹重二斤，后渐轻至一斤。
简便来说，原来的隋五铢到现在已经大幅贬值了，所以商家大多更偏心收取真金白银。
陆清风摇了摇头，把五百个白钱递给店主，嘱咐道：“我们一会儿逛过集市再来取。”
中年店主伸手接过白钱略一掂量，忙不迭地答应，继续招呼其他主顾了。
再逛了一会儿，采买些粗布棉鞋之类的东西，看过杂耍把戏，少年们心情也好了些，吵嚷着便进了一个兵器铺子，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兵器都是十分眼馋。
毕竟大隋实行府兵制，要自备兵器上战场，这时候要是有把趁手的镔铁精刀可是能保命的，不过好刀的价格也是遥不可及，少年们也只是过过眼瘾，就算买不起也还是一把把的仔细端详，看得津津有味。
期间倒是有些突厥人进来，也不讲价，爽快地掏钱，并且只要最好的，这把一众少年看得羡慕不已。
清风明月俩人对兵器都是没多大兴趣，便和少年们约定了时辰，另外出去逛了。
清风明月挨个逛了些卖盐糖酒的铺子，不用说，自然是清风的主意，毕竟明月每次都不情不愿地侯在铺子门口，压根不想进去。
接连逛了几个铺子，陆清风眉开眼笑地从街尾最后一个卖盐铺子里走了出来。
明月不解地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陆清风神秘兮兮地凑到明月耳边悄声道：“明月，咱们很快就要发财了。”
明月回了一个白眼，转身往不远处卖簪子饰品的摊子过去，毕竟女孩子么，总是喜欢些小玩意儿的。
陆清风自然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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