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夕至（五）
简单的寒暄过后，廉颇面容一肃，双眼直视着楚，一股寒意在室内骤然形成，这一瞬间的变化让刚刚放松下来的贺兰和段家兄弟绷紧了神经，牙齿紧咬。
过得片刻，廉颇微微一笑，随着面部表情的变化，那股寒意又骤然消失，如果不是额头间的冷汗，贺兰甚至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哈哈哈~好好好！”
廉颇连说了三个好字。
“老贺，你先带着段家的两位小兄弟去后厨看看，想吃什么就和厨子说，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贺兰听到此话，哪能不明白是要让自己几人回避，拉起段家兄弟便出门而去。
当厅堂中只剩下楚和廉颇二人时，楚先开口了。
“不知将军？”
楚只说了一半，廉颇便打断了他。
“楚小子，对齐国的战争就要打响了，这一战关乎天命所归，我们不容有失，我观你做事似天马行空，但却往往能对症下药，达到奇效。”
说到此处，廉颇冲着王城的方向抱拳一礼。
“大王曾多次与我和李牧将军商谈，想在军中设立元候一职，专司情报打探与侦查，不知……”
楚看着面前的这位一脸大胡子的男人，这男人双眼平视，毫无波澜，虽然在说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总觉得在和自己聊着家常。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但是我愿意一试！”
廉颇抬起手，刚要拍向年轻人的肩膀，可楚又开了口。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那手一下僵在空中，落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看着廉颇慢慢瞪的越来越圆的眼睛，楚淡淡的一笑。
“把贺兰和我之前军中的小队都派给我吧。”
廉颇一愣，一开始本以为楚要的应是金银财物之类，没想到竟然是要人。
略微沉吟了片刻，廉颇僵在空中的手总算是拍了下去。
“哈哈哈~好，此事就应了你了。”
随着话音刚落，门外走进一位灰袍青年，那青年一身文士打扮，这正月的冷天里还拿着一把鹅毛扇。
“将军，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廉颇看了看青年，摆了摆手低声说道。
“那就劳烦丰年了，剩下的你来交代清楚吧。”
说完话，廉颇伸了一个懒腰，锤了锤腰间，转身向厅堂深处走去。
楚跟着灰袍青年出得厅堂便被引入一间偏厅。
“敢问丰年兄贵姓？”
楚先打破了沉静。
“我姓李，没什么贵不贵的，咱们嘛，都是为赵王卖命，一样的一样的。”
这样的说法让楚不禁一顿，有些跟不上这年轻人的思路。
“我啊，那个怎么说呢，李牧李将军你知道把？”
楚看着面前好像打开了话匣子的青年，点了点头。
“嘿嘿，他是我老子，我在家里排老四，你也可以叫我李四。”
楚闻言一惊，李牧将军的儿子？不在北地戍边，竟然出现在了廉颇的府邸中？
“李四哥儿，我叫楚。”
心里虽然有些麻乱，但是不忘行礼间报上姓名。
“楚小子嘛，我知道你，不对，应该是我太知道你了，你那行军图啊，真是太厉害了，要不是我爹致信廉将军把这件事压下来，你已经闻名天下了！哈哈哈！”
楚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压下来，又和闻名天下有什么关系。
李四像是看懂了楚的疑惑，又笑了一阵。
“说你是聪明呢还是笨呢？如今这天下能成就王霸之事的无外乎赵、秦、齐三国，而接下来的五国伐齐，以我之见至少有七成以上可以打掉齐国的国本，这样算下来，这天下之主必然会在秦、赵两国之中！”
揉了揉因为兴奋瞪得大大的眼睛。
“秦、赵两国胜负本在六四之间，那秦国自从大兴法家，兵力雄厚，赵国还是要弱上一成的，而如果加上那行军图的使用……嘿嘿，依我之见，楚老弟，秦、赵之间，现在足以五五抗衡！”
楚也有些不明白，只是一份地图的制作方法罢了，竟然可以左右国祚吗？算了，这疯子也说了，这些话都是以他之见，应该是做不得真的。
楚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那灰袍年轻人，而李四像是早已习惯这种眼神了，淡淡的笑了笑，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还轻轻摇着扇子。
“那李四兄，这元候……”
怕再聊下去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题，楚马上转移了话题。
“不急不急，一会你就都知道了。”
待得半炷香的时间，一众壮汉抬着大箱子鱼贯而入。
看那一众大汉手臂上暴涨的青筋，就能看出这些箱子中装着不轻的重物。
待一切坐落放好，李四微笑着对一众人抱拳施礼，众人也一边回礼一边退去。
“楚老弟，你看此处的二十个箱子中，十九个装的都是这些年赵国收集到的其他各国情报，而那一个单独的箱子就是我赵国安插在各国的眼线资料了，我把这些都交给你了，好好看看吧，哈哈哈~五日之后廉将军应该会考校与你，可别出丑啊。”
说完话年轻人还不忘撇撇嘴，随即又笑了起来。
楚看着面前这个一会儿笑一会儿严肃的主，也有些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而且隐隐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交给自己，也有些太儿戏了些。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楚摇了摇头，驱散了脑中的胡思乱想。
“对了楚老弟，晚上将军设宴，别忘记来聚聚，这里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李丰年把事情交代差不多后，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摇着羽扇，离开了偏厅。
楚看着面前的二十个大箱子，头微微有些刺痛，总觉着即将接手的职务有些似曾相识。
后世《战国策》中《赵策三卷·廉颇奏请赵王》简短记载了这一段历史。廉颇曰：“五国预以伐齐，以秦之所谋，必藏私，隐后患。”赵王曰：“然则奈何?”对曰：“军中立新部，名秘司，设元候，探敌情，明虚实，此事可成也。”赵王曰：“善。”乃命众公问计，众公无不称其善。伐齐事了，此司多善谋，屡破秦，齐所图，两国皆恨之。
