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说到做到的“鱼生”
没想到，晚上当我唱完第一拍的歌曲他就走进酒吧朝我挥手，我点头回应。收好话筒我过去鱼生的卡座打招呼。
“我说话算数吧？说了晚上来找你喝酒一定就过来找你，再忙也要说到做到，这是我的底线。”
“那是那是，就你一个人？”
“还约了个朋友，税务局的，生意上有点关照，也介绍了不少客户给我，请他喝喝酒，联络感情。”
“那必须的。”
“不管他先，这些有铁饭碗的人，你约他9点，没有到十点再追两个电话他是不会到的，不然怎么显得金贵。”他边给我倒酒边哈哈大笑地说道。
“想必也是！”我派了一支烟给他，酒倒毕他提议第一杯必须干了。我一饮而尽，刚唱完歌，这杯酒如跑车上高速般直达我的胃部，十分的舒坦。
“像你们这种歌手收入肯定不菲，工作又舒服，时间又不长，还有好多女粉丝，我不知道多羡慕。不过说到底也是技术活，换我就来不了，歌曲高潮部分从来没唱上去过。你唱歌要钱，我属于要命那种。”他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对自己的幽默颇感满意。
我想这么热情健谈之人，定是非常豪爽之人，我再次打量鱼生。他剪着当下流行的寸头，虽然灯光昏暗，但是脸上的痘疤更显得带阴影而立体，给人正义而威严而感觉，衣着简单大气，有种自成一派的风格，黑色牛仔裤黑色圆领T，外套是件价格不菲的棕色皮衣，进来后就把皮衣脱了放在隔壁座位靠背上。
“来来来，喝吧，不用管别人，要不是不得已的应酬我宁可两个人就这样喝，这些混官场的人跟蛀虫差不多。你刚唱完，应该要歇很久才又要上去唱吧，陪我尽情喝两杯，继续喝，继续聊。”
“暂时不用上去了，早场9点一拍，11点一拍，12点最后一拍，每拍3首歌，这就搞定了。”
“3，3一共9首歌，一首歌算5分钟，5x9才45分钟这工作真好。我就没这么好命。”
他这么说让我特别尴尬，确实，要不是朋友关照我何德何能能在这里当驻场歌手唱歌，每个月从酒吧拿走几千块的工资。酒精加羞愧让我迅速脸红，好在灯光昏暗，一时半会也看不出。
鱼生继续说：“从小我就知道，努力学习才能赚轻松点的钱，但是我学习不好，学校出了名的坏学生，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出来打工了，到今没做过50也有30份的工作了。”
“做多点工作积累经验是好事，我就没啥经验，所以之前自己做生意亏得一败涂地。你现在不也有自己的公司了吗？”
“一个人的公司对吧？”他又哈哈地大笑起来。
“人多人少不是问题，成型壮大中，能赚钱的就是好公司。”
“姑且是吧，来，干杯。”他又劝我喝酒，看来他人豪爽，喝起酒来也豪爽，充满江湖气概。
“人总是得走下弯路，然后才走回直路。人生经历过失败才会成长，之前的不开心你就把它当成这杯酒，一口喝了，待会一泡尿的事，撒了，明天从新开始就好。”他说完又一杯而落，“又或者如这桌面上的一点烟灰，抹了就是。”他说完拿了张纸巾一抹而过，顺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流畅飘逸。
我也自觉地喝完一杯，他继续说：“两年前，我还负债十万块最少，可能是命运之神突然回头看见我这个可怜虫，给眷顾了一番，债务总算是搞定了，生活又回归了正轨，我要求不高，白天工作，三餐不落，晚上可以的话跟几个朋友喝两杯，孔子怎么说来着？--哦哦，对，不亦乐乎！”
“是这么说来着。”我盯着酒杯里不停上涌的气泡，人生或许如这气泡，从形成到酒面而消失不外乎一小会，谁都不会管哪一个气泡有何意义，管它是上升还是消沉。既然如此，还是干了吧。
两个人又痛快地干了一杯，我问他：“你朋友还不过来？是不是该催一下。”
“哈哈，差点忘了，跟你聊开心了差点忘了那家伙。”他拿起手机拍了个视频加上一句“你再不来我醉了！”发给朋友，接着就把手机往桌上一丢。忽地想到什么又拿起手机弹了视频给谁，估计是那个朋友吧。
视频的呼叫声响了三遍后，对方才接通视频，为了不影响他我自己安静地剥着瓜子。
“明老板，在干嘛？今晚怎么没在酒吧看到你？我跟凯在喝酒，过来喝几杯。”他说话瞬间把视频镜头调转至我，我只能尴尬地笑着打了个招呼。这样突如其来地入镜，搞得我好不自在。
视频里传来老板的声音“不好意思，今晚还有事走不开，估计得很晚才到，凯，你先陪鱼总喝好。我让厨房安排小吃给你们。”
“别那么客气，好了好了你忙先，但不管多晚，今晚一定要过来跟我喝两杯。”
“好的好的。。。”对方先挂了视频。
