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的青春不迷茫
乡下的一年时光。
来县城之前，景怡先是随妈妈在乡下的老家住了一年，这一年她十二岁。十二岁的年纪身高已经一米六了，大孩子的模样也渐渐长成，出挑的漂亮。
老家在后庄，前庄就是姥姥家，他们相距的很近，只有两公里不到的样子。姥姥最疼二女儿和景怡，他所以他们的走动也多，从小就一直在外婆家生活的时间比较多。
舅舅后来也另搬出去了住，在姥姥老屋旁边另起了一大间，尽管后来全家也都又搬去了县城。
这一年她读初一。
下学期初冬，寒露已至。
大雨滂沱加泥泞湿冷的一天，她中午下学没办法了回家。大家商议，大概有三五个男女同学一起去去了学生宿舍一个男同学的家里闲聊避雨。
先是所有人一起在隔壁饭厅吃完饭，然后就一起去男同学家坐了。
大家聊闭吃喝玩乐结束，大雨也结束，就回到了学校教室里上课。这个时候景怡才发现，姥姥帮自己编织的一双薄毛线手套忘到了那个男同学的家里。景怡正要找他去拿手套，那男孩却走了过来。他面带微笑，眉眼深遂：“程景怡，知道你一会儿就要找了，给你带过来”
“哦，那谢谢你了哦”
“不客气的”
景怡拿过手套，准备戴上才发现里面掉出了一张纸条。：“你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闪闪明亮好看，看到你我觉得你是我这一生的归宿，程景怡，我喜欢你
季军
2001年11月19日是”
“这是什么？这是表白吗？还是情书？”而她完全不懂，她才十二岁，她笑了笑有点发傻。而那个叫季军的男孩子早就一溜烟的跑掉，他也只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姨姐姐和她是同学，比她晚读两年书，且比自己成熟很多，她该懂了吧。她拿给了小姨姐姐看。小姨姐姐，拿过来笑起大声念了出来，把原文一字不差的给念完。
“燕子，燕子，你干嘛呢，我只给你看的，你干嘛要念出来！”
说着就抢走了去
“哟，还心疼了哇！”
“嘿，你说什么呢！”
景怡没再理她，抢走了纸条，而那个季军也愣在那里，还在发笑，景怡避开人就把纸条撕碎给丢了出去。
再后来见到这个季军的男孩子就说：“我小姐姐说你这是情书，我不管是什么情不情的情书，反正我不要，我不喜欢，因为我也不懂，我年纪也还小呢，我妈也会打我，以后别这样了”
男孩子看了看她点了点头，脸发红，且有微微的内疚，但他们还是好朋友。
涛子是外婆的同乡。长的挺好看，有点像小唐僧的样子，眉清目秀的，也比景怡大三岁，放学的时候会和景怡还有景怡的小姨姐姐，自己的两个同门的堂兄弟姐妹一起回家。他和景怡关系挺好，走的也近，经常被一两个长辈称作青梅竹马。大后村还有一两个男孩子对景怡还有景怡的小姨姐姐有情愫的友谊。但景怡和燕子不太喜欢他们，离他们也很远，就喜欢和涛子在一起，和他一起玩。就这两个男孩子的哥哥，约摸快20岁了的样子，已经是社会青年了，却觉得前庄的人都无礼无理或是看不起他们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大乐意的，也不太开心。
涛子的妈妈养了五只鹅，七只羊，两头牛，两只看家护院的小狼狗。而这五只鹅是涛妈妈的最爱。每只鹅都是白白大大的，肥肥壮壮，足足有几十斤重，经常成群结伴的在乡间小路和未耕作的田间里，eeeeeeaaaa的叫着，走着，脖子也伸长了老长老长，昂的很高。大摇大摆的散步一样，很好看，漂亮洁白，像他们家的天使。涛妈妈经常给鹅儿们洗澡，亲自作食，喂食，还抱它们，有时还边带它们走，边唱歌给它们听。
可是坏事总归是来了。又是漆黑深夜的一天，乡下的夜更是黑且静悄悄。所有村民都睡了，进入了梦乡。大概四更天的时候，涛子家的两条看家小狼狗此起彼伏的吠叫了起来，涛子一家都在睡梦里，涛子爸被喊了起来，涛妈妈给他拿来厚衣说：“你去院看下，咋回事。”
涛子爸披了厚衣服，走下床拿着手电筒打开照了照，狗跳了跳，已经不再那么急切的吠叫了，只是零零的几声，狗没事。那去牛棚看看，牛也好好的卧着休息，牛没事。羊也没事，很安静，一群安然的睡着卧在一片。最后看看鹅，他一下呆住了，：“坏了，鹅都死了！”整整五只漂亮的大白鹅啊，歪歪斜斜的倒成了一片
“快！涛他妈，鹅死了，咱鹅死了，！恁鹅死了啊！”
涛妈像丢了魂一样，猛的一下起身，下床去看。那鹅果然是死了，七七歪歪的躺成了一片。这她就手一松，外套滑了下来，就穿了一件小单衣，也不管了。一下坐在了地上，鞋也甩掉了，赤脚在冰冷的地上坐。随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唉哟呀！唉哟呀！我的鹅！我的鹅！我的鹅呀！谁那么坏，谁那么坏啊，药死了我的鹅啊！”
涛爸赶紧的把她扶了起来，抱回屋里，说：“可别把自己给弄坏喽，生病了咋弄，这么冷的天你！这天杀的哪个？！”
紧接着涛妈就抱着五只鹅的尸体在村头，后村后后村人必经之路的路上，哭了整整的三天，连哭带骂的，“谁药死了我的鹅！是要药死我嘛好来！谁药死了我的鹅！你祖宗八辈的人...”反正就这样连着三天吧，一直哭一直骂，带着问候人家祖宗八辈全家的，但大家很多人差不多已经猜到了，是谁药死的，这事是谁干的。
第三天末的时候涛爸骂了：“几只鹅快跟哭的跟神经病一样，别哭了，又不是你人死了，别让人家指指点点你说你是疯婆子了！我人死了不晓得你会这么哭哟嘛？！”
这就涛妈不哭了也不骂了，但有些小轻度抑郁了一样。这回去涛妈要把鹅埋了，要再哭一把，涛爸又骂她了，说她真的要魔怔了，不准埋。杀吃了，市场卖的好些钱好些钱一斤呢，好贵的，自己吃了。
“要吃你吃，我不吃！”
“你不吃好啦，那我吃！”
随后涛爸把鹅拿到市场卖了三只，自己留了两只。自己做成红烧，做成鹅汤，吃了好几顿还很香。有一句话是“含泪吃了三大碗”他是一滴泪都没得流，只说好香，味道好，让涛子也吃，涛子就吃了几口不再吃了，涛妈一口也没吃。
景怡在涛妈最后闹的那天和小伙伴们也流下了眼泪安慰了涛子和涛妈妈了几句。涛子哭了，但男孩儿有泪不轻流的，轻轻挤了下几十滴泪珠子像线一样掉下来，红了眼框和鼻子但再也没哭了。涛妈妈哭的要昏过去了一样，哭累了后也被涛爸拉回。
小城
按照一年前家里的约定，这以后的这期学业结束景怡就转了学，一家人去了县城。
蜗居的生活开始，满城尽是一片新的气象，新的的生活也开始了。景怡的读书很努力，但因为生活质量远远不如之前在镇上了，住的差吃的也没以前好，有了比较也容易攀比，全家的压力也大了起来，爸妈开始频频的吵架和各种大闹。景怡的年纪还小，只觉得他们吵架像小孩子闹家家一样，根本没事，也习惯了，也无感，只是随着她年龄长大了，她会不喜欢，会很反感父母在她们的面前不顾自己和妹妹的害怕和不安全感，经常的大吵大闹，像发疯了一样。
