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心丑陋
“我说吴老哥，最近怎么看你总往那冰山上跑啊？”
开口之人名为王寿，是吴老汉老来寂寞，认识的一个棋友。
“唉，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吴老汉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于是便将认识墨鎏的事情与这王寿一一道来，只隐去了墨鎏手缝尸体的那一段。
“竟有此奇人？此人对妻儿之爱令凡人羞愧啊！听闻这冰窟就算是传说中的仙人都进不去，可此人却能进去，看来是老天也认可他啊！”
那王寿听完故事久久不能释怀，开口感慨道。一时之间，两位老人都有些沉默，一时之间也是没了下棋的心思，于是二人早早地结束了棋局，各自回家。
一直走到家门口，王寿都还尚有些恍惚。
王冰夏见父亲回来，忙迎了上去，却见父亲神不守舍，便开口询问是否身体有恙。
闻得女儿声音，王寿方才大梦初醒，见妻子早已做好了晚饭，母女二人显然是在等他回家吃饭，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于是感慨道有妻女如此，老头我又有何所求？见妻女皆一脸疑惑，微微一笑，将从吴老汉那听来的故事细细道来。
王冰夏坐在桌前，面前的碗里还有大半的米饭，显然是一时之间有些食欲不振。
“这世间竟有这般的爱情，直教人能忘却生死。想必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会令得那男子如此深爱，真不知此等奇女子若是还活着又是怎样的风采。”
王寿听得此言，一时之间有些不悦，只觉得女儿将那男子贬低了不少，可旋即又舒缓了皱起的眉头。女儿家自然是站在女儿家的立场看事情，又为何要去责怪，自己不也是只站在了男人的立场去看待这件事情？一时之间老怀大慰，开口称赞女儿思想角度不似常人，真乃才女也。
那王冰夏本就是失神之间喃喃自语，语毕便自觉失言。自己只是道听途说，也未曾亲眼见证，更遑论亲身体验，怎能就这般无端端将那痴情男子贬低了许多，倒好像男子配不上那女子一般。正担忧父亲责骂，却忽然听得父亲夸赞，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惊讶。想必是这故事将父亲也软化了吧？
不知如何的，墨鎏与妻女的故事很快就在市井之间流传了开来，当日青石镇遭到山匪入侵，好不容易重建，也的确是需要一些动人的故事来抚慰受伤的民众。于是乎，在这个娱乐方式明显极为匮乏的时代，故事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流传着，直到最后传到官府的耳朵之中。
朱贵这一次被调来重建青石镇可以说是压力巨大，虽说那山匪头子已然身死，但是依旧还有大批的山匪聚啸山林，说不定哪天就又成了气候重新入侵青石镇。更何况，这青石镇贫瘠，并没有生财之道，重建青石镇谈何容易，朝廷拨的那点款还不够上面盘剥的，青石镇百姓有的到现在还在废墟之中度日。
这一日，朱贵正皱着眉头坐在客栈里头喝着闷酒，却听得门外喧嚷，扰得他头疼，本想出去喝骂几声，却听得说书人说起了那生死之爱，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当时那女子似乎就是死在了这间客栈里，唉！百姓难啊！
“那墨鎏忽然痛失所爱，心中悲痛难平，竟然背负着妻女的尸体赶往冰山，只为了寻得那冰窟存放妻女的尸体，好让他日日夜夜陪伴。这一走便是一天一夜，直走得神志昏沉方才赶到冰山脚下。非是不愿意停留休息，只是天气渐热，担心时间长了尸体腐烂。也索性老天垂怜，让这墨鎏寻到了冰窟。说来也怪，这传说中哪怕是仙人都难以踏足的冰窟，他一介武功被废的凡人竟然能够毫不受影响。想必真爱当真能跨越一切，以凡人之躯行仙人之事。”
这说书人的水平并不是很高，却引得听众无不哽咽失神，更有二八少女幻想着有一天也能有这样的一个男子能让自己不惜为他放弃生命。
但是朱贵在意的点却并不是这故事的感人，而是故事之中的冰窟。听闻那冰窟里有百年难化的冰块和常年冰润的玉石，若是能找到那墨鎏，让其为青石镇开采冰窟，那重建青石镇又有何难。眼下天气渐热，酷暑逼近，向来开采出来的东西能卖出个好价钱！
想到这，朱贵再也坐不住了，大步地就往县衙走去。这冰窟内的东西，他势在必得！
吴老汉见着官兵前来寻自己的时候着实有些害怕，还以为自己是不小心犯了什么事，听得那为首之人道明来意方才松了口气。
“原是为青石镇百姓谋福，既如此，老汉自然是义不容辞。墨小子为人侠义，想必也不会拒绝。”
