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波谲云诡
“叮。”
几枚钢镚儿和纸钞被男人丢在地上，他头也不抬地在手中的仪器上记录着什么，随后指挥身旁的伙计们将那一块块辨不清面目的金属残骸抬走。
“5…10…35...”
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默默捡起地上的满是污垢的钱币，数了数后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衣兜。
男人看了一眼她满是刺青的手臂，撇了撇嘴，随后转身去装载车旁指挥装车。
“明天开始，回收价格会下调。”
眼前那披着斗篷的身影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默默离去了。
在18区做生意就是这点好，这里的人大多是其他区交不起保护税被赶走的流民，又或者是被追杀逃难的帮派成员、通缉犯，因为各种原因被协会除名无法进行活动的代理人，负责18区的zeta公司只把这里当作试验田，在这里几乎是随意压价，这些人为了能换一口饭吃，永远都只能退让。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吸烟聊天的几个大汉，那是他特意从小指请来的保镖，他们是18区绝对不能得罪的势力。
远在新都的公司和议会无法彻底控制整个旧州，在他们管控不到的地方就是帮派的天下，其中最大的势力当属“五指”，手指们和公司之间时有冲突，但总的来说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现在的18区几乎全是小指的地盘。
一想到小指收取的抽成，男人的嘴撇得更厉害了。
风翻动着街道，却未能从这片贫瘠的区域中找到些什么，只能继续为这块土地带来寒冷。披着斗篷的身影快步穿行在其中，整个街道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那些难以看清的漆黑角落里更是飘来丝丝血腥，一束束或打量或贪婪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似食腐的虫豸般挥之不去，即使那身影消失在一扇破烂的木门后，蝇虫们依旧在门前盘旋多时才一哄而散。
“呼~”
房间内，昏黄的灯光下影影绰绰，不知名的小虫拼命撞击着灯泡，一张木桌，一个圆凳，一把躺椅，一张上下铺，这就是屋内的全部陈设，少女脱下斗篷挂在门边钉在墙里的生锈钉子上，撩了撩被汗水打湿粘在前额的黑发，她的五官清秀，眼角微微下吊，漆黑的眸子中透着疲惫，斗篷下的身型匀称紧实，胸前的微微起伏带着一股青春的稚气未退，双臂肌肉线条分明但不显粗壮，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遍布全身的刺青，少女裸露出来的皮肤除了面部以外几乎都镌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与花纹，云朵、小花、面包、太阳……就像是孩童在纸上画出的涂鸦一样随意，只不过画纸是她的身体。
少女在屋中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后才从怀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钱币，几枚钢镚儿顺着指缝掉落，在触地之前便被少女用脚尖接住，几番腾挪后再次乖乖回到少女手心。
“5...10...30...嗯？”
少女发出疑惑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抬起头，那投下斑驳微光的灯泡上不知从何时起蹲着一个人，灯光照不清她的全貌，只有一双红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屋内气氛一下降至冰点，只有小虫继续撞击着灯泡，在墙上投下闪动的阴影。
“你是在找这个吗？”
灯泡上的人将一枚硬币抛向少女，硬币在飞到少女眼前时却被一只从少女身后伸出的手接住，少女回头看去，只有一扇在风中微微颤动的木门，再转过头，手中的钱币早已不翼而飞。
“啧，只有这么点啊”
慵懒的声音从房间角落里的躺椅上传来，那张老旧的躺椅被摇得嘎吱作响，似乎也在随声音的主人一起表达不满。
“白华！！”
少女终于忍无可忍，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椅子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狠狠地摇晃起来，
“你知道我挣这些钱有多辛苦吗！那些该死的黑商联合起来压价，我找了好几处回收点价格都低得离谱！zeta公司的混蛋，假惺惺地向大众承诺会处理在18区留下的垃圾，结果却是把这些脏活累活承包给一群吸血鬼，到头来回收的工作还是18区的拾荒者来做！”
“哎呦，哎呦，我的脖子要断了，喆你冷静一点。”
被摇晃着的白华半眯眼睛，银白色的短发四散飞舞，即使嘴上叫苦不迭，仍然任凭喆将自己推来倒去。
等喆发泄完胸中的怒气，才将白华一把推回椅子上，老旧的躺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带着白华一起向后倒去。
“不错嘛，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拾荒者了。”
白华揉着后脑勺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趟回椅子上，半眯着狭长的眼睛看着气冲冲坐在桌子旁的喆。
“我只是怕你哪一天饿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没有人发现！”
喆将头扭向一旁，不去看讪笑着的白华。
“怎么可能，我可是......”