十五六岁，这一年，她和所有的大朋友们一起在告别幼稚作最后的冲刺。学业紧张，大家都在努力的复习，争取考到最好的重点高中。
她遇到了又一个追求者，初二刚转过来没多久的时候，就和男孩子有了交集，大家一起做功课和打蓝球，男孩子笑起来像个男团的大明星，很甜也很幼稚的感觉。他180的身高，白白净净也很文静，白面书生，也挺腼腆。爷爷的爷爷是开中医药药铺和诊所的，爷爷也是，现在爸爸也是，就是爸爸把铺子开到了杭州十几年了，在杭州也买了好几处房子，两个哥哥也都刚去上大学，选修的学业也是医学。景怡也喜欢他且答应了他在中考结束后，陪他一起去十公里开外的景区坝子上看萤火虫，到时候玩的比较好的同学都会去，大家一起去野餐。
这个计划是那么的让人无限的向往，很是美好，也都很期待。男孩子的名子叫肖军。
如火如荼的中考紧张刺激的进行和结束。
半个月后成绩出来了，景怡差一分之隔考取全县最好的高中，如果选择不上的话可以去排名第二的另一所，且去了就是优等生。如果继续选择第一中学，那就要加三千块钱一年，来读。回去思量且和父母商量了后，全家决定凑钱读这所重点高中，而肖军的成绩刚好达到了第二所重点中学的分数线，比景怡的成绩少了一百多分将近要两百分，这也是他自己意料之内的事，也是大家所意料的，他们的学业本来上也就有差距的。
而后，大家还是去了十里长坝上看萤火虫，风吹过的夏天这样的晚风，很好。伴随美好的一切，还有青涩的爱恋，牵手，拥抱和野炊。抱着吉他唱民谣，脱掉校服，穿上了牛仔拖鞋，衬衫和蓬蓬小裙。晚上的篝火迎风吹的旺，萤火虫被装在蓝子里，最后又被放飞欢呼。所有人的眼里都是青春和热烈的歌，他们没见过高楼大厦，山峦和雾霭还有顶峰的风，可这一切的美好，却又都是他们的世界，他们的眼里盛满了倾刻而起的大厦和一瞬即到的美好未来。
这以后分学校了，分班，大家各自并未安好。安好，那是想像中的祝福的好。
肖军还是景怡的男朋友，大家说的处对象。
只是不在一个学校了，见面和聚的也都少了，二重中和一重中在县城的地位不一样，也没法比的。照着本地人的说法，就是不在一个层阶上的，不是共流。他们见面也是，真的少了。
高一下半年的时候，风声来了。
“你的男朋友外面有人了”
这是他们之前共同的好友和同学传到她的耳朵里的。
掐指算下，他们有一个多月没见了。肖军找过她一次，她以功课多为由拒绝了，现在想想自己心里有点难过，空空的，还紧张，心脏跳的有点快了些。
“我去看看吧，但也不要提前让他知道”
肖军租的房子在离重一中一公里不到的地方，离重二中两公里多一点点。景怡去过一次，这一次她要悄悄的去看看，也问问他事情的原因和真相。
她像之前一样爬上了二楼的楼梯。房门未掩，半开着。她本来要用力再把门推开，像之前一样，幸福快乐的喊着肖军的名字，然后他再将她紧紧抱起，两人甜甜蜜蜜。可她愣住了。
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小符子？！”
她尬尴，也愣住。而第三者更是愣住，也惊慌失措的样子，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刚洗过。
“啊，不好意思，我..我先走”
她放下了擦头发的毛巾，拿起自己的双肩书包，单肩背了上，拔腿就走了小跑下了去楼，而她仍旧呆在那里。
小符子。这是景怡小学五年，初中又三年，加上高中这一年见过的最最漂亮的女孩子，也是他们共同的同学，他们是一起从初中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一个班里考出来的同学，曾经也算是一起的好朋友。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男朋友的眼光，还真会选人，没让自己失望，没选一个比自己丑的，还好，她真的很漂亮。
小符子的个子不高，一米五多一样，比一米七的景怡足足矮了一整个脑袋还多，比一米八的肖军更是矮了好多，在肖军的面前她就是一个妹妹一样的样子，她的胸很大，发育的像一个超过十八岁的丰满型成年女孩子，笑起来有酒窝，鼻子挺，瓜子小长脸，眉毛不描而有型且浓黑，睫毛也是长长的卷卷，脸蛋更是白里透红。她笑起来很甜，就像是蜜糖一样的一个女孩子，所有人都叫她小张柏芝，不过十七岁的她，真的和十七岁的张柏芝长的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且还要更性感可爱开朗些。
这个时候他进来了，手里还提着饮料。看着景怡他愣在了那里。
景怡的眼框红了，泪在打转，但没有哭出来。
“还是一样啊，体贴温暖的。眼光也不错啊，没让我失望，小符子，不错，很漂亮”
“你，听我说景怡，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样呢？头发湿漉漉的，出现在我男朋友家”
“她...她只是来洗个头”
“哦，洗头啊，隔着理发店不能洗吗，自己家不能洗吗？你给她洗啊，你怎么那么好？”
这个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终于流下来，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还会来，那天以后，我以为你就不会再来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走了”
景怡不再和他讲，扭头就离开了，心都要碎了。但仍旧故作坚强一样稳住自己略颤抖的脚步，她离开了。他愣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略有伤感，但也未再有挽留。
小符子，比他少考了十几分，也刚好卡在重二的分数线上，所以他们分到了一个学校，还在同一个班级，这样走的近了，也更方便。但她还是有些不解的，曾经的曾经，她是两个人那么好的同学，也是朋友，她爱找她还有他一起玩，她笑起来那么好看，那么真诚那么甜，可她为什么要抢自己的男朋友，她怎么能这样？她越想越难过，也越是伤心了些。
这样昏昏噩噩一样的日子好几天，在学校里，课经常听不进了，回到家，晚上躺在被窝里睡觉，也会偷偷的哭上一阵。这样的日子，难过的日子何时才能再结束，她祈求着快点过去，也快点忘掉这一切，好好学习，好好生活。
颓废了一段
