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韦恩脱口秀
“抱歉，我有点失控，刚刚只是个玩笑。”
亚瑟后退两步，干笑着说道。
“玩笑？你这种卑贱肮脏的底层臭虫，也配和布鲁斯少爷开玩笑？”
“赶紧滚出韦恩庄园，不然我就叫警卫了！”
管家轻蔑的望了亚瑟一眼，不屑的说道。
看到管家鼻孔朝天的傲慢样子。
亚瑟禁不住又攥紧了拳头，作为小丑的阴暗面差点就要爆发。
好在在最后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他也是韦恩之子啊。
管家之所以如此对待他，是因为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一旦自己显露出高贵的韦恩血脉。
他也会和那些摇尾乞怜的狗一般，跪在自己面前汪汪叫吧。
想到这里，亚瑟的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他随意的望向管家，调侃的说道。
“喂，下人，别太嚣张了，知道我这次来韦恩庄园，是来做什么的么？”
“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按常理来判断，你这种下等人，多半是来乞讨的。”
管家的态度依旧是那么高傲。
但亚瑟已经不生气了。
他想通了，他的身份是凌驾于管家之上的少爷。
身为上等人的他，还需要对这种无知无畏的家伙，发泄无能的怒火么。
亚瑟嘴角微微翘起。
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绅士的微笑。
他压低声音，宛如一个老牌英伦贵族般说道。
“你或许不知道我，但韦恩老爷一定知道。”
“我是来替亚瑟太太来问好的，三十年前，她曾与韦恩老爷有过一帘幽梦。”
“而我，正是那一夜过后，她（他）诞下的孩子。”
亚瑟昂起自己的头颅，尽可能的展现出他内心的骄傲。
他已经能想象到，当管家认识到他尊贵的身份后，诚惶诚恐道歉的样子了。
然而——
一切并没有往亚瑟幻想的方向发展。
在听到“亚瑟太太”这四个字后，管家的表情不仅没有变得恭敬惶恐，反而愈加轻蔑了几分。
“哦？亚瑟太太，这个名字我倒还真是有所耳闻。”
“不就是那个一直纠缠韦恩老爷的员工，最后被关进了精神病院，还一直沉浸在妄想症中的疯女人么？”
“小子，你该不会是那个疯女人的儿子吧，啧啧啧，也难怪，遗传了她的精神疾病，才会如此滑稽呢……”
管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
他听说过亚瑟太太的事情。
那个女人，当年可是在韦恩老爷的庄园大闹了一通，还差点引来了媒体的报道。
幸好韦恩即时将消息封锁了起来，最后将那个女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事情才算得以平息。
那种疯女人的孩子，现在还有脸来到韦恩的地盘。
真是可笑至极。
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那个疯母亲的一面之词，就能证明他是韦恩家子嗣的身份了吧。
“妄想症……精神疾病……不可能，你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亚瑟被管家无情冷漠的话语，瞬间击中了心脏。
他颤抖的喃喃道，不断重复着否认的话语。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医院查查病例就知道了，在哥谭，只有一家疯人院。”
管家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他牵住布鲁斯的手，打算远离亚瑟这个遗传了疯子基因的底层臭虫，进行今天的钢琴课。
对他们这些上流贵族来说。
哪怕是和底层人多呆一秒，都是对尊贵身份的玷污。
“不！！！你绝对是在骗我，你这个阴险肮脏的小人！”
亚瑟突然爆发了。
他眼眸中爆满了猩红的血丝，身体内突然涌现出无比强大的力量，一把抓住管家的脖颈，死死的捏住。
他小丑的那一面，显露了。
既然不让他成为韦恩之子。
那就把一切都杀了，把一切都毁灭了，将混乱带给哥谭！
韦恩拼命的绞杀着管家的脖子，要让这位年仅五十的中年老男人，彻底窒息在他的手中。
“呜呜……呜……”
管家开始挣扎，但他的力量，哪里比得过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亚瑟。
很快，管家的脸便变得苍白起来，一抹不正常的紫色开始从脸颊两边露出，血液已经无法供应上他的大脑了。
快要勒死他了。
亚瑟沉浸在这种杀戮的快感之中，看着管家的生命，在自己手中一点点的流逝，有一种分外的成就感。
那一刻，他又化作了那天在电车上，毫不犹豫杀死三个人的小丑！
就当亚瑟快要迷失自我的时候。
他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了布鲁斯的方向——
