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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又逢君

    祁涟一听这声音和语气都十分熟悉,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临街的一栋二层小楼上,其中一扇临街的窗户边突然出现一张神仙般的面孔。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果然,不是左脉之又是谁呢!

    祁涟正欲行礼,毕竟经历了昨日那遭事,如今估计全雍城的贵女们都知道了左脉之是他们姐弟的救命恩人。

    这遇见了恩人,就得拿出对待恩人的态度来,如此才不会落人口舌。

    可还未来得及招呼,便听见那窗户后又传来了一声娇滴滴、柔腻腻的女音,“公子您同何人在打招呼呢?”

    窗后缓步出现的女子,乌发如漆,肌肤如玉,体态轻盈,美目流盼。

    着一袭红裙,手持长柄金累丝绣牡丹花团扇,头上簪珠钗大红花,浓重的色彩没有半分俗气,倒是多了几分明艳,她一颦一笑皆摄人心魄,翩然而至时,摇曳的裙摆都染上万种风情。

    好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

    只她与左脉之站在一起之时,周身散发的光华一点儿都没被遮掩。

    所以,这会儿从楼下路过的不管是那男人还是女人都免不了抬头打望两人,看着着实养眼。

    左脉之用手中的扇子轻抬起了那女子纤细的玉指,薄唇妖异惑人,眼里却似笑非笑,肆意地扫过祁涟和元昊辰并肩而立的模样,“两位好友而已,昊辰兄,不上来坐坐吗?我让兮娘给你泡一盏红顶观音。”

    元昊辰抬眼看见了左脉之,眼神瞥见那窗户边挂着的大红灯笼时,一双好看的眉毛不由地皱了起来。

    这种烟花之地,他是最不喜踏足的。

    而那些泡在脂粉堆之间的青楼女史,也是他最厌恶的东西之一。

    他抬手朝左脉之抱拳道,“左湙兄,今日甚巧在这里相遇,只不过这会儿我须得送这位小娘子回家,想来无福消受兮娘的茶艺,就不打扰左湙兄的雅兴了。”

    他与左脉之虽然认识但并不相熟,平日里在皇宫内遇见之时也不过点头之交,就不知今日他突然出声招呼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听他方才那意思,只怕与身旁这小娘子也是认识的,元昊辰突然心里就有了一些好奇,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他看向祁涟眼神询问。

    祁涟心中也是莫名,连着两日都遇见左脉之倒真是巧了。

    “见过公子。”祁涟俯身一揖,行礼道。

    被人驳了面子,左脉之也不恼,面上却装作一副和祁涟十分相熟的模样问道,“衡大娘子今日未同家中众姨母一同出行么,也没带女婢,怎么一人独自出现在此处?而且还和元兄一起出现在此处。”

    他一直使人留意着祁涟的动静,竟不知两人何时认识的。

    今日抓那伙歹人也不过一些微末小事,祁涟本不欲同左脉之多讲,何况此刻她还忙着赶回驱风场。

    “方才放风筝之时我不慎将风筝弄丢了,落在了此处,这才来寻的。可转了半天发现找不到回程的路,途中遇见这位元公子,他好心愿意给小女子带一段路。”祁涟解释道。

    “害怕这位娘子的姐妹等急,我们二人就不在此多叨扰了,左兄告辞了。”元昊辰适时插话道。

    祁涟也盈盈一拜,跟着元昊辰走了。

    “我们……”,左脉之口中喃喃念着这两字,待到两人一走,脸上那层笑意一瞬间都收敛了些许,看向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幽暗。