这一段她课听不进，也不好受。而父母却出奇的一样仍旧三天两头的一大吵，天天的一小吵，吵闹的声音很大，摔东西的声音也经常把她吓醒。
“妹妹，妹妹，你去看爸妈怎么又吵了，你快去看看，烦死了！”
熟睡中的妹妹，梦因因的回了声：“管我什么事，睡觉了，睡觉，吵就吵呗！”
“你快去看看啊，我这几天心情不好，不想去看！”
“唉，你烦死了，我说了没事的，不去，要去你去看！又不会死，死不了，让他们吵了好了！”
终于景怡还是忍不住，去看了。
她到的时候，妈妈正骑在爸爸的身上，撕他的头发，爸爸光着膀子，用力的压着妈妈的胳膊和头，随后给了妈妈一个大嘴巴子，妈妈又发疯一样扇了他两个大嘴巴，还伴随着哇哇大叫和哭闹。
“你个日娘的天天喝喝喝死你！”
“你个婊子！就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
“你个婊子小娘养的！你全家都是婊子！你娘也是婊子！你和厂里那几个婊子不清不楚的！”
“爸！妈！我求你们了，不要吵了，不要打了好嘛，你们一直这样，从我初中就这样，现在还这样，你们像不像一个正常父母的样子！”
“死妮子，管你什么事，谁让你进来了！快点滚出去！”
妈妈骂着她让她离开
“你们不要吵了，以后都不要吵了！真的求你们了好嘛，我现在也长大了，也要面子了啊！”
这个时候妈妈又骂：“死妮子，最近读书都没见好，写作业什么也不像以前那么用功了，心不在焉一样也是，我看你最近也是问题很大！”
爸爸从床上下来了也骂道：“不想读不读了！花那么多钱给你读书，你再不好好读，日你娘了也是！老子欠你的啊！”
说着就要下来，想去揍她，妈妈赶紧的，跑去拉住了他，骂道：“打我就算了，还想打我女儿啊！你个婊子养，我看你是不想活啦！”然后啪啪！又扇了爸爸两个嘴巴子。
“啊滚！”
他用力推了妈妈一把。但还是冲到景怡的房间，随后拿了一大本合集的书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景怡当时就难过了，默默弯腰捡起了书，动作缓慢，双手颤抖。她难过的当时眼泪都流不出，内心有一种接近绝望的难过。
这是肖军送她的一本珍藏版合集的《红楼梦》买起来好几百，要时下里爸爸半个月工资自己几个月生活费了。她不再和他们吵，任他们去。心里默念：“这就是你们对我的期望，你们给我的青春，让我学业上好好读，不要耽搁，你们摔我珍藏版四大名著，你们配吗”
景怡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直接让他们滚，还回他们：“休再烦老子，再烦老子不念了，再再烦，老子和你们同归于尽算了，既然觉得日子过的那么苦，那么大家都不要活了好啦！”
爸妈安静了，爸爸不再骂人不再发脾气，妈妈也不再哭闹了，他们关灯，仍旧抱在一起睡觉。
此刻她最羡慕的就是妹妹吧。她哭的眼泪止不住，鼻涕都流了出来，但轻轻掀了掀妹妹的被子，刚满十三岁的她，她很安逸的沉睡的梦里，睡的很沉很香，还像个小小孩子，仿佛刚刚的一切，如地崩闪电雷鸣一样的激烈可怕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睡的哈达子流湿了枕头，还说了句梦话：“好甜好甜，再来一口，就要吃王子牌的面包”随后还笑了起来，翻个身继续睡。
景怡哭笑都不得，突然间自己也不知是大哭还是大笑，弄出了声音，鼻涕都扑出来了个大泡。妹妹半醒睁开了眼睛，惊的怔了一下，骂道：“啊！你神经病啊，啊！姐！还不睡干嘛，大半夜的站着吓人！”
随后被子拉了个紧，用力卷了半圈继续睡的香。
怪不得年年每每次次的考试都不及格，也每天都睡的那么香，果然是脑子不去用也不会有烦恼是这个原因吗。
“啊！！啊！”她又好难过，又哭了起来，但随后盖着被子便也熟睡了。
但渐渐的她就忘了他。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
可是这一段刚过去，就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来了，他们的母校隔壁第三中学的，也是高中学生一个姓宋的女孩子跳河了，自杀。
姓宋的学姐和她姓王的男朋友都在读高三。本想读完高三不参加高考一起去韩国留学，两个人的父母都在韩国打工工作，他们每年也差不多都会去一段济州岛小住，偶尔还会一起逛首尔，首尔那时候叫汉城。他们会一起约到汉城吃烤肉，去淋汉城的大雪，给国内的亲戚同学带化妆品，小奢侈品。
可在临了高三都快要结束的前夕，男朋友叛变出轨了。
没有任何征兆，直接提的分手。给的答案只是一句，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
另一个女孩子是同校同届不同班的，也是小仙女一样的小姐姐，姓王的男孩子韩国不去了，准备和这个仙女小姐姐一起去澳洲。
姓宋的女孩子，临了跳河的前几分钟，给所有的朋友发了消息，说自己要跳界南河大桥。大家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但很多人想想还是不对的，赶紧晚自习还未结束就跑了去。漆黑黑的夜，县城的路灯并不是那么的亮，界南河一块更是黑暗。报了警，视线也不好，警队和打捞还有朋友们在岸边呆到11点多快凌晨，被警察叔叔命了撤回。
第二天一早，人打捞了上来，没了。父母一张机票从济州岛飞了回来，哭了个撕心裂肺。姓王的男孩子最后没去韩国也没去澳洲，也没去读大学，在老家的乡下里自闭了两年，随后随亲友去了大城市打工创业，过着犹如隐性埋名一样的生活。
不再难过
不再难过了，学习也没有劲头了，很多时候是课上很多东西都听不懂。“算了，就这样混吧，混到高中毕业，再混一个一般的大学就好了”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遇到了另一个男孩子。
景怡在二班，一班出现了一个长相好是帅气的男孩子，他的名字叫左聪。他浓眉大眼的，目光深邃，身材板正，身高也足有186这样高。但好像读书并不好，算是学渣一枚。只才考了四百多分，只到重二的分数线，这景怡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能力考进的。因为在学校里很少见他读书的，总爱晃荡着玩。但他真的长的很好看的，帅气，像个大明星，像吴彦祖也像黄宗泽和陈冠希。
有好几次，景怡上楼经过他们楼道口，他都会喊她：“景怡，程景怡！”
景怡看他一眼，从来不理，但他还是喊。
终于，一次景怡停下来了，并没有发火，笑着问他：“你..？喊我干嘛？！”