于是第二日，吴老汉便领头带着一队官兵前去寻那冰窟，队伍后面更是跟着一群百姓，也想跟着看看那深情之人是何等的风采，是不是也与自己这些人一样只是个普通人。那朱贵倒也不拦着，反而觉得这有助于自己聚拢民心。
众人好不容易找到冰窟之时已然是口干舌燥，却依然能感受到冰窟散出的阵阵寒意，一时之间虽然依旧口渴，可炎热之气已经尽数被寒气吹去。
朱贵站在洞窟前忍不住地激动，传言没有夸大，光是这洞口处的寒意已然深入骨髓，想必其内定有常年不化的奇石异玉，于是等不及地看向身旁的吴老汉。
吴老汉微微一笑，往洞口处走近几步，方才大声呼喊起了墨鎏的名字。
然而出乎众人预料的是，这一等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却一直没见有人从中走出。
吴老汉也有些汗颜，讷讷地开口道。
“想必是洞窟极深，那墨小子在休息没有听到，也有可能是外出打猎去了，并不在洞窟内。”
朱贵想想觉得有理，便打算明日再来。
可一连三日，每一次前来都是失望而回。这一日，朱贵再也忍不住了。
“你这老汉莫不是编了个故事诓人？这洞窟内的人呢？怎么本官看着毫无活人生活的气息？”
“是啊是啊！亏我等还这般相信你！你竟然编了个故事戏弄我等！”
身后的百姓也开口埋怨，这几日他们也着实是失望了。
就连那王寿也是神情复杂地看着老友。
“老吴啊！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才对啊，怎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算直言那就是你编的一个故事大伙也不会怪你，怎的就非要一口咬定，让大家如此失望呢？”
吴老汉本来还心有愧疚，但是闻得众人这般怪罪他，一时也是激动了起来。
“我老吴一生正直，也曾上阵杀过敌，保卫过家国。膝下只有一子，只十五岁便被我送去入伍，到现在三十多岁了都还未曾回来。又怎么需要靠这样的方式来博取名声！”
说罢，神色激愤地指着洞口处的一堆熄灭的篝火道。
“如若墨鎏此人真的并不存在，汝等又如何解释这洞口处的篝火？”
“谁又知道是不是你为了不被人揭穿特意提前准备好的。”
人群之中有人小声开口。
吴老汉气急而笑，只感觉众人的目光犹如刀割，他这一生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哈哈哈哈！你们都不信是吗？好！那老汉我便亲自进去寻那人去，好叫你们知道我老吴不是个沽名钓誉之人！”
说罢，便大步往冰窟内走去。
“老吴！你别犯傻！”
一旁的王寿见状顿时大惊，打算上前阻止，却被旁边的朱贵不动声色地绊了一跤，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朱贵倒不是真的想让吴老汉去寻死，只是他初到青石镇，并不了解这冰窟，只以为传说中进冰窟者必死只是夸大，但自己亲身实验又不敢，想着就算这吴老汉有生命危险，到时候及时退出来便是。
可谁知，这吴老汉好歹也是当过兵的人，虽然人老了但是身子骨还硬朗，可走入这冰窟不过几步便忽然不动了，身上更是肉眼可见的附上了一层冰霜。竟然就这样活活被冻成了冰雕！
“天呐！这冰窟竟然如此可怕！”
“毕竟是仙人都进不去的地方啊！你还真以为传言是骗人的不成？”
“这般恐怖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有凡人能进得去？想来这老头的确是诓骗我等了。”
那朱贵也是一脸惊慌地连退好几步，随即脸上阴晴不定。这冰窟这般恐怖，自己想要依靠冰窟内的产物重建青石镇的打算看来是要落空了。希望落空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朱贵还是强打精神地转身安抚百姓。
“诸位，这吴老汉信口开河，浪费官府精力，扰乱民生，着实可恨，但是此人现在已经为其行为付出了代价。诸位也不必担心，就算是没有这冰窟，本官也定然会为青石镇的重建拼尽全力，定不会让大家苦太久的！”
这一番言语可谓是滴水不漏，既为吴老汉的死找了个合理的泄愤理由，又为自己赢得了民心，人群之中顿时就有人高声奉承。
“朱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
一时之间，官民亲亲，好一个贤官人设！唯独那一脸死灰地依旧趴在地上的王寿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可那王寿又怎会忘了他，只等众人都回到青石镇后，找个机会将隐患除去。
人去林静，日渐西沉，墨鎏也总算是从长久的打坐中醒了过来。
他，已然炼气大圆满！