    像兮娘这样上等的花魁,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修炼到了极致。

    她方才可注意到了,那小娘子动作之间不小心露出那段青紫的脖颈之时,南烛公子眼里可是有道冷芒一闪而过的。

    “我瞧着方才那小女郎好像受伤了,脖子上有些青紫,公子不去看看吗?”兮娘试探道,话语之间又隐含幽怨。

    虽这位南烛公子时常到她这儿来,可她不过就是给他弹些曲儿,泡些茶水,两人之间可从未有过那等暧昧之事,左脉之就连他一根手指都没动过。

    她们这样在风月场中泡大的人,年纪还小时就懂得了情爱的滋味,更不肖说如今兮娘已是年方二八,身子如同那成熟的水蜜桃般汁水丰沛,对于男人的渴望也不会少。

    他长成这个模样,就是从他身上什么都得不到,她也是愿意同他春风一度的。

    可惜面前这冤家却从来没表露过,教得兮娘不得不疑心,若是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这人估计也会是个佛陀的性子了,连点反应也不会起。

    可今日,她却敏感地发现了左脉之面对祁涟时情绪上的不同。

    女人心里的嫉妒心作祟,忍不住便说了点酸话。

    左脉之却笑了,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他怎么会对她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我一直都以为兮娘是个善解人意的,却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却能激起你这么大的醋劲儿!”转过头来,左脉之又不由地调笑起来。

    兮娘忍不住红了脸,嗔了他一眼,“公子今日倒会打趣起奴家了,奴家不过是为公子着想罢了。”

    “好了,你去给我沏壶茶吧!”左脉之吩咐道。

    “是。”

    兮娘娇软地应了一声,身姿妖娆地走了。

    待兮娘离开,左脉之自己都未曾发觉,方才还在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就消失了。

    此时房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不辨容貌之人冲着左脉之一抱拳,“公子”。

    左脉之未曾回头,只淡淡说了句,“去查查,那衡家娘子今日都发生了什么。”

    “是。”

    刹那间那人又消失在屋内了。

    虽然他一直都派人注意着衡府的动静,可国公府里他想要安插人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不可能时时都知晓祁涟身边发生了什么。

    这边,祁涟一路跟随着元昊辰,眼看就快要到了驱风场,她眼尖地发现附近似有国公府的下人在寻找她。

    转身便向元昊辰告了辞,“元公子,前边儿已有府中下仆在寻我了,今日多谢您的搭救,这会儿就不再劳烦你了,公子请回吧!”

    元昊辰自己也知这些官眷娘子们是最注重名节的,一旦和她们纠缠上也是最麻烦的。

    既然这会儿这小娘子安全无碍,那他速速离去才是正经儿,于是点点头,“如此那在下便走了。”

    于他来说,祁涟不过一偶然识得的小娘子,虽同雍城里其他的许多官眷贵女性子不同,但元昊辰也从未从她身上联想到那男女之事身上。

    随喜看见自家公子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心里十分失落。

    今日看见祁涟,本以为公子是开了窍,可这会儿看来,公子对待那女郎和他那些爱慕他的表妹们也无任何不同。

    ……

    “祁涟,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

    那厢,施家两姐妹听仆从来禀说祁涟已经找到,于是匆匆赶了过来。

    施玉瑶身后,施湘雯也是一脸的焦急模样,“祁涟,你去何处,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可是遇见什么危险了么?”

    祁涟脸带歉意,“对不住两位姨母,我去找风筝迷了路,方才找了人问路,回来这才迟了的,让你们担心了。”

    看两人面色焦急的样子,想来她们心里也实在是担心她的。

    “无事,就是你久不回来,我们担心你出什么事,现下既然回来便好了。”施湘雯道。

    “是呀,本不是你的错。清荷那小丫头竟敢将你抛下一个人跑去买糖吃,我已狠狠地罚了她了。”施玉瑶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祁涟帮她去找风筝也不会迷路的。

    清荷又是她的丫头,却敢抛下主子一个人走了,若是让旁人知道了,难免会说她治下不严。

    施湘雯也嘱咐她道,“祁涟以后你出门可一定要带着丫头,有什么事也好叫人回来传话。”

    说到此处她顿了一下,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是呀,我怎么没看见你身边的丫头呢!是二姐姐没给你配丫头吗?昨日出门我便没见你带。”