布鲁斯瞪大眼睛，嘴唇发白，身体不断颤抖，惧怕的望向亚瑟。
那是亚瑟从未见过的表情。
在他是亚瑟的时候，他见到的脸，都是傲慢自大，鄙夷不屑的。
在他是小丑的时候，他见到的脸，有的是狂热崇拜，有的是憎恶仇恨的。
但。
亚瑟从未见过有人惧怕他。
尤其是一个小孩的惧怕。
这种恐惧的眼神，让亚瑟顿时从小丑的人格中回过神来，手臂的力量渐渐失去，内心也变得茫然起来。
他现在，毕竟还没有彻底选择成为小丑。
内心还是惦记着那一丝，能活在阳光下的可能性。
抱着这种心态的亚瑟，又怎能在布鲁斯惊恐目光的注视下，仍旧保持凶狠邪异的心态呢。
他逃走了。
不过，亚瑟这一次的逃跑，和他之前无数次被痛揍得落荒而逃不同。
他的心灵逃跑了。
亚瑟不敢在这一刻就做出抉择——
成为小丑，放弃韦恩之子的身份。
他还没见到韦恩老爷，还没从他口中，亲自确认这一切。
“我不需要他给我任何东西，只需要证明我的身份就可以了。”
“我不会影响他的生活的，绝对不会，我只是，不想再独身一人了。”
亚瑟默默的喃喃着。
泪水，不知不觉间，便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他之所以那么执着于韦恩之子的身份。
根本不是为了那庞大到足以媲美国家的财富。
仅仅只是为了得到一份尊重，一份认同而已。
自记事以来，从未有人认同过亚瑟，包括亚瑟的母亲！
也正因为此，他才从之前懦弱怯缩的极端，走向癫狂混沌的另一个极端。
这次认祖归宗，是亚瑟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救赎的机会。
若是韦恩能承认他。
起码，最起码，他还有一位父亲在世。
除了母亲之外，他还有一个正常的，可以依靠的牵绊。
但若是连这最后一分牵绊，也被完全斩断的话。
或许。
亚瑟会真的抛弃他所有的过往，化身那个戴上面具之后，给哥谭带来无尽恐惧与混沌的超级罪犯。
小丑。
……
亚瑟的母亲被送进了医院。
这是他回家之后第三天，知道的消息。
督查来过他家了，向他母亲询问了有关那天地铁命案的事情。
亚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更不知道母亲是因为督查咄咄逼人的质问，还是因为亚瑟让她脸上无光的行为，才导致了最后的中风。
总之，现在他的家中，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母亲卧病在床，昏迷不醒。
自己丢了工作，混混不可终日。
只剩下唯一一件事，可以去做了。
“去找他吧。”
“无论如何，也要站在他面前，问个究竟。”
亚瑟攥紧了拳头，望着笔记本上韦恩公开出席活动的地址，眼眸变得坚定起来。
下周二的影院后台。
便是他与韦恩见面，唯一的机会了！
周二的清晨，影院门口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韦恩家修建的第三十三座影院，也是韦恩老爷第三次亲自为影院竣工剪彩。
对于各大媒体的记者来说，韦恩的每一次露面，都是值得写上三个版面的大消息，他们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次的机会。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亚瑟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之中。
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挤进影院的后台。
可当他看到那人头攒动的景象之后，他顿时傻眼了。
这就是韦恩每天面对的生活么？
数十，哦不，数百个聚光灯打在脸上，无数的镜头对准他的面孔，每一秒都有无数记者，在任何方向按下快门。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世人放大端详。
他的所有行为，都是聚光灯下的焦点，供世人膜拜的神迹。
望着这幅壮观的景象，亚瑟不禁有些呆滞了。
自觉醒了小丑的人格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生出了那种熟悉的怯懦退缩的情绪。
那样如太阳般耀眼的人。
真的……会是他的父亲么……
咔嚓！咔嚓！
“韦恩先生，请问您能说一下这座影院的发展规划么，您对哥谭未来的影视行业，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韦恩先生，上周传出来的您和艾蜜儿小姐的绯闻，请问是真的么？您是否真的出轨了！”
“韦恩先生，疯人院那边有一段有关您私生子的传闻，请问您能正面回应么，那是真的么？”
“韦恩先生，韦恩先生……”
记者们不停的将话筒贴近韦恩的方向，迫切的想得到问题的答案。
但很可惜。
在哥谭，记者并不能决定富人的生活方式——他们甚至连韦恩的面都见不到。