“特级代理人！真是的，你没有一天不在说这个，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喆不耐烦地打断了白华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曾是‘爪’的老板，大名鼎鼎的特级代理人‘无心惨白’，但那都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我们已经上了议会的清洗名单，成了没有身份的黑户代理人，再也不能建事务所，不能以代理人的身份活动，以前你挥金如土的好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喆看向白华，发现她正盯着指尖旋转的硬币玩得不亦乐乎，
“你这家伙，没心没肺也该有个限度啊！不是为了你自己，哪怕是为了爪的大家......”
白华指尖的硬币掉落在地上，喆也突然噤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只是……”
“嗯？你怎么了？”
白华捡起硬币，依旧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看着喆。
“我......”
喆咬着嘴唇低下头去，一片高大的阴影突然挡住了她身前的光，头上传来温柔的摩挲感，
“就算不是特级代理人了，我也还是白华。”
喆刚想说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华打开门，另一个裹着斗篷的身影急匆匆撞了进来，喆警觉地站起身子摸向腰间的武器。
“哎别别别。”
白华急忙关上门跑到喆和不速之客中间，避免发生冲突。
“呼～”
那人也脱下斗篷，露出有些憔悴的容颜，张望了半天之后还是把斗篷抱在了手里。
“……”
喆打量着眼前的人，身高比自己矮一点，年龄大概和自己相仿，一头灰黑的长发及腰，斜刘海遮住了左眼，露出的右眼下有着很重的黑眼圈，那人也在打量着屋内的两人，右眼深黑的眼球中倒映着白华和喆。
“呃…要不你说点什么？”
忍受不了这诡异沉默的白华用手肘捅了捅喆，只换来一个白眼。
“我看见了你们在‘蛇头’留下的信息。”
灰发少女再次环视了一眼这个小屋，
“你们这里不是代理人事务所吧，骗子？还是……被清洗的代理人？”
喆再次摸向腰间的武器，却只摸到了白华的手。
“你在找代理人？”
“是，又不是，我的委托代理人接不了。”
“灰色委托？”
“别把我和那些不劳而获的二道贩子相提并论。”
灰色委托是一种委托外包的形式，一些事务所将接到的委托交予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承接委托的群体去完成，最后以他们的名义完成委托并交付，从中收取分成，一些接不到委托的小事务所也会被迫去接受灰色委托。
喆偷偷看了一眼白华，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有一段时间爪事务所也提出过进行灰色委托的提议，白华对这种躺着挣钱的运行模式大呼过瘾，最后当然是被喆和其他成员否决了，毕竟事务所的口碑尤为重要，雇主花了相应的钱却只得到外包的服务，是谁都会觉得生气。
为了安抚白华，大家勉强接受了白华以事务所名义兜售保险的提议，虽然最终效果也不太好就是了。
“你为什么会找我们？”
“第一，你们留下的是1区代理人的记号，你们曾经就算不是1区的代理人，也一定和他们有过往来，而我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委托代理人。”
灰发少女竖起三根手指，
“第二，你们中的那个高个子，她每次来蛇头都只点最便宜的杂酒，再看到这个屋子的情况，你们很缺钱吧。”
“第三，比起那些三教九流，我更愿意相信1区代理人的契约精神，哪怕是前代理人。”
喆看向白华，正迎向白华那有些心虚的目光，她可从来不知道什么蛇头酒馆，更别说去那里喝酒留下记号了，这下她知道对不上账的钱哪去了。
“说说你的委托吧。”
喆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家老板就是这样的人，好歹这次白华带回了生意，她也不想每天和那些拾荒者一起追在zeta公司后面等着给他们擦屁股。
“三天后的晚上，送我去zeta公司在18区的实验基地，那里有人接应我。”
灰发少女拿出一张卡片，
“这里面是10万新币，到地方后我会告诉你们密钥。”
“我们接受。”
没等喆说话，白华先一步开口了，迎着喆不解的目光，白华再次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们.接.受.了。”
“那么三日后的晚上，在实验基地外集合。”
灰发少女将卡片抛给白华，转身就要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了一样回过头来，
“你们可以叫我阿良。”
“我是波尔奇。”
“……两吉。”
本该作为开端的自我介绍，成为了这场谈话的句点。
几枚钢镚儿和纸钞被男人丢在地上，他头也不抬地在手中的仪器上记录着什么，随后指挥身旁的伙计们将那一块块辨不清面目的金属残骸抬走。
“5…10…35...”
