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王二叔
“你还是不肯放弃吗？”
玉清殿中，杨高当着众师兄的面直接对张小凡说道，手里揉搓着写着自己编号的纸条。
小凡怔怔看着他，慢慢低下了头，有几分害怕，有几分嫉妒，也有几分感动，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知道他为自己好，烧火棍的异常他已经察觉，可……自己难道就这么一直软弱下去吗？他不甘心、绝不甘心……
即便是邪物、也是法宝！
“张小凡！到你抽签了！”大师兄叫着他，可往这边一看，发现他们两人的情况有些异常，也怔怔地站在一旁，不知是去还不去。
大殿之上，一个白衣少年盯着另一个低头的少年，低头少年默默无声。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们，杨高自知不会要到答案，转头，不在看他。
“你去吧。”
小凡的脚步情不自禁的听从他的话语，有握住把柄的害怕，有关心他身体的感动，有一丝嫉妒和愤怒……
不过有一点却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他想远离他，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
无数的思绪搅成了一个借口……不想拖累他。
宋大仁看见张小凡离去，来到杨高身边，他自知他们两人的事，他不好插嘴，但毕竟都是师兄，况且他还是大师兄，不能放任不管。
“杨高，怎么了？”
“没事，只是……”杨高看着大殿中古老的三位天尊，心里莫名对鬼神之说产生鄙夷，“小凡想让我求师父把师姐放出来。”
“哦……”听到这里，宋大仁也稍稍安心，他还以为他们两人吵架了呢，“杨高，小凡天赋不好，但他平时的努力也有目共睹，即便如此也得不到师父的肯定，着实对他有些残忍，所以……”
说到这里，他的话缓慢许多。
杨高一笑，转头对宋大仁说道：“大师兄，你的话我都懂，你也说了有目共睹，我自然也知道他的努力，放心吧，有些事情我也会让着他。”
可有些事情不能……
小天猛然插嘴：“比如女朋友……”
“你给我闭嘴！污女！”
宋大仁神色缓了许多，笑道：“这就好……”
“对了，大师兄你觉得我们修行是为了什么？”
莫名奇妙的一句话。
宋大仁摸了摸脑袋，对他问题很是摸不清头脑，在大竹峰时，他就问自己许多奇怪的问题，有些他可以回答，有些还能敷衍过去，有些却根本不知怎么开口……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在一本野史上看到了这么一句话。
“人惧天地伟力，人敬生死大事，故在无数年前就追求长生，只为有朝一日超脱生死，无惧神鬼。”
“所以修行是为了长生。”
杨高嘴角一抿，这话……肯定是他在哪本书上看得……
可如今哪里有追寻长生的影子啊……
下意识地想起了普智，那个被骗的和尚，还真是讽刺，明明最应该被传颂千百年的修士，竟然被这煌煌世道逼疯，犯下那等杀业！
一阵脚步声靠近他们。
两人看去，小凡已经抽签回来，他的手里攥着一张纸条。
宋大仁颇有感触的拍了拍小凡的肩膀，感慨道：“没想到，这届我们大竹峰竟然进了两个前八，师父都高兴坏了……”
又想一下自己，该死，自己怎么没进啊！好歹自己也是大师兄啊！
“小凡！我们去看一下王二叔吧！”杨高突然说道。
“啊？”小凡呆了一下，“可惊羽呢？”
“我们先去探探路，等【七脉会武】结束，我们再去找惊羽一起去。”
“好吧……”
宋大仁看着两人从自己的面前心安理得的走过，一股心死之感陡然升起，自己好歹也是大师兄啊！你们真是一点没有把我当成人啊……
玉清殿外的一条巷子里。
宁静的黄昏宛如沙河一般在巷子里流淌，斑斑驳驳的苔痕在街道的阴暗角落滋生，不知是七脉会武的名头太大，还是其他的原因，巷子里冷冷清清，寥寥几人。
与小时候他们村子里的情景大不相同。
“小凡，我还是想让你考虑一下，放弃使用它吧……”杨高一袭白衣走在街道中，身旁是那个略显怯弱的少年。