一堆壮硕的保镖，铁塔般的站在大厅的门口，拦住了一切想要靠近韦恩的人。
亚瑟看着那群壮汉身上的看恐怖气场。
悻悻的摇了摇头，退到了一边。
即使手里有枪，他也不可能和这群精英硬碰硬。
想要和韦恩独处，只有唯一一个地方了——
卫生间。
是人就都有三急，韦恩也不可能例外。
亚瑟忍耐住卫生间臭气熏天的气味，躲在一座隔间中，默默的数着时间。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直到亚瑟等了六个小时，太阳都快落山的时候。
才看到那个耀眼的身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是韦恩。
亚瑟绝对不会认错那张脸。
“您好先生，能打扰您几分钟时间，询问您一个问题么？”
亚瑟从卫生间的隔间中走了出来，朝着正在洗手的韦恩，尽可能温和的询问道。
尽管他的内心，早已焦躁不已，恨不得立马拽住这个男人的衣领问个究竟。
“唉，又是记者么，看在你这么有恒心的份上，给你一分钟时间，问吧。”
看到从卫生间中走出来的亚瑟。
韦恩先是一惊，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叹了口气，一脸平静的回道。
很显然，在厕所被蹲点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感谢您的同意，不过我不是记者，我是……您的儿子……”
亚瑟深吸一口气。
直视着韦恩的眼眸，开门见山的说道。
他想用最直接的方式，看一看韦恩的反应。
是惊喜，愕然，还是愤怒？
很可惜，这些情绪都没有。
韦恩只是耸了耸肩，一脸无谓的望着亚瑟，嘴角撇起一个弧度。
“哈哈，不错的整蛊节目，摄像头呢？你们要播放这段录像，可得支付我的邀请费。”
韦恩根本没相信亚瑟的话，只当是个整蛊。
亚瑟顿时怒火中烧。
又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他们这些眼高于顶的有钱人，就从来不懂得尊重他人么？
“韦恩先生，我以我的信誉担保，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看看这封信，或许您就会想起些什么。”
亚瑟还是努力保持着体面。
他知道，要想获得真知【韦恩之子】身份的话，就必须抛弃小丑那混沌邪恶的一面，努力的做一个礼貌的绅士。
尽管这种伪装的感觉，让他感觉浑身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无比的不适。
但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是得保持这样的态度。
“信？”
听到这个字眼后，韦恩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严肃了。
他接过了亚瑟递给他的信件，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一开始，韦恩的表情还有些凝重。
可当他看到落款，看到亚瑟母亲的名字之时。
却陡然忍不住笑意，捂着嘴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你信了这个疯女人的话……”
“小老弟……被一个疯女人生下来不是你的错……但如果你相信一个疯子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去精神病院看看……”
“哈哈哈……太好笑了，当年的那个疯子，居然把这个谎言传给了她的下一代……小老弟，这真是我近几年看过最好笑的喜剧。”
韦恩言语之间，极尽对亚瑟母子的轻蔑与不屑。
他完全没有承认亚瑟身份的意思。
不。
或者换句话说，他连认真的否认亚瑟的兴趣，都没有。
他只当这是个乐子。
亚瑟是乐子，他母亲是乐子，他人生中最后一丝救赎的希望，也不过是个滑稽到不能再滑稽的笑话。
好笑么？
亚瑟的心脏砰砰狂跳，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小丑人格，隐约就要苏醒。
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心里怒吼着，咆哮着。
恨不得立马就抽出手枪，杀死这个鄙夷蔑视他的男人。
但。
他不能这么做。
尽管韦恩对自己极尽鄙夷。
尽管他根本不认同自己，甚至把他当做哥谭最滑稽的小丑。
可他仍旧是亚瑟唯一的希望。
那混沌堕落的一步，亚瑟不断的逼迫自己，不要踏下去。
所以……
“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你的钱，你的家族地位，你的身份。”
“只想要一点点尊重，只是一点点，仅此而已。”
“拜托了……承认我一次……哪怕只是谎言……我就立马离开，永远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亚瑟红着眼眶。