开口之人名为王寿，是吴老汉老来寂寞，认识的一个棋友。
“唉，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吴老汉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于是便将认识墨鎏的事情与这王寿一一道来，只隐去了墨鎏手缝尸体的那一段。
“竟有此奇人？此人对妻儿之爱令凡人羞愧啊！听闻这冰窟就算是传说中的仙人都进不去，可此人却能进去，看来是老天也认可他啊！”
那王寿听完故事久久不能释怀，开口感慨道。一时之间，两位老人都有些沉默，一时之间也是没了下棋的心思，于是二人早早地结束了棋局，各自回家。
一直走到家门口，王寿都还尚有些恍惚。
王冰夏见父亲回来，忙迎了上去，却见父亲神不守舍，便开口询问是否身体有恙。
闻得女儿声音，王寿方才大梦初醒，见妻子早已做好了晚饭，母女二人显然是在等他回家吃饭，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于是感慨道有妻女如此，老头我又有何所求？见妻女皆一脸疑惑，微微一笑，将从吴老汉那听来的故事细细道来。
王冰夏坐在桌前，面前的碗里还有大半的米饭，显然是一时之间有些食欲不振。
“这世间竟有这般的爱情，直教人能忘却生死。想必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会令得那男子如此深爱，真不知此等奇女子若是还活着又是怎样的风采。”
王寿听得此言，一时之间有些不悦，只觉得女儿将那男子贬低了不少，可旋即又舒缓了皱起的眉头。女儿家自然是站在女儿家的立场看事情，又为何要去责怪，自己不也是只站在了男人的立场去看待这件事情？一时之间老怀大慰，开口称赞女儿思想角度不似常人，真乃才女也。
那王冰夏本就是失神之间喃喃自语，语毕便自觉失言。自己只是道听途说，也未曾亲眼见证，更遑论亲身体验，怎能就这般无端端将那痴情男子贬低了许多，倒好像男子配不上那女子一般。正担忧父亲责骂，却忽然听得父亲夸赞，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惊讶。想必是这故事将父亲也软化了吧？
不知如何的，墨鎏与妻女的故事很快就在市井之间流传了开来，当日青石镇遭到山匪入侵，好不容易重建，也的确是需要一些动人的故事来抚慰受伤的民众。于是乎，在这个娱乐方式明显极为匮乏的时代，故事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流传着，直到最后传到官府的耳朵之中。
朱贵这一次被调来重建青石镇可以说是压力巨大，虽说那山匪头子已然身死，但是依旧还有大批的山匪聚啸山林，说不定哪天就又成了气候重新入侵青石镇。更何况，这青石镇贫瘠，并没有生财之道，重建青石镇谈何容易，朝廷拨的那点款还不够上面盘剥的，青石镇百姓有的到现在还在废墟之中度日。
这一日，朱贵正皱着眉头坐在客栈里头喝着闷酒，却听得门外喧嚷，扰得他头疼，本想出去喝骂几声，却听得说书人说起了那生死之爱，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当时那女子似乎就是死在了这间客栈里，唉！百姓难啊！
“那墨鎏忽然痛失所爱，心中悲痛难平，竟然背负着妻女的尸体赶往冰山，只为了寻得那冰窟存放妻女的尸体，好让他日日夜夜陪伴。这一走便是一天一夜，直走得神志昏沉方才赶到冰山脚下。非是不愿意停留休息，只是天气渐热，担心时间长了尸体腐烂。也索性老天垂怜，让这墨鎏寻到了冰窟。说来也怪，这传说中哪怕是仙人都难以踏足的冰窟，他一介武功被废的凡人竟然能够毫不受影响。想必真爱当真能跨越一切，以凡人之躯行仙人之事。”
这说书人的水平并不是很高，却引得听众无不哽咽失神，更有二八少女幻想着有一天也能有这样的一个男子能让自己不惜为他放弃生命。
但是朱贵在意的点却并不是这故事的感人，而是故事之中的冰窟。听闻那冰窟里有百年难化的冰块和常年冰润的玉石，若是能找到那墨鎏，让其为青石镇开采冰窟，那重建青石镇又有何难。眼下天气渐热，酷暑逼近，向来开采出来的东西能卖出个好价钱！
想到这，朱贵再也坐不住了，大步地就往县衙走去。这冰窟内的东西，他势在必得！
吴老汉见着官兵前来寻自己的时候着实有些害怕，还以为自己是不小心犯了什么事，听得那为首之人道明来意方才松了口气。
“原是为青石镇百姓谋福，既如此，老汉自然是义不容辞。墨小子为人侠义，想必也不会拒绝。”
于是第二日，吴老汉便领头带着一队官兵前去寻那冰窟，队伍后面更是跟着一群百姓，也想跟着看看那深情之人是何等的风采，是不是也与自己这些人一样只是个普通人。那朱贵倒也不拦着，反而觉得这有助于自己聚拢民心。
