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遥远处的纷争
沧海市。
天空中的红雾逐渐地消散，上海市的上空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得陇街14号大厦顶端，魔法元素微微波动，浮现出两道人影来。
他们顺利地完成了对红鬼的讨伐，但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艾森的一条胳膊骨折了，浑身的衣服不剩几处完好的。
纳兰则是看起来稍微完好一些。只不过，她那满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此刻已然尽数化为了灰色。
灰色越过了她的皮肤，直侵蚀向她的胸口。那里有她的灵核，相当于人的心脏。
艾森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眼睛里流下了一滴泪水。
“一切都是值得的，纳兰。”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
纳兰盯着他的眼睛，她的头发开始由灰转白。灰色已经侵扰了她的双眸。昔日强大的使魔，如今生命正在缓缓地流逝。
“切断御主契约，魔力强的一方承受反震，魔力弱的一方死亡。”
她淡淡的说道。
“落得现在这个样子，我早有心理准备。不必为我悲伤，艾森。”
略微点了点头，艾森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泪水悄然从他脸上滑落。这个男人，尽管足够坚强，却也已经支持不住。
“如果你走了，我将失去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他轻声低诉着。“我的家族里尽是些唯利是图之人。我很讨厌他们……相比之下，你更像我的亲人。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你曾经教我唱不列颠民谣。”
“不，我不太记得了。”纳兰摇了摇头。“我只对你有个模糊的印象，你是梅林选中带到塔上的灵魂中比较独特的一个，你很有自己的个性。这是我记得的关于你的一切。”
“是的。我知道你会忘记我。”艾森苦涩地说道。“年年岁岁过去了，使魔的容貌和思维模式总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对于我而言，你是永恒之塔上唯一的伙伴，但对于你而言，或许我只是梅林选中的千千万万个带到塔上的天赋少年中的某一个。”
“你是特别的。”纳兰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此时的她虚弱得随时都会倒下，但少女仍旧用倔强而坚定的语气说道：“对于我而言，你不只是一个过客，艾森。你有自己的个性，有他们所没有的东西。所以我才会选择寻求你的帮助。”
“我不会辜负你。”艾森冷淡的说道。“我以冷酷面对惨淡的世界，但唯独你除外。”
“谢谢。”纳兰靠着墙，虚弱地坐到了地面上，垂首散发，如同一位垂死的老妪。
半晌，她的身体逐渐地萎缩，化为了原本的书的形态。
“我时日不多了。艾森，去找你的儿子吧，他被衿带到了theghosttown。先前我已经和斯坦利因家族的那位说好了，她会协助你救人的。”
艾森心里微微一凛。他敢断定，自己已经毁尸灭迹，绝不会有人知道是他毁灭了斯坦利因家族。
就连莉雅，虽然到了现场，但也不可能找到任何有关的证据。
她只会，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湖中恶魔浮末达头上！
指尖微微地捏了捏掌心，艾森轻舒了一口气。
他从地上建起纳兰所化的书本，指尖微微滑动，将她收入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魔法口袋里面。
“我会救出弗兰克的。”
他轻声说道。
“不会辜负您的布置。”
艾森说罢，拂袖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
————————
异术界也有江湖。
各国各个城市的异术师们不只是闭门造车，各自为战，更围绕着自己所在的异术师协会与全世界的异术师交流。
而神城，则是消息的枢纽。
这里是舆论的中心，
材料的中心，
知识的中心。
神城，就是异术界的中心。
所以，当沧海市的上空出现红鬼的消息的第一时间，不知谁就敲响了警钟，召集神城各异术师协会的代表开会。
时钟塔的代表仍旧是能斯特学院的卡洛米亚，他身上兼具着时钟塔长老的身份。能够在神城中建立学院，他在时钟塔里，必为执牛耳者。
他坐在席上，一言不发，静默地听着与会者的报告。
他的右手边坐着来自希腊奥林匹斯神殿的代表，普旺希维尔。