小凡脚步顿了顿，天穹灿烂似金，黄昏的日光像一个垂死的老人从少年面前缓缓走过。
说出来吧！
说出来，你就不用再忍受了！
说出来，放弃它，痛苦就会离你远去，你才能迎来新生。
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跟自己村子一样的小巷，多年的眼泪不由地聚在眼眶，所有的话语堵在喉咙里，那种发泄的冲动让他无法忍受，他张嘴的一瞬间……
呆住了，看着前方黑白混发的王二叔，一身整洁的他，一个场景猛然在心头出现。
那个在破庙里垂死的老人，慈祥仁爱的笑容，苍老枯槁的双手，他救了他和惊羽，传他武功，虽说只有两面之缘，可他是自己三跪九拜的师父……
烧火棍上那个带着血色的珠子，青云功法内的大梵般若……
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一无所知的少年了，他知道那个老人是四大神僧之一，他的功法是天音寺的无上功法。
带功拜师在青云门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他也不想让杨高为难……
他默默地咽下到嘴的话语，吞下苦涩的眼泪，吃下痛苦的罪果。
“杨高，不用再说了，我……”
即便下定决心，可话到嘴边依旧很是难说，他怕辜负他。
“我一定要带着它去比赛。”
杨高不再看他，两人慢慢地将目光转移到王二叔身上，几年下来以前，他的头发已经白了半头……
张小凡心中一动，快步朝王二叔走去。
“鬼啊！”
一声凄凉的尖叫响彻小巷。
王二叔惊恐地后退，一只手摇晃地指着张小凡，嘴巴大张，满脸恐惧。
一边退，一边大喊着鬼。
鬼……
草庙村……
熊熊烈火，遍地尸体，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他竟然差点把自己的仇恨忘了！
该死！
那个仇人一定要找到！
他一定要变强！
力量……
幽幽的红芒从他的怀里钻出一点，缓缓散发着丝芒。
一个青年听到这里的声音，赶紧出来，看了一眼发疯的王二叔，又看了一眼两人。
道：“师弟，不好意思，这人是一个疯子，如果有冒犯之地，还望海涵。”
张小凡没有说话，杨高见此，连忙道：“没事，没事，我们路过此地，看着这一人不穿青云制服，让人疑惑，于是才走近查看，却不料……”
“哈哈，原来如此……”青年笑了笑。
“对了，这个疯子是怎么来了？怎么会跑到青云？”杨高故作疑惑。
“唉……这还不是草庙村事件吗？”青年并不想提起这件事，因为它属于一件可耻的事，在青云山脚下被魔教屠杀一个村，至今不知凶手，当真让青云抬不起头。
“哦……那师兄，我看这疯子的衣服很是整齐，虽脏未破，可见你们也是煞费苦心啊……”杨高往这方面引导，希望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青年略微犹豫一下，道：“不知怎么回事？这龙首峰的首座每年都要来一回，每次都是看一眼就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们这些弟子也不敢让这疯子穿的太难看，生怕他老人家一怒之下，把我们关进【戒律堂】，所以就好吃好喝好衣的伺候着。”
王二叔悄悄跑走，似乎想趁着“鬼”愣神的功夫，赶紧逃走。
青年斜眼直接看见，连忙大声制止他乱跑，可他跑得更快，于是青年对着杨高两人说了一声抱歉，追去。
阳光渐渐躲入群山的怀中，黑暗如点墨入水一般，疯狂地将黑暗抛洒在大地上。
“小凡！小凡！”
小凡渐渐从发呆的状态恢复过来，他怀里的红光也缓缓隐去，他抬头看向杨高。
杨高道：“我们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
小凡再次出神了一会儿，问：“王二叔，怎么办？”
“让他在这里住吧，你也看到了他生活的很好。”
“嗯。”
“对了，你明天比武的编号是什么？”
“六号。”小凡神色有些暗淡的说道，似乎已经无法从仇恨中摆脱出来。
杨高偷偷地打开自己的纸条，只见上面用黑笔写着一个潦草的“六”字，他微微一笑。
