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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异变的根源

    “啪嚓。”狗熊于画正把篝火搭起,一根根断枝被一折再折扔进火中化为灰烬。

    四个人坐在温暖的篝火边却编不出一句骚话。没有骚话王王大菊炒热气氛,静默变成了今晚的主流气氛。

    特别是在凌子霜听了于画和肯因那断断续续的镇长吞弹之后,又同梧尔发现他们扎营的地方竟是前些天梧尔在林子里烧出来空地。

    凌子霜失落地杵在灰烬还未被吹走的空地上,双眼死死盯着那辆半倾斜的轮椅,巴不得用眼睛看出保罗落入水中的运动轨迹。

    虽然他和保罗还没有相遇太久,但眼看着一条自己能拯救的生命在眼前消失,光是这触发他底线的一点就足以让他永世难忘了。

    “喂,看板娘,我们守上半夜。”于画朝凌子霜招呼了一声。

    看那家伙的眼神就知道现在让他睡觉必定是天方夜谭,倒不如乘机多吃点夜宵,顺便做做凌子霜的人生导师。

    “阿画,你觉得,容貌和内心哪个更重要。”

    还是这个问题,自从他看到了面恶心善的保罗,再把围堵他和梧尔的人一作比较。这个问题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他的脑子里死死不肯离开。

    “当然是内心啊。”于画盯着卡在树枝上正背细火满烤的鱼,漫不经心地回答。

    虽然823号奇迹事务所的众人时常以互怼互演为乐,但五人的三观却是被导师培养得又正又直。

    月光如水,夏日的夜里伴着凉风吹拂,一阵寒意轻轻抚摸着凌子霜。

    看着于画身边摇摇晃晃的火焰,凌子霜悄悄坐在于画身边盯着他的烤鱼。

    “怎么,想吃啊?”于画把架在一旁早已烤好的鱼递给了凌子霜,又被推了回来。

    凌子霜看着毫无吃相一脸熊样(真熊样)的于画,叹了口气轻声道:

    “如果这个长得丑的人已经没了人的容貌,却还有人的意识呢。”

    又是那个丑陋的怪物,眼里满是求生的欲望,嘴里含糊不清的词,在凌子霜一遍遍回响。

    那个还没做出选择就崩裂溶解的怪物,还有那近乎“救救我”的发音疯狂冲击着凌子霜的底线。

    若是别人,面对凌子霜提出这么刁钻的问题,只怕是早已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了。

    但是面对于画,不能说对答如流,只能说是专业对口。

    只见于画指着自己笑眯眯的熊脸道:“你看我这样像人吗?”

    凌子霜摇摇头。

    “那我有人的意识吗?”

    凌子霜点点头。

    “那不就对咯,无论你描述的那个家伙有多么丑,但是它具有人的意识,那它就是人。”

    于画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烤鱼,鼓囊囊的嘴里挤出了一段于画从未公开讲过的往事。

    五字门顾名思义,即以五个字为核心组成的门派,初代掌门人带着后辈占据了华夏五岳的五座山头。其中以“化”为首的老大自然是坐镇五岳之东。

    而作为现任化字门的师侄,于画本来是门派里一的一颗明星,是未来五字门二次兴起的希望之一。直到于画走上了他父亲的路——化龙!

    面对西方思潮的进攻和封建迷信等帽子的威胁,化字门的门规在近几代有了改变。

    华夏神兽逐渐被白狮子、独角兽等西方奇幻动物取代。事实上,东西方传说动物的演化方式从本质上就有不同。

    如果说西方的传说动物是靠变异,那么东方的传说动物则大多依靠诸多现实动物的拼接。

    如果把一种动物变化练到极致比作一颗花生米,那么西方就是一颗粘了盐或者糖的花生米,东方就是一块被花生米拼起来的奇异食物。

    换言之,西方的演练方法要比东方简单不少。并且就目前先行尝试的门人状态来看,同阶变化,西方神兽要比东方神兽强。

    也是因为这一点,于画的师叔在门人的支持下修改了几百年来未曾改变的门规:

    从今往后全门人只能选择西方奇幻动物的演变,但凡敢演化东方神兽的人,连同氏族一并逐出门派!

    也正因为如此,坚持东方神兽融合术的于氏被逐出宗门,仅有于思成一家四口被留了下来。

    但生性刚直堪比男儿的于画妈怎能忍受这样近乎施舍的怜悯,带着儿子于画离开了宗门。

    而于思成则和女儿于芸留在宗门暗中研习东方神兽融合术。

    于画又咬了一口烤鱼,他瞟了一眼埋着头默然不语的凌子霜。

    本以为这家伙早已经随着自己那浅显易懂的“睡前故事”安然入睡。却不想湖里一阵异响又惊动了凌子霜。

    这只外表人畜无害还带点清秀的猫儿睁开双眼,棕黑的瞳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一股杀气暴起,这只猫儿瞬间转化成了匍匐在陷阱边等待猎物已久的猛虎!

    只是这位丛林之王并没有如同第一次那般鲁莽地直奔湖水,而是凝聚起寒气拍向湖面!

    湖面这次很给面子地结了冰,水里那串气泡似乎也感受到寒气逼近,连忙扑向对岸!

    于画当然明白凌子霜的意思,尽管凌子霜连一个手势一个眼神都未曾递给他。

    那串气泡飘到湖对岸,却发现一只黑白相间的胖熊正抓着一直竹杆向它冲来!于画的竹杆向水面袭来,力量牵动着风,竹杆噼啪作响。

    前有猛熊后有坚冰,平面内能走的地方都走不通,这个水里的家伙只好冲出水面,而这也正好中了凌子霜的计。

    引蛇出洞之计!

    湖里蹿出一只佝偻着身体的黑色怪物,他身体上有些不规则的凸起,像是一团团的脓包。

    地包天的嘴型和长得极其不符合人体逻辑的长手短脚看得凌子霜反复皱眉。

    (像只水猴子(bushi))

    直到月光突破云层和树林的阻挡,洒在这个家伙的脸上。

    如今的形式正如张折竹所说,人们往往只有真正面对了现实,才会相信现实。

    那张满是引起镇民变异的脓包的脸上,五官被强行分开,左眼鼻子和右眼呈高中低的架势,嘴巴则从左眼眼角一直裂到右脸边。

    简直就像另一个世界的著名画家所画的抽象画一般。

    “不...这不可能...”凌子霜看着那个家伙,跪在冰面上,全然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这个反复突破自己心理防线和原则的根源,竟然是自己宁愿舍弃未来也要拯救的保罗·阿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