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剪纸游戏
不论肖山安此刻心情如何，这个夜晚的朝圣队伍始终没有停止过脚步。
出村，路过小溪，再走过一段竹林，最终他们走到了南山。
一路上，没有人再发出过声音，那背后的人仿佛也不再理会肖山安，或许因为不久就将见面，此刻便不再理睬。
南山是夏鼎县东郊的一个小丘陵，没有奇山俊石，也没有什么奇珍异物，更没有山野美景。
这个不被关注的小山中有一处坟地，附近几个村子大多会选择在此处埋葬死去的亲人。由于山地各处乱石，土坡各处软硬、高低不平，更使得此处的坟墓的位置更加的杂乱。大小不一的坟墓土堆在山路两侧不远侧交错布置。有些墓前还有石碑铭文，有些则是用石头围绕坟墓圈出一片空地，当然还有一些完全没有布置，只是矮矮的土堆。
如此场景，即使白日里，也会让人心生胆怯。更不用说深夜里，从坟地走过。
此刻的肖山安，刚刚从山脚下的树林中穿过，慢慢的走进了这个他惧怕无比的地方。
夜晚的南山，寂静无声，微弱的山风从肖山安身边拂过。他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这风一吹，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再加上他的双脚早已沾满泥泞，每走一步都非常难受。
肖山安高度紧张的看着四周，黑暗中不时传来扒动泥土的声响，不知道那看不见的地方是否有野兽正盯着自己。
经过刚刚这一路，肖山安的内心早已略过许多念头。过去的时光在脑海中一点点的回顾，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是他却意识到这应该是极不好的结果。他想起家中老人在离世后，被高高的，黑色的棺材盖上，然后被人抬到这南山上，埋入土中，再也没有出来。
父亲说，这是一种还愿，老人们活了几十年，是时候将自己重新交还给这个世界，由神仙再次安排他的灵魂，或是再世为人，或是变为畜生，或是在地下永受煎熬。
为人数十载，也是天大的好处，人是要去还愿的。
此刻自己不受控制的走向墓地，肖山安心中不由得悲伤不已。自己才刚刚九岁，难道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吗？还没学会父亲的技艺，还没有吃够母亲的菜肴，怎么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突然，一个树叶再也承受不了阵雨后保存的雨水重量，点头向下。
那点雨水就这样落在了肖山安的头上，一种特别的触感与冰凉传入肖山安的思绪。
肖山安安息一声，此刻恐惧的想法反而消去大半。既然事已至此，无法多想，勇敢面对就是。他警惕的看着四周，更加努力的想要接管自己的身体。他还是个孩子，不想这么快就进入那个永远黑暗的地下。
四周的坟墓，他有些是认识的。过年时，父亲都会带他过来祭拜。他看到自己的曾祖，脑海中还有些许的记忆。
“好啦，我马上也要去陪您老人家了，下次父亲可要记得都给我点纸钱。”
.......
坟地的尽头，是一段高起的山坡，从小路走上去，就可以翻过南山，前往夏鼎县城。
此刻小路右侧的山坡处，泥土慢慢的蠕动，不一刻间就在山坡中出现了一个大黑洞。月光没法照射其中，远远看不见洞内任何东西。
肖山安怀着紧张、悲伤又些许坦然的复杂心情，不受控制的走进黑洞，身后的众人也鱼贯而入。
进入洞穴，四周皆是土壁，十人进入，也不显得拥挤。
山洞中一片黑暗，肖山安在黑暗中不受阻挡的前进着，不出多远，他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向下的台阶，这台阶很长。
慢慢的走了半盏茶时间，眼前出现了亮光。这亮光在不远处的平台上空闪烁，这是一个宽敞的平台，看起来和村里的祭祀广场差不多少。
平台正中间，一个黑袍人正盘坐在地，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剪刀，正在剪裁一张红色纸张，他的脚边摆放着厚厚的红色纸张。这黑袍剪裁纸张似乎很是吃力，每一次裁剪都要花费很大力气。
而他的前方不远处，摆放着十叠白纸，相距不远依次排开，白纸上面各有一把剪刀。
肖山安慢慢走下台阶，好奇的看着广场上的一幕，又看看那摆放整齐的白纸剪刀，有些摸不着头脑。
察觉众人来到，那黑袍人放下手中的剪刀，看向肖山安。
此刻，肖山安也借助光暗，看向黑袍人，但他正坐在光源之下，面庞在衣帽下还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楚。
“你来啦，很好，希望你可以带给我一下惊喜”喜悦的声音从黑袍人口中传出，带着少年的轻柔悦耳。
肖山安走了过来，缓缓走到了一个白纸堆前，看着黑袍人。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吧，不着急，只要你能让我满意，我可以让你说话”
