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问心有异
刘向、刘歆二人到柳家叫上柳若后，一起来到巫庙。三人上交了手中木牌，核实过身份年龄后，各自领了一个写有编号的铜牌，然后与其他十几位少年一起由一位沉默不语的黑袍人引入侧殿一个房间，等候参加第一轮测试“问心”。
“喂喂，你们说这关真的只是坐在大殿中看着巫神神像就行吗？不会这么简单吧？不知道我们三个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巫缘啊？”大概是紧张，等了一会之后，柳若就忍不住的问刘向二人。
“大概是吧，街上的人都这么说。我刚刚在外面还看到一个相识的少年刚刚测试过，可惜没有通过。他也说就是坐在大殿里一炷香时间，没什么感觉，挺无聊的。”刘歆看了看房间大门外，轻轻的向柳若说。
“可我还是觉得这个第一关也太儿戏了吧？难道来个呆傻之人有那个什么巫缘，巫教也要吗？”柳若一向不喜欢这些天生注定的东西。
“傻子也不会有巫缘吧？神明都是神通广大的，必然不会把巫缘给到一个傻子。柳若你不要胡说，小心被巫教的人听到了，先把你轰出去。”刘歆听到柳若的话，有些担心被巫教之人听到，四处看了看。
“切，神明才不会在意我们话语中小小的不敬呢，要是每天都要注意天下这么多人说什么，神明也不用做别的事情了。而且每天要听着那么多人说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烦也烦死了。”柳若却撇撇嘴，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你们不要闲聊了，有时间静一静心神，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巫缘此物，虚无缥缈，但巫教传承三百多年，其传下的巫门五术也是精妙非常，想必所谓巫缘也不是空穴来风。静心等候便是，且尽人事、听天命吧。”刘向一脸平静，对弟弟和柳若轻声而言。
柳若虽说生性跳脱，但一向比较信服这个言语不多的刘向，刘歆更是对哥哥无比信服。二人听了刘向之言，便彼此做个鬼脸，闭嘴静坐起来。
过了片刻，便由一位身披银边黑袍之人来引这二十名少男少女进入大殿，安排众人按照各自手中铜牌的数字在地上相对应的蒲团之上坐好。只见此人先是向着大殿之中的巨大巫神神像深施一礼，然后在神像前的香炉中点燃一柱清香，吩咐众人看着前面的巫神神像之后，便飘然离去。
刘向坐下之后静静打量着巨大的巫神神像，只见神像高约两丈，遍涂金漆，相貌难辨男女，上身为人身，下身是一条巨大的蛇尾，背生双翼，生有六臂，分别拿着幡、戈、草药、卜筹和龟甲等五件物品，想来是象征巫门五术，但其左侧最上的手臂，却空着手做托举状，不知是何含义。
不知为何，刘向看着巨大神像，忽有昏昏欲睡之感，虽强自忍耐，但仍眼皮越来越沉。即将闭目睡去之际，忽然自胸口传来一股清凉之意，立刻睡意全无，细细感受，依稀是胸口所戴箭簇位置，但清醒后便全无所觉了。
一炷香时间过去，并没有人进来。又过了良久，还是没有人进来宣布结果，殿内的少年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按理说一炷香燃完，很快就会有巫教之人进来宣布结果了，怎么这次等了这么久还没人来，莫非出了什么差错？又等了一会，才进来一位黑袍人，叫了几个号码，其中就包含柳若，将他们手中的铜牌收起，然后宣布这几个人通过了第一关。剩余的少年们面面相觑，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淘汰掉了，唉声叹气者有之、失望抱怨者有之，各种表现，不一而足。
很快，黑袍人就将殿中二十名少年带到了巫庙侧门，并宣布被选中的少年在巫庙中稍稍等候，一会进行第二场和第三场的选拔，未被选中的少年们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柳若送刘向刘歆来到巫庙侧门旁的人少之处，面色复杂的看向刘向和刘歆，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柳若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们两人虽说没有通过，但你通过了，总好过我们三人全部被淘汰嘛。”刘歆故作轻松的对柳若说。
“其实被淘汰是意料之中的，整个赵国如此多少年中选出百余名，如果我们三人尽皆被选中，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幸好柳若你被选中了，不然我们真的就三人全军覆没了，那就丢人了。”刘歆也微笑着说。
“可惜不能陪柳若你去不周山了，我还说要做个山师或者游侠，保护你去周游六国呢。”刘歆终究是少年心性，之前只是故作轻松，但还是忍不住表露出失望之意。
“不去不周山一样可以保护我周游列国啊，刘歆你在邯城努力学习武艺，等我从不周山下来了，还要回来找你保护我去周游六国呢。”柳若微笑着安慰刘歆。
“真的？柳若你还会回来？”刘歆惊喜的看着柳若。
“嗯，当然会回来，我们是一生一世的朋友啊。还有刘向你也要在邯城努力学医，争取做个名医，等我从不周山下来，刘歆保护我，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周游六国，万一我生病了或者受伤了，你还要替我医治呢。”柳若又转向刘向说。