过得片刻，廉颇微微一笑，随着面部表情的变化，那股寒意又骤然消失，如果不是额头间的冷汗，贺兰甚至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哈哈哈~好好好！”
廉颇连说了三个好字。
“老贺，你先带着段家的两位小兄弟去后厨看看，想吃什么就和厨子说，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贺兰听到此话，哪能不明白是要让自己几人回避，拉起段家兄弟便出门而去。
当厅堂中只剩下楚和廉颇二人时，楚先开口了。
“不知将军？”
楚只说了一半，廉颇便打断了他。
“楚小子，对齐国的战争就要打响了，这一战关乎天命所归，我们不容有失，我观你做事似天马行空，但却往往能对症下药，达到奇效。”
说到此处，廉颇冲着王城的方向抱拳一礼。
“大王曾多次与我和李牧将军商谈，想在军中设立元候一职，专司情报打探与侦查，不知……”
楚看着面前的这位一脸大胡子的男人，这男人双眼平视，毫无波澜，虽然在说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总觉得在和自己聊着家常。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但是我愿意一试！”
廉颇抬起手，刚要拍向年轻人的肩膀，可楚又开了口。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那手一下僵在空中，落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看着廉颇慢慢瞪的越来越圆的眼睛，楚淡淡的一笑。
“把贺兰和我之前军中的小队都派给我吧。”
廉颇一愣，一开始本以为楚要的应是金银财物之类，没想到竟然是要人。
略微沉吟了片刻，廉颇僵在空中的手总算是拍了下去。
“哈哈哈~好，此事就应了你了。”
随着话音刚落，门外走进一位灰袍青年，那青年一身文士打扮，这正月的冷天里还拿着一把鹅毛扇。
“将军，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廉颇看了看青年，摆了摆手低声说道。
“那就劳烦丰年了，剩下的你来交代清楚吧。”
说完话，廉颇伸了一个懒腰，锤了锤腰间，转身向厅堂深处走去。
楚跟着灰袍青年出得厅堂便被引入一间偏厅。
“敢问丰年兄贵姓？”
楚先打破了沉静。
“我姓李，没什么贵不贵的，咱们嘛，都是为赵王卖命，一样的一样的。”
这样的说法让楚不禁一顿，有些跟不上这年轻人的思路。
“我啊，那个怎么说呢，李牧李将军你知道把？”
楚看着面前好像打开了话匣子的青年，点了点头。
“嘿嘿，他是我老子，我在家里排老四，你也可以叫我李四。”
楚闻言一惊，李牧将军的儿子？不在北地戍边，竟然出现在了廉颇的府邸中？
“李四哥儿，我叫楚。”
心里虽然有些麻乱，但是不忘行礼间报上姓名。
“楚小子嘛，我知道你，不对，应该是我太知道你了，你那行军图啊，真是太厉害了，要不是我爹致信廉将军把这件事压下来，你已经闻名天下了！哈哈哈！”
楚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压下来，又和闻名天下有什么关系。
李四像是看懂了楚的疑惑，又笑了一阵。
“说你是聪明呢还是笨呢？如今这天下能成就王霸之事的无外乎赵、秦、齐三国，而接下来的五国伐齐，以我之见至少有七成以上可以打掉齐国的国本，这样算下来，这天下之主必然会在秦、赵两国之中！”
揉了揉因为兴奋瞪得大大的眼睛。
“秦、赵两国胜负本在六四之间，那秦国自从大兴法家，兵力雄厚，赵国还是要弱上一成的，而如果加上那行军图的使用……嘿嘿，依我之见，楚老弟，秦、赵之间，现在足以五五抗衡！”
楚也有些不明白，只是一份地图的制作方法罢了，竟然可以左右国祚吗？算了，这疯子也说了，这些话都是以他之见，应该是做不得真的。
楚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那灰袍年轻人，而李四像是早已习惯这种眼神了，淡淡的笑了笑，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还轻轻摇着扇子。
“那李四兄，这元候……”
怕再聊下去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题，楚马上转移了话题。
“不急不急，一会你就都知道了。”
待得半炷香的时间，一众壮汉抬着大箱子鱼贯而入。
看那一众大汉手臂上暴涨的青筋，就能看出这些箱子中装着不轻的重物。
待一切坐落放好，李四微笑着对一众人抱拳施礼，众人也一边回礼一边退去。
“楚老弟，你看此处的二十个箱子中，十九个装的都是这些年赵国收集到的其他各国情报，而那一个单独的箱子就是我赵国安插在各国的眼线资料了，我把这些都交给你了，好好看看吧，哈哈哈~五日之后廉将军应该会考校与你，可别出丑啊。”
说完话年轻人还不忘撇撇嘴，随即又笑了起来。
楚看着面前这个一会儿笑一会儿严肃的主，也有些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而且隐隐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交给自己，也有些太儿戏了些。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楚摇了摇头，驱散了脑中的胡思乱想。
“对了楚老弟，晚上将军设宴，别忘记来聚聚，这里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李丰年把事情交代差不多后，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摇着羽扇，离开了偏厅。
楚看着面前的二十个大箱子，头微微有些刺痛，总觉着即将接手的职务有些似曾相识。
后世《战国策》中《赵策三卷·廉颇奏请赵王》简短记载了这一段历史。廉颇曰：“五国预以伐齐，以秦之所谋，必藏私，隐后患。”赵王曰：“然则奈何?”对曰：“军中立新部，名秘司，设元候，探敌情，明虚实，此事可成也。”赵王曰：“善。”乃命众公问计，众公无不称其善。伐齐事了，此司多善谋，屡破秦，齐所图，两国皆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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