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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起来,起来”几个军户提着大棒打醒正在酣睡的人。

    龙影睁开惺忪的双眼,打了个哈欠。顺手摇醒老头子,老头子装睡不醒,装作翻身一脚踹断军户的腿。

    军户吃痛的喊叫,引来了其他军户,不由分说就朝着老头子招呼,老头子等的就是这一刻,张开大嘴就将这几人吃了下去,恢复些许神力后。老头子撇下龙影,急速遁去。

    龙影下意识的望着窗外,直插云霄的山脊,星辰穿梭在云雾里,流光四溢。倒挂的瀑流,载着低端世界生物,源源不断的往上游的世界流去。低等生物看不见的机械在不知不觉中改造着这些生物的构造,像是调试精密的机械一样。

    阔别多年,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一时间难以名状的感觉充斥着思绪,军户催促着下等世界来的人赶路,浩浩汤汤的队伍,足足有几千亿兆。巨人般的军官,半个身子隐在云雾中,骇人的眸子如星辰般大小,巨山层峦叠嶂,检录的队伍不乏体力透支,寿元枯竭的,队伍越走越少。

    对于凡人来说这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途,雪下的很大,龙影歇息的营帐距离军户们休息的营帐很近。

    军户内的营帐大有乾坤,约莫着站四五人的地界,内置空间技术,其内广袤无比。

    圣古大界的雪,不似低等世界的雪是地理因素形成的,而是人为干涉。尤其是对火焰星神族而言,雪这种东西,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大天东胜神州火属性,雪几乎是见不到。遇到雪天,也就意味着外敌入侵。

    七大星神族相互攻伐也到不是什么常事,但是边界地区摩擦却没有停过。龙影掏出老头子留下的建木,串起一块能量块,放在炙热的火焰上,烧烤了起来。

    雪覆盖在厚厚的营帐上,路边的枯枝,被行进的队伍折了个精光。天际一片绯红,其间夹着爆炸,龙影大口咀嚼着能量块,来往的人踩得雪吱吱作响,也不乏来攀谈的人。这些凡人对于神而言只是昙花一现,神几乎与天地同寿。

    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打破了雪夜的宁静。巨人一般的军官,接二连三的轰隆倒下,砸碎山峰,砸破山路,战舰呼啸着,凡人们躲闪不及,被军官砸死,被袭来的炮火瞬间融化。

    “跑啊,你还愣在那干什么!”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拽起龙影就要跑。

    跑能跑那去,且不说山路无穷长,前后路皆被阻断,跑能跑到那里去。年轻人焦急的脸难以置信的望着龙影,这人居然不逃,是不怕死还是被吓傻了。

    炮火无情的吞噬着周遭的生命,断臂残肢被炸的纷飞。这种场面龙影见多了,相当年,少时从军,那一战不是杀的日月无光,那一回不是趟着可漂橹的血海。龙影拉住年轻人,淡定坐下,烤着能量块,递给年轻人一块。军户自顾不暇,自然也管不到着这二人。

    在年轻人惊恐的眼神,炮火擦过龙影的身旁,齐齐熄灭。显然眼前这中年人,比军老爷还强大,心一横,死就死吧,坐下接过能量块,狼吞虎咽起来。

    这小子也颇有胆色,龙影问了几句,知晓这小子是家里太穷,就报名当了壮丁,混口饭吃。本来是个混口饭的差事,但是宗主国爆发了战争,零时抽调,逃跑又被抓回来了。混在这些壮丁里面。

    “我不是怕死,只是我死了,我那老娘没人养活”。年轻人狼吞虎咽的吃着。

    炮火掀起雪,溅在二人身上。“大叔,你是哪里人啊,看你这装着和口音也不像是我们这些下等鄙国的”。

    “家啊”龙影一脸惆怅的回忆,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了,一晃已经是数万古戈尔纪元了。

    “我的家在天的外面的外面,在一个叫做大天南赡部州的地方,后来我和兄弟几人随着父亲迁到大天东胜神州居住。”

    “大叔你就吹吧,随便编个地名就忽悠我。”年轻人一脸鄙夷的说道。

    “没,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了。你不知道也罢。”龙影摩梭着建木说道。

    炮火不断落下,红衣女子如同鬼魅一般走出,清脆是声音如此悦耳:“二位好兴致,可否加我一个”