玉清殿中，杨高当着众师兄的面直接对张小凡说道，手里揉搓着写着自己编号的纸条。
小凡怔怔看着他，慢慢低下了头，有几分害怕，有几分嫉妒，也有几分感动，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知道他为自己好，烧火棍的异常他已经察觉，可……自己难道就这么一直软弱下去吗？他不甘心、绝不甘心……
即便是邪物、也是法宝！
“张小凡！到你抽签了！”大师兄叫着他，可往这边一看，发现他们两人的情况有些异常，也怔怔地站在一旁，不知是去还不去。
大殿之上，一个白衣少年盯着另一个低头的少年，低头少年默默无声。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们，杨高自知不会要到答案，转头，不在看他。
“你去吧。”
小凡的脚步情不自禁的听从他的话语，有握住把柄的害怕，有关心他身体的感动，有一丝嫉妒和愤怒……
不过有一点却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他想远离他，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
无数的思绪搅成了一个借口……不想拖累他。
宋大仁看见张小凡离去，来到杨高身边，他自知他们两人的事，他不好插嘴，但毕竟都是师兄，况且他还是大师兄，不能放任不管。
“杨高，怎么了？”
“没事，只是……”杨高看着大殿中古老的三位天尊，心里莫名对鬼神之说产生鄙夷，“小凡想让我求师父把师姐放出来。”
“哦……”听到这里，宋大仁也稍稍安心，他还以为他们两人吵架了呢，“杨高，小凡天赋不好，但他平时的努力也有目共睹，即便如此也得不到师父的肯定，着实对他有些残忍，所以……”
说到这里，他的话缓慢许多。
杨高一笑，转头对宋大仁说道：“大师兄，你的话我都懂，你也说了有目共睹，我自然也知道他的努力，放心吧，有些事情我也会让着他。”
可有些事情不能……
小天猛然插嘴：“比如女朋友……”
“你给我闭嘴！污女！”
宋大仁神色缓了许多，笑道：“这就好……”
“对了，大师兄你觉得我们修行是为了什么？”
莫名奇妙的一句话。
宋大仁摸了摸脑袋，对他问题很是摸不清头脑，在大竹峰时，他就问自己许多奇怪的问题，有些他可以回答，有些还能敷衍过去，有些却根本不知怎么开口……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在一本野史上看到了这么一句话。
“人惧天地伟力，人敬生死大事，故在无数年前就追求长生，只为有朝一日超脱生死，无惧神鬼。”
“所以修行是为了长生。”
杨高嘴角一抿，这话……肯定是他在哪本书上看得……
可如今哪里有追寻长生的影子啊……
下意识地想起了普智，那个被骗的和尚，还真是讽刺，明明最应该被传颂千百年的修士，竟然被这煌煌世道逼疯，犯下那等杀业！
一阵脚步声靠近他们。
两人看去，小凡已经抽签回来，他的手里攥着一张纸条。
宋大仁颇有感触的拍了拍小凡的肩膀，感慨道：“没想到，这届我们大竹峰竟然进了两个前八，师父都高兴坏了……”
又想一下自己，该死，自己怎么没进啊！好歹自己也是大师兄啊！
“小凡！我们去看一下王二叔吧！”杨高突然说道。
“啊？”小凡呆了一下，“可惊羽呢？”
“我们先去探探路，等【七脉会武】结束，我们再去找惊羽一起去。”
“好吧……”
宋大仁看着两人从自己的面前心安理得的走过，一股心死之感陡然升起，自己好歹也是大师兄啊！你们真是一点没有把我当成人啊……
玉清殿外的一条巷子里。
宁静的黄昏宛如沙河一般在巷子里流淌，斑斑驳驳的苔痕在街道的阴暗角落滋生，不知是七脉会武的名头太大，还是其他的原因，巷子里冷冷清清，寥寥几人。
与小时候他们村子里的情景大不相同。
“小凡，我还是想让你考虑一下，放弃使用它吧……”杨高一袭白衣走在街道中，身旁是那个略显怯弱的少年。
小凡脚步顿了顿，天穹灿烂似金，黄昏的日光像一个垂死的老人从少年面前缓缓走过。
说出来吧！
说出来，你就不用再忍受了！
说出来，放弃它，痛苦就会离你远去，你才能迎来新生。
