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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要

    “懒羊羊”开门的那一刻明显愣了一下,横瞳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茫然。

    好像不太理解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出来好像一切都变了。

    因为出来得比较急,她没有带上自己的宽檐帽子和口罩,显出了明显的非人特性。但在这种时候也没人在意了,只是也没人有想给她解惑的念头。

    哦,除了陈尤。

    他倒是想心如止水,但到底是被那张嘴和角都晃了一下,只能把视线移开点。

    艾斯维德半点没受影响,最多是对“懒羊羊”点头致意,但没有停止自己单方面的讲故事,“‘长生者’是那位至高女神的眷属,因此享有大地属性的加成,成为四元素之一的眷顾者,但这应该也够不上和水下主宰结盟的程度,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易一定还存在着某种不知名的成分。”

    艾斯维德好像自己才是真正的观测者一般,将这一切的故事以绝对旁观的角度诉说出来。

    陈尤打断了艾斯维德,主要是背后那个“混沌”先生一直在试图找他说话,而周围人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扭曲,身体也发生了某些异变。

    看起来在他听来只是有点吵的声音,带上了某些自己不知道的影响效果。

    “‘混沌’先生,对,是你,不不不,我不是想和你来一场面基交流,只是觉得你有点吵,交谈回头写信就行——什么?给本体的信和你无关?无所谓都是一个人,我不管这么多,麻烦你回去内部协商一下。”

    虚影的光芒闪烁了一下,窸窸窣窣的呓语也减轻了些,只剩下最本质的特质存在,虽然依旧带给在场的所有人难以企及的压迫与异变,但经历了最初的程度猛然减轻也能恢复一点意识。

    沈羽艰难的过了意志对抗,原本就开始虚化的形体越发的难以维持,理智岌岌可危,还好之前陈尤不喜欢她的礼物,把“赫菲斯托斯之笛”还给了她,上面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把她从异化的边缘拉回来。

    因为全力握着“赫菲斯托斯之笛”,她手上的伤也掩饰不住了,显露出干瘪枯焦的恐怖色彩,但这种时候也没人在意。

    虚影终于把注意力从陈尤身上移开了些,虽然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但他就好像刚刚才看到“赫菲斯托斯之笛”一样。

    “是别人的猎物啊。”虚影语气有些遗憾,但没有盯着一件事的必要,“那么尊敬的‘高维观测者’,我让艾斯维德把‘我’——啊不,是这本书送给你怎么样?你想达成什么目的都可以,‘长生者’这种我也能办到,没比‘黑暗’小姐的化身差到哪儿去!”

    你为什么推销起自己这么熟练啊!

    很明显,后面的话艾斯维德也听到了,但他没有做出任何的抗议或是不满,而是饶有兴趣的听下去。能让这个虚影化身用上“尊重的”这种代称的人可不多,艾斯维德也想知道连维持空气这种简单咒术都无法实现,看起来是个单纯人类的陈尤到底是什么身份。

    陈尤看一眼就知道这本书名义上的主人艾斯维德一点意见都没有,根本指望不上。

    “你并不是一本纯粹的、记录知识的书。”陈尤揉了揉脑袋,一晚上不睡光折腾,虽然除了睡一个晚上的“懒羊羊”之外就他没怎么费劲,但也是连着两个晚上没睡,精神不算好,“艾斯维德一直在试图叙述这一切,这听上去并不完全是出于你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而是某种使用的需求。啊,你这本书的能力是收录‘故事’吗?”

    以“混沌”先生作为世界暂代管理员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化身出场也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微弱的影响,除非这些本来就是他的能力与任务。

    “是啊,虽然这个世界发生的‘故事’很多,但到底要记录下什么还是要分开辨别,按照这本书的通用说法,就是‘有趣’吧。”艾斯维德拿着书的手一动不动,看上去没有自己表现得那么淡定,“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把有趣的标准交给我抉择。”

    那可不就是吗?

    陈尤心里无语。

    因为这些东西写出来是给人看的啊!

    “混沌”先生他们无论话说得有多好听,也改变不了他们和人类拿的不是一个思维模式的问题。

    艾斯维德是不是个正常人那不好说,但至少他是个人啊。

    陈尤理清楚逻辑后不得不承认艾斯维德从某个方面来说干得比自己这个正经的“高维观测者”更称职。

    “你为什么会拿着这本书?”

    “真要说的话,也是因为有趣。”艾斯维德不假思索,“而且他知道很多也是事实。我还是推荐你拿着这本书,你应该不仅是咒术的隔绝体,也无法施展所谓的咒术,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对主人的诱导和知识的深渊,但你应该没有这个烦恼。总体来说,与那个小姑娘的笛子相比,这已经足够无害了。”

    这个推销话术深得虚影的真传。

    陈尤了然,“你惹上麻烦了吧?”

    “啊,只是之前记录几个故事的时候被人看到过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沈羽的手几乎握不住“赫菲斯托斯之笛”,仿佛连存在本身都难以维系,但依旧讽刺道:“对,也就是被联合国统辖局发布了危险评估,喜提多国通缉而已!”

    艾斯维德有点惊讶,“我还以为‘预言家’小姐不认识我呢。”

    沈羽咬牙切齿,“看到你那本书的时候就有猜想了,但没想到你真的敢把那道影子放出来。公然违背非自然对策总局给你的禁令,你还真不怕我们也加入通缉你的行列!”

    “不好意思,我也忘了你们居然没给我发通缉了。”艾斯维德歉意的笑了一下,“不然你们现在补一个?不过我也没干什么啊,如果不是我来了这么一趟,你们可是差点纵容世界毁灭。”

    他还差这么一个通缉令吗?

    怎么想都是非自然对策总局要面对的压力更大。

    在互相伤害上,艾斯维德从没输过。

    第九科如果不想暴露自己的失职,就不会出具他的详细证明报告。

    陈尤有些意外在虚影还在的情况下最先出声的居然是沈羽,不算没有生命的水流,秦溯和拜亚基是保持了一致的沉默,衬得沈羽有着无知者无畏的胆量。

    但就像虚影说的一样,他没有对沈羽出手,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好像在犹豫要记录的故事中要不要加上这么个人。

    “那你觉得我应该拿这本书吗?”

    出乎意料的是,陈尤把问题抛给了沈羽。

    “天上不会掉馅饼,但不要白不要。”

    陈尤点了点头,“你的笛子不是要给我吗?现在我要了。”

    虚影一听就精神了,“我可以创造出那把笛子!你要是想救她我也有办法!”

    好像这些都是他的专业领域一样,陈尤甚至怀疑“赫菲斯托斯之笛”是不是真的是他造出来的。

    “你闭嘴,别说话。”

    陈尤注意到每次虚影一说话,其他人身上的异变都会加剧。他虽然不会受到影响,但基本的读个表情还是会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世界的扭曲程度恐怕比他之前预设的还要深。

    “我全都要了。”

    他从来都不是来做选择题的。

    这个世界的力量天生带有污染作用,连丢了都有后遗症。陈尤拿着第九科就有理由和自己打交道,反而是直接给“混沌”先生一了百了。

    谁惹的麻烦谁出来解决,“赫菲斯托斯之笛”就算不是他搞出来的多这一个黑锅也不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