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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袭穿云寨4

    待魂神归位,众人定睛向场中望去,只见我长戟的月牙正直直砍在阎行的枪杆上,月牙部分深深砍入了枪杆之中!阎行双手托举着铁枪,咬牙切齿,双目圆瞪,一条血线正沿着嘴角流下,两腿的脚踝部分已陷没在地中!

    刚才阎行那一枪抢先发出,却已被我看清后续动作,我的长戟凌空而下,却后发先至,气势磅礴,状若毁天,他若持意攻击,势必被我一戟劈杀,他的反应足够快,一见势头不对,立即横举铁枪,以枪杆挡住我的毁灭一击!

    如果说前次拼斗,两人都还有揣摩实力、出其不意的成份在,那这一轮次的攻与防,没有任何投机取巧,没有任何暗招鬼算,完完全全是真实实力体现。

    看着他苦苦支撑的模样,我的心里倒生出了些许佩服之意。刚才我的长戟凌空下击,他的长枪却是被动上迎,戟重枪轻,他仍能坚持挺住,未被我一戟砍翻,实力确实不同凡响。

    我的嘴角微微一翘,似笑非笑看着他,轻轻说道:“第一招!”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我的长戟向后一收,阎行连忙纵身向后一跃,正待重新调整枪式,蓦地一道光芒夺天再起,继而听到“咣”的一声巨响,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力度,同样的角度,我再次一戟砍在他的枪杆之上!

    只听阎行“嗷”的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方才我那一戟,正斫在先前同样的位置,已将那枪杆砍为两截!

    “第二招!”我冷冷说道。

    阎行良久没有动作,低头看着手中的断枪呆若木鸡。从其额头经过鼻梁到下颌,一道深深的血印,肌肉外翻着涌出鲜血,他此时的面容显得极其可怖,我的长戟凌空下击激起的气流已划伤了他的脸部。外伤倒是小事,观其模样,只怕内心的自尊自信已被我彻底摧毁!

    “阎行!”我大喝一声。

    阎行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眼神空洞无比,嘴中喃喃说道:“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转头看了看大门之处,直到此时仍未听到第四道关卡得手的响箭声,不知那里出了什么变故?看阎行的状态,今日已是个不死不休之局!此时不能再有犹豫,我要尽快剿灭第五道关卡的敌兵,不然夜长梦多只怕前功尽弃!

    心中意志已坚,望着仍呆坐于地的阎行,我的右手缓缓握紧长戟,下一击我不会手下留情,务必将其毙于戟下!

    周围的西凉兵见我欲动,小心翼翼挪动脚步,举起长枪围了上来。我刚才的惊天两击,完全超越了众人对武技的认知,两百多人举着枪围着我,短时内却无一人敢领头攻击。

    我正待发力轰出第三招,耳旁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军戟下留人!”

    一人从我身后冲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我身前,双手却是挽住了我即将扬起的长戟。

    我冷冷望着下跪之人,冰冷的语气从牙缝里冒出:“为何如此?”

    那下跪之人猛地磕了几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头已是青紫一片,开口说道:“将军,粮食已夺,颗粒无失!原枫一行毫发无损!唯求将军放过阎行!龙某愿以命抵命!”

    阎行此时好像恢复了神志,他指着下跪之人高声斥骂:“庞德!你这个吃里扒外的逆贼!还有何脸面见我?阎某今日即便死在这里,也无需你来救!”

    我怔怔望向地上那人:“你不叫龙山,你是庞德?”

    那人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庞某确有难言之隐,欺骗将军,死罪难逃,只望将军能手下留情,放阎行一马!”

    我轻叹了一口气,长戟一抬,已将庞德扶了起来,眼神向四周一扫,看到敌兵竟都垂下了手中长枪,心中暗肘,这庞德在西凉兵中威信不低,史载庞德原属西凉猛将,履立战功,勇冠三军,甚得下属信赖,看来确有其事。

    那文士也上前将阎行扶了起来,阎行行动迟缓,伤势甚重,却咬牙坚持站立着。

    “我可以放他一马!”我指着阎行说道:“只怕他手下这帮兵士闹将起来,必被其反噬!”

    庞德闻言,走到西凉兵中,招手喊了几人过来,围在一起悄声商议,片刻之后,大堂的西凉兵竟纷纷将手中长枪掷于地上。

    庞德走出大门,招呼几人过来,其中一个正是原枫,他笑嘻嘻进来,见到我后行了一礼,安排人手将长枪捆绑搬走。

    阎行一见此景,双目一瞪,正欲上前呵斥阻拦,却被那文士死死拉住,只能作罢。

    庞德行至阎行面前,双手一拱:“阎将军,庞某这便送您下山,但愿此生永不再见!”

