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车祸（五）
白呦呦给王曦琴做身体检查时，就听王晴川说了事情梗概，了解病人发病史是一个医生的基本技能，就像一个脸疼的人去医院看病，医生总会先问何时疼的，脸疼的具体位置以及疼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万一是被老婆打得，你检查出来说是自己磕的，那岂不是破坏家庭和睦。
陆一峰感觉白衣大姐姐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温柔许多：难道这就是舍友常说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陆一峰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反驳舍友的话还是回答问题，随即想着不对，又点了点头。
可能也知道自己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别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又解释道。
“打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知道。”
说完后，似是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声音已经带上一丝委屈。
“但我不认识他，也从没见过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撞我的自行车。”
“你不认识很正常，你们俩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
“有些事，我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告诉你，但你能跟金彪对拳，这很不正常。”
白呦呦看着面前这个略显不安的少年，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刚刚地自我介绍，已经能让她推断出很多东西：山中少年，仅有父亲一人，又是大一新生，想必生活一定会比一般人过得艰辛点，内心也更加柔弱一些。
“普通人跟金彪对拳，会被打得双手骨头尽碎，需要手术加石膏固定才能恢复。”
“而你，你没觉得手恢复得太快了吗？就算破块皮，也没这么快结疤的。”
陆一峰看着自己慢慢结疤的双手，这很快吗？他一点都没觉得这有多快。
不论在家还是学校，即使受伤：像割草碰伤手指之类，只要不是深可见骨，他都不会在意，更何况只是破了一块皮。
他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学习、走山路回家、田里割草…到了上大学，也是学习、快餐店、宿舍轮轴转，手是什么时候坏的，不知道，手是什么时候好的，也不知道。
其实，这很正常，当一个人一直很忙，即使身上有一些伤痕，只要不影响明天的生活，大多数都不会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好的，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
只有像白呦呦这样的专业人士，才会特别关注人体的伤口恢复，对于医生来说，病情的恢复速度也是一个重要指标。
但是，陆一峰还是敏感地听出不同：普通人跟金彪对拳，是要骨头尽碎，是要石膏加手术的，而自己现在只是皮外伤，这两者相差太大了。
至于被一群治安员拿着枪，甚至是冲锋枪给围住的金彪，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他不知道金彪是什么身份，但需要出动冲锋枪围捕的，那跟电视里的悍匪也没什么区别。
“金彪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你可以把他理解成武侠小说里，练过铁布衫、轻功和拳法的江湖人士。”
“而且，还是一个很不错的高手。”
白呦呦看着陆一峰盯着自己的双手，又开口解释道。
武侠小说、铁布衫、轻功、拳法，听着这些名词，陆一峰有一股不真实感。
天可怜见，他一个家徒四壁、跟老汉相依为命，每天都在为了明天而拼进全力的人，当然没有时间看这种书，然而，谁年少的时候没有一个武侠梦！
他还记得，自己为霍元甲的每次胜利而热血沸腾，为郭靖和黄蓉千里示警而激动莫名，为杨过与小龙女相逢却不相识而泪流满面。
当然，如果不是邻家小妹硬要拖着他哭，他其实更喜欢杨过大战金轮法王。
遥远的回忆扑面而来，那是夏日的夜晚，微微的凉风吹在村头广场，远处，此起彼伏的蛙鸣隐隐约约传来。
村里的土狗摇着尾巴在众人脚下钻来钻去，劳累一天的人们都在乘凉聊天，小点的孩子们则围在一起，不知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少男少女们则坐在前面，紧紧盯着那唯一的黑白电视。
那是他少有的悠闲时光，记忆深刻，所以这是梦想照进现实，杨过大战金轮法王又要开始了。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练过武林秘籍，更没有获得奇遇法宝。
虽然三五年前，村子里突然一下子来了很多部队，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以为有悍匪逃入山中，需要出动部队追捕，可从没想过其它。
村民最终发现：他们只是以村子为起点，进山拉练，根本就没有什么悍匪。
后来更是在村子附**整了一块很大的空地，建了座营地，修了一条通向外界，双向可走车的公路，并且一直连到村里。
从那以后就时不时有一辆辆运兵车过来，士兵们在营地修整后，就背着装备徒步向深山走去，过几个月后，又能见到他们从深山出来。
自从村子附近建了营地，又修了公路，村里的日子就肉眼可见的变好，部队还帮忙拉了电，建了座学校，时不时就有一些温柔的大姐姐，亦或严肃的兵哥哥来给他们上课，不过每上完一学期，就需要换一批老师，用老师们的话说就是：山里的拉练真不是人呆的，终于轮到她们出来放松心灵，体验人间红尘了。
有了这些设施后，一些年轻的村民就将老人孩子留在村里，自己去外面打工。
部队一直都是普通老百姓最信任的人，而美好的生活是每一个人的向往，现在家里没了后顾之忧，他们也能安心出去赚钱。
只是那些部队真的只是去山里拉练？什么样的部队会为了拉练而建一座军营，而且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拉练，这是只什么样的部队？
陆一峰虽然不谙世事，但不代表他是一个傻子，事实上，他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名列前茅。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以前，他只是缺乏一些社会经验，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相当于认识差，但被人一提醒，很快就能明白并反应过来，说到底，人不仅要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方能世事洞明。
所以那些部队到底是什么部队呢？而现在，自己是处在一个武侠社会，那是霍元甲式的还是射雕英雄传，抑或神雕侠侣里的社会模板？