    这红衣女子生的极其俊俏,周遭军户与凡人见到一时失了神,被炮火炸了个稀巴烂。年轻人盯着女子,嘴里的能量块一时掉了下来。

    龙影心里大惊:“这煞星这么寻到这来了。”

    女子也不做作,红衣危坐,丢给龙影一壶烈酒。龙影放下警惕性,接过酒,畅饮起来,炙热的酒下肚,一股奇异的能量炸开,充斥着龙影四肢百骸,神体能量奔涌,神体逐渐修复。

    “这棒子可与我观瞻一番?龙兄”。女子说道

    龙影喝了人家的酒,自然也不好说啥,何况这是那不靠谱的老头子的破棒子,按照老头子的品行,也不知是从哪里坑蒙拐骗来的。将这棒子递给红衣女子。

    “建木”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龙影谦卑的问道。

    红衣女子头也不抬,摩梭着建木,淡淡说道:“无韵”

    年轻人壮着胆子问道:“姑娘可有婚配。”

    “没”

    “你看我可以吗?”

    “滚”

    年轻人突然不作声,龙影见状打趣道:“前辈这般美貌,怎么还未婚配。”

    红衣女子把玩着建木,笑道:“太凶了呗,前来提亲的被我打杀了,拖去喂狗了”

    “你是叫龙影吧!”无韵问道。

    龙影点了点头。问道:“前辈可识得这棒子?”

    无韵轻轻的将建木插进地里,建木飞速的生长,很快就长到了天穹以外:“在我们家乡有一颗连接天地的大树,名为建木,建木支撑着三十三天,我来到这个时代后,发现三十三天塌了,建木也不见了。”

    “这么说这根破木棒就是建木了?”龙影问道。

    “是,倒也不是。再来未来的路上,我从历史中看到,一柄巨剑从三十三天直插进第一天,而挥动巨剑的那人居然是我自己。”

    “对了前辈可知历史中有一部分重叠的一部分,处于同一时间线,但是历史完全不同是什么情况?”龙影问道。

    无韵双目一凝,警觉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反正就那么看见了”

    “你果真有问题,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逆着时间而上,根本不是巧合。”无韵说道。

    龙影一时语塞,可是自己真真是出生在这个时代啊,这前辈真就个个稀奇古怪,老头子好吹牛装逼,这小妮子喜欢胡说八道。

    “你灵魂的气息很熟悉,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天穹突然破裂,一道庞大的身影坠下,无韵与龙影齐齐显了真身。横贯宇内的伟岸神躯,矗立在大洲之上,那身影被人一脚踩下。竟是龙影的三弟,龙影见罢,飞身而击,但是神力尚未恢复一成,对击之后,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坠下。

    无韵缓缓接下龙影,神念轻动,天地被定住,那人控制不住自己身子,跪倒在无韵面前。

    龙影赶忙构建出治疗系统,将三弟放置在上面,随着系统运作,治疗程序开始运转。

    无韵一袭玄衣,金色的帝冠,美艳的面孔,额头红色的印记,格外妖艳。玄衣上娟绣的图案竟与那老头子的图案无二。

    神殿倒塌,废墟下无数火焰星神族人哀嚎着,声音传进识海,龙影一个踉跄,竟站不稳。

    龙影从未见过的种族,散发着阵阵杀气,复压而来,而此前打伤龙影三弟的人,跪服在无韵面前,拼命求饶。

    那些人观望着无韵,似是很忌惮一样。

    “你们这个时代的事,我不掺和。”无韵微微说道:“但是这些本该死去的货色,我可没税要放过”

    无韵言罢,跪着的那人,霎那间爆炸。天穹逐渐凝是时,空泛转变为固态,那些种族如同碎块一样,撕扯而下,地面瞬间汇聚成一片血海,龙影与三弟飞在血海之上。无韵如同修罗一般,将那些不知名种族,打碎躯体后,将承载着灵魂的能量核心,碾碎燃烧殆尽。

    漆黑的人间,大地是血海,炼狱般的天空。饶是龙影二人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也不由得胆颤。

    血海奔涌,很快,流向了大天东胜神州的腹地,一百零八大洲,齐齐望着大天东胜神州,上空盘旋的黑色雷暴。无韵何许人,这些复活的种族,终于想起来,那个曾经支配了他们种族无数纪元的女人。不少人没忍住提起了无韵如同禁忌的封号,只有吐出一个仙字就爆体而亡,无论修为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