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水面下的风，截获信号的亡者
“…以上，就是我想说的话。”
易琳博士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座位上，放下手上的发言草稿，看着虚拟屏幕上的其他会议人员，按下按键示意发言结束。
办公桌上放置着先前使用过的那部样式有些古老的联络器。
联络器的物理屏幕上是一条平稳的绿色波浪线。
这代表着通信正常，未被截获信号。
在信息管制法颁发多年后的今天，联盟信息安全机关有权截获任何可能危害联盟安全的电波信号。
而作为左右两个党派相互妥协的结果，信息安全机关内部两个党派的人都不在少数。
所以，今天这样重要的会议，保密性是第一优先考虑的问题。
虚拟屏幕上是八个简单的窗口，没有图像，只有从A到H的字母编号。
随着易琳博士的发言结束，H窗口上的发言图标消失了。
但是其他窗口却没有声音传出。
易琳博士知道这件事太过重要，不太可能只靠自己一次发言就定下来，本来也有心理准备。
但是眼看着上头没动静，心里还是急躁起来。
在这难熬的沉默中，她只感觉过了有差不多一年那么久，终于有窗口有了回应。
“H，你发言的内容，能够确保真实存在吗？”
发言图标显示的是E窗口。
“不是不相信你的专业性，只是…只是这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怕上面质疑，就怕上面没回应。
易琳博士立刻回复道，“抱歉，我不能确保。”
“但是目前所有的实验结果都表示只能是存在那样一个理论外的物质或是…”
说到实验数据，易琳博士有些刹不住车。
这时候，有人出声插话道，“H，好了，还是我来说吧。”
是G窗口。
声音是经过加密转换的合成音，分不清男女老幼。
易琳博士意犹未尽，不过还是依言安静了下来。
“诸位！新的时代到来了！”
G窗口的声音相当激昂。
与其说是振奋，更像是带着某种狂热。
“人类从猴子到直立行走，用了一百五十万年！”
“从学会用火到使用文字，用了五十万年！”
“从部落到国家，用了不到五万年！”
“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第二次工业革命，间隔不到一个世纪！”
“第二次工业革命到原子能、航天还有微电子技术发展，才不到五十年！”
“总体来看，过去4万年来，人类的进化速度在加快，尤其是最近5000年来，进化速度更是比以前快了100倍！”
“但是！”
突然话音一转，语气变得沉重。
“从二十世纪末到今天，人类的科技发展已经停滞多久了？！”
“今天在使用的绝大多数技术，在一个世纪前就有了！”
“人类科技发展的历史已经结束了！”
“如今的科学研究不过是在已经写完的书上涂涂改改…不！就连涂改都不算！”
“那只能说是无病呻吟的备注！”
这不是什么胡言乱语，与会的人心里都有数。
科技的发展确实已经停滞很久了。
特别是在联盟诞生之后…
失去了外部竞争的联盟，就连军队规模都已经大幅衰退，更别提科技发展。
要知道，几乎绝大多数科技在被发现的第一时间都是首先被军用，逐渐淘汰后才会转为民用进入社会。
所以说，联盟啊…
“荣光归于右派！”
沉默着的窗口中，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冷不丁的喊了一句口号。
“荣光归于右派！”
其他窗口迟了一点，可能想到一块了，也先后开口。
“荣光归于右派！”
G窗口那有些过于激动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暂停了发言，跟了一句。
易琳博士也跟了一句，但是并不如那些窗口里的声音沉重。
她不关心派系的历史还有斗争，现在只要有资金赞助她研究那个项目，“荣光”归于谁都行。
只有她才最清楚那个项目究竟有多重要！
“…，确实，如果H提议的这个项目进展顺利，对于右派而言，助益不小。”
发言的是E窗口，语气镇静而沉着。
“那么，表决吧。”
随即，投出了第一票。
“我赞成。”
易琳博士心底一阵激动！
她当然是没有投票权的，有投票权的只有其他七个人。
也就是说，只要有四票赞成，她这个项目就能启动。
现在已经拿到了一票！
而且还有G…
刚想到这里，G窗口也发言了。
“我也赞成！”
语气还是带着点没有遮掩完全的疯狂感。
两票了！
“我还有个问题，希望H能回答一下。”
这时候D窗口发言了。
但没有表达意见。
易琳博士赶紧回应道，“请问！”
“这个项目如果推进顺利的话，成果有没有可能商用？”D窗口很直接的问道。
“项目所需的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还需要避开左派的眼线，必要花费的资源也不少，如果没办法后期收回成本的话…”
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清楚了。
“…”
易琳博士沉默了。
现在还不清楚最后的成果是怎样，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商用的价值。
但是，多半…是没有的吧…
沉默有时候就意味着回答。
“好了，我明白了。”