    祁涟面露难色,施雪柳是给她的萃玉斋分了两丫头不错,可云香和云霞两个实在不是可用之人,所以祁涟有时宁愿自己不方便些,也不愿意带她们俩出来。

    使唤手底下的奴才最忌讳的便是不忠心,不听话,恰巧这两个丫头都占了个全。

    只不过,这话却不好当着施湘雯和施玉瑶的面说出来。

    “母亲当然给我的院子里配了丫头的,只不过今日语嫣身子有些不好,我便让她们留在家中照顾妹妹了。”

    两人遂也不再过问。

    今日这事算是过了,眼看着夜幕降临,三人也无心游玩,匆匆收拾回了府。

    ……

    左脉之在兮娘那花楼里度过了大半日时光,直到街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方才离开。

    出门子的时候,身上沾染了不少女儿家身上的香粉之气。

    等他上了马车,第一件事便是将身上那件衣服给换了捏着递到车帘之外,“拿去烧了。“

    也未听见车外有脚步的声音,那衣服一会儿便消失了踪迹。

    此时,那人探听来的消息早已放在了小几之上。

    他扫了两眼,便将那纸折成了小条,用油灯点了,烧成了灰烬。

    左脉之正靠着车壁小憩,马车忽然一沉,左安那张憨厚的脸就出现在车帘之后,“公子,听说今日衡大娘子受伤了,您还看见她了,没事儿吧!”

    左脉之眼前又浮现起元昊辰同祁涟离开的背影,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一个大活人能有什么事,何况今日永宁侯世子也在,他武艺高强,又怎会出事呢!”

    只不过,未曾想到如今这城里的治安竟差到这般地步,连那些跑江湖买卖人口的拐子也敢到这城里来撒野了。

    左安听见祁涟无事便好,只不过他总觉得公子方才这话里有股酸味,“永宁侯世子?元昊辰,他怎么又和衡大娘子扯上关系了。”

    居然有人连公子的墙角都敢挖,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左安心道。

    左脉之自然不可能为左安解释什么了,他身边的事大多都是左安在处理,过不了多久他也会知道的。

    “今日刑部那边送进去几个人贩子,你去关照一下,让他们在里面不要过得太清闲了。”左脉之眼中闪过一道利芒,淡淡吩咐道。

    左安虽不知那几个人贩子怎么这么倒霉触了他家公子的眉头,但也不敢多问,匆匆去了。

    公子面无表情的时候,左安最是心惊胆颤。

    ……

    好不容易熬过了接连三天的踏春活动,施湘雯几个便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到了。

    施萃华被许给了南边的一个商贾,下个月便要出嫁。

    对于一个身在世豪之家的贵女来说,嫁给一个商贾那绝对是最为耻辱之事。

    商贾低贱,这是她们从小便听闻的事。

    以前几个只知玩乐的闺阁小姐,第一次知道这流言的可怕。

    而左脉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能决定一个女子的一生。

    施玉瑶更是接连几日魂不守舍,“真没想到五姐姐这样快就订下了人家。若我一天被众人厌弃,会不会也同五姐姐一样,随便便将我指了人,且还是那样远的人家。”

    施萃华如今不过十四,虚岁十五。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家中娘子都是精贵的。

    虽有些会早早地便订下亲事,可家中的长辈疼惜,都会留到十六七八上下才会出嫁,绝不会像施萃华这桩婚事一般草草了事的。

    虽她心中觉得这样对施萃华实在残忍,可也不敢同她求情,只怕她一去求情,家中也就这样将她随随便便嫁了。

    这一刻,左脉之一向在她眼中神明一般的形象都染上了一层阴翳。

    施湘雯见她那样忙劝道,“怎会呢六妹妹,三婶那样心疼你,绝对不会让你未来的日子不好过的。”

    施湘雯也是第一次认识到人言可畏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

    她们这样人家的女子,虽平日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们既然享受了常人不能享受的,难免就要多付出些什么。

    甚至她们的人生,有时也不是自己能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