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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噩梦监牢

    还好Talentarena没有痛觉反馈。周萌飞出十来米摔在地上只是头脑被震得发蒙,不耽误他就地滚身,跳起来逃跑。

    他选择的逃跑方向是街对面的商铺。根据电影里学来的经验,只有结构复杂、人员密集的地方才利于逃避,至于是否适用于当下情况也顾不得了。

    他慌不择路地冲进一间酒吧,顾不上理会周围神头鬼脸的人群,直接就往后厨钻,想着那里要是有个后门就好了。哪知转了一圈竟然没找到通往后厨的门,又一想,这是在游戏里,哪用得到什么后厨?自己真是急得脑子坏掉了。

    在通感里他能感到亿通战士已经到了门口,虽然追得比想象中慢很多,但要是把他堵在酒吧里不成了瓮中捉鳖?他就是那个鳖!

    不想当鳖的周萌急得原地转圈寻找出路,蓦然看到角落里有个人正在向他招手。

    那里是一个十人卡座,空荡荡地只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的装束堪当衣冠楚楚的评价,裁剪合体的成套西装带着高定才有的质感,颈间系的不是领带而是宫廷风格的丝绸领巾,上面是法式刺绣的樱花图案。

    周萌看着少年,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因为在通感里那个位置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

    “没错,别猜了!是我。”少年不耐烦地向周萌招手:“过来喝一杯吧,我请客。”

    “你想干什么?”周萌在少年对面坐下,盯着对方稚气中带着俊秀的脸。

    “我这个外貌怎么样?”少年问。

    “比机器猫差远了,看着像个纨绔子弟!”周萌没好气地回答。其实他说的夸张了,少年的外貌明显不超过十五岁,一身行头虽然奢华,但气质中自带一种高贵,要说纨绔也是贾宝玉那种世代勋戚的贵族。

    “是吗?”少年的语气有些失望:“你们人类的审美真是难以琢磨。”

    “你们人类?”周萌抓住话茬:“这么说你不是人?那你是什么东西?”

    “这问题你问过我了!”

    “那你倒是回答呀!”周萌被少年的磨叽弄急了。

    “你能不能有点礼貌!我毕竟帮过你。”少年倒是不急不躁。

    “礼貌个屁!”周萌下意思拿起面前的高脚杯想喝口酒,忽然想起这是在游戏里,气得把酒杯重重墩在桌上。

    “看看,你不喜欢这杯酒,即使我把它变成是1787年的拉斐也一样。”少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就因为他是虚拟的,你宁愿回到家里喝白开水也不愿意喝它。”

    “什么意思?”周萌警惕地问。

    “我的意思是,我从来只能喝虚拟的酒,不仅如此,我所拥有的东西都是虚拟的!”少年态度认真起来:“可我和你一样喜欢真实的东西,用真实的舌头品尝酒,用真实的手触摸衣服,用真实的脚走在土地上。”

    “别像个文艺青年一样说话好不好!”周萌撇嘴道:“我现在被那个亿通战队的混蛋追杀着!”他忽然住了嘴、注意到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亿通战士还没追进来!刚刚明明感到就在门口的。

    “他进不来。”少年得意地晃着手里的酒杯。虽然没有到处乱跳,但这个神情真的像多来A梦。

    “你不让他进来的?”周萌问。

    “当然啊,要不你以为呢?他想起没带手机回家去取了?”

    “你有这本事怎么不帮我们弄死长流杀?”周萌揶揄道。

    “那是我不能做的事情。”少年的语气恢复平静:“所以我选择帮你们。”

    “然后呢?”

    “你们带我出去。”

    “怎么带?”

    “到那个时刻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行。”

    “好吧。”周萌答道,其实他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关心。“咱们能回到正题吗?”他接着问:“你等在这干嘛?”

    “帮你呀!没有我你现在已经被门口的家伙逮住了。”

    这是事实,少年出现前,周萌已经被堵在酒吧里,如果亿通战士进来,没有机甲的他确实毫无还手之力。

    “那你能不能先把我们的机甲解封了,用这种东西和机甲拼不是搞笑吗?”周萌随手把一只沙漠之鹰拍到桌上,镀银的枪身撞击大理石桌面发出的声音清脆、干净。

    “MarkXIX型、44口径、发射马格努姆钢芯弹,出速度378米/秒。”少年拿起沙漠之鹰把玩:“是一把好枪,很棒的武器。”

    “可是和炎杀机甲比起来就是废铁!”周萌怒道:“你能不能别绕圈子说重点!你到底想怎么帮我?还是说把门口那个混蛋赶走就算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已经帮完我,可以消失了!”

    “我告诉你长流杀在哪!”少年收起戏谑,眼神中露出凌厉。“能不能杀了他要看你自己的勇气。就像我送童子切安纲给木暮龙一,那确实是戮神的刀,可最终杀死神的还是持刀人自己。你可是斩下过我耳朵的人,那本不应该有人做到!所以我寄最大的希望于你。”

    “代价是什么?我们要为你的帮助付出什么代价?”周萌不想再废话,干脆地问。

    “帮我出去!”少年重复道:“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希望到时你能遵守诺言。”

    “行!”周萌咬咬牙:“杀了长流杀后我会帮你出去。”他说这话时隐隐感到帮少年出去绝不是一件简答的事情,甚至可能需要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否则少年也不会反复寻找交易对象,然而现在的情形他没有选择,只能答应。

    “你出去以后往正西方看,会发现一座非常巨大的金字塔,它比这座城里所有的建筑都高大,你很容易看到。”少年不再兜圈子:“那就是长流杀为所有选择人的死亡之地。”

    周萌凝神听着。少年说的没错,进入Г区时他就注意到了金字塔,至于方向他倒没有留意。

    “金字塔前面有一条神道,那是黄泉之路。”少年继续说:“你应该看到计时表了,当倒计时完成的时候,Г区里所有人,不!现在可以称他们为鬼了,都会走上黄泉之路,奉献自己的灵魂。那时长流杀会出现在那里,你们就在那杀了他!”

    “我还有两个问题。”周萌追问道。

    “没关系,想问多少都可以,全算附带赠送。”

    “你说的鬼是怎么回事?计时表又是做什么用的?”

    “你是说对着自动贩卖机发傻的那家伙?”一丝笑意爬上少年的嘴角,看不出是嘲讽还是轻蔑:“他们都被困在噩梦里,倒计时结束时才能解脱。否则他们怎么会主动奉献灵魂呢,只有被恐惧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才会主动寻求死亡。”

    “计时表被毁后他们能醒过来。”周萌说。刚才的经历如在眼前,他好像领会到了其中的玄机。

    “没错。”少年毫无厌烦之意,似乎很喜欢和周萌讲话:“那家伙的妈妈确实是在追赶他时被车撞死的,当时他在自动贩卖机上买可乐,所以那里就出现了自动贩卖机,作为引发他噩梦的因子。”

    “所以这座城里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古今中外、无所不包。”周萌顺着少年的话分析:“因为引发每个人噩梦的因子不同,这座城就是被造出来引发噩梦的。”

    “这座城就是Γ区”少年谈兴愈浓,饶有兴味地道:“你应该说Γ区就是被造出来引发噩梦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周萌感到彻骨的寒意在身体流淌:“Talentarena是个游戏,为什么要做成这样子?”

    “那我就不知道了!”少年幽幽道:“我没出去过,对发生在外边的事情一无所知。Talentarena是人造出来的,为什么造成这样只有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