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跟自己村子一样的小巷，多年的眼泪不由地聚在眼眶，所有的话语堵在喉咙里，那种发泄的冲动让他无法忍受，他张嘴的一瞬间……
呆住了，看着前方黑白混发的王二叔，一身整洁的他，一个场景猛然在心头出现。
那个在破庙里垂死的老人，慈祥仁爱的笑容，苍老枯槁的双手，他救了他和惊羽，传他武功，虽说只有两面之缘，可他是自己三跪九拜的师父……
烧火棍上那个带着血色的珠子，青云功法内的大梵般若……
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一无所知的少年了，他知道那个老人是四大神僧之一，他的功法是天音寺的无上功法。
带功拜师在青云门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他也不想让杨高为难……
他默默地咽下到嘴的话语，吞下苦涩的眼泪，吃下痛苦的罪果。
“杨高，不用再说了，我……”
即便下定决心，可话到嘴边依旧很是难说，他怕辜负他。
“我一定要带着它去比赛。”
杨高不再看他，两人慢慢地将目光转移到王二叔身上，几年下来以前，他的头发已经白了半头……
张小凡心中一动，快步朝王二叔走去。
“鬼啊！”
一声凄凉的尖叫响彻小巷。
王二叔惊恐地后退，一只手摇晃地指着张小凡，嘴巴大张，满脸恐惧。
一边退，一边大喊着鬼。
鬼……
草庙村……
熊熊烈火，遍地尸体，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他竟然差点把自己的仇恨忘了！
该死！
那个仇人一定要找到！
他一定要变强！
力量……
幽幽的红芒从他的怀里钻出一点，缓缓散发着丝芒。
一个青年听到这里的声音，赶紧出来，看了一眼发疯的王二叔，又看了一眼两人。
道：“师弟，不好意思，这人是一个疯子，如果有冒犯之地，还望海涵。”
张小凡没有说话，杨高见此，连忙道：“没事，没事，我们路过此地，看着这一人不穿青云制服，让人疑惑，于是才走近查看，却不料……”
“哈哈，原来如此……”青年笑了笑。
“对了，这个疯子是怎么来了？怎么会跑到青云？”杨高故作疑惑。
“唉……这还不是草庙村事件吗？”青年并不想提起这件事，因为它属于一件可耻的事，在青云山脚下被魔教屠杀一个村，至今不知凶手，当真让青云抬不起头。
“哦……那师兄，我看这疯子的衣服很是整齐，虽脏未破，可见你们也是煞费苦心啊……”杨高往这方面引导，希望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青年略微犹豫一下，道：“不知怎么回事？这龙首峰的首座每年都要来一回，每次都是看一眼就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们这些弟子也不敢让这疯子穿的太难看，生怕他老人家一怒之下，把我们关进【戒律堂】，所以就好吃好喝好衣的伺候着。”
王二叔悄悄跑走，似乎想趁着“鬼”愣神的功夫，赶紧逃走。
青年斜眼直接看见，连忙大声制止他乱跑，可他跑得更快，于是青年对着杨高两人说了一声抱歉，追去。
阳光渐渐躲入群山的怀中，黑暗如点墨入水一般，疯狂地将黑暗抛洒在大地上。
“小凡！小凡！”
小凡渐渐从发呆的状态恢复过来，他怀里的红光也缓缓隐去，他抬头看向杨高。
杨高道：“我们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
小凡再次出神了一会儿，问：“王二叔，怎么办？”
“让他在这里住吧，你也看到了他生活的很好。”
“嗯。”
“对了，你明天比武的编号是什么？”
“六号。”小凡神色有些暗淡的说道，似乎已经无法从仇恨中摆脱出来。
杨高偷偷地打开自己的纸条，只见上面用黑笔写着一个潦草的“六”字，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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