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默默捡起地上的满是污垢的钱币，数了数后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衣兜。
男人看了一眼她满是刺青的手臂，撇了撇嘴，随后转身去装载车旁指挥装车。
“明天开始，回收价格会下调。”
眼前那披着斗篷的身影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默默离去了。
在18区做生意就是这点好，这里的人大多是其他区交不起保护税被赶走的流民，又或者是被追杀逃难的帮派成员、通缉犯，因为各种原因被协会除名无法进行活动的代理人，负责18区的zeta公司只把这里当作试验田，在这里几乎是随意压价，这些人为了能换一口饭吃，永远都只能退让。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吸烟聊天的几个大汉，那是他特意从小指请来的保镖，他们是18区绝对不能得罪的势力。
远在新都的公司和议会无法彻底控制整个旧州，在他们管控不到的地方就是帮派的天下，其中最大的势力当属“五指”，手指们和公司之间时有冲突，但总的来说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现在的18区几乎全是小指的地盘。
一想到小指收取的抽成，男人的嘴撇得更厉害了。
风翻动着街道，却未能从这片贫瘠的区域中找到些什么，只能继续为这块土地带来寒冷。披着斗篷的身影快步穿行在其中，整个街道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那些难以看清的漆黑角落里更是飘来丝丝血腥，一束束或打量或贪婪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似食腐的虫豸般挥之不去，即使那身影消失在一扇破烂的木门后，蝇虫们依旧在门前盘旋多时才一哄而散。
“呼~”
房间内，昏黄的灯光下影影绰绰，不知名的小虫拼命撞击着灯泡，一张木桌，一个圆凳，一把躺椅，一张上下铺，这就是屋内的全部陈设，少女脱下斗篷挂在门边钉在墙里的生锈钉子上，撩了撩被汗水打湿粘在前额的黑发，她的五官清秀，眼角微微下吊，漆黑的眸子中透着疲惫，斗篷下的身型匀称紧实，胸前的微微起伏带着一股青春的稚气未退，双臂肌肉线条分明但不显粗壮，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遍布全身的刺青，少女裸露出来的皮肤除了面部以外几乎都镌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与花纹，云朵、小花、面包、太阳……就像是孩童在纸上画出的涂鸦一样随意，只不过画纸是她的身体。
少女在屋中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后才从怀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钱币，几枚钢镚儿顺着指缝掉落，在触地之前便被少女用脚尖接住，几番腾挪后再次乖乖回到少女手心。
“5...10...30...嗯？”
少女发出疑惑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抬起头，那投下斑驳微光的灯泡上不知从何时起蹲着一个人，灯光照不清她的全貌，只有一双红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屋内气氛一下降至冰点，只有小虫继续撞击着灯泡，在墙上投下闪动的阴影。
“你是在找这个吗？”
灯泡上的人将一枚硬币抛向少女，硬币在飞到少女眼前时却被一只从少女身后伸出的手接住，少女回头看去，只有一扇在风中微微颤动的木门，再转过头，手中的钱币早已不翼而飞。
“啧，只有这么点啊”
慵懒的声音从房间角落里的躺椅上传来，那张老旧的躺椅被摇得嘎吱作响，似乎也在随声音的主人一起表达不满。
“白华！！”
少女终于忍无可忍，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椅子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狠狠地摇晃起来，
“你知道我挣这些钱有多辛苦吗！那些该死的黑商联合起来压价，我找了好几处回收点价格都低得离谱！zeta公司的混蛋，假惺惺地向大众承诺会处理在18区留下的垃圾，结果却是把这些脏活累活承包给一群吸血鬼，到头来回收的工作还是18区的拾荒者来做！”
“哎呦，哎呦，我的脖子要断了，喆你冷静一点。”
被摇晃着的白华半眯眼睛，银白色的短发四散飞舞，即使嘴上叫苦不迭，仍然任凭喆将自己推来倒去。
等喆发泄完胸中的怒气，才将白华一把推回椅子上，老旧的躺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带着白华一起向后倒去。
“不错嘛，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拾荒者了。”
白华揉着后脑勺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趟回椅子上，半眯着狭长的眼睛看着气冲冲坐在桌子旁的喆。
“我只是怕你哪一天饿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没有人发现！”
喆将头扭向一旁，不去看讪笑着的白华。
“怎么可能，我可是......”