那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女性神殿长老。年已四十一岁的她，早已不复青春年华，脸上开始有了些许的皱纹。
但这些都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强大——若是以时钟塔的职称制度来衡量，她已经无限接近“星”位了。
此时，普旺希维尔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盯着场中央那位正在回报情况的青年异术师。
而后者，正缓缓地讲述沧海市的情况。
“各位大师。现在红鬼已经被召唤出来。种种迹象表明，此次的召唤阵是一位名为“衿”的青年所为。”
他的话音未曾落下，卡罗米业的眉毛便微微地挑了挑。
他十分清楚，衿便是自己的父亲，老卡洛米亚派出的棋子，是派出去追杀纳兰的人。外人虽然看不出来他们内在的联系，但神城中这些老油子们却总有各种各样的手段搞到情报。
所以，当青年异术师的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场上所有的人都盯上了卡洛米亚。
纵然被十目所视，卡洛米亚却是未曾露出一丝惊慌之色。他反而摊了摊手，问道：“各位都看着我干什么？”
“自作孽者，不可活。”
考夫曼不咸不淡的说道。
“红鬼召唤术可是禁术，因其可能会毁灭世界，而被大法师梅林封禁。而据我所知，衿之所以敢使用红鬼召唤术，恐怕还是阁下指使的吧？”
卡洛米亚暗自骂了一句贱货。仅一句“据我所知”便把脏水彻底泼到了自己身上。
他亦是十分恼火，他父亲本是派衿去杀死纳兰，可谁知道衿居然用出了这禁忌的法术！
这不是把卡洛米亚家族牵连着往火坑里带吗？
眼见自己即将站在风口浪尖，卡洛米亚却不惊慌，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桌面，淡淡的说道：“诸位，衿与我家的关系只是雇佣罢了。我父亲曾经拜托他去追杀几个穷凶恶极的仇人，因此与衿有过交集。但犯不着把他的所作所为一盆子扣到我家头上。”
“但据我所知，衿离开神城前一天晚上曾经拜访过令尊。”
考夫曼看着卡洛米亚的眼睛，嘴角弯曲成了一个最为阴险的弧度。
“这我并不否认。我的父亲希望衿能够杀死纳兰，所以拜托他出去了。至于红鬼召唤术和，诸位想必也明白它有几斤几两，家父毕竟不是疯子。”
几句话道出实情，见招拆招，以直破曲，将考夫曼所挖的坑破解了。
若是他碍于面子，强行辩解，反倒是有不真诚的嫌疑了。倒是如同现在这般冷静地道出事情，却更容易博得理解。
果不其然，当卡洛米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与会的不少人均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老卡洛米亚也不是疯子，类似红鬼这种无法控制的因素，他是断然不会放出来的。
但亦是有些人眉头微皱，显然是不相信这番说法。
考夫曼却是并不以为意，又淡淡的说道：“是的，令尊知道沧海市距离武当不过七百余里。”
言下之意，便是卡洛米亚家族明知道有武当山上的仙人在，才肆无忌惮地把红鬼放出去。
方才席上皱眉的几位，便是想到这一层道理的。
卡洛米亚略挑了挑眉。未曾等他辩解，一直未曾发话的普旺希维尔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各位心照不宣，假情假意的一套就免了吧？”
考夫曼瞥了她一眼，未曾说话，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希维尔大师发话了，那我也就买个面子，承认了。”卡洛米亚站起身来，深鞠一躬。
“红鬼召唤术，在下家中的确是有残卷。只不过家父有心，将卷宗一割为二，分做了上下卷。”
他侃侃而谈，继续说道：“交给衿的，不过是一篇残卷而已。所制造出的红鬼虽然强大，但无增强的可能。”
“这就是贵府暗藏禁术的理由吗？”
卡洛米亚话音未曾落下，一个悦耳的女声便反驳道。
众人寻声望去，却是水天合木天照寺的代表，一位极其年轻的女性阴阳师。
此女名为伊吹翠香，正值年轻美貌。拥有能够迷倒千万人的绝世容颜，以及冰洁如玉的柔嫩肌肤。若说她是在座代表中最为貌美的一位，绝不为过。
但若是谁在交手之时因为她的花容月貌而以为她是个花瓶，那便无疑会吃个大亏。
伊吹翠香不仅貌美如花，还拥有着一身令人垂涎的天赋——仅仅修习异术十二年之久的她，已然是一位大阴阳师职称的大师了，堪称水天合木天照寺历史上最年轻的大阴阳师。
异术界以学识为尊，实力为贵。无论是在学识还是实力方面，伊吹翠香都是一等一的实力派。所以当她发话的时候，全场寂静，除了普旺希维尔和卡洛米亚几个老家伙神态自若之外，其余人皆是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伊吹翠香目不转睛地看着卡洛米亚，淡淡的说道：“先生。在座诸位虽然反对梅林，但我想大家应当对梅林所列的禁术疑义。贵门私藏禁术，已经危害到了异术界安全。如此我们便不能坐视不管。”