“好的，你也要在巫教中努力习练各种技艺，不然回来后被我和弟弟比下去，可就丢人了。”刘向微笑着说，但还是感觉眼睛有些中发涩。虽然与柳若只是相识大半年，但对于几乎没有朋友的刘向来说，柳若和赢异是他仅有的两个朋友。现在一个逃回秦国，一个被选进巫教，都是不知多久才能相见，自然心中越发的不舍。
“柳若，你去了不周山上，可要经常想着我们，不然回来之后会不记得我们的。”刘歆眼圈微红，小心翼翼的说。
“放心吧，不会不记得你们的，刘歆你可还欠我一只厉害的蟋蟀呢，等我从不周山回来，你还要带我去抓呢，我也要一只黑头大将军。”柳若也红了眼眶，话语中也有些哽咽。
“好了好了，柳若你还是快回巫庙去吧，一会还有第二场和第三场的比试。我和弟弟先回家去了，明天再来巫庙寻你相见。”刘向强行拉着弟弟，向柳若挥手告别。
“明天一定再要来巫庙看我啊。”柳若在两人身后大喊。
刘歆转过身之时，脸上便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只是死死抓住哥哥的手，不肯回头被柳若看到。刘向无奈的一手扶着弟弟，一手抬起向柳若挥了挥。
三人谁也没有想到，这竟是三人最后一次相聚。三人下一次的相聚，已不知是多少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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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邯城巫庙中，与问心测试的大殿一墙之隔的一个房间里，几名身着银边黑袍的巫教之人正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真是奇怪，那个少年明明已经有了反应，但不知为何反应忽然消失了。”一个黑袍中年人颇为疑惑的说。
“一定是你感应错了，这三百年来，记载中从来没有过测试者有了反应却半途消失的情况。”另一位较年轻的黑袍人反驳。
其余黑袍人也纷纷说出自己的意见，少年体质特殊啊、中年人学艺不精啊、甚至还有说外人偷入巫教从中捣乱的等等，不一而足。
唯有早上向人群讲话的那位黑袍老人，在人群之前，低头沉思，不发一言。
良久之后，众人终于发现黑袍老人的异样，便逐渐的停下了争论，静静的看着黑袍老人。
“此种参加者的反应半途消失的情况，在我巫教三百年的历史中的确从未有过记载，但我在一旁监督时也并未发现测试术士的施法有任何问题，至于外人偷入巫庙捣乱，更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此少年的情况过于特殊，异于常者。”
“此事你们不用再管了，我会立即报于庙主知晓。如若后面的测试中还有此种情况，务必要记下异常测试者的姓名和住处，迅速报于我知。”黑袍老人待众人完全静下来后，抬头郑重而言。
“是。”其余黑袍人一起躬身施礼，然后鱼贯而出。
“喂喂，你们说这关真的只是坐在大殿中看着巫神神像就行吗？不会这么简单吧？不知道我们三个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巫缘啊？”大概是紧张，等了一会之后，柳若就忍不住的问刘向二人。
“大概是吧，街上的人都这么说。我刚刚在外面还看到一个相识的少年刚刚测试过，可惜没有通过。他也说就是坐在大殿里一炷香时间，没什么感觉，挺无聊的。”刘歆看了看房间大门外，轻轻的向柳若说。
“可我还是觉得这个第一关也太儿戏了吧？难道来个呆傻之人有那个什么巫缘，巫教也要吗？”柳若一向不喜欢这些天生注定的东西。
“傻子也不会有巫缘吧？神明都是神通广大的，必然不会把巫缘给到一个傻子。柳若你不要胡说，小心被巫教的人听到了，先把你轰出去。”刘歆听到柳若的话，有些担心被巫教之人听到，四处看了看。
“切，神明才不会在意我们话语中小小的不敬呢，要是每天都要注意天下这么多人说什么，神明也不用做别的事情了。而且每天要听着那么多人说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烦也烦死了。”柳若却撇撇嘴，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你们不要闲聊了，有时间静一静心神，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巫缘此物，虚无缥缈，但巫教传承三百多年，其传下的巫门五术也是精妙非常，想必所谓巫缘也不是空穴来风。静心等候便是，且尽人事、听天命吧。”刘向一脸平静，对弟弟和柳若轻声而言。
柳若虽说生性跳脱，但一向比较信服这个言语不多的刘向，刘歆更是对哥哥无比信服。二人听了刘向之言，便彼此做个鬼脸，闭嘴静坐起来。
过了片刻，便由一位身披银边黑袍之人来引这二十名少男少女进入大殿，安排众人按照各自手中铜牌的数字在地上相对应的蒲团之上坐好。只见此人先是向着大殿之中的巨大巫神神像深施一礼，然后在神像前的香炉中点燃一柱清香，吩咐众人看着前面的巫神神像之后，便飘然离去。
刘向坐下之后静静打量着巨大的巫神神像，只见神像高约两丈，遍涂金漆，相貌难辨男女，上身为人身，下身是一条巨大的蛇尾，背生双翼，生有六臂，分别拿着幡、戈、草药、卜筹和龟甲等五件物品，想来是象征巫门五术，但其左侧最上的手臂，却空着手做托举状，不知是何含义。
不知为何，刘向看着巨大神像，忽有昏昏欲睡之感，虽强自忍耐，但仍眼皮越来越沉。即将闭目睡去之际，忽然自胸口传来一股清凉之意，立刻睡意全无，细细感受，依稀是胸口所戴箭簇位置，但清醒后便全无所觉了。