他笑了笑，不语，半晌发出声音：“你，做我女朋友吧！”
景怡笑了，又盯了他帅气的脸几秒，然后扭着头离开了。
就这时，他乐了起来，和朋友们说：“她.....她回复我了！她和我讲话了！”
他当时乐的样子，像个猴子王下山一样，一直抑制不住自己的开心。
再后来景怡知道，他竟然是自己同班同学且和自己关系还行的杨慧慧的男朋友，她愣了，也有些不可思议。
他再喊她，景怡不再给他笑脸，而是恶狠狠的说：“渣男！有女朋友，还要每天喊我！还要追我，喊我干嘛！”
“景怡，你听我说！我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那慧慧呢，慧慧是什么，她不是你女朋友？”
“那也是她自己承认的，她到处在外面说她是我女朋友，我没和别人说过呢，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她家里条件好些，一直给我买衣服买礼物还买手机的，还帮我很多，她妈妈是教导处主任，实话说了，我读这个重一中，她也没少帮我”
“那你就跟她好好的！”
“不行啊，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你做我女朋友，我保准以后的以后和全校所有人，宣布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人，我给所有人发帖子，还要挂横幅，哪怕学校要办我，开除我！：”
“不行了，不要！”
“景怡！”
“你放弃吧，我也不会对不起杨慧慧，我不想看到她伤心”
随后她离开了，留他一个人低落的站在那里。
再然后的有一天，她看到杨慧慧挽着他的手有说有笑，而他只是点头应着。这时候和她又迎面相碰，她赶紧回过头去，而他看到了她，眼神里也满是疼惜，瞬间也挣脱了杨慧慧的手。
晚上，晚自习还未开始，景怡一个人在操场走，散步。教室的灯都亮着，操场上的大灯也很亮，但必竟也还是晚上，略暗。
她正在走，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走在了他旁边。
她怔了下，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吸进去。
“你...？”
“景怡”
“别叫我景怡，叫我程景怡，我再说一次啊，左聪，我和你又不熟，你怎么总和我那么近”
他没再说话，用力，很大手臂的把她抱到怀里
“我爱你”
她愣住了，半天，身体像瘫住了一样，动也不能动，好像很温热，他胸堂的心跳好安稳温暖，好温柔的感觉，她没有挣脱，这个样子让他抱了足足的有一分钟。
之后的瞬间，他立即挣脱开了，骂道：“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是的，我爱上你就神经了！”
“啊，真的不理你了，不和你开玩笑，你有女朋友，一直要这样”
说着她就转身大步离开了，往教室走。而他愣在原地心里想：“程景怡，我一定让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不是骗你”
景怡却在心里想，可能全年级，或者其他年级和班级的女孩子都想得到你，包括我也一样，但我程景怡可以得到你，你休想要得到我！
在后来的一天，他又走了过来，景怡竟出奇的回应了他一下，对他笑了笑。而这个时候她看到杨慧慧正高兴的从他背后走了过来。为了提醒他，也为了不让杨慧慧误会，他赶忙一下搂住了一个男同学的腰。
此时男同学呆住了，左聪也呆住了，杨慧慧倒是只呆了一秒就笑嘻嘻的走过来说：“哟，程景怡，男朋友啊，不错，学霸哎！”
“是的，是的，男朋友！”
左聪的脸立马就黑了，眼睛里像是能冒出火星子。
随后的一些天，左聪生气了，见面也不和她打招呼了，也不和她笑了，反而和杨慧慧一切正常。而她，却一下淡定不住了，也生气，再见他干脆白眼。这个时候他又按耐不住了，一天里下了晚自习后，拦住了那个学霸说：“小混蛋，快说，什么时候和她好上的！”
学霸扶了扶眼镜愣住：“什...什么啊？谁？”
“还装算，程景怡！”
“什么？怎么会，？我可没这个福气的，她怎么可能喜欢我”
“那天怎么回事？她搂你还！”
“啊，我知道了，你说的哪一天，谁知道她那天哪根筋坏了，只说急事借用一下，还说自己有男朋友的，什么什么等等，女神怎么可能看上喜欢上我啊，我那么呆呆的，又没钱，又不帅”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不像你们，说出国就出国，说留学就留学。你那么帅，女朋友又也有钱有势力实力，我们要出路只能考重点大学，没时间干别的，想别的”
“好啦，我知道了，那你走”
说完学霸不想惹事，只想好好念书学习，便滋溜的一下就跑了。而他却呆在原地，脸上乐开了花，高兴的很。
这随后，她又找到了程景怡，下了晚自习要送她回家。景怡照样的不理，推着自行车走的好快，他后面小跑追了上去。
“程景怡，那不是你男朋友的，我知道了，我这几天生气就是为了这个”
“哼！那你的冷漠还怪可怕的！你不要理我啊，不要理我就好啦！”
“那怎么会呢，怎么会舍得不理你呢，程景怡，我是真的爱你”
“你可别啊，别让她看到，就不好！”
“和你说了，看到就看到，我也早和她提过几次分手了，她都没当回事过，我的青春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的，我的青春该自己作主和需要正常的人身自由”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的青春可能就只是你”
“那随她便啊，我也没办法。再说她个人条件那么好，就算没了我，她还会有别的男孩子的，而且肯定比我更优秀，我也一定放心。现在我只想有你”
景怡不再说话，他一把夺过了自行车骑上。：“快坐啊，你家还有一段，我带你啊”
“可以的啊，我家都知道！”
“那是，快搂紧了，抱紧，抱紧我的腰”
景怡略试探，轻轻的搂着他，抱紧。这种感觉很好，还是那一种温暖和心跳。她搂的更紧了，他也笑的更开心了。
今天的心情很好还不错。她快快乐乐的到家。妹妹已经躺在床上，但还没有熟睡，爸爸又喝酒了，骂骂咧咧的要和妈妈吵架。刚一会功夫就听见妈妈又如嘶吼般的骂：“日你妈！日你妈！”紧接着又是一个凳子哐哐摔起的声音。
“这真的不该是我的青春，我也该走了，离开。去寻找更好的青春和更好的自己，书我还可以读，也可以你们自己读，你们把自己的翅膀再重新缝回来吧，一切都靠你们自己，我烦了！你们就好好的吵架打架好了，有那么大难吗”