陆一峰一时也说不清自己的情绪，却是心头一动，不由自主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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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峰感觉白衣大姐姐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温柔许多：难道这就是舍友常说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陆一峰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反驳舍友的话还是回答问题，随即想着不对，又点了点头。
可能也知道自己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别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又解释道。
“打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知道。”
说完后，似是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声音已经带上一丝委屈。
“但我不认识他，也从没见过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撞我的自行车。”
“你不认识很正常，你们俩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
“有些事，我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告诉你，但你能跟金彪对拳，这很不正常。”
白呦呦看着面前这个略显不安的少年，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刚刚地自我介绍，已经能让她推断出很多东西：山中少年，仅有父亲一人，又是大一新生，想必生活一定会比一般人过得艰辛点，内心也更加柔弱一些。
“普通人跟金彪对拳，会被打得双手骨头尽碎，需要手术加石膏固定才能恢复。”
“而你，你没觉得手恢复得太快了吗？就算破块皮，也没这么快结疤的。”
陆一峰看着自己慢慢结疤的双手，这很快吗？他一点都没觉得这有多快。
不论在家还是学校，即使受伤：像割草碰伤手指之类，只要不是深可见骨，他都不会在意，更何况只是破了一块皮。
他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学习、走山路回家、田里割草…到了上大学，也是学习、快餐店、宿舍轮轴转，手是什么时候坏的，不知道，手是什么时候好的，也不知道。
其实，这很正常，当一个人一直很忙，即使身上有一些伤痕，只要不影响明天的生活，大多数都不会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好的，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
只有像白呦呦这样的专业人士，才会特别关注人体的伤口恢复，对于医生来说，病情的恢复速度也是一个重要指标。
但是，陆一峰还是敏感地听出不同：普通人跟金彪对拳，是要骨头尽碎，是要石膏加手术的，而自己现在只是皮外伤，这两者相差太大了。
至于被一群治安员拿着枪，甚至是冲锋枪给围住的金彪，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他不知道金彪是什么身份，但需要出动冲锋枪围捕的，那跟电视里的悍匪也没什么区别。
“金彪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你可以把他理解成武侠小说里，练过铁布衫、轻功和拳法的江湖人士。”
“而且，还是一个很不错的高手。”
白呦呦看着陆一峰盯着自己的双手，又开口解释道。
武侠小说、铁布衫、轻功、拳法，听着这些名词，陆一峰有一股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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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自己为霍元甲的每次胜利而热血沸腾，为郭靖和黄蓉千里示警而激动莫名，为杨过与小龙女相逢却不相识而泪流满面。
当然，如果不是邻家小妹硬要拖着他哭，他其实更喜欢杨过大战金轮法王。
遥远的回忆扑面而来，那是夏日的夜晚，微微的凉风吹在村头广场，远处，此起彼伏的蛙鸣隐隐约约传来。
村里的土狗摇着尾巴在众人脚下钻来钻去，劳累一天的人们都在乘凉聊天，小点的孩子们则围在一起，不知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少男少女们则坐在前面，紧紧盯着那唯一的黑白电视。
那是他少有的悠闲时光，记忆深刻，所以这是梦想照进现实，杨过大战金轮法王又要开始了。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练过武林秘籍，更没有获得奇遇法宝。
虽然三五年前，村子里突然一下子来了很多部队，将整个村子的人都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以为有悍匪逃入山中，需要出动部队追捕，可从没想过其它。
村民最终发现：他们只是以村子为起点，进山拉练，根本就没有什么悍匪。
后来更是在村子附**整了一块很大的空地，建了座营地，修了一条通向外界，双向可走车的公路，并且一直连到村里。
从那以后就时不时有一辆辆运兵车过来，士兵们在营地修整后，就背着装备徒步向深山走去，过几个月后，又能见到他们从深山出来。
自从村子附近建了营地，又修了公路，村里的日子就肉眼可见的变好，部队还帮忙拉了电，建了座学校，时不时就有一些温柔的大姐姐，亦或严肃的兵哥哥来给他们上课，不过每上完一学期，就需要换一批老师，用老师们的话说就是：山里的拉练真不是人呆的，终于轮到她们出来放松心灵，体验人间红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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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一直都是普通老百姓最信任的人，而美好的生活是每一个人的向往，现在家里没了后顾之忧，他们也能安心出去赚钱。
只是那些部队真的只是去山里拉练？什么样的部队会为了拉练而建一座军营，而且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拉练，这是只什么样的部队？
陆一峰虽然不谙世事，但不代表他是一个傻子，事实上，他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名列前茅。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以前，他只是缺乏一些社会经验，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相当于认识差，但被人一提醒，很快就能明白并反应过来，说到底，人不仅要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方能世事洞明。
所以那些部队到底是什么部队呢？而现在，自己是处在一个武侠社会，那是霍元甲式的还是射雕英雄传，抑或神雕侠侣里的社会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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