渐渐的，所有人都坐了下来，除了肖山安，其他人仍然闭着双眼，坐下后便不再动作。
“大家坐好，下面我们就开始今天的剪纸游戏。今天有两个新面孔，看看你们有没有新花样”黑袍人对着十人说道，特意在肖山安身上多看几眼。
“现在，拿起面前的剪刀和纸张，随意剪出一个图案”黑袍人自顾自说到。
十人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拿起剪刀和纸张。肖山安也不例外，当他拿起剪刀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又恢复了对双手的控制。
他扭动身体，然后自己并没有任何移动，还是笔直的坐在黑袍人面前。
反抗无用，肖山安只能按照黑袍人的命令，开始剪纸游戏。
肖山安小时候追着祖母，让她剪过小动物，也剪过树叶，小人。那时各式各样的剪纸让肖山安爱不释手。
此时，听见黑袍人所言随意剪出一个图案，肖山安思来想去，一时不知道该剪出什么。
肖山安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周边的人，看见他们各自都已经开始。剪纸各不相同，男人剪出锄具，女人剪出红花，还有一个比她还小的娃娃剪出了一个大包子。
肖山安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剪出的东西太过形象，仿佛各个都是剪纸大师，这一个个复杂的图案在他们手中快速的成型，手指翻飞中竟然都完成了作品。这些剪纸若是到镇上去卖，必然可以卖个好价钱。
肖山安疑惑的移开目光，正看到黑袍人看向自己。
是他，他不仅可以控制人，还可以让人剪出自己心中所想，这是什么能力？
“父亲过来，应该会剪出个大铁锤吧”
肖山安心中慌乱，静下心来，鼓起勇气，拿起剪刀伸向纸张。
想的太多，不如随意剪一个就好。
只见他将剪刀打开，放到纸张一边的中点，用力的剪了下去。
“唰唰”，白纸随着肖山安的双手动作，从中间一分为二。
纸张落地，肖山安也放下了手中的剪刀，看向黑袍人。
只一刀，他想到的东西已经剪完。
出村，路过小溪，再走过一段竹林，最终他们走到了南山。
一路上，没有人再发出过声音，那背后的人仿佛也不再理会肖山安，或许因为不久就将见面，此刻便不再理睬。
南山是夏鼎县东郊的一个小丘陵，没有奇山俊石，也没有什么奇珍异物，更没有山野美景。
这个不被关注的小山中有一处坟地，附近几个村子大多会选择在此处埋葬死去的亲人。由于山地各处乱石，土坡各处软硬、高低不平，更使得此处的坟墓的位置更加的杂乱。大小不一的坟墓土堆在山路两侧不远侧交错布置。有些墓前还有石碑铭文，有些则是用石头围绕坟墓圈出一片空地，当然还有一些完全没有布置，只是矮矮的土堆。
如此场景，即使白日里，也会让人心生胆怯。更不用说深夜里，从坟地走过。
此刻的肖山安，刚刚从山脚下的树林中穿过，慢慢的走进了这个他惧怕无比的地方。
夜晚的南山，寂静无声，微弱的山风从肖山安身边拂过。他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这风一吹，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再加上他的双脚早已沾满泥泞，每走一步都非常难受。
肖山安高度紧张的看着四周，黑暗中不时传来扒动泥土的声响，不知道那看不见的地方是否有野兽正盯着自己。
经过刚刚这一路，肖山安的内心早已略过许多念头。过去的时光在脑海中一点点的回顾，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是他却意识到这应该是极不好的结果。他想起家中老人在离世后，被高高的，黑色的棺材盖上，然后被人抬到这南山上，埋入土中，再也没有出来。
父亲说，这是一种还愿，老人们活了几十年，是时候将自己重新交还给这个世界，由神仙再次安排他的灵魂，或是再世为人，或是变为畜生，或是在地下永受煎熬。
为人数十载，也是天大的好处，人是要去还愿的。
此刻自己不受控制的走向墓地，肖山安心中不由得悲伤不已。自己才刚刚九岁，难道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吗？还没学会父亲的技艺，还没有吃够母亲的菜肴，怎么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突然，一个树叶再也承受不了阵雨后保存的雨水重量，点头向下。
那点雨水就这样落在了肖山安的头上，一种特别的触感与冰凉传入肖山安的思绪。
肖山安安息一声，此刻恐惧的想法反而消去大半。既然事已至此，无法多想，勇敢面对就是。他警惕的看着四周，更加努力的想要接管自己的身体。他还是个孩子，不想这么快就进入那个永远黑暗的地下。
四周的坟墓，他有些是认识的。过年时，父亲都会带他过来祭拜。他看到自己的曾祖，脑海中还有些许的记忆。
“好啦，我马上也要去陪您老人家了，下次父亲可要记得都给我点纸钱。”
.......
