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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石磨

    “农叔谬赞了,我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陈辩被农劲荪夸得脸皮子微微有些发烫,他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若不是站在历史的肩膀上,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这些话他根本说不出来,所依靠者,不过是作为穿越者的先知先觉罢了。

    但是,黄飞鸿、孙文,这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齐聚禅城,却让陈辩心中感到一丝疑惑。现在可是1908年啊,按道理那件事应该早已经发生了才对啊,怎么……

    不等陈辩细想,农劲荪已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阿辩,你虽是只送一封信,但也要千万小心,莫让旁人得知此事。我们革命党人在南方弄得那些事情,令清廷颜面无光。有消息传来,说是北平新任命了一位广东总督,专门负责镇压革命党一事。”

    陈辩心头一跳,那人莫不是……

    “那人名叫纳兰元述,有勇有谋,是清廷少数几个能拿得上台面的人物。他和你师傅搭过手,也算是有些交情,武功嘛,和你师父在伯仲之间。你可千万要小心!”

    果然,纳兰元述,是那部电影无疑了。

    答应了农劲荪的请求,陈辩心中虽然还有些疑虑,但仍然耐着性子和他聊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出药堂大门时,又碰上了准备进门的张磊,和他在门口又闲聊了几句,方彻底离开了淮庆药栈。

    回到武馆,陈辩见到师父霍元甲,和他说起了药堂的所见所闻,最后才疑惑地问道:“师父,那张磊张师傅说想要将现在的境界彻底巩固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推磨,这是什么意思?”

    霍元甲听罢,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张师傅也是明眼人。我们练武的里有那么一句话,太极如摸鱼,八卦如推磨,形意如捉虾。八卦掌一脉,筑基就是推磨。那张师傅所言,也是好意。这拳啊,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你想想,你都几天没练拳了,这功夫,还不得从头拾起?这样吧,后院小屋里面还有十来袋黄豆,你把它在水里泡一晚上,磨成浆。等全部磨完,估计你这境界也就彻底巩固下来了。”

    “师父,是不是还要在豆浆里点水卤成豆腐啊?”

    陈辩笑嘻嘻的接了一句。

    “就你小子话多,赶紧去!”

    霍元甲把脸一板作势欲踹,陈辩连蹦带跳的出了书房,留下了一句。

    “师父,我走之前再给你做一顿麻婆豆腐!”

    “这小子……”

    书房里,霍元甲笑着摇了摇头,眼眶却微微有些湿润。

    “就知道你师父我好这一口。”

    武馆后院的一角,是厨房的所在地。厨房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摆放着一个直径三尺有余的小磨。

    看着这个小小的石磨,陈辩有些恍惚。

    就是这个石磨,陪伴他度过了幼年的练武时光。

    那个时候师父霍元甲还没遇到农先生,武馆在津门也没有打出名堂,收入自然是少的可怜。

    为了减少开支,面粉、豆腐之类的东西都师父没有去市场上买,而是买了几十袋的黄豆、绿豆、小麦、稻谷等,让自己和霍师兄两人用这个小小的石磨,一袋袋的把它磨成面粉、豆浆。

    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上午练武,下午磨面,就这样撑过了武馆最艰难的时期。常常是累得推完磨,晚饭都没吃,回屋倒头就睡,睡得死沉死沉那种。但推磨的效果显而易见,自己两人先后突破明劲,就是在那个时候。

    怕是有五六年没有碰过这个小磨了吧。

    陈辩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从怀中拿出一张破布,“刺啦”一声,撕成碎布条,缠在了手上,这样,就不怕手掌磨出水泡了。

    陈辩提起一桶在水里泡了一晚上的黄豆,往石磨上端较小的石盘中心那个圆孔里“哗啦啦”倒了约摸有半斤泡好的黄豆,又从一旁提过来一个大圆桶,放在石磨出水口下面。这个桶子,装他个三五十斤不成问题。

    准备就绪,陈辩双脚微微分开,站稳了,双手互相拍了拍,一伸,握住磨盘的握把,吐气开声,一推。

    “喝!”

    百十来斤的磨盘在陈辩劲力的带动下,缓缓转动了起来。

    磨盘转了半圈,陈辩劲灌双臂,又将磨盘反着转了半圈,如此循返往复。

    若是一般人家,只用顺着劲道将磨盘转下去就行了。但陈辩主要是为了巩固自身境界,磨豆浆那是次要的事情。自然不能顺着磨盘的劲来练,那样省事是省事了,但根本练不出来什么。只有这样,顺着半圈再逆着半圈,才能将浑身上下的劲道练出来。推磨看起来和练武无关,但推动小小的一个石磨,双脚要稳,稳才能立得住,腰身要劲,劲才能推得动,胳膊要牢,牢才能抓得住。推磨可以说是把全身的劲道都用到了。

    练劲有许多种方法,其中最广泛的,除了推磨,就是翻轮胎和抡大锤,但毕竟推磨可以磨面,算得上是一举两得,另外两种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因此推磨成了古时候流传最广的练劲方法。

    “咯吱吱……”

    磨盘在陈辩的推动下缓缓转动,泡好的黄豆顺着洞口来到两个石磨的中间,又被研磨成乳白色的豆浆,沿着下方大磨盘的出口处,缓缓流入桶中。

    半斤黄豆只出了约摸五升左右的豆浆,陈辩往桶里扫了一眼,转身拎起盛着黄豆的大桶,又将半斤黄豆倒进了洞里,继续推磨。

    练武是枯燥无聊的,推磨更加枯燥无聊。

    但惟有习惯这种枯燥与无聊,方可能有大成就。

    祖辈们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一直到了傍晚太阳将将落山,一天的功夫,磨出来的豆浆装满了五个大桶,十多袋黄豆也剩下了一小半。

    陈辩把盛着豆浆的桶拎进厨房,和喊来帮忙的陈家兄弟一起把豆浆过滤了一遍,去掉豆渣,然后添柴,生火,把豆浆倒进锅中,煮沸。

    在豆浆中点入早已准备好的卤水,再经过压制等一道道手续,一块块白花花的豆腐呈现在几人面前。

    “天色不早了,你两人也早点回家吧。等我把剩下的黄豆都打好,我给大家做麻婆豆腐吃。“

    陈辩挥了挥手,让陈家兄弟回去,顺道让两人带了一大盒刚点好的豆腐回去。

    陈立夫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厨房里那股子豆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他俩今天喝豆浆都喝饱了。

    一天的忙碌,饶是陈辩如今已是明劲后期,也觉得有些疲惫。

    伸了个懒腰,浑身筋骨“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

    陈辩闭着眼感觉了一下身体,不由得对张师傅推磨这个建议赞叹不已。顺利的话,等这些豆子全部打完,估计自己的境界是彻底稳固下来了。

    果然,等到第三天上午将剩余的两袋黄豆磨成豆浆,陈辩浑身一震。

    明劲后期,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