凝视着韦恩的方向，紧咬嘴唇道！
亚瑟后退两步，干笑着说道。
“玩笑？你这种卑贱肮脏的底层臭虫，也配和布鲁斯少爷开玩笑？”
“赶紧滚出韦恩庄园，不然我就叫警卫了！”
管家轻蔑的望了亚瑟一眼，不屑的说道。
看到管家鼻孔朝天的傲慢样子。
亚瑟禁不住又攥紧了拳头，作为小丑的阴暗面差点就要爆发。
好在在最后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他也是韦恩之子啊。
管家之所以如此对待他，是因为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一旦自己显露出高贵的韦恩血脉。
他也会和那些摇尾乞怜的狗一般，跪在自己面前汪汪叫吧。
想到这里，亚瑟的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他随意的望向管家，调侃的说道。
“喂，下人，别太嚣张了，知道我这次来韦恩庄园，是来做什么的么？”
“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按常理来判断，你这种下等人，多半是来乞讨的。”
管家的态度依旧是那么高傲。
但亚瑟已经不生气了。
他想通了，他的身份是凌驾于管家之上的少爷。
身为上等人的他，还需要对这种无知无畏的家伙，发泄无能的怒火么。
亚瑟嘴角微微翘起。
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绅士的微笑。
他压低声音，宛如一个老牌英伦贵族般说道。
“你或许不知道我，但韦恩老爷一定知道。”
“我是来替亚瑟太太来问好的，三十年前，她曾与韦恩老爷有过一帘幽梦。”
“而我，正是那一夜过后，她（他）诞下的孩子。”
亚瑟昂起自己的头颅，尽可能的展现出他内心的骄傲。
他已经能想象到，当管家认识到他尊贵的身份后，诚惶诚恐道歉的样子了。
然而——
一切并没有往亚瑟幻想的方向发展。
在听到“亚瑟太太”这四个字后，管家的表情不仅没有变得恭敬惶恐，反而愈加轻蔑了几分。
“哦？亚瑟太太，这个名字我倒还真是有所耳闻。”
“不就是那个一直纠缠韦恩老爷的员工，最后被关进了精神病院，还一直沉浸在妄想症中的疯女人么？”
“小子，你该不会是那个疯女人的儿子吧，啧啧啧，也难怪，遗传了她的精神疾病，才会如此滑稽呢……”
管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
他听说过亚瑟太太的事情。
那个女人，当年可是在韦恩老爷的庄园大闹了一通，还差点引来了媒体的报道。
幸好韦恩即时将消息封锁了起来，最后将那个女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事情才算得以平息。
那种疯女人的孩子，现在还有脸来到韦恩的地盘。
真是可笑至极。
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那个疯母亲的一面之词，就能证明他是韦恩家子嗣的身份了吧。
“妄想症……精神疾病……不可能，你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亚瑟被管家无情冷漠的话语，瞬间击中了心脏。
他颤抖的喃喃道，不断重复着否认的话语。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医院查查病例就知道了，在哥谭，只有一家疯人院。”
管家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他牵住布鲁斯的手，打算远离亚瑟这个遗传了疯子基因的底层臭虫，进行今天的钢琴课。
对他们这些上流贵族来说。
哪怕是和底层人多呆一秒，都是对尊贵身份的玷污。
“不！！！你绝对是在骗我，你这个阴险肮脏的小人！”
亚瑟突然爆发了。
他眼眸中爆满了猩红的血丝，身体内突然涌现出无比强大的力量，一把抓住管家的脖颈，死死的捏住。
他小丑的那一面，显露了。
既然不让他成为韦恩之子。
那就把一切都杀了，把一切都毁灭了，将混乱带给哥谭！
韦恩拼命的绞杀着管家的脖子，要让这位年仅五十的中年老男人，彻底窒息在他的手中。
“呜呜……呜……”
管家开始挣扎，但他的力量，哪里比得过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亚瑟。
很快，管家的脸便变得苍白起来，一抹不正常的紫色开始从脸颊两边露出，血液已经无法供应上他的大脑了。
快要勒死他了。
亚瑟沉浸在这种杀戮的快感之中，看着管家的生命，在自己手中一点点的流逝，有一种分外的成就感。
那一刻，他又化作了那天在电车上，毫不犹豫杀死三个人的小丑！
就当亚瑟快要迷失自我的时候。
他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了布鲁斯的方向——
