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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日常学习

    感觉声音回荡在浑浊的空气里,过了一会儿之后逐渐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好像神经此时还正在生长,刘国建的知觉从脖子向下发散。

    他有些许困难的呼吸伴随着逐渐启动的身体。

    他的脑袋左右移动了一下,习惯性的把手往下按,想要寻找自己身下的床垫,这样好坐起身来。通常经过这样的开机之后,他都会强迫自己进行一个早上亢奋的学习,然后晚一点去工地凿洞,现在是去打球,不过都一样,都是体力劳动。脑中播放着他的工作计划,有些不甘的感觉自己应该醒不到那个程度了。

    他感觉头有些痛,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而且身子骨也很沉,感觉不太能抬起来。今天早上的学习计划可能要宣告破产了,他的手指在柔软的模糊之中拨弄着,复习着他昨天看的数学公式。

    女生的声音传进脑海,这个声音触碰着他心里的琴弦。

    他的衣服有些被汗湿了,舒适凉爽的轻轻贴在身上,左边领口由其严重,冷风在这里带走着足够多的热量。而右边的身体有些混沌,而下肢更是处于一种温热的缠绕中,像是被发热的东西缠住了双腿。

    这东西是什么呢,是什么东西里面硬外面软,还能自主发热呢?

    大部分暖气设备都是无比坚硬的,他们家喜欢用的那个暖床的东西也是一根钢棍,而被子一类的保温器材也只是不同程度的柔软和不同程度的粗糙。

    这应该是生命体吧,它还会自主移动。

    我是做梦被克苏鲁怪物缠上了吗?他的嘴角向上扬起,不知道为什么笑容比以前更容易找上自己。

    她的脑袋就在不远处,只是眯着不大的眼睛看着这个鼻子能贴在一起的距离的男孩。

    她温暖的笑着,把他的右手从自己胸口前拿走。

    这明显有些惊动了他,她微笑着挪动了下身体把头继续埋进他的胸口和被子里。

    里硬外软,应该是内骨骼生物,脊索生物,没有皮毛……

    他醒了,他打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有些扎人的头发。整个右半边温暖的混沌都初见雏形,在一个灵动的眼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之后变得明确。

    穿着背心的女孩从床上弹起来,往厕所走去。

    留一个好像刚刚回忆起过去的失忆症患者一般瘫在床上的刘国建,他脑海里的画面火辣而温馨,奇妙又理所应当。

    他的父亲满脸胜利者的神情,好像今天早上不止起的更早了,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他早就做过了。他歪着嘴巴,把帽子扔到他脸上,是数学学会的粉丝帽。

    “走吧,好好当你的数学家,你老子知道你什么心思,别荒废了球技,这玩意儿不练掉的很快。”

    “啊……”他有些口胡地回答着,好像失忆症患者昨天做了不知道多大的体能消耗。

    他整理好衣服,走向大门,摇着头,手撑在门上,停了一会儿,手臂肌肉绷紧轻轻敲了两下门框,关上了沉重的大门离开了。

    他的头有些痛,把腿放下了靠在客厅墙角的小床,小床的床单也有些被汗湿了。

    逐渐站起身来,拿起来被单,被单也有些湿润,他把被单凑近鼻孔,想要确认一下它的味道。

    “真变态。”她斜靠着厨房的门框,抱着胸。

    她穿着他的背心和裤子,松松垮垮的被用裤腰带在跨上系紧。松松垮垮的衣服里,藏着她灵动的肢体,曲线变化不多的腿从宽大的裤口深处,只有小腿肚上一个淘气的鼓包,又马上收束进了脚踝的变化中,脚上在踩了一双大五码的拖鞋,拖鞋里的脚趾精致,脚面光滑。整个人的气质和这个胡子拉碴,毫无生气的疲劳小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毫无生气的小哥手指按压着眼睑,“你才变态。”

    “哈哈哈哈。”

    两个人都被自己逗笑了。

    “欸,我们这样真的好吗?”他摇着头站起身来,跳跃的行走在她与门之间。

    他捡起来地上一箱瓶装水之中的一瓶,灌进枯涸的身体里。

    她学着他蹦跳的步伐,“你这样不能增加弹跳力你知道吗。”

    “我,是,因为,大,腿,太疼,了。”他几乎一个字一跳往客厅里走。

    “你说我们这样,哪样啊?”她生气的皱起了眉头,拉住了幼稚的男孩。

    她扁着嗓子,昨天晚上一晚上的聊天用的都是这种声音,慵懒的烙印在刘国建的灵魂里。

    他们聊了好多,想了好多,确认了好多的未来,追忆了好多的过去,好像没有什么他们不会共同认可,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争执的话题。

    他挠着自己粉色的上衣领口不能算是伸出来的粗壮脖子,衣服是洗的时候染的颜色,上一件洗的是老爸的红秋裤,然后染到了水,水染到了衣服。

    傻笑了半天的高美齐逼他晚上睡觉穿这个,因为听说粉色可以让人安心。

    他整理了下衣服,靠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这个沙发周围放满了他的“闲书”。

    高美齐跑过来,也靠在这个沙发上。

    两个人好像沉醉在这空气里。

    过了一会儿,他从姿势里弹了起来,好像快要赶不及什么似的去换衣服,高美齐就在旁边瞪着眼睛看着,不可思议的摇晃着脑袋。

    “你干嘛!”她看着正在换鞋子的刘国建。

    “去训练啊。”

    “哎呦!”

