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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一次矛盾

    我不知道此时你会不会觉得我“崇洋媚外”,不过这几天跟美国人打得火热,确实冷落了‘鱼生’。不过我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此时此刻我还没什么觉悟,我只知道,友情如果是真挚的,那它必将永远在原地等你,没成想友情跟爱情一样,需要经营,需要维护,不然很快也会变质,特别是那种来得风驰电挚的友情更加需要维护。不过这跟我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在朋友相处上我一直是作为一个被动者,我需要的是朋友跟我的积极靠拢,此时我的被动反应才会被触动,进而迎合这份感情,但是反观自己懂事后的这二十来年,我似乎身边的一个个朋友都是这样被我消磨殆尽而逐个远去,因为似乎很少有人为你无休止地付出主动的感情。所以有一些新朋友总觉得我似乎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虽然‘鱼生’参与了我们那个开心疯狂的晚上,但是我傻乎乎地并不知道他似乎对此有意见,或许如后来一半是由于他无理取闹的‘爱国心’,但是此时的我感觉不到有任何异样。而且我也并非“崇洋媚外”,我觉得我跟M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朋友,我们并无任何相互的希冀,这样的友情来得纯粹;要是说有点私心,那么我也承认,因为在这样一个城市,如果你的酒吧经常有外国人在此消费,那么对于酒吧真的是挺好的宣传,因为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经常有人过来打招呼敬酒,我尽我的能力招呼好我的朋友也无形中可以帮老板维护好这个客人,进而做一种无形的宣传,我觉得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晚上八点多,酒吧里就寥寥几人,我还是一如从前在吧台里看书消磨时间,‘鱼生’带着两个朋友大声地边聊边走进来。

    我过去打招呼,问‘鱼生’:“这两天很忙啊?不见人影。”

    他怔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好忙的,还是那样。”他介绍了两个朋友,一个是村里从小到大的朋友,一个是从东莞来的朋友。我们相互敬酒寒暄,似乎一切又回归以前的融洽。

    九点我唱完第一拍的歌下来,还是到他们桌去,感觉气氛有点异样。‘鱼生’黑着脸不说话,另外两位朋友因为刚认识,还是礼节性地跟我瞎聊几句。

    “怎么啦?唱歌太难听得罪你了?”我还是按奈不住心中的疑问问起了‘鱼生’。

    “哪里敢,凯哥大歌手,哪里会得罪我,我不得罪你就已经万幸了。”

    “话里这么带刺还说没有,大男人有话直说,或是不欢迎我我马上滚。”

    “兄弟别介意,他今晚喝多了,没这回事。”他同村的朋友解释道。我没有说话,但感谢人家解围的热情,我跟这位朋友碰杯敬了酒,但是我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他,因为扪心自问,今晚从他们进来我自觉自己还是表达了朋友之间的热情,也没有做出他最讨厌的喝酒婆婆妈妈的一面,但是他何必态度如此。

    最终他还是没憋住回了我话“哎,没什么,我这种低等人来你们这种高等地方被看不起也是应该的。只是我犯贱,来之前跟我朋友说老板也是好朋友,在场也有好兄弟,得过来捧场,不过现在我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我压住心里莫名其妙的怒火对他说:“兄弟,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从你进来我就过来招呼敬酒,还是这两位朋友觉得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那我就马上道歉。”

    他的两位朋友都急忙表示没有的事,估计他们也莫名其妙。

    “哼,”他冷冷的回应,“口口声声说兄弟,你自己看看桌面上有什么”他说完拍了两下桌子。

    我仔细看桌面,桌面上除了酒瓶酒杯就一盘配台的瓜子。此时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嫌我没送小吃。

    “哦,小吃我马上让他们安排过来,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想周全,又恰巧9点有一拍歌,马上安排。”

    “算了算了,那么难做就算了,啤酒都能买,买多几份小吃算什么。钱有的是,不过面子钱买不到的。”他阴阳怪气地说着。

    其实以前有人告诉我,脾气不能大于能力,此时此刻我虽然怒火中烧,但是我强忍着,脑海第一时间冒出了这句话,也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心中的怒火。此时此刻的我完全没有资格跟能力发脾气,我跟他解释道:“真的对不住,今天是我没做好,因为刚进来听说你们刚吃完饭就过来,所以我自以为肚子都还饱着,就想着等唱完歌再安排,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安排,今晚是我的事。”

    他的两位朋友都表示理解,而且也说现在完全不饿,不用吃什么,但是我没想到‘鱼生’还是不依不饶说:“哎,这都是有没心的问题,吃饱了可以吃点巧的。”而且还动了真格招收叫了个服务员过来。“服务员,点小吃。”