布鲁斯瞪大眼睛，嘴唇发白，身体不断颤抖，惧怕的望向亚瑟。
那是亚瑟从未见过的表情。
在他是亚瑟的时候，他见到的脸，都是傲慢自大，鄙夷不屑的。
在他是小丑的时候，他见到的脸，有的是狂热崇拜，有的是憎恶仇恨的。
但。
亚瑟从未见过有人惧怕他。
尤其是一个小孩的惧怕。
这种恐惧的眼神，让亚瑟顿时从小丑的人格中回过神来，手臂的力量渐渐失去，内心也变得茫然起来。
他现在，毕竟还没有彻底选择成为小丑。
内心还是惦记着那一丝，能活在阳光下的可能性。
抱着这种心态的亚瑟，又怎能在布鲁斯惊恐目光的注视下，仍旧保持凶狠邪异的心态呢。
他逃走了。
不过，亚瑟这一次的逃跑，和他之前无数次被痛揍得落荒而逃不同。
他的心灵逃跑了。
亚瑟不敢在这一刻就做出抉择——
成为小丑，放弃韦恩之子的身份。
他还没见到韦恩老爷，还没从他口中，亲自确认这一切。
“我不需要他给我任何东西，只需要证明我的身份就可以了。”
“我不会影响他的生活的，绝对不会，我只是，不想再独身一人了。”
亚瑟默默的喃喃着。
泪水，不知不觉间，便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他之所以那么执着于韦恩之子的身份。
根本不是为了那庞大到足以媲美国家的财富。
仅仅只是为了得到一份尊重，一份认同而已。
自记事以来，从未有人认同过亚瑟，包括亚瑟的母亲！
也正因为此，他才从之前懦弱怯缩的极端，走向癫狂混沌的另一个极端。
这次认祖归宗，是亚瑟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救赎的机会。
若是韦恩能承认他。
起码，最起码，他还有一位父亲在世。
除了母亲之外，他还有一个正常的，可以依靠的牵绊。
但若是连这最后一分牵绊，也被完全斩断的话。
或许。
亚瑟会真的抛弃他所有的过往，化身那个戴上面具之后，给哥谭带来无尽恐惧与混沌的超级罪犯。
小丑。
……
亚瑟的母亲被送进了医院。
这是他回家之后第三天，知道的消息。
督查来过他家了，向他母亲询问了有关那天地铁命案的事情。
亚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更不知道母亲是因为督查咄咄逼人的质问，还是因为亚瑟让她脸上无光的行为，才导致了最后的中风。
总之，现在他的家中，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母亲卧病在床，昏迷不醒。
自己丢了工作，混混不可终日。
只剩下唯一一件事，可以去做了。
“去找他吧。”
“无论如何，也要站在他面前，问个究竟。”
亚瑟攥紧了拳头，望着笔记本上韦恩公开出席活动的地址，眼眸变得坚定起来。
下周二的影院后台。
便是他与韦恩见面，唯一的机会了！
周二的清晨，影院门口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韦恩家修建的第三十三座影院，也是韦恩老爷第三次亲自为影院竣工剪彩。
对于各大媒体的记者来说，韦恩的每一次露面，都是值得写上三个版面的大消息，他们自然不可能错过这次的机会。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亚瑟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之中。
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挤进影院的后台。
可当他看到那人头攒动的景象之后，他顿时傻眼了。
这就是韦恩每天面对的生活么？
数十，哦不，数百个聚光灯打在脸上，无数的镜头对准他的面孔，每一秒都有无数记者，在任何方向按下快门。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世人放大端详。
他的所有行为，都是聚光灯下的焦点，供世人膜拜的神迹。
望着这幅壮观的景象，亚瑟不禁有些呆滞了。
自觉醒了小丑的人格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生出了那种熟悉的怯懦退缩的情绪。
那样如太阳般耀眼的人。
真的……会是他的父亲么……
咔嚓！咔嚓！
“韦恩先生，请问您能说一下这座影院的发展规划么，您对哥谭未来的影视行业，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韦恩先生，上周传出来的您和艾蜜儿小姐的绯闻，请问是真的么？您是否真的出轨了！”
“韦恩先生，疯人院那边有一段有关您私生子的传闻，请问您能正面回应么，那是真的么？”
“韦恩先生，韦恩先生……”
记者们不停的将话筒贴近韦恩的方向，迫切的想得到问题的答案。
但很可惜。
在哥谭，记者并不能决定富人的生活方式——他们甚至连韦恩的面都见不到。
一堆壮硕的保镖，铁塔般的站在大厅的门口，拦住了一切想要靠近韦恩的人。
亚瑟看着那群壮汉身上的看恐怖气场。
