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纸

    在百姓中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肖大将军在汉国就在。

    不管他表现得多么忠君，皇上的心里也始终悬着一根刺。

    叹了一口气，肖振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卷卷起来的牛皮纸递给肖暄。

    肖暄抬手接过，看到自己颤抖的手，才明白自己的心中还是害怕的。

    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下待他不在了以后，整个府里的人全都搬去老家扬州，让肖暄继续留在云中，若是想偏居一偶，也可随府里的人去扬州。

    密密麻麻的字肖暄已经看不清了，只是轻飘飘的把牛皮纸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任凭肖振在身后唤了她好几声，肖暄都没有转过头，一步一步坚定的跨过门槛。

    回了玉清筑以后，肖暄才发现脸上一片冰凉，原来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哭着哭着，趴在桌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入梦。

    看到依旧泰然处之地坐在悬崖边钓鱼的司宸，肖暄脸上划过一丝麻木，拳头也忍不住紧紧的握了起来。

    “你来了？”

    “嗯。”

    沉默了良久，肖暄才率先开口道：“我父亲的事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肖暄觉得司宸的身子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

    “你把沈斯年杀了或许会有......”

    听到肖暄发出一声冷笑，司宸嘴角抿紧，却有些说不下去。

    “你把我当猴耍呢？”

    肖振那种早已准备好要死的决心，又岂是沈斯年能够左右的？

    真是可笑，身为一名将士，没有战死沙场反而被自己人给害死了。

    对比起来，上一世的肖振是否幸运很多？

    只是除了这个，司宸又是为何让她朴素杀沈斯年呢？

    司宸把鱼竿丢进悬崖里，转过身，看着肖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只要你把沈斯年杀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也能保肖振不死。”

    “恕难从命。”

    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肖暄索性坐在悬崖的旁边，捡起一旁的小石子砸落。

    肖振活着又能怎么样，他的心已经乱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肖暄觉得他配不上自己的职位，也不配再统领自己的兵。

    因为他私自做下这些决定的时候，从没把云中军记在心里。

    再者说，这次丹药的事没死，说不定他还会因为自己的愚忠以死明志？

    到时候她又要用什么办法让他起死回生呢？

    先有大家再有小家，既然肖振不想活了，那她也尊重他的决定，没必要拉上沈斯年的性命。

    虽然沈斯年如今年纪尚小，但是两年以后，他的成就肖暄心里也是清楚的。

    气氛陷入僵持，两人都没有退步的意思。

    “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沈斯年死？”

    司宸垂着视线，不知陷入了什么回忆里。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肖暄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悲伤的气息。

    “其实...我比任何人都不想要他死...只是没有办法...”

    肖暄还想再问清楚，可是司宸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看着熟悉的屋顶，肖暄动了动脖子看向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