她心里在想。
来县城之前，景怡先是随妈妈在乡下的老家住了一年，这一年她十二岁。十二岁的年纪身高已经一米六了，大孩子的模样也渐渐长成，出挑的漂亮。
老家在后庄，前庄就是姥姥家，他们相距的很近，只有两公里不到的样子。姥姥最疼二女儿和景怡，他所以他们的走动也多，从小就一直在外婆家生活的时间比较多。
舅舅后来也另搬出去了住，在姥姥老屋旁边另起了一大间，尽管后来全家也都又搬去了县城。
这一年她读初一。
下学期初冬，寒露已至。
大雨滂沱加泥泞湿冷的一天，她中午下学没办法了回家。大家商议，大概有三五个男女同学一起去去了学生宿舍一个男同学的家里闲聊避雨。
先是所有人一起在隔壁饭厅吃完饭，然后就一起去男同学家坐了。
大家聊闭吃喝玩乐结束，大雨也结束，就回到了学校教室里上课。这个时候景怡才发现，姥姥帮自己编织的一双薄毛线手套忘到了那个男同学的家里。景怡正要找他去拿手套，那男孩却走了过来。他面带微笑，眉眼深遂：“程景怡，知道你一会儿就要找了，给你带过来”
“哦，那谢谢你了哦”
“不客气的”
景怡拿过手套，准备戴上才发现里面掉出了一张纸条。：“你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闪闪明亮好看，看到你我觉得你是我这一生的归宿，程景怡，我喜欢你
季军
2001年11月19日是”
“这是什么？这是表白吗？还是情书？”而她完全不懂，她才十二岁，她笑了笑有点发傻。而那个叫季军的男孩子早就一溜烟的跑掉，他也只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姨姐姐和她是同学，比她晚读两年书，且比自己成熟很多，她该懂了吧。她拿给了小姨姐姐看。小姨姐姐，拿过来笑起大声念了出来，把原文一字不差的给念完。
“燕子，燕子，你干嘛呢，我只给你看的，你干嘛要念出来！”
说着就抢走了去
“哟，还心疼了哇！”
“嘿，你说什么呢！”
景怡没再理她，抢走了纸条，而那个季军也愣在那里，还在发笑，景怡避开人就把纸条撕碎给丢了出去。
再后来见到这个季军的男孩子就说：“我小姐姐说你这是情书，我不管是什么情不情的情书，反正我不要，我不喜欢，因为我也不懂，我年纪也还小呢，我妈也会打我，以后别这样了”
男孩子看了看她点了点头，脸发红，且有微微的内疚，但他们还是好朋友。
涛子是外婆的同乡。长的挺好看，有点像小唐僧的样子，眉清目秀的，也比景怡大三岁，放学的时候会和景怡还有景怡的小姨姐姐，自己的两个同门的堂兄弟姐妹一起回家。他和景怡关系挺好，走的也近，经常被一两个长辈称作青梅竹马。大后村还有一两个男孩子对景怡还有景怡的小姨姐姐有情愫的友谊。但景怡和燕子不太喜欢他们，离他们也很远，就喜欢和涛子在一起，和他一起玩。就这两个男孩子的哥哥，约摸快20岁了的样子，已经是社会青年了，却觉得前庄的人都无礼无理或是看不起他们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大乐意的，也不太开心。
涛子的妈妈养了五只鹅，七只羊，两头牛，两只看家护院的小狼狗。而这五只鹅是涛妈妈的最爱。每只鹅都是白白大大的，肥肥壮壮，足足有几十斤重，经常成群结伴的在乡间小路和未耕作的田间里，eeeeeeaaaa的叫着，走着，脖子也伸长了老长老长，昂的很高。大摇大摆的散步一样，很好看，漂亮洁白，像他们家的天使。涛妈妈经常给鹅儿们洗澡，亲自作食，喂食，还抱它们，有时还边带它们走，边唱歌给它们听。
可是坏事总归是来了。又是漆黑深夜的一天，乡下的夜更是黑且静悄悄。所有村民都睡了，进入了梦乡。大概四更天的时候，涛子家的两条看家小狼狗此起彼伏的吠叫了起来，涛子一家都在睡梦里，涛子爸被喊了起来，涛妈妈给他拿来厚衣说：“你去院看下，咋回事。”
涛子爸披了厚衣服，走下床拿着手电筒打开照了照，狗跳了跳，已经不再那么急切的吠叫了，只是零零的几声，狗没事。那去牛棚看看，牛也好好的卧着休息，牛没事。羊也没事，很安静，一群安然的睡着卧在一片。最后看看鹅，他一下呆住了，：“坏了，鹅都死了！”整整五只漂亮的大白鹅啊，歪歪斜斜的倒成了一片
“快！涛他妈，鹅死了，咱鹅死了，！恁鹅死了啊！”
涛妈像丢了魂一样，猛的一下起身，下床去看。那鹅果然是死了，七七歪歪的躺成了一片。这她就手一松，外套滑了下来，就穿了一件小单衣，也不管了。一下坐在了地上，鞋也甩掉了，赤脚在冰冷的地上坐。随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唉哟呀！唉哟呀！我的鹅！我的鹅！我的鹅呀！谁那么坏，谁那么坏啊，药死了我的鹅啊！”
涛爸赶紧的把她扶了起来，抱回屋里，说：“可别把自己给弄坏喽，生病了咋弄，这么冷的天你！这天杀的哪个？！”
紧接着涛妈就抱着五只鹅的尸体在村头，后村后后村人必经之路的路上，哭了整整的三天，连哭带骂的，“谁药死了我的鹅！是要药死我嘛好来！谁药死了我的鹅！你祖宗八辈的人...”反正就这样连着三天吧，一直哭一直骂，带着问候人家祖宗八辈全家的，但大家很多人差不多已经猜到了，是谁药死的，这事是谁干的。
第三天末的时候涛爸骂了：“几只鹅快跟哭的跟神经病一样，别哭了，又不是你人死了，别让人家指指点点你说你是疯婆子了！我人死了不晓得你会这么哭哟嘛？！”
这就涛妈不哭了也不骂了，但有些小轻度抑郁了一样。这回去涛妈要把鹅埋了，要再哭一把，涛爸又骂她了，说她真的要魔怔了，不准埋。杀吃了，市场卖的好些钱好些钱一斤呢，好贵的，自己吃了。
“要吃你吃，我不吃！”
“你不吃好啦，那我吃！”
随后涛爸把鹅拿到市场卖了三只，自己留了两只。自己做成红烧，做成鹅汤，吃了好几顿还很香。有一句话是“含泪吃了三大碗”他是一滴泪都没得流，只说好香，味道好，让涛子也吃，涛子就吃了几口不再吃了，涛妈一口也没吃。
景怡在涛妈最后闹的那天和小伙伴们也流下了眼泪安慰了涛子和涛妈妈了几句。涛子哭了，但男孩儿有泪不轻流的，轻轻挤了下几十滴泪珠子像线一样掉下来，红了眼框和鼻子但再也没哭了。涛妈妈哭的要昏过去了一样，哭累了后也被涛爸拉回。
小城
按照一年前家里的约定，这以后的这期学业结束景怡就转了学，一家人去了县城。
蜗居的生活开始，满城尽是一片新的气象，新的的生活也开始了。景怡的读书很努力，但因为生活质量远远不如之前在镇上了，住的差吃的也没以前好，有了比较也容易攀比，全家的压力也大了起来，爸妈开始频频的吵架和各种大闹。景怡的年纪还小，只觉得他们吵架像小孩子闹家家一样，根本没事，也习惯了，也无感，只是随着她年龄长大了，她会不喜欢，会很反感父母在她们的面前不顾自己和妹妹的害怕和不安全感，经常的大吵大闹，像发疯了一样。