D窗口没有多等。
“我反对。”
情况来到了二比一。
“总有些东西是比钱重要的，H的这个项目，我很感兴趣。”
这时候，F窗口的发言标识亮了。
“超能力吗？很有意思，在职权范围内，我会提供帮助的。”
“我赞成。”
投出了第三票赞成。
不过话音还没落下，紧跟着又有一个窗口发言了。
“我反对。”
是C窗口。
“很早就有这方面的研究了，大家都应该了解过，甚至早在联盟诞生前，就有不少国家进行探索，但是投入的资金还有时间从来没有得到过回报，恕我直言，我很怀疑H提交的实验数据是否属实。”
“而且哪怕属实，样本数量也太少，根本不具备可研究的价值。”
“就H刚才说过的，实验样本本身都已经死了，那这个项目是要研究什么？”
“恕我不能认同。”
易琳博士顿时有点急眼，想要开口解释。
这时候G窗口又出声了。
“实验样本死亡，只是治安部宣称的，事实上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表明实验样本确实已经死亡。”
“宣称？”C窗口疑问道。
“对，治安部并没有发现实验样本的尸体。”G窗口解释道，“虽然根据H提供的材料来看，实验样本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只要没有找到尸体，就还是有活着的可能性。”
C窗口沉默了，不过没有撤回意见。
这可能性太低，而项目投入的可是真金白银！
“刚刚治安部组织人员成员成立了专案对策组，组员两人。”
突然，一直没有出声的B窗口亮了。
“两人？这太少了吧？”D窗口好奇的问道。
随即发现不太对，“那案子不是都结案了？怎么还成立对策组？”
“和昨晚对内纪律部的检察官被害案并案处理了。”B窗口简单的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其他人这时候也想过来了。
昨晚？
那…岂不是真的还活着？
“我赞成。”
一片安静中突然的一声，让易琳博士的心差点都漏跳了一拍。
紧跟着激动了起来！
看过去，是A窗口。
“四票赞成，开始推动这个项目吧。”
如聆仙音！
不过突然间，办公桌上的联络器发出了警报声！
原本平稳的绿色线条，已经变成了剧烈波动的血红线段！
随即，“啪”的一声，虚拟屏幕信号断开。
然后一个身影就像是一直存在一样，出现在这间易琳博士会议前再三确认过没有第二个人的办公室里。
脸上是易琳博士熟悉的笑容。
“早安，易琳博士。”
在易琳博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罗什基塔如是说道。
易琳博士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座位上，放下手上的发言草稿，看着虚拟屏幕上的其他会议人员，按下按键示意发言结束。
办公桌上放置着先前使用过的那部样式有些古老的联络器。
联络器的物理屏幕上是一条平稳的绿色波浪线。
这代表着通信正常，未被截获信号。
在信息管制法颁发多年后的今天，联盟信息安全机关有权截获任何可能危害联盟安全的电波信号。
而作为左右两个党派相互妥协的结果，信息安全机关内部两个党派的人都不在少数。
所以，今天这样重要的会议，保密性是第一优先考虑的问题。
虚拟屏幕上是八个简单的窗口，没有图像，只有从A到H的字母编号。
随着易琳博士的发言结束，H窗口上的发言图标消失了。
但是其他窗口却没有声音传出。
易琳博士知道这件事太过重要，不太可能只靠自己一次发言就定下来，本来也有心理准备。
但是眼看着上头没动静，心里还是急躁起来。
在这难熬的沉默中，她只感觉过了有差不多一年那么久，终于有窗口有了回应。
“H，你发言的内容，能够确保真实存在吗？”
发言图标显示的是E窗口。
“不是不相信你的专业性，只是…只是这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怕上面质疑，就怕上面没回应。
易琳博士立刻回复道，“抱歉，我不能确保。”
“但是目前所有的实验结果都表示只能是存在那样一个理论外的物质或是…”
说到实验数据，易琳博士有些刹不住车。
这时候，有人出声插话道，“H，好了，还是我来说吧。”
是G窗口。
声音是经过加密转换的合成音，分不清男女老幼。
易琳博士意犹未尽，不过还是依言安静了下来。
“诸位！新的时代到来了！”
G窗口的声音相当激昂。
与其说是振奋，更像是带着某种狂热。
“人类从猴子到直立行走，用了一百五十万年！”
“从学会用火到使用文字，用了五十万年！”
“从部落到国家，用了不到五万年！”
“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第二次工业革命，间隔不到一个世纪！”
“第二次工业革命到原子能、航天还有微电子技术发展，才不到五十年！”
“总体来看，过去4万年来，人类的进化速度在加快，尤其是最近5000年来，进化速度更是比以前快了100倍！”
“但是！”
突然话音一转，语气变得沉重。
“从二十世纪末到今天，人类的科技发展已经停滞多久了？！”
“今天在使用的绝大多数技术，在一个世纪前就有了！”
“人类科技发展的历史已经结束了！”
“如今的科学研究不过是在已经写完的书上涂涂改改…不！就连涂改都不算！”