“所以说，小姐是想要赔偿？”
卡洛米亚微微眯缝了眼睛。
“是的。”伊吹翠香丝毫不惧，针锋相对地说道。
“开个价码吧。”
卡洛米亚淡淡的说。
“倘若贵府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将衿捉拿至此，我们水天合木天照寺就当无事发生。”
“成交。”
卡洛米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月之内，衿必然回来，适时我们便惩戒凶手。”
“如此甚好，贵府果然是明事理，晓大义。既然如此，妾身便恭候阁下佳音了。”
伊吹翠香小姐行了一礼，便带着随从离席而去。
她的离开，让不少人有些迷茫。在这样公众场合的会议之上扬长而去，其实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也是一件非常没有素养的事情。
以伊吹翠香的身份，不至于连这点基本的礼仪都是不曾知晓。
伊吹翠香走后，卡洛米亚暗自冷笑了一声，亦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诸位，我今天身体不适，便先行告……”
他虽然是说辞谦恭，但语气却未曾有过半分恳请之意，倒好似在宣读割地条款一般，神色异常倨傲。
“慢着！”
最后一字字还未出口，普旺希维尔便凶神恶煞般瞪了他一眼，尖声打断了卡洛米亚。
“你难道就想这么轻巧地离去？”
虽然已是大师，但她那破锣般的嗓音肆无忌惮地叫喊，浑然没有大师的风范。
“希维尔大师，你还想怎么办？”卡洛米亚冷冷地看着她，问。
“惩治凶手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不该以此抵罪。红鬼所造成的危害已然成为既定事实，我代表希腊神庙向卡洛米亚家族提起诉讼，你们必须向神城缴纳罚款。”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附和。缴纳罚款名义上是捐给神城，实际上却是在座的各位异术师得利。普旺希维尔这是明显想要借此机会从卡洛米亚家族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天空中的红雾逐渐地消散，上海市的上空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得陇街14号大厦顶端，魔法元素微微波动，浮现出两道人影来。
他们顺利地完成了对红鬼的讨伐，但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艾森的一条胳膊骨折了，浑身的衣服不剩几处完好的。
纳兰则是看起来稍微完好一些。只不过，她那满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此刻已然尽数化为了灰色。
灰色越过了她的皮肤，直侵蚀向她的胸口。那里有她的灵核，相当于人的心脏。
艾森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眼睛里流下了一滴泪水。
“一切都是值得的，纳兰。”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
纳兰盯着他的眼睛，她的头发开始由灰转白。灰色已经侵扰了她的双眸。昔日强大的使魔，如今生命正在缓缓地流逝。
“切断御主契约，魔力强的一方承受反震，魔力弱的一方死亡。”
她淡淡的说道。
“落得现在这个样子，我早有心理准备。不必为我悲伤，艾森。”
略微点了点头，艾森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泪水悄然从他脸上滑落。这个男人，尽管足够坚强，却也已经支持不住。
“如果你走了，我将失去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他轻声低诉着。“我的家族里尽是些唯利是图之人。我很讨厌他们……相比之下，你更像我的亲人。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你曾经教我唱不列颠民谣。”
“不，我不太记得了。”纳兰摇了摇头。“我只对你有个模糊的印象，你是梅林选中带到塔上的灵魂中比较独特的一个，你很有自己的个性。这是我记得的关于你的一切。”
“是的。我知道你会忘记我。”艾森苦涩地说道。“年年岁岁过去了，使魔的容貌和思维模式总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对于我而言，你是永恒之塔上唯一的伙伴，但对于你而言，或许我只是梅林选中的千千万万个带到塔上的天赋少年中的某一个。”