一炷香时间过去，并没有人进来。又过了良久，还是没有人进来宣布结果，殿内的少年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按理说一炷香燃完，很快就会有巫教之人进来宣布结果了，怎么这次等了这么久还没人来，莫非出了什么差错？又等了一会，才进来一位黑袍人，叫了几个号码，其中就包含柳若，将他们手中的铜牌收起，然后宣布这几个人通过了第一关。剩余的少年们面面相觑，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淘汰掉了，唉声叹气者有之、失望抱怨者有之，各种表现，不一而足。
很快，黑袍人就将殿中二十名少年带到了巫庙侧门，并宣布被选中的少年在巫庙中稍稍等候，一会进行第二场和第三场的选拔，未被选中的少年们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柳若送刘向刘歆来到巫庙侧门旁的人少之处，面色复杂的看向刘向和刘歆，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柳若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们两人虽说没有通过，但你通过了，总好过我们三人全部被淘汰嘛。”刘歆故作轻松的对柳若说。
“其实被淘汰是意料之中的，整个赵国如此多少年中选出百余名，如果我们三人尽皆被选中，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幸好柳若你被选中了，不然我们真的就三人全军覆没了，那就丢人了。”刘歆也微笑着说。
“可惜不能陪柳若你去不周山了，我还说要做个山师或者游侠，保护你去周游六国呢。”刘歆终究是少年心性，之前只是故作轻松，但还是忍不住表露出失望之意。
“不去不周山一样可以保护我周游列国啊，刘歆你在邯城努力学习武艺，等我从不周山下来了，还要回来找你保护我去周游六国呢。”柳若微笑着安慰刘歆。
“真的？柳若你还会回来？”刘歆惊喜的看着柳若。
“嗯，当然会回来，我们是一生一世的朋友啊。还有刘向你也要在邯城努力学医，争取做个名医，等我从不周山下来，刘歆保护我，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周游六国，万一我生病了或者受伤了，你还要替我医治呢。”柳若又转向刘向说。
“好的，你也要在巫教中努力习练各种技艺，不然回来后被我和弟弟比下去，可就丢人了。”刘向微笑着说，但还是感觉眼睛有些中发涩。虽然与柳若只是相识大半年，但对于几乎没有朋友的刘向来说，柳若和赢异是他仅有的两个朋友。现在一个逃回秦国，一个被选进巫教，都是不知多久才能相见，自然心中越发的不舍。
“柳若，你去了不周山上，可要经常想着我们，不然回来之后会不记得我们的。”刘歆眼圈微红，小心翼翼的说。
“放心吧，不会不记得你们的，刘歆你可还欠我一只厉害的蟋蟀呢，等我从不周山回来，你还要带我去抓呢，我也要一只黑头大将军。”柳若也红了眼眶，话语中也有些哽咽。
“好了好了，柳若你还是快回巫庙去吧，一会还有第二场和第三场的比试。我和弟弟先回家去了，明天再来巫庙寻你相见。”刘向强行拉着弟弟，向柳若挥手告别。
“明天一定再要来巫庙看我啊。”柳若在两人身后大喊。
刘歆转过身之时，脸上便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只是死死抓住哥哥的手，不肯回头被柳若看到。刘向无奈的一手扶着弟弟，一手抬起向柳若挥了挥。
三人谁也没有想到，这竟是三人最后一次相聚。三人下一次的相聚，已不知是多少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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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邯城巫庙中，与问心测试的大殿一墙之隔的一个房间里，几名身着银边黑袍的巫教之人正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真是奇怪，那个少年明明已经有了反应，但不知为何反应忽然消失了。”一个黑袍中年人颇为疑惑的说。
“一定是你感应错了，这三百年来，记载中从来没有过测试者有了反应却半途消失的情况。”另一位较年轻的黑袍人反驳。
其余黑袍人也纷纷说出自己的意见，少年体质特殊啊、中年人学艺不精啊、甚至还有说外人偷入巫教从中捣乱的等等，不一而足。
唯有早上向人群讲话的那位黑袍老人，在人群之前，低头沉思，不发一言。
良久之后，众人终于发现黑袍老人的异样，便逐渐的停下了争论，静静的看着黑袍老人。
“此种参加者的反应半途消失的情况，在我巫教三百年的历史中的确从未有过记载，但我在一旁监督时也并未发现测试术士的施法有任何问题，至于外人偷入巫庙捣乱，更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此少年的情况过于特殊，异于常者。”
“此事你们不用再管了，我会立即报于庙主知晓。如若后面的测试中还有此种情况，务必要记下异常测试者的姓名和住处，迅速报于我知。”黑袍老人待众人完全静下来后，抬头郑重而言。
“是。”其余黑袍人一起躬身施礼，然后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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