坟地的尽头，是一段高起的山坡，从小路走上去，就可以翻过南山，前往夏鼎县城。
此刻小路右侧的山坡处，泥土慢慢的蠕动，不一刻间就在山坡中出现了一个大黑洞。月光没法照射其中，远远看不见洞内任何东西。
肖山安怀着紧张、悲伤又些许坦然的复杂心情，不受控制的走进黑洞，身后的众人也鱼贯而入。
进入洞穴，四周皆是土壁，十人进入，也不显得拥挤。
山洞中一片黑暗，肖山安在黑暗中不受阻挡的前进着，不出多远，他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向下的台阶，这台阶很长。
慢慢的走了半盏茶时间，眼前出现了亮光。这亮光在不远处的平台上空闪烁，这是一个宽敞的平台，看起来和村里的祭祀广场差不多少。
平台正中间，一个黑袍人正盘坐在地，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剪刀，正在剪裁一张红色纸张，他的脚边摆放着厚厚的红色纸张。这黑袍剪裁纸张似乎很是吃力，每一次裁剪都要花费很大力气。
而他的前方不远处，摆放着十叠白纸，相距不远依次排开，白纸上面各有一把剪刀。
肖山安慢慢走下台阶，好奇的看着广场上的一幕，又看看那摆放整齐的白纸剪刀，有些摸不着头脑。
察觉众人来到，那黑袍人放下手中的剪刀，看向肖山安。
此刻，肖山安也借助光暗，看向黑袍人，但他正坐在光源之下，面庞在衣帽下还是一片黑暗，看不清楚。
“你来啦，很好，希望你可以带给我一下惊喜”喜悦的声音从黑袍人口中传出，带着少年的轻柔悦耳。
肖山安走了过来，缓缓走到了一个白纸堆前，看着黑袍人。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吧，不着急，只要你能让我满意，我可以让你说话”
渐渐的，所有人都坐了下来，除了肖山安，其他人仍然闭着双眼，坐下后便不再动作。
“大家坐好，下面我们就开始今天的剪纸游戏。今天有两个新面孔，看看你们有没有新花样”黑袍人对着十人说道，特意在肖山安身上多看几眼。
“现在，拿起面前的剪刀和纸张，随意剪出一个图案”黑袍人自顾自说到。
十人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拿起剪刀和纸张。肖山安也不例外，当他拿起剪刀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又恢复了对双手的控制。
他扭动身体，然后自己并没有任何移动，还是笔直的坐在黑袍人面前。
反抗无用，肖山安只能按照黑袍人的命令，开始剪纸游戏。
肖山安小时候追着祖母，让她剪过小动物，也剪过树叶，小人。那时各式各样的剪纸让肖山安爱不释手。
此时，听见黑袍人所言随意剪出一个图案，肖山安思来想去，一时不知道该剪出什么。
肖山安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周边的人，看见他们各自都已经开始。剪纸各不相同，男人剪出锄具，女人剪出红花，还有一个比她还小的娃娃剪出了一个大包子。
肖山安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剪出的东西太过形象，仿佛各个都是剪纸大师，这一个个复杂的图案在他们手中快速的成型，手指翻飞中竟然都完成了作品。这些剪纸若是到镇上去卖，必然可以卖个好价钱。
肖山安疑惑的移开目光，正看到黑袍人看向自己。
是他，他不仅可以控制人，还可以让人剪出自己心中所想，这是什么能力？
“父亲过来，应该会剪出个大铁锤吧”
肖山安心中慌乱，静下心来，鼓起勇气，拿起剪刀伸向纸张。
想的太多，不如随意剪一个就好。
只见他将剪刀打开，放到纸张一边的中点，用力的剪了下去。
“唰唰”，白纸随着肖山安的双手动作，从中间一分为二。
纸张落地，肖山安也放下了手中的剪刀，看向黑袍人。
只一刀，他想到的东西已经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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