十五六岁，这一年，她和所有的大朋友们一起在告别幼稚作最后的冲刺。学业紧张，大家都在努力的复习，争取考到最好的重点高中。
她遇到了又一个追求者，初二刚转过来没多久的时候，就和男孩子有了交集，大家一起做功课和打蓝球，男孩子笑起来像个男团的大明星，很甜也很幼稚的感觉。他180的身高，白白净净也很文静，白面书生，也挺腼腆。爷爷的爷爷是开中医药药铺和诊所的，爷爷也是，现在爸爸也是，就是爸爸把铺子开到了杭州十几年了，在杭州也买了好几处房子，两个哥哥也都刚去上大学，选修的学业也是医学。景怡也喜欢他且答应了他在中考结束后，陪他一起去十公里开外的景区坝子上看萤火虫，到时候玩的比较好的同学都会去，大家一起去野餐。
这个计划是那么的让人无限的向往，很是美好，也都很期待。男孩子的名子叫肖军。
如火如荼的中考紧张刺激的进行和结束。
半个月后成绩出来了，景怡差一分之隔考取全县最好的高中，如果选择不上的话可以去排名第二的另一所，且去了就是优等生。如果继续选择第一中学，那就要加三千块钱一年，来读。回去思量且和父母商量了后，全家决定凑钱读这所重点高中，而肖军的成绩刚好达到了第二所重点中学的分数线，比景怡的成绩少了一百多分将近要两百分，这也是他自己意料之内的事，也是大家所意料的，他们的学业本来上也就有差距的。
而后，大家还是去了十里长坝上看萤火虫，风吹过的夏天这样的晚风，很好。伴随美好的一切，还有青涩的爱恋，牵手，拥抱和野炊。抱着吉他唱民谣，脱掉校服，穿上了牛仔拖鞋，衬衫和蓬蓬小裙。晚上的篝火迎风吹的旺，萤火虫被装在蓝子里，最后又被放飞欢呼。所有人的眼里都是青春和热烈的歌，他们没见过高楼大厦，山峦和雾霭还有顶峰的风，可这一切的美好，却又都是他们的世界，他们的眼里盛满了倾刻而起的大厦和一瞬即到的美好未来。
这以后分学校了，分班，大家各自并未安好。安好，那是想像中的祝福的好。
肖军还是景怡的男朋友，大家说的处对象。
只是不在一个学校了，见面和聚的也都少了，二重中和一重中在县城的地位不一样，也没法比的。照着本地人的说法，就是不在一个层阶上的，不是共流。他们见面也是，真的少了。
高一下半年的时候，风声来了。
“你的男朋友外面有人了”
这是他们之前共同的好友和同学传到她的耳朵里的。
掐指算下，他们有一个多月没见了。肖军找过她一次，她以功课多为由拒绝了，现在想想自己心里有点难过，空空的，还紧张，心脏跳的有点快了些。
“我去看看吧，但也不要提前让他知道”
肖军租的房子在离重一中一公里不到的地方，离重二中两公里多一点点。景怡去过一次，这一次她要悄悄的去看看，也问问他事情的原因和真相。
她像之前一样爬上了二楼的楼梯。房门未掩，半开着。她本来要用力再把门推开，像之前一样，幸福快乐的喊着肖军的名字，然后他再将她紧紧抱起，两人甜甜蜜蜜。可她愣住了。
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小符子？！”
她尬尴，也愣住。而第三者更是愣住，也惊慌失措的样子，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刚洗过。
“啊，不好意思，我..我先走”
她放下了擦头发的毛巾，拿起自己的双肩书包，单肩背了上，拔腿就走了小跑下了去楼，而她仍旧呆在那里。
小符子。这是景怡小学五年，初中又三年，加上高中这一年见过的最最漂亮的女孩子，也是他们共同的同学，他们是一起从初中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一个班里考出来的同学，曾经也算是一起的好朋友。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男朋友的眼光，还真会选人，没让自己失望，没选一个比自己丑的，还好，她真的很漂亮。
小符子的个子不高，一米五多一样，比一米七的景怡足足矮了一整个脑袋还多，比一米八的肖军更是矮了好多，在肖军的面前她就是一个妹妹一样的样子，她的胸很大，发育的像一个超过十八岁的丰满型成年女孩子，笑起来有酒窝，鼻子挺，瓜子小长脸，眉毛不描而有型且浓黑，睫毛也是长长的卷卷，脸蛋更是白里透红。她笑起来很甜，就像是蜜糖一样的一个女孩子，所有人都叫她小张柏芝，不过十七岁的她，真的和十七岁的张柏芝长的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且还要更性感可爱开朗些。
这个时候他进来了，手里还提着饮料。看着景怡他愣在了那里。
景怡的眼框红了，泪在打转，但没有哭出来。
“还是一样啊，体贴温暖的。眼光也不错啊，没让我失望，小符子，不错，很漂亮”
“你，听我说景怡，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样呢？头发湿漉漉的，出现在我男朋友家”
“她...她只是来洗个头”
“哦，洗头啊，隔着理发店不能洗吗，自己家不能洗吗？你给她洗啊，你怎么那么好？”
这个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终于流下来，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还会来，那天以后，我以为你就不会再来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走了”
景怡不再和他讲，扭头就离开了，心都要碎了。但仍旧故作坚强一样稳住自己略颤抖的脚步，她离开了。他愣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略有伤感，但也未再有挽留。
小符子，比他少考了十几分，也刚好卡在重二的分数线上，所以他们分到了一个学校，还在同一个班级，这样走的近了，也更方便。但她还是有些不解的，曾经的曾经，她是两个人那么好的同学，也是朋友，她爱找她还有他一起玩，她笑起来那么好看，那么真诚那么甜，可她为什么要抢自己的男朋友，她怎么能这样？她越想越难过，也越是伤心了些。
这样昏昏噩噩一样的日子好几天，在学校里，课经常听不进了，回到家，晚上躺在被窝里睡觉，也会偷偷的哭上一阵。这样的日子，难过的日子何时才能再结束，她祈求着快点过去，也快点忘掉这一切，好好学习，好好生活。
颓废了一段
这一段她课听不进，也不好受。而父母却出奇的一样仍旧三天两头的一大吵，天天的一小吵，吵闹的声音很大，摔东西的声音也经常把她吓醒。
“妹妹，妹妹，你去看爸妈怎么又吵了，你快去看看，烦死了！”