“你是特别的。”纳兰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此时的她虚弱得随时都会倒下，但少女仍旧用倔强而坚定的语气说道：“对于我而言，你不只是一个过客，艾森。你有自己的个性，有他们所没有的东西。所以我才会选择寻求你的帮助。”
“我不会辜负你。”艾森冷淡的说道。“我以冷酷面对惨淡的世界，但唯独你除外。”
“谢谢。”纳兰靠着墙，虚弱地坐到了地面上，垂首散发，如同一位垂死的老妪。
半晌，她的身体逐渐地萎缩，化为了原本的书的形态。
“我时日不多了。艾森，去找你的儿子吧，他被衿带到了theghosttown。先前我已经和斯坦利因家族的那位说好了，她会协助你救人的。”
艾森心里微微一凛。他敢断定，自己已经毁尸灭迹，绝不会有人知道是他毁灭了斯坦利因家族。
就连莉雅，虽然到了现场，但也不可能找到任何有关的证据。
她只会，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湖中恶魔浮末达头上！
指尖微微地捏了捏掌心，艾森轻舒了一口气。
他从地上建起纳兰所化的书本，指尖微微滑动，将她收入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魔法口袋里面。
“我会救出弗兰克的。”
他轻声说道。
“不会辜负您的布置。”
艾森说罢，拂袖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
————————
异术界也有江湖。
各国各个城市的异术师们不只是闭门造车，各自为战，更围绕着自己所在的异术师协会与全世界的异术师交流。
而神城，则是消息的枢纽。
这里是舆论的中心，
材料的中心，
知识的中心。
神城，就是异术界的中心。
所以，当沧海市的上空出现红鬼的消息的第一时间，不知谁就敲响了警钟，召集神城各异术师协会的代表开会。
时钟塔的代表仍旧是能斯特学院的卡洛米亚，他身上兼具着时钟塔长老的身份。能够在神城中建立学院，他在时钟塔里，必为执牛耳者。
他坐在席上，一言不发，静默地听着与会者的报告。
他的右手边坐着来自希腊奥林匹斯神殿的代表，普旺希维尔。
那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女性神殿长老。年已四十一岁的她，早已不复青春年华，脸上开始有了些许的皱纹。
但这些都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强大——若是以时钟塔的职称制度来衡量，她已经无限接近“星”位了。
此时，普旺希维尔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盯着场中央那位正在回报情况的青年异术师。
而后者，正缓缓地讲述沧海市的情况。
“各位大师。现在红鬼已经被召唤出来。种种迹象表明，此次的召唤阵是一位名为“衿”的青年所为。”
他的话音未曾落下，卡罗米业的眉毛便微微地挑了挑。
他十分清楚，衿便是自己的父亲，老卡洛米亚派出的棋子，是派出去追杀纳兰的人。外人虽然看不出来他们内在的联系，但神城中这些老油子们却总有各种各样的手段搞到情报。
所以，当青年异术师的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场上所有的人都盯上了卡洛米亚。
纵然被十目所视，卡洛米亚却是未曾露出一丝惊慌之色。他反而摊了摊手，问道：“各位都看着我干什么？”
“自作孽者，不可活。”
考夫曼不咸不淡的说道。
“红鬼召唤术可是禁术，因其可能会毁灭世界，而被大法师梅林封禁。而据我所知，衿之所以敢使用红鬼召唤术，恐怕还是阁下指使的吧？”
卡洛米亚暗自骂了一句贱货。仅一句“据我所知”便把脏水彻底泼到了自己身上。
他亦是十分恼火，他父亲本是派衿去杀死纳兰，可谁知道衿居然用出了这禁忌的法术！
这不是把卡洛米亚家族牵连着往火坑里带吗？
眼见自己即将站在风口浪尖，卡洛米亚却不惊慌，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桌面，淡淡的说道：“诸位，衿与我家的关系只是雇佣罢了。我父亲曾经拜托他去追杀几个穷凶恶极的仇人，因此与衿有过交集。但犯不着把他的所作所为一盆子扣到我家头上。”
“但据我所知，衿离开神城前一天晚上曾经拜访过令尊。”
考夫曼看着卡洛米亚的眼睛，嘴角弯曲成了一个最为阴险的弧度。
“这我并不否认。我的父亲希望衿能够杀死纳兰，所以拜托他出去了。至于红鬼召唤术和，诸位想必也明白它有几斤几两，家父毕竟不是疯子。”
几句话道出实情，见招拆招，以直破曲，将考夫曼所挖的坑破解了。
若是他碍于面子，强行辩解，反倒是有不真诚的嫌疑了。倒是如同现在这般冷静地道出事情，却更容易博得理解。