    阎行毫不理睬,却也不再纠结,着文士从大堂后方取出一个包裹,打开后竟是厚厚一摞绢帛,这可是三国时期的“硬通货。”

    阎行从包裹中取出一枚虎符,对我说:“此乃我调兵虎符,于你无用,我且取回复命,其余钱财我分文不取。”

    我点点头,庞德在前方带路,一众人随其下山。

    行至第四道关卡,我看到了四座圆柱形的大粮仓,观其尺寸,单个粮仓储粮在三万斤上下,粮仓周边正有数个兵士巡逻,观其衣着正是护城队兵士。

    我心中暗自欢喜,有十万多斤粮食在手,巨野恢复生机指日可待,此行不虚!

    转过一个弯道,前方一块空地上站着五十来个手无寸铁之人,一看便知是原本守卫第四道关卡的西凉兵,看到我们一行人下来,这些人尴尬一笑,自动加入我们的队伍一同下山。

    我望着前方庞德的背影,心中暗自赞赏,史载此人以骁勇善战闻名,却不知其谋算超凡,夺取重兵把守的粮仓不伤一员,卸下西凉精兵的兵刃波澜不惊,足见此人智勇双全,可堪大任,回头务必将其留住!

    陆续经过第三道、第二道关卡,此刻却是空无一人,想必都已召集至山脚下的第一道关卡御敌。

    每到一道关卡,庞德都会向着某处建筑,手指一点,原枫会意,立即安排手下接管巡更。我知道,庞德指向之处,应当就是战前勘察的兵械、战马之处。

    半个时辰之后,已近山脚,第一道关卡就在前方不远处,一行人不由加快脚步,心中暗自担忧前方战况。

    突然,“哗”的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划破了夜空,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好似一堆人正在一起呐喊,交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却又没有听到有人受伤或者濒临死亡时的惨叫。

    众人心里都觉得奇怪,急急向山下赶去,不多时,已来到山脚之处。

    西凉兵的营寨依山而建,用粗大的木头捆扎作为防护栅栏,营门前还设有拒马,以防敌军骑兵冲击。

    此刻营门却大开,就在那栅栏两边,整齐列着两队人马,兵甲整齐,一副严阵以待之势,营门前的拒马已被挪至旁边,空出了大片地方,此时却有两个人手持长枪正在拼斗!

    旁边阵列的两队人马,目不转睛盯着场中两人相斗,不时发出呐喊声、喝彩声,正是先前我们听到的声音。

    众人来到场地跟前,看着场上的情景,一时也是迷迷瞪瞪不明所以。

    我定神一看,场上相斗的二人其中一个竟是满宠,和他放对之人年纪二十上下,身材粗壮,看衣着应是一个西凉兵。

    此刻两人正斗得难解难分,满宠年轻体力佳,满场飞奔,招式繁多,枪尖总不离对手上半身。与他放对的西凉兵枪法极为老辣,枪路粗暴简洁,两脚踩住实地,很少离开地面,只在稍显被动之时,才会调整一下站姿。

    我一看便知,满宠毕竟年幼,未曾上过战场,火候欠缺,他的枪法根基牢靠,却过于繁琐,实战性不佳。真正到了沙场,哪有空间供你腾挪闪躲?

    相反与其对战之人,一看便是沙场老兵,花活少,直刺多,往往他一枪刺去,满宠需要跳开方能化解。有时候满宠的长枪已刺到身前,他却不闻不问,依旧按照自己的套路前刺,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逼得满宠不得不放弃攻击,回身自救。

    再斗下去,满宠必将伤在此人枪下!

    我向庞德点点头,他心领神会,走到场中,高声喝道:“二位暂且住手!”

    两人斗得正憨,一听此言,各自跳开一步,向我们一行人望过来。

    满宠陡然看到我,连忙跑上前来,单腿跪地行了一礼,双眼饱含喜悦。想必他一直在担心我的安危,我心头一暖,微微颌首示意。

    那西凉兵看到阎行站在我身边,一副重伤模样,一脸惊愕跑上前来,正待开口,却见阎行微一举手,止住了他的询问。

    “二弟,让弟兄们放下手中兵刃,这回我们认栽了。”他有气无力得说道。

    那西凉兵双目一瞪,指着营门外的那一列人马,高声叫道:“大哥,此乃一帮乌合之众!何言放弃?”

    阎行苦笑着摇摇头:“有温侯在此,我等不过土鸡瓦狗耳,温侯已明言,放下兵刃,尚有活命机会。”

    那西凉兵蓦地转头望向我,死死盯着我,一股杀气缓缓弥漫,我也不发一言,只是微微一笑。

    杀气慢慢消逝,那西凉兵转身向营门后那一列兵士走了过去,背影苍凉,步履沉重,我仿佛透过他的衣甲看到了他内心的不忿、不愿。

    待营门后的西凉兵陆续放下手中兵刃,满宠忙着招呼人手收缴兵器,庞德走上前来,低头说道:“将军,我想前送一程,回头再来领罪。”

    我望着他沉默无语,良久,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吕某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