熟睡中的妹妹，梦因因的回了声：“管我什么事，睡觉了，睡觉，吵就吵呗！”
“你快去看看啊，我这几天心情不好，不想去看！”
“唉，你烦死了，我说了没事的，不去，要去你去看！又不会死，死不了，让他们吵了好了！”
终于景怡还是忍不住，去看了。
她到的时候，妈妈正骑在爸爸的身上，撕他的头发，爸爸光着膀子，用力的压着妈妈的胳膊和头，随后给了妈妈一个大嘴巴子，妈妈又发疯一样扇了他两个大嘴巴，还伴随着哇哇大叫和哭闹。
“你个日娘的天天喝喝喝死你！”
“你个婊子！就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
“你个婊子小娘养的！你全家都是婊子！你娘也是婊子！你和厂里那几个婊子不清不楚的！”
“爸！妈！我求你们了，不要吵了，不要打了好嘛，你们一直这样，从我初中就这样，现在还这样，你们像不像一个正常父母的样子！”
“死妮子，管你什么事，谁让你进来了！快点滚出去！”
妈妈骂着她让她离开
“你们不要吵了，以后都不要吵了！真的求你们了好嘛，我现在也长大了，也要面子了啊！”
这个时候妈妈又骂：“死妮子，最近读书都没见好，写作业什么也不像以前那么用功了，心不在焉一样也是，我看你最近也是问题很大！”
爸爸从床上下来了也骂道：“不想读不读了！花那么多钱给你读书，你再不好好读，日你娘了也是！老子欠你的啊！”
说着就要下来，想去揍她，妈妈赶紧的，跑去拉住了他，骂道：“打我就算了，还想打我女儿啊！你个婊子养，我看你是不想活啦！”然后啪啪！又扇了爸爸两个嘴巴子。
“啊滚！”
他用力推了妈妈一把。但还是冲到景怡的房间，随后拿了一大本合集的书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景怡当时就难过了，默默弯腰捡起了书，动作缓慢，双手颤抖。她难过的当时眼泪都流不出，内心有一种接近绝望的难过。
这是肖军送她的一本珍藏版合集的《红楼梦》买起来好几百，要时下里爸爸半个月工资自己几个月生活费了。她不再和他们吵，任他们去。心里默念：“这就是你们对我的期望，你们给我的青春，让我学业上好好读，不要耽搁，你们摔我珍藏版四大名著，你们配吗”
景怡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直接让他们滚，还回他们：“休再烦老子，再烦老子不念了，再再烦，老子和你们同归于尽算了，既然觉得日子过的那么苦，那么大家都不要活了好啦！”
爸妈安静了，爸爸不再骂人不再发脾气，妈妈也不再哭闹了，他们关灯，仍旧抱在一起睡觉。
此刻她最羡慕的就是妹妹吧。她哭的眼泪止不住，鼻涕都流了出来，但轻轻掀了掀妹妹的被子，刚满十三岁的她，她很安逸的沉睡的梦里，睡的很沉很香，还像个小小孩子，仿佛刚刚的一切，如地崩闪电雷鸣一样的激烈可怕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睡的哈达子流湿了枕头，还说了句梦话：“好甜好甜，再来一口，就要吃王子牌的面包”随后还笑了起来，翻个身继续睡。
景怡哭笑都不得，突然间自己也不知是大哭还是大笑，弄出了声音，鼻涕都扑出来了个大泡。妹妹半醒睁开了眼睛，惊的怔了一下，骂道：“啊！你神经病啊，啊！姐！还不睡干嘛，大半夜的站着吓人！”
随后被子拉了个紧，用力卷了半圈继续睡的香。
怪不得年年每每次次的考试都不及格，也每天都睡的那么香，果然是脑子不去用也不会有烦恼是这个原因吗。
“啊！！啊！”她又好难过，又哭了起来，但随后盖着被子便也熟睡了。
但渐渐的她就忘了他。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
可是这一段刚过去，就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来了，他们的母校隔壁第三中学的，也是高中学生一个姓宋的女孩子跳河了，自杀。
姓宋的学姐和她姓王的男朋友都在读高三。本想读完高三不参加高考一起去韩国留学，两个人的父母都在韩国打工工作，他们每年也差不多都会去一段济州岛小住，偶尔还会一起逛首尔，首尔那时候叫汉城。他们会一起约到汉城吃烤肉，去淋汉城的大雪，给国内的亲戚同学带化妆品，小奢侈品。
可在临了高三都快要结束的前夕，男朋友叛变出轨了。
没有任何征兆，直接提的分手。给的答案只是一句，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
另一个女孩子是同校同届不同班的，也是小仙女一样的小姐姐，姓王的男孩子韩国不去了，准备和这个仙女小姐姐一起去澳洲。
姓宋的女孩子，临了跳河的前几分钟，给所有的朋友发了消息，说自己要跳界南河大桥。大家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但很多人想想还是不对的，赶紧晚自习还未结束就跑了去。漆黑黑的夜，县城的路灯并不是那么的亮，界南河一块更是黑暗。报了警，视线也不好，警队和打捞还有朋友们在岸边呆到11点多快凌晨，被警察叔叔命了撤回。
第二天一早，人打捞了上来，没了。父母一张机票从济州岛飞了回来，哭了个撕心裂肺。姓王的男孩子最后没去韩国也没去澳洲，也没去读大学，在老家的乡下里自闭了两年，随后随亲友去了大城市打工创业，过着犹如隐性埋名一样的生活。
不再难过
不再难过了，学习也没有劲头了，很多时候是课上很多东西都听不懂。“算了，就这样混吧，混到高中毕业，再混一个一般的大学就好了”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遇到了另一个男孩子。
景怡在二班，一班出现了一个长相好是帅气的男孩子，他的名字叫左聪。他浓眉大眼的，目光深邃，身材板正，身高也足有186这样高。但好像读书并不好，算是学渣一枚。只才考了四百多分，只到重二的分数线，这景怡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能力考进的。因为在学校里很少见他读书的，总爱晃荡着玩。但他真的长的很好看的，帅气，像个大明星，像吴彦祖也像黄宗泽和陈冠希。
有好几次，景怡上楼经过他们楼道口，他都会喊她：“景怡，程景怡！”
景怡看他一眼，从来不理，但他还是喊。
终于，一次景怡停下来了，并没有发火，笑着问他：“你..？喊我干嘛？！”
他笑了笑，不语，半晌发出声音：“你，做我女朋友吧！”
景怡笑了，又盯了他帅气的脸几秒，然后扭着头离开了。