果不其然，当卡洛米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与会的不少人均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老卡洛米亚也不是疯子，类似红鬼这种无法控制的因素，他是断然不会放出来的。
但亦是有些人眉头微皱，显然是不相信这番说法。
考夫曼却是并不以为意，又淡淡的说道：“是的，令尊知道沧海市距离武当不过七百余里。”
言下之意，便是卡洛米亚家族明知道有武当山上的仙人在，才肆无忌惮地把红鬼放出去。
方才席上皱眉的几位，便是想到这一层道理的。
卡洛米亚略挑了挑眉。未曾等他辩解，一直未曾发话的普旺希维尔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各位心照不宣，假情假意的一套就免了吧？”
考夫曼瞥了她一眼，未曾说话，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希维尔大师发话了，那我也就买个面子，承认了。”卡洛米亚站起身来，深鞠一躬。
“红鬼召唤术，在下家中的确是有残卷。只不过家父有心，将卷宗一割为二，分做了上下卷。”
他侃侃而谈，继续说道：“交给衿的，不过是一篇残卷而已。所制造出的红鬼虽然强大，但无增强的可能。”
“这就是贵府暗藏禁术的理由吗？”
卡洛米亚话音未曾落下，一个悦耳的女声便反驳道。
众人寻声望去，却是水天合木天照寺的代表，一位极其年轻的女性阴阳师。
此女名为伊吹翠香，正值年轻美貌。拥有能够迷倒千万人的绝世容颜，以及冰洁如玉的柔嫩肌肤。若说她是在座代表中最为貌美的一位，绝不为过。
但若是谁在交手之时因为她的花容月貌而以为她是个花瓶，那便无疑会吃个大亏。
伊吹翠香不仅貌美如花，还拥有着一身令人垂涎的天赋——仅仅修习异术十二年之久的她，已然是一位大阴阳师职称的大师了，堪称水天合木天照寺历史上最年轻的大阴阳师。
异术界以学识为尊，实力为贵。无论是在学识还是实力方面，伊吹翠香都是一等一的实力派。所以当她发话的时候，全场寂静，除了普旺希维尔和卡洛米亚几个老家伙神态自若之外，其余人皆是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伊吹翠香目不转睛地看着卡洛米亚，淡淡的说道：“先生。在座诸位虽然反对梅林，但我想大家应当对梅林所列的禁术疑义。贵门私藏禁术，已经危害到了异术界安全。如此我们便不能坐视不管。”
“所以说，小姐是想要赔偿？”
卡洛米亚微微眯缝了眼睛。
“是的。”伊吹翠香丝毫不惧，针锋相对地说道。
“开个价码吧。”
卡洛米亚淡淡的说。
“倘若贵府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将衿捉拿至此，我们水天合木天照寺就当无事发生。”
“成交。”
卡洛米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月之内，衿必然回来，适时我们便惩戒凶手。”
“如此甚好，贵府果然是明事理，晓大义。既然如此，妾身便恭候阁下佳音了。”
伊吹翠香小姐行了一礼，便带着随从离席而去。
她的离开，让不少人有些迷茫。在这样公众场合的会议之上扬长而去，其实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也是一件非常没有素养的事情。
以伊吹翠香的身份，不至于连这点基本的礼仪都是不曾知晓。
伊吹翠香走后，卡洛米亚暗自冷笑了一声，亦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诸位，我今天身体不适，便先行告……”
他虽然是说辞谦恭，但语气却未曾有过半分恳请之意，倒好似在宣读割地条款一般，神色异常倨傲。
“慢着！”
最后一字字还未出口，普旺希维尔便凶神恶煞般瞪了他一眼，尖声打断了卡洛米亚。
“你难道就想这么轻巧地离去？”
虽然已是大师，但她那破锣般的嗓音肆无忌惮地叫喊，浑然没有大师的风范。
“希维尔大师，你还想怎么办？”卡洛米亚冷冷地看着她，问。
“惩治凶手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不该以此抵罪。红鬼所造成的危害已然成为既定事实，我代表希腊神庙向卡洛米亚家族提起诉讼，你们必须向神城缴纳罚款。”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是附和。缴纳罚款名义上是捐给神城，实际上却是在座的各位异术师得利。普旺希维尔这是明显想要借此机会从卡洛米亚家族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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