“那只能说是无病呻吟的备注！”
这不是什么胡言乱语，与会的人心里都有数。
科技的发展确实已经停滞很久了。
特别是在联盟诞生之后…
失去了外部竞争的联盟，就连军队规模都已经大幅衰退，更别提科技发展。
要知道，几乎绝大多数科技在被发现的第一时间都是首先被军用，逐渐淘汰后才会转为民用进入社会。
所以说，联盟啊…
“荣光归于右派！”
沉默着的窗口中，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冷不丁的喊了一句口号。
“荣光归于右派！”
其他窗口迟了一点，可能想到一块了，也先后开口。
“荣光归于右派！”
G窗口那有些过于激动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暂停了发言，跟了一句。
易琳博士也跟了一句，但是并不如那些窗口里的声音沉重。
她不关心派系的历史还有斗争，现在只要有资金赞助她研究那个项目，“荣光”归于谁都行。
只有她才最清楚那个项目究竟有多重要！
“…，确实，如果H提议的这个项目进展顺利，对于右派而言，助益不小。”
发言的是E窗口，语气镇静而沉着。
“那么，表决吧。”
随即，投出了第一票。
“我赞成。”
易琳博士心底一阵激动！
她当然是没有投票权的，有投票权的只有其他七个人。
也就是说，只要有四票赞成，她这个项目就能启动。
现在已经拿到了一票！
而且还有G…
刚想到这里，G窗口也发言了。
“我也赞成！”
语气还是带着点没有遮掩完全的疯狂感。
两票了！
“我还有个问题，希望H能回答一下。”
这时候D窗口发言了。
但没有表达意见。
易琳博士赶紧回应道，“请问！”
“这个项目如果推进顺利的话，成果有没有可能商用？”D窗口很直接的问道。
“项目所需的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还需要避开左派的眼线，必要花费的资源也不少，如果没办法后期收回成本的话…”
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清楚了。
“…”
易琳博士沉默了。
现在还不清楚最后的成果是怎样，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商用的价值。
但是，多半…是没有的吧…
沉默有时候就意味着回答。
“好了，我明白了。”
D窗口没有多等。
“我反对。”
情况来到了二比一。
“总有些东西是比钱重要的，H的这个项目，我很感兴趣。”
这时候，F窗口的发言标识亮了。
“超能力吗？很有意思，在职权范围内，我会提供帮助的。”
“我赞成。”
投出了第三票赞成。
不过话音还没落下，紧跟着又有一个窗口发言了。
“我反对。”
是C窗口。
“很早就有这方面的研究了，大家都应该了解过，甚至早在联盟诞生前，就有不少国家进行探索，但是投入的资金还有时间从来没有得到过回报，恕我直言，我很怀疑H提交的实验数据是否属实。”
“而且哪怕属实，样本数量也太少，根本不具备可研究的价值。”
“就H刚才说过的，实验样本本身都已经死了，那这个项目是要研究什么？”
“恕我不能认同。”
易琳博士顿时有点急眼，想要开口解释。
这时候G窗口又出声了。
“实验样本死亡，只是治安部宣称的，事实上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表明实验样本确实已经死亡。”
“宣称？”C窗口疑问道。
“对，治安部并没有发现实验样本的尸体。”G窗口解释道，“虽然根据H提供的材料来看，实验样本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只要没有找到尸体，就还是有活着的可能性。”
C窗口沉默了，不过没有撤回意见。
这可能性太低，而项目投入的可是真金白银！
“刚刚治安部组织人员成员成立了专案对策组，组员两人。”
突然，一直没有出声的B窗口亮了。
“两人？这太少了吧？”D窗口好奇的问道。
随即发现不太对，“那案子不是都结案了？怎么还成立对策组？”
“和昨晚对内纪律部的检察官被害案并案处理了。”B窗口简单的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其他人这时候也想过来了。
昨晚？
那…岂不是真的还活着？
“我赞成。”
一片安静中突然的一声，让易琳博士的心差点都漏跳了一拍。
紧跟着激动了起来！
看过去，是A窗口。
“四票赞成，开始推动这个项目吧。”
如聆仙音！
不过突然间，办公桌上的联络器发出了警报声！
原本平稳的绿色线条，已经变成了剧烈波动的血红线段！
随即，“啪”的一声，虚拟屏幕信号断开。
然后一个身影就像是一直存在一样，出现在这间易琳博士会议前再三确认过没有第二个人的办公室里。
脸上是易琳博士熟悉的笑容。
“早安，易琳博士。”
在易琳博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罗什基塔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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