就这时，他乐了起来，和朋友们说：“她.....她回复我了！她和我讲话了！”
他当时乐的样子，像个猴子王下山一样，一直抑制不住自己的开心。
再后来景怡知道，他竟然是自己同班同学且和自己关系还行的杨慧慧的男朋友，她愣了，也有些不可思议。
他再喊她，景怡不再给他笑脸，而是恶狠狠的说：“渣男！有女朋友，还要每天喊我！还要追我，喊我干嘛！”
“景怡，你听我说！我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那慧慧呢，慧慧是什么，她不是你女朋友？”
“那也是她自己承认的，她到处在外面说她是我女朋友，我没和别人说过呢，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她家里条件好些，一直给我买衣服买礼物还买手机的，还帮我很多，她妈妈是教导处主任，实话说了，我读这个重一中，她也没少帮我”
“那你就跟她好好的！”
“不行啊，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你做我女朋友，我保准以后的以后和全校所有人，宣布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人，我给所有人发帖子，还要挂横幅，哪怕学校要办我，开除我！：”
“不行了，不要！”
“景怡！”
“你放弃吧，我也不会对不起杨慧慧，我不想看到她伤心”
随后她离开了，留他一个人低落的站在那里。
再然后的有一天，她看到杨慧慧挽着他的手有说有笑，而他只是点头应着。这时候和她又迎面相碰，她赶紧回过头去，而他看到了她，眼神里也满是疼惜，瞬间也挣脱了杨慧慧的手。
晚上，晚自习还未开始，景怡一个人在操场走，散步。教室的灯都亮着，操场上的大灯也很亮，但必竟也还是晚上，略暗。
她正在走，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走在了他旁边。
她怔了下，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吸进去。
“你...？”
“景怡”
“别叫我景怡，叫我程景怡，我再说一次啊，左聪，我和你又不熟，你怎么总和我那么近”
他没再说话，用力，很大手臂的把她抱到怀里
“我爱你”
她愣住了，半天，身体像瘫住了一样，动也不能动，好像很温热，他胸堂的心跳好安稳温暖，好温柔的感觉，她没有挣脱，这个样子让他抱了足足的有一分钟。
之后的瞬间，他立即挣脱开了，骂道：“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是的，我爱上你就神经了！”
“啊，真的不理你了，不和你开玩笑，你有女朋友，一直要这样”
说着她就转身大步离开了，往教室走。而他愣在原地心里想：“程景怡，我一定让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不是骗你”
景怡却在心里想，可能全年级，或者其他年级和班级的女孩子都想得到你，包括我也一样，但我程景怡可以得到你，你休想要得到我！
在后来的一天，他又走了过来，景怡竟出奇的回应了他一下，对他笑了笑。而这个时候她看到杨慧慧正高兴的从他背后走了过来。为了提醒他，也为了不让杨慧慧误会，他赶忙一下搂住了一个男同学的腰。
此时男同学呆住了，左聪也呆住了，杨慧慧倒是只呆了一秒就笑嘻嘻的走过来说：“哟，程景怡，男朋友啊，不错，学霸哎！”
“是的，是的，男朋友！”
左聪的脸立马就黑了，眼睛里像是能冒出火星子。
随后的一些天，左聪生气了，见面也不和她打招呼了，也不和她笑了，反而和杨慧慧一切正常。而她，却一下淡定不住了，也生气，再见他干脆白眼。这个时候他又按耐不住了，一天里下了晚自习后，拦住了那个学霸说：“小混蛋，快说，什么时候和她好上的！”
学霸扶了扶眼镜愣住：“什...什么啊？谁？”
“还装算，程景怡！”
“什么？怎么会，？我可没这个福气的，她怎么可能喜欢我”
“那天怎么回事？她搂你还！”
“啊，我知道了，你说的哪一天，谁知道她那天哪根筋坏了，只说急事借用一下，还说自己有男朋友的，什么什么等等，女神怎么可能看上喜欢上我啊，我那么呆呆的，又没钱，又不帅”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不像你们，说出国就出国，说留学就留学。你那么帅，女朋友又也有钱有势力实力，我们要出路只能考重点大学，没时间干别的，想别的”
“好啦，我知道了，那你走”
说完学霸不想惹事，只想好好念书学习，便滋溜的一下就跑了。而他却呆在原地，脸上乐开了花，高兴的很。
这随后，她又找到了程景怡，下了晚自习要送她回家。景怡照样的不理，推着自行车走的好快，他后面小跑追了上去。
“程景怡，那不是你男朋友的，我知道了，我这几天生气就是为了这个”
“哼！那你的冷漠还怪可怕的！你不要理我啊，不要理我就好啦！”
“那怎么会呢，怎么会舍得不理你呢，程景怡，我是真的爱你”
“你可别啊，别让她看到，就不好！”
“和你说了，看到就看到，我也早和她提过几次分手了，她都没当回事过，我的青春是我自己的，不是谁的，我的青春该自己作主和需要正常的人身自由”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的青春可能就只是你”
“那随她便啊，我也没办法。再说她个人条件那么好，就算没了我，她还会有别的男孩子的，而且肯定比我更优秀，我也一定放心。现在我只想有你”
景怡不再说话，他一把夺过了自行车骑上。：“快坐啊，你家还有一段，我带你啊”
“可以的啊，我家都知道！”
“那是，快搂紧了，抱紧，抱紧我的腰”
景怡略试探，轻轻的搂着他，抱紧。这种感觉很好，还是那一种温暖和心跳。她搂的更紧了，他也笑的更开心了。
今天的心情很好还不错。她快快乐乐的到家。妹妹已经躺在床上，但还没有熟睡，爸爸又喝酒了，骂骂咧咧的要和妈妈吵架。刚一会功夫就听见妈妈又如嘶吼般的骂：“日你妈！日你妈！”紧接着又是一个凳子哐哐摔起的声音。
“这真的不该是我的青春，我也该走了，离开。去寻找更好的青春和更好的自己，书我还可以读，也可以你们自己读，你们把自己的翅膀再重新缝回来吧，一切都靠你们自己，我烦了！你们就好好的吵架打架好了，有那么大难吗”
她心里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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