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指引

    多日的暴雨终于有了停下的趋势，闷了许多天的石辰再也压抑不住少年心性，趁着大人不注意的时候，一溜烟的蹿到了矿场，与大人的喜好不同，比起那些晶莹剔透的灵石，他更喜欢收集那些五颜六色的奇石，尤其是那种红色的石头更是爱不释手。

    很多时候，他比起混日子的大人更加卖力。

    因为他有梦，一个傲视人间笑红尘的梦！

    既然是梦想，那么必然伴随着千般阻扰，他就像是一个潜伏暗中的盗贼，借着地形的掩护灵巧的避开了来往的大人，熟门熟路的溜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路，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开始了逐梦的征程。

    自制的挖掘工具很是粗糙，年幼的身体更是孱弱不堪，可是那又如何，怀梦之人岂会因为区区挫折而放弃！

    石块碰撞的声响，急促喘气的声响，编织出了一条荆棘之路。

    “一二三……”

    小半天之后，忙碌了许久的石辰扔下了工具，不顾开裂的手掌，细数着掌中静躺的红色奇石，盘算着将这些交给那个大姐姐之后会得到怎样的赏赐，或许这次真的可以拥有一把剑？

    “喂！”

    美梦之前必是噩梦，那个最讨厌的人出现了！

    石辰的脸上出现了慌张，又惊又怒的瞪视着那个满身酒气流浪汉。

    这个家伙四十左右的年纪，是从外村流浪过来的，他刚来的时候还是一脸和善，可随着时间沉淀，以及至今尚无婆娘的怨恨，终究暴露了本来面目。

    其实在这里他能欺负的人很少，可是很不巧，石辰恰恰是为数不多的对象之一，因为他没有为他撑起保护伞的家人。

    流浪汉狞笑着靠近，他需要发泄内心的憋屈，而欺负人往往是最直接的泄愤方式。

    如果我有一柄剑……

    又或者此时的我拥有力量！

    当拳头落下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可那些都只是如果，事实就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承受着眼前的无妄之灾。

    当意识开始模糊，那熟悉的声响再次出现！

    哒哒的铁蹄声，幽幽的马鸣声，当这些响起的刹那，石辰展露出了最原始的笑容：已经约定了，今天之后，不，就在今天，我将得到属于我的剑！

    厚重的云层覆盖了天空，正在假寐的盗天下忽然惊醒，若有所思的推演了一番，然后望了一眼抚摸着红色剑身的女子，他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玩味之色，淡淡的开口，“这把剑可有名字？”

    苍老的声音倏然响起！

    意外！

    一连数天不发一言，比之东海腌菜石更臭更硬的死老头，居然首次搭话了。

    紫凝顿觉受宠若惊，不自觉的坐近了些，好似这样能够拉进两人之间的莫名间隔，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看来是我误会了。”

    盗天下则是往后靠了靠，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维持原样，“我自然是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可是你表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啊！”

    也对！

    紫凝看见了他的小动作，有些尴尬的将身子缩了回去，她又恢复了那慵懒的样子，漫不经心的回复道：“剑名天虹，价值十万晶币。”

    其后半段的言语，透露出浓浓的炫耀意味！

    嗯！

    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宣誓此次对话已经结束。

    死老头！

    紫凝的呼吸急促了，她脑补出了几百个将对方按在地上暴揍的场景，然而现实中的她则是一言不发，只是用杀人的眼光瞪视着前方的可恶混蛋。

    空气很是焦灼，马车早已停下，周围更是聚集了不少人，可紫凝不愿就此结束话题，势必要在此刻分个高下才行。

    盗天下皱眉了，他可不想这样耗下去，反正是无关紧要的胜负，那么输上十次百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见他后知后觉的瞪大眼，不堪置信的确认道：“十万？你是说这把破剑价值十万！”

    见他如此破防，紫凝不自觉的又靠近了些，得意忘形的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干嘛这么大惊小怪，这对我而言只是个小数目，尚不足我身上这件红袖惊梦的一个零头！”

    懂了！

    我说她那纤纤细手不像是用剑高手该有的样子，身上灵气更是稀薄的可怜，原来她只是个浑身铜臭的暴发户！

    盗天下张大了嘴，再看紫凝之时目光变了，身子亦稍稍放低了些，尽量作出了仰望的动作。

    扳回一城的紫凝心情不错，雀跃的抱着剑跳下了马车，等待许久的老村长立马迎了上来，他的动作显得更加真实，自然也更为卑微，这才是穷人面对富人该有的姿态！

    盗天下自然对他们的议点没有半分兴趣，他看了一眼那个缩在人群后方，一脸后怕的流浪汉一眼，然后无声的离远了人群。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类似箭头的标识，冥冥中的那位为他指引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