“跟你们老板是好朋友来着，应该认识有一年多了，每次来都很热情，送这个送那个。”他又习惯性地哈哈大笑起来。
“明总确实人很好，不过以后小吃我来安排也一样的。我虽然是个小小的驻唱，不过老板还是给我跟经理同等的权利，既然你当我是朋友了，以后来了，一句话--小弟来安排就是了。”不用劳烦老板的话我摁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潮汕的酒吧有个规矩，独有的规矩。每个客人跟老板或者跟酒吧的工作人员认识或者熟悉，都会礼貌性地送两到三份小吃。归根结底，潮汕人特别爱面子，不管你送的是什么廉价的小吃，哪怕是一碟咸菜，但是送了就会让请客的人倍有面子，这个是经营之道。
“都是朋友，几个小吃算什么，我买都OK，关键酒要喝得开心。”说完他又敬酒。
好久没这样一杯接一杯的满杯干，他的酒量跟明可不在一个段位，我感到胃都有点在抗议了。
“悠着点，再喝就超出我的酒量了。”
不过‘鱼生’看来一点没有放缓的意思，我看了一下箱子里一件酒24瓶我们已经喝了一半有多。而他的朋友却还迟迟不见影子。
我劝他说：“我们喝这么急估计你朋友还没来我们就醉了，悠着点。”
“没事，那个小酒量，他们这些上班族（特指一类），在外面喝酒都是小心翼翼的，我最看不顺眼。朋友嘛，出来喝两杯交流交流感情，就应该轻轻松松，敞开了喝。但他们的样子总让我感觉是有所提防，认识他两年有多了，交心还不如我们认识几天的多。风气不同吧。”
其实我们真正认识也就今天开始，要不是今天的偶遇，他未必打得开话匣子，我猜他会坐在下面看着我唱歌，然后嘀咕这个傻逼唱的是什么鬼。
思想开小差期间，鱼生有端起杯子又喊干杯，我只能借“尿遁”休息一会了。“不好意思，上个洗手间先。”
“年轻人，肾这么差，一件酒都不能让我上厕所的。”他霸气地调侃道。
我上了个厕所，看了一下时间，不到10点，离我再次唱歌还有足足一小时，但是不能这么喝下去，再这样喝待会都上不了唱歌的小舞台。
我尽量拖长洗手的时间，挤出洗手液，仔细地搓洗双手的每个部位，然后再用水慢慢冲洗，感觉还可以再洗一遍又从头再来，确认洗衣液已经完全冲洗干净之后，再拿纸巾仔细擦干，这次洗手犹如我前面三十几年没洗过手，而这是必须认真对待的一次。当我走出厕所的屏风望向鱼生喝酒的卡座，救星来了。
“我说话算数吧？说了晚上来找你喝酒一定就过来找你，再忙也要说到做到，这是我的底线。”
“那是那是，就你一个人？”
“还约了个朋友，税务局的，生意上有点关照，也介绍了不少客户给我，请他喝喝酒，联络感情。”
“那必须的。”
“不管他先，这些有铁饭碗的人，你约他9点，没有到十点再追两个电话他是不会到的，不然怎么显得金贵。”他边给我倒酒边哈哈大笑地说道。
“想必也是！”我派了一支烟给他，酒倒毕他提议第一杯必须干了。我一饮而尽，刚唱完歌，这杯酒如跑车上高速般直达我的胃部，十分的舒坦。
“像你们这种歌手收入肯定不菲，工作又舒服，时间又不长，还有好多女粉丝，我不知道多羡慕。不过说到底也是技术活，换我就来不了，歌曲高潮部分从来没唱上去过。你唱歌要钱，我属于要命那种。”他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对自己的幽默颇感满意。
我想这么热情健谈之人，定是非常豪爽之人，我再次打量鱼生。他剪着当下流行的寸头，虽然灯光昏暗，但是脸上的痘疤更显得带阴影而立体，给人正义而威严而感觉，衣着简单大气，有种自成一派的风格，黑色牛仔裤黑色圆领T，外套是件价格不菲的棕色皮衣，进来后就把皮衣脱了放在隔壁座位靠背上。
“来来来，喝吧，不用管别人，要不是不得已的应酬我宁可两个人就这样喝，这些混官场的人跟蛀虫差不多。你刚唱完，应该要歇很久才又要上去唱吧，陪我尽情喝两杯，继续喝，继续聊。”
“暂时不用上去了，早场9点一拍，11点一拍，12点最后一拍，每拍3首歌，这就搞定了。”
“3，3一共9首歌，一首歌算5分钟，5x9才45分钟这工作真好。我就没这么好命。”
他这么说让我特别尴尬，确实，要不是朋友关照我何德何能能在这里当驻场歌手唱歌，每个月从酒吧拿走几千块的工资。酒精加羞愧让我迅速脸红，好在灯光昏暗，一时半会也看不出。
鱼生继续说：“从小我就知道，努力学习才能赚轻松点的钱，但是我学习不好，学校出了名的坏学生，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出来打工了，到今没做过50也有30份的工作了。”
“做多点工作积累经验是好事，我就没啥经验，所以之前自己做生意亏得一败涂地。你现在不也有自己的公司了吗？”
