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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悲催的人

    又是一年,赵长青三岁了,赵玉真两岁了。

    三岁的赵长青在院落中,手中握着一把跟他身高差不多的桃木剑在努力的挥着,每次挥剑都缓慢无比,虽无其势,却有其形,看的出赵长青练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他挥出的每一剑并不是青城山的剑术。

    只是最基础的剑法:刺剑,劈剑,挂剑,云剑,撩剑,点剑,崩剑,截剑。

    一刻钟后,赵长青收剑而立,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面色微白,脸上汗如雨下,顷刻便打湿了衣襟。

    “终于……又打完一套了。”

    也不管地上脏不脏,赵长青直接躺了下来,松开了手中的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赵长青感觉到浑身酸疼无比,时不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痛得赵长青咧牙呲嘴,特别是握剑的那只手似乎短暂的失去了知觉。

    躺在地上,望着清澈的蓝天,云朵互相追着,赶着,时不时变换着形状。

    清风拂面,疼痛感顿时也减轻了不少,急促的呼吸声在此刻也略缓了下来,艰难的用另一只手擦了擦在脸上流淌的汗水,赵长青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他想睡一觉,但地上并不是睡觉的地方。

    须臾,赵长青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剑杵着地板当着拐杖,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了梧桐树前的一茶桌旁。

    这茶桌是老顽童的珍品之一,由紫檀木打造而成,桌椅皆是如此,紫檀木木质坚硬,香气芬芳永恒,色彩绚丽多变且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又能避邪,故又称圣檀,在桌上还有一套白玉茶几。

    在陪着赵长青无事时,老顽童便喜欢坐在梧桐树前饮茶,有时一饮便是一个下午。

    在落日的余晖下,老顽童坐在茶桌前缓慢的沏着茶,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到上刚刚烧开的水,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置于他的面前。

    青瓷托于掌心,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映交辉。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眸色深柔,茶沉入杯底,似笔尖直立,天鹤之飞冲。

    老顽童也曾多次让赵长青陪着他一起饮茶,赵长青也曾问过:

    “李爷爷,茶不就是解渴的吗?”

    “人生就像那碗茶,刚开始时干燥苦涩,经过沏泡后饱满清香,历经变化起伏跌宕,终究是淡定和平。”

    “茶的滋味,大抵在其或苦或甜,或浓或淡色味交织之中,品出一种淡定的人生,一种不可释怀的人生,一种笑看风轻云淡的人生。”

    老顽童轻轻的摆弄手中的茶碗,嗅着淡淡的茶香,缓缓的闭上了眼。

    赵长青挠了挠头,刚才老顽童说的一番话,他并不明白,但老顽童也没有再多作解释。

    在老顽童饮茶时,吕素真也偶尔来过,也曾嘲讽过老顽童总是用着他的茶叶,但是在沏茶的老顽童却罕见的没有理会吕素真,也没有露出招牌的笑容。

    赵长青一屁股坐了下来,看了看桌上前天沏茶留下的水渍,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梧桐树,梧桐树越发茂密了,枝干也逐渐茁壮起来,绿叶依旧那么鲜艳。

    三年了,来到这个世界三年了,赵长青的记忆也逐渐的记起,一幅幅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图片也展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虽然破碎无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清晰起来。

    赵长青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然后就这么看着梧桐树一言不发,一阵微风拂过,推动片片绿叶,婉若精灵般的翠叶互相推搡着,嬉戏着。

    此刻,在大殿门外,一年轻的道士从不远处走来,道士的头发杂乱的披落在肩上,身上的道袍十分凌乱,白色的内衬裸露无疑,背后的桃木也歪道了一边,快要拖到了地上,眼神迷离,面色潮红脚步踉跄,手中拿着的瓶子也有些邋遢,但隐约又有淡淡的酒香传来。

    年轻道士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四御殿门口,道士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牌匾,嘴里呢喃着:

    “到~到了。”