    服务员拿了个菜单过来,不过有点诧异地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因为他这段时间都知道‘鱼生’是这里的常客,每次都有我作陪且安排好小吃,有时候喝完酒还跟我们到后厨去吃员工的宵夜。今晚来这么一出,他也傻了眼。

    我接过服务员送过来的菜单,递给他东莞的那位朋友,“兄弟第一次认识你,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你看看喜欢吃什么,我来安排。”

    东莞的朋友深谙世故,跟我说不用客气你安排就好。

    “好的,那我就先安排几个,待会你们想吃什么再上,因为一次性上也会凉掉了。”于是我跟服务员交代;“上一份酱油橄榄,一份烤鱿鱼,再一份盐焗凤爪,哦对,再炒个青菜。”

    “兄弟,不要太客气,我们吃了晚饭就过来,真的不饿,你不用安排太多。”

    “没事,也不多,来这里就当是自己家。”

    没想到此时‘鱼生’给我来了一句:“自己家就不用说了,这样做生意--等死!”

    此刻我真得跟你们道歉,跟两位同桌刚认识的朋友道歉,也跟我受过的教育道歉,还有跟告诉我前面那句话的朋友道歉,我实实在在的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一个大男人说话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第一你要还是觉得我今晚对不起你,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跟我绝交请随时开始;第二口口声声说兄弟兄弟,如果因为这点屁事就翻脸那做个**兄弟;第三在这里都快成你的半个家,你哪个员工不认识,可以跟我们一起吃员工餐,你要小吃我不相信哪个服务员刚找你收钱;第四哪怕是我得罪了你,也跟这家酒吧没什么关系,是我个人跟你的事,你别动不动就说生意等死。”

    我突然的大爆发估计在他完全的意料之外,相识到现在每天在一起他也一直是主控者而我是跟从者,所以他是如同统治者面对突如其来的革命反抗般严重地不知所措,而我也没有留给他应急处理的时间,我举起手里最后的一杯酒,敬了他的两位朋友,“很抱歉,今晚都是我的错,你们慢慢喝,玩得开心,我还有事要忙。”说完我就走开了。

    到了吧台我要了一大杯冰水一口灌了下去,努力地压制住怒火,然后跟同事说我出去十分钟,然后我点了根烟走出酒吧。希望散散步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到这里上班后我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甚至是第一次发火。破产后我以为我的脾气已经完全收敛起来了,但是今晚这个欲加之罪还是让我不得已地爆发了。而且有时候往往是你觉得重要的人在对你无理地冤枉你会更加的失落失望,所以冷静下来后我更多的是失望,因为半个小时前我认为我现今最好的朋友就这么不欢而散了,当今社会的友情真的这么经不起考验吗?我不禁想问。

    我散了十分钟步就回到酒吧,服务员跑过来说他们已经走了,剩下的酒存起来了,小吃上了两份都没动。我说:“好的,走了就把台清了吧。”

    我自己坐到吧台,要了啤酒,自己喝起了闷酒,想想还是气,于是我发了个信息给他:你觉得我们的友情抵不过这几个小吃,那你在我心里也就这样了。

    一整晚我的心情就像是飘在深海的一叶孤舟,愤怒是满天的雷雨和风暴,失落是此起彼伏的波涛,所以这一夜我又醉了,我其实一直以来很感谢‘鱼生’,因为在我最失意最一无所有的时候他给我一份可贵的友情,从不计较地带我到处去品味美食,我知道品味美食是他的生活爱好,但是对我来说意义却不止于此。美食不止可以满足你的味蕾,还可以治疗心灵的创伤,我原以为如果只要他不嫌弃我会以‘跟从者’的姿态做一辈子的朋友,不过今晚的争吵彻底地颠覆了我们的友情。

    不过人生往往如此,并非你执意要去珍惜一段感情就可以珍惜到的,现实往往会想方设法地让你失去它,这就是人生博弈的一部分把。

    不过还好事情没那么糟,过了两天,估计‘鱼生’也按捺不住寂寞,也意思到自己那天是有点过分,他找了明总做中间人,到了酒吧喊我过去喝酒。明总是老板我不得不去,而且我也实在不想失去这份来之并不不易的友情。

    明对我说:“他都跟我说了,你们两个以为还是小孩子啊,一把年纪还吵吵闹闹。都有错,干一杯酒抹了它,现在这社会有像你们这么铁的友情已经不多了。”其实明并不知道我们是在酒吧之后认识的,很少有人会相信这是份暴风骤雨般的友情,他以为我们早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了。

    我主动表态:“我没那个意思,那晚我不对,我不应该发火说了那么多气话。”我主动跟‘鱼生’碰杯,酒一干而下,所有的不愉快也通通被这杯酒带走了,于是我们又跟之前一样,开心地玩了一整晚,喝到醉醺醺,他又拉我去宵夜,然后又去第一那家洗脚城洗脚。

    一切似乎又回归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