“一个人的公司对吧？”他又哈哈地大笑起来。
“人多人少不是问题，成型壮大中，能赚钱的就是好公司。”
“姑且是吧，来，干杯。”他又劝我喝酒，看来他人豪爽，喝起酒来也豪爽，充满江湖气概。
“人总是得走下弯路，然后才走回直路。人生经历过失败才会成长，之前的不开心你就把它当成这杯酒，一口喝了，待会一泡尿的事，撒了，明天从新开始就好。”他说完又一杯而落，“又或者如这桌面上的一点烟灰，抹了就是。”他说完拿了张纸巾一抹而过，顺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流畅飘逸。
我也自觉地喝完一杯，他继续说：“两年前，我还负债十万块最少，可能是命运之神突然回头看见我这个可怜虫，给眷顾了一番，债务总算是搞定了，生活又回归了正轨，我要求不高，白天工作，三餐不落，晚上可以的话跟几个朋友喝两杯，孔子怎么说来着？--哦哦，对，不亦乐乎！”
“是这么说来着。”我盯着酒杯里不停上涌的气泡，人生或许如这气泡，从形成到酒面而消失不外乎一小会，谁都不会管哪一个气泡有何意义，管它是上升还是消沉。既然如此，还是干了吧。
两个人又痛快地干了一杯，我问他：“你朋友还不过来？是不是该催一下。”
“哈哈，差点忘了，跟你聊开心了差点忘了那家伙。”他拿起手机拍了个视频加上一句“你再不来我醉了！”发给朋友，接着就把手机往桌上一丢。忽地想到什么又拿起手机弹了视频给谁，估计是那个朋友吧。
视频的呼叫声响了三遍后，对方才接通视频，为了不影响他我自己安静地剥着瓜子。
“明老板，在干嘛？今晚怎么没在酒吧看到你？我跟凯在喝酒，过来喝几杯。”他说话瞬间把视频镜头调转至我，我只能尴尬地笑着打了个招呼。这样突如其来地入镜，搞得我好不自在。
视频里传来老板的声音“不好意思，今晚还有事走不开，估计得很晚才到，凯，你先陪鱼总喝好。我让厨房安排小吃给你们。”
“别那么客气，好了好了你忙先，但不管多晚，今晚一定要过来跟我喝两杯。”
“好的好的。。。”对方先挂了视频。
“跟你们老板是好朋友来着，应该认识有一年多了，每次来都很热情，送这个送那个。”他又习惯性地哈哈大笑起来。
“明总确实人很好，不过以后小吃我来安排也一样的。我虽然是个小小的驻唱，不过老板还是给我跟经理同等的权利，既然你当我是朋友了，以后来了，一句话--小弟来安排就是了。”不用劳烦老板的话我摁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潮汕的酒吧有个规矩，独有的规矩。每个客人跟老板或者跟酒吧的工作人员认识或者熟悉，都会礼貌性地送两到三份小吃。归根结底，潮汕人特别爱面子，不管你送的是什么廉价的小吃，哪怕是一碟咸菜，但是送了就会让请客的人倍有面子，这个是经营之道。
“都是朋友，几个小吃算什么，我买都OK，关键酒要喝得开心。”说完他又敬酒。
好久没这样一杯接一杯的满杯干，他的酒量跟明可不在一个段位，我感到胃都有点在抗议了。
“悠着点，再喝就超出我的酒量了。”
不过‘鱼生’看来一点没有放缓的意思，我看了一下箱子里一件酒24瓶我们已经喝了一半有多。而他的朋友却还迟迟不见影子。
我劝他说：“我们喝这么急估计你朋友还没来我们就醉了，悠着点。”
“没事，那个小酒量，他们这些上班族（特指一类），在外面喝酒都是小心翼翼的，我最看不顺眼。朋友嘛，出来喝两杯交流交流感情，就应该轻轻松松，敞开了喝。但他们的样子总让我感觉是有所提防，认识他两年有多了，交心还不如我们认识几天的多。风气不同吧。”
其实我们真正认识也就今天开始，要不是今天的偶遇，他未必打得开话匣子，我猜他会坐在下面看着我唱歌，然后嘀咕这个傻逼唱的是什么鬼。
思想开小差期间，鱼生有端起杯子又喊干杯，我只能借“尿遁”休息一会了。“不好意思，上个洗手间先。”
“年轻人，肾这么差，一件酒都不能让我上厕所的。”他霸气地调侃道。
我上了个厕所，看了一下时间，不到10点，离我再次唱歌还有足足一小时，但是不能这么喝下去，再这样喝待会都上不了唱歌的小舞台。
我尽量拖长洗手的时间，挤出洗手液，仔细地搓洗双手的每个部位，然后再用水慢慢冲洗，感觉还可以再洗一遍又从头再来，确认洗衣液已经完全冲洗干净之后，再拿纸巾仔细擦干，这次洗手犹如我前面三十几年没洗过手，而这是必须认真对待的一次。当我走出厕所的屏风望向鱼生喝酒的卡座，救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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