悻悻的摇了摇头，退到了一边。
即使手里有枪，他也不可能和这群精英硬碰硬。
想要和韦恩独处，只有唯一一个地方了——
卫生间。
是人就都有三急，韦恩也不可能例外。
亚瑟忍耐住卫生间臭气熏天的气味，躲在一座隔间中，默默的数着时间。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直到亚瑟等了六个小时，太阳都快落山的时候。
才看到那个耀眼的身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是韦恩。
亚瑟绝对不会认错那张脸。
“您好先生，能打扰您几分钟时间，询问您一个问题么？”
亚瑟从卫生间的隔间中走了出来，朝着正在洗手的韦恩，尽可能温和的询问道。
尽管他的内心，早已焦躁不已，恨不得立马拽住这个男人的衣领问个究竟。
“唉，又是记者么，看在你这么有恒心的份上，给你一分钟时间，问吧。”
看到从卫生间中走出来的亚瑟。
韦恩先是一惊，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叹了口气，一脸平静的回道。
很显然，在厕所被蹲点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感谢您的同意，不过我不是记者，我是……您的儿子……”
亚瑟深吸一口气。
直视着韦恩的眼眸，开门见山的说道。
他想用最直接的方式，看一看韦恩的反应。
是惊喜，愕然，还是愤怒？
很可惜，这些情绪都没有。
韦恩只是耸了耸肩，一脸无谓的望着亚瑟，嘴角撇起一个弧度。
“哈哈，不错的整蛊节目，摄像头呢？你们要播放这段录像，可得支付我的邀请费。”
韦恩根本没相信亚瑟的话，只当是个整蛊。
亚瑟顿时怒火中烧。
又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他们这些眼高于顶的有钱人，就从来不懂得尊重他人么？
“韦恩先生，我以我的信誉担保，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看看这封信，或许您就会想起些什么。”
亚瑟还是努力保持着体面。
他知道，要想获得真知【韦恩之子】身份的话，就必须抛弃小丑那混沌邪恶的一面，努力的做一个礼貌的绅士。
尽管这种伪装的感觉，让他感觉浑身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无比的不适。
但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是得保持这样的态度。
“信？”
听到这个字眼后，韦恩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严肃了。
他接过了亚瑟递给他的信件，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一开始，韦恩的表情还有些凝重。
可当他看到落款，看到亚瑟母亲的名字之时。
却陡然忍不住笑意，捂着嘴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你信了这个疯女人的话……”
“小老弟……被一个疯女人生下来不是你的错……但如果你相信一个疯子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去精神病院看看……”
“哈哈哈……太好笑了，当年的那个疯子，居然把这个谎言传给了她的下一代……小老弟，这真是我近几年看过最好笑的喜剧。”
韦恩言语之间，极尽对亚瑟母子的轻蔑与不屑。
他完全没有承认亚瑟身份的意思。
不。
或者换句话说，他连认真的否认亚瑟的兴趣，都没有。
他只当这是个乐子。
亚瑟是乐子，他母亲是乐子，他人生中最后一丝救赎的希望，也不过是个滑稽到不能再滑稽的笑话。
好笑么？
亚瑟的心脏砰砰狂跳，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小丑人格，隐约就要苏醒。
这一点都不好笑！
他心里怒吼着，咆哮着。
恨不得立马就抽出手枪，杀死这个鄙夷蔑视他的男人。
但。
他不能这么做。
尽管韦恩对自己极尽鄙夷。
尽管他根本不认同自己，甚至把他当做哥谭最滑稽的小丑。
可他仍旧是亚瑟唯一的希望。
那混沌堕落的一步，亚瑟不断的逼迫自己，不要踏下去。
所以……
“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你的钱，你的家族地位，你的身份。”
“只想要一点点尊重，只是一点点，仅此而已。”
“拜托了……承认我一次……哪怕只是谎言……我就立马离开，永远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亚瑟红着眼眶。
凝视着韦恩的方向，紧咬嘴唇道！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