“特级代理人！真是的，你没有一天不在说这个，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喆不耐烦地打断了白华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曾是‘爪’的老板，大名鼎鼎的特级代理人‘无心惨白’，但那都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我们已经上了议会的清洗名单，成了没有身份的黑户代理人，再也不能建事务所，不能以代理人的身份活动，以前你挥金如土的好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喆看向白华，发现她正盯着指尖旋转的硬币玩得不亦乐乎，
“你这家伙，没心没肺也该有个限度啊！不是为了你自己，哪怕是为了爪的大家......”
白华指尖的硬币掉落在地上，喆也突然噤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只是……”
“嗯？你怎么了？”
白华捡起硬币，依旧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看着喆。
“我......”
喆咬着嘴唇低下头去，一片高大的阴影突然挡住了她身前的光，头上传来温柔的摩挲感，
“就算不是特级代理人了，我也还是白华。”
喆刚想说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华打开门，另一个裹着斗篷的身影急匆匆撞了进来，喆警觉地站起身子摸向腰间的武器。
“哎别别别。”
白华急忙关上门跑到喆和不速之客中间，避免发生冲突。
“呼～”
那人也脱下斗篷，露出有些憔悴的容颜，张望了半天之后还是把斗篷抱在了手里。
“……”
喆打量着眼前的人，身高比自己矮一点，年龄大概和自己相仿，一头灰黑的长发及腰，斜刘海遮住了左眼，露出的右眼下有着很重的黑眼圈，那人也在打量着屋内的两人，右眼深黑的眼球中倒映着白华和喆。
“呃…要不你说点什么？”
忍受不了这诡异沉默的白华用手肘捅了捅喆，只换来一个白眼。
“我看见了你们在‘蛇头’留下的信息。”
灰发少女再次环视了一眼这个小屋，
“你们这里不是代理人事务所吧，骗子？还是……被清洗的代理人？”
喆再次摸向腰间的武器，却只摸到了白华的手。
“你在找代理人？”
“是，又不是，我的委托代理人接不了。”
“灰色委托？”
“别把我和那些不劳而获的二道贩子相提并论。”
灰色委托是一种委托外包的形式，一些事务所将接到的委托交予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承接委托的群体去完成，最后以他们的名义完成委托并交付，从中收取分成，一些接不到委托的小事务所也会被迫去接受灰色委托。
喆偷偷看了一眼白华，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有一段时间爪事务所也提出过进行灰色委托的提议，白华对这种躺着挣钱的运行模式大呼过瘾，最后当然是被喆和其他成员否决了，毕竟事务所的口碑尤为重要，雇主花了相应的钱却只得到外包的服务，是谁都会觉得生气。
为了安抚白华，大家勉强接受了白华以事务所名义兜售保险的提议，虽然最终效果也不太好就是了。
“你为什么会找我们？”
“第一，你们留下的是1区代理人的记号，你们曾经就算不是1区的代理人，也一定和他们有过往来，而我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委托代理人。”
灰发少女竖起三根手指，
“第二，你们中的那个高个子，她每次来蛇头都只点最便宜的杂酒，再看到这个屋子的情况，你们很缺钱吧。”
“第三，比起那些三教九流，我更愿意相信1区代理人的契约精神，哪怕是前代理人。”
喆看向白华，正迎向白华那有些心虚的目光，她可从来不知道什么蛇头酒馆，更别说去那里喝酒留下记号了，这下她知道对不上账的钱哪去了。
“说说你的委托吧。”
喆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家老板就是这样的人，好歹这次白华带回了生意，她也不想每天和那些拾荒者一起追在zeta公司后面等着给他们擦屁股。
“三天后的晚上，送我去zeta公司在18区的实验基地，那里有人接应我。”
灰发少女拿出一张卡片，
“这里面是10万新币，到地方后我会告诉你们密钥。”
“我们接受。”
没等喆说话，白华先一步开口了，迎着喆不解的目光，白华再次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们.接.受.了。”
“那么三日后的晚上，在实验基地外集合。”
灰发少女将卡片抛给白华，转身就要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了一样回过头来，
“你们可以叫我阿良。”
“我是波尔奇。”
“……两吉。”
本该作为开端的自我介绍，成为了这场谈话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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