众人好不容易找到冰窟之时已然是口干舌燥，却依然能感受到冰窟散出的阵阵寒意，一时之间虽然依旧口渴，可炎热之气已经尽数被寒气吹去。
朱贵站在洞窟前忍不住地激动，传言没有夸大，光是这洞口处的寒意已然深入骨髓，想必其内定有常年不化的奇石异玉，于是等不及地看向身旁的吴老汉。
吴老汉微微一笑，往洞口处走近几步，方才大声呼喊起了墨鎏的名字。
然而出乎众人预料的是，这一等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却一直没见有人从中走出。
吴老汉也有些汗颜，讷讷地开口道。
“想必是洞窟极深，那墨小子在休息没有听到，也有可能是外出打猎去了，并不在洞窟内。”
朱贵想想觉得有理，便打算明日再来。
可一连三日，每一次前来都是失望而回。这一日，朱贵再也忍不住了。
“你这老汉莫不是编了个故事诓人？这洞窟内的人呢？怎么本官看着毫无活人生活的气息？”
“是啊是啊！亏我等还这般相信你！你竟然编了个故事戏弄我等！”
身后的百姓也开口埋怨，这几日他们也着实是失望了。
就连那王寿也是神情复杂地看着老友。
“老吴啊！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才对啊，怎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算直言那就是你编的一个故事大伙也不会怪你，怎的就非要一口咬定，让大家如此失望呢？”
吴老汉本来还心有愧疚，但是闻得众人这般怪罪他，一时也是激动了起来。
“我老吴一生正直，也曾上阵杀过敌，保卫过家国。膝下只有一子，只十五岁便被我送去入伍，到现在三十多岁了都还未曾回来。又怎么需要靠这样的方式来博取名声！”
说罢，神色激愤地指着洞口处的一堆熄灭的篝火道。
“如若墨鎏此人真的并不存在，汝等又如何解释这洞口处的篝火？”
“谁又知道是不是你为了不被人揭穿特意提前准备好的。”
人群之中有人小声开口。
吴老汉气急而笑，只感觉众人的目光犹如刀割，他这一生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哈哈哈哈！你们都不信是吗？好！那老汉我便亲自进去寻那人去，好叫你们知道我老吴不是个沽名钓誉之人！”
说罢，便大步往冰窟内走去。
“老吴！你别犯傻！”
一旁的王寿见状顿时大惊，打算上前阻止，却被旁边的朱贵不动声色地绊了一跤，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朱贵倒不是真的想让吴老汉去寻死，只是他初到青石镇，并不了解这冰窟，只以为传说中进冰窟者必死只是夸大，但自己亲身实验又不敢，想着就算这吴老汉有生命危险，到时候及时退出来便是。
可谁知，这吴老汉好歹也是当过兵的人，虽然人老了但是身子骨还硬朗，可走入这冰窟不过几步便忽然不动了，身上更是肉眼可见的附上了一层冰霜。竟然就这样活活被冻成了冰雕！
“天呐！这冰窟竟然如此可怕！”
“毕竟是仙人都进不去的地方啊！你还真以为传言是骗人的不成？”
“这般恐怖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有凡人能进得去？想来这老头的确是诓骗我等了。”
那朱贵也是一脸惊慌地连退好几步，随即脸上阴晴不定。这冰窟这般恐怖，自己想要依靠冰窟内的产物重建青石镇的打算看来是要落空了。希望落空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朱贵还是强打精神地转身安抚百姓。
“诸位，这吴老汉信口开河，浪费官府精力，扰乱民生，着实可恨，但是此人现在已经为其行为付出了代价。诸位也不必担心，就算是没有这冰窟，本官也定然会为青石镇的重建拼尽全力，定不会让大家苦太久的！”
这一番言语可谓是滴水不漏，既为吴老汉的死找了个合理的泄愤理由，又为自己赢得了民心，人群之中顿时就有人高声奉承。
“朱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
一时之间，官民亲亲，好一个贤官人设！唯独那一脸死灰地依旧趴在地上的王寿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可那王寿又怎会忘了他，只等众人都回到青石镇后，找个机会将隐患除去。
人去林静，日渐西沉，墨鎏也总算是从长久的打坐中醒了过来。
他，已然炼气大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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