    然后又灌了一口酒。

    道士费力的爬上台阶,走两步倒退一步,终于到了殿门前,他依靠在门槛上,抬头看到了殿中的四御大帝,这四位大帝分别是:

    北极紫微大帝、

    南极长生大帝、

    勾陈上宫天皇大帝、

    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

    四御神像头戴冕旒,身着朝服,雍容华贵,但在道士看来他们的眼神似乎有些凶狠,顿时也清醒了不少,低头拱手行了个不标准的礼。

    “四位......大帝,弟子只是喝了一点小......酒而已,莫要......怪罪弟子。”

    “嗝~”

    道士搭了个酒嗝,心虚的说道。

    随后道士又踉踉跄跄,扶着墙壁走到了后院中。

    后院中的赵长青听到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那位年轻的道士,算是众多弟子中来得次数最为平凡的人了,只不过此刻的模样,赵长青差点没认出来。

    “长青......师弟,最近怎么样啊?”

    年轻道士坐到了茶桌的另一旁,傻笑了一下问道。

    “道士哥哥,你怎么了?”

    赵长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关心的问道。

    “嘿嘿!你知道吗,我喜欢上了山下的一个女孩,她叫张玲儿。”

    年轻道士说道张玲儿后脸色变得更红了,但话语却清晰起来。

    赵长青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看着他,一脸的好奇。

    “他是青城山下小镇中张寡妇的女儿,张寡妇可是曾经被称为东镇西施的美女。”

    赵长青顿时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挠了挠头,他怎么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挺熟悉的。

    年轻的道士没有看到赵长青脸上的神情,趴在桌子上摆弄着酒瓶,嘿嘿的傻笑。

    “所以它的女儿也绝色,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

    “后来呢?”

    “后来......”

    年轻的道士突然站起,拔出了身后的桃木剑,顿时吓了赵长青一跳。

    “后来,我便开始追求了她,但她却对我的情意不屑一顾。”

    年轻的道士开始在院中舞起剑来,只不过身子有些不稳,似乎要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悲愤。

    “她喜欢上了小镇中镇长的儿子,那镇长的儿子不就比我好看那么亿点,但他其实是个伪君子!”

    年轻道士一边舞剑,嘴里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似乎叫做嫉妒,赵长青摸着下巴想到。

    “他就是个伪君子,别看他平日里待人恭敬,尊敬长辈,关爱幼童,不调戏良家少女,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才富五车。”

    好家伙,这是在夸人吧,赵长青挠挠头有些疑惑。

    “但他就是伪君子!”

    年轻道士猛的喝到,随后猛的将手中剑向前一挥,顿时卷起一阵狂风,狂风吹得桌上的茶具摇摆不定,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赵长青一手箍着自己的衣服,一走牢牢抓着桌子防止被吹跑。

    少顷,风停了,年轻道士停下了舞剑,面色变得颓废起来。

    “不仅如此,她的母亲在知道我是个道士后比她更加反对我,甚至还对我破口大骂。”

    “我是道士怎么了,道士吃你家米饭了吗?”

    年轻道士有些委屈的抱怨道,随后又来到了赵长青身旁坐下,想要喝酒却发现瓶子已经空了,年轻道士遗憾的摇了摇头,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了一瓶酒,拔开酒塞,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从瓶中传来。

    年轻道士猛吸一口,脸色露出陶醉的神色。

    “这可是远近闻名的杜康酒,传说可醉倒仙人,长青,你要不要来点。”

    年轻道士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瓶笑呵呵的问道。

    “不行,掌教爷爷和李爷爷都说了小孩不能饮酒。”

    赵长青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

    年轻道士脸色露出惋惜的神色,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质粗糙的酒樽。

    “我走了.......”

    “嗯。”

    “要不你送我个酒樽吧,算是分别了......”

    这是张玲儿送他的唯一的一个礼物,好酒自然要配酒樽。

    年轻道士一阵神伤,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随之便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赵长青正欲开口喊他,突然从殿外传来一声呼喊。

    “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