    “怎么了?”

    “你答应今天陪我逛街的!你说了!”

    “啊?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啊,今天不是要训练吗?”

    “哎呦!你是不是得了进行性记忆衰退啊,你说了今天是比赛日前一天,所以只有下午用去,去讲讲战术!”

    “啊,那我是个好运动员啊,要加练。”

    “……”她鼓着腮帮子,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绕过来,盯着女朋友,仔细分析着现状。

    “我确实挺累的了,而且我也不喜欢打球。”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台风放假的小孩一样,装作遗憾的样子。

    她的丹凤眼放光,笑容堆在小方脸的颧骨上。

    “学习吧。”他一屁股坐下来,沉重的书本在腿上手里翻开。

    “哎呀,你你你”她一个字戳他一下,“早饭吃了赶紧。”

    “啊,哇靠,还有这种待遇呢。”

    。。。

    正午的阳光像一把利剑,穿透了所有胆敢正对它的玻璃。温度的骤然升高让积攒的活力在地铁城里聚集,年轻人像狼群,盯上了市中心散落的快乐。

    城市变得有些吵嚷,头快要埋在书里的刘国建把脑袋一抬。

    “我超,几点了。”

    “嗯……”满头是汗,身体从衣服里快要湿透出来的高美齐放下手里的扫帚,“两点了。”

    “啊,我还没吃饭呢。”

    “对啊。”

    “你怎么不叫我!”

    “你早餐都不吃,我还以为你不在意什么时候能吃饭呢。”

    “哎呦,啊啊,饿死了,你做了午饭吗?”

    “外头吃去呗,我以为你不吃了,跟牛顿似的,废寝忘食。”

    两个人大剌剌的就把外套披在之前穿的东西上,就走出了房门。

    。。。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边)

    汗水在地板上流淌,血液在心头干涸,萧有为的肺在燃烧,脚像是胶水粘在地上一般。

    他快要倒下,教练在板子上写下了体测不合格。

    一个一米九八的人,怎么可能长跑合格呢?

    面色惨白的萧有为在椅子边滑落,他没有坐上去的体能。

    每一个走过他的人,都哼了一声。

    “状元也不能在这里称皇帝。”头发比脑袋高的干瘦身影离开了体育馆。这声音一字不落的传进了为人低调的萧有为耳朵里。

    他从脑门儿凉到脚趾头,绝望。

    明天就打老刘了,明天打老刘,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他咬紧牙关,离开了体育馆,不准时离开比不准时来的惩罚还要大,虽然体测不合格,但是他还是可以打个半个小节的时间的。

    那上面见?

    他强忍着泪水,他们赌了一个暑假的给他们的俩爹的帮工,谁第一个为自己爱的事业不成功掉泪。

    他不会输的,在上面见,在电视里见。

    他混乱的呼吸支撑他走尽了回家的路。

    。。。

    “你们家萧哥儿呢?”刘国建的嘴巴里塞满了馄饨,叫住了收拾碗筷的老萧。

    “他?他那么喜欢篮球,就随便打打球啦。”他好像炫耀自己小孩喜欢学习的新中国家长,假装自己很虚伪,但是还是掩盖不了由内而外的自豪。

    “啊啊,好,他工资可高?”

    “没你旁边这位每天收我们的资多。”

    “哎!”她的腮帮子也鼓得很,“你们家做馄饨不用面啊。”

    “你们俩……”他没等两个人停下来就指指这对儿鸳鸯,脸上写满了疑问。

    刘国建绷着脖子,好像是教父一样的扫视着这两个人,假装在编织一个非常复杂的回答。

    她的丹凤眼完成一道月牙,她举手示意大家停一停,她努力的咀嚼着嘴巴里的馄饨。

    “我他老婆!”她笑得好像两边嘴角要在太平洋架桥一样。

    他的脸拉得老长,下巴都快要在褶皱之中消失了。

    “啊?我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臭婆娘要养啊。”

    两个人互相锤锤打打,互相知根知底,确实没啥可说的。

    萧老板端着还有些汤汤水水的碗稳稳地往厨房里走,满脸胶原蛋白的他情绪却像个中年人“哎,有福咯。”

    。。。

    老萧在昏暗的房门口撑住了房门,听着大声的呼吸,有些于心不忍的还是关上了门。他听见微弱的抽吸声,他痛苦的快要抓狂,但是除了把小孩一个人关在们后边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些事儿以前都是他老婆干的呀。

    老婆你怎么把这些都丢给我了啊,把我也带走好了。

    那夜,电视机响了一夜。

    。。。

    “我们就这么打,你信我。”他嘴巴里嚼着高美齐给他留的面馓子。

    “你说要我们主要防守萧?”张文佳不爽的挥舞着手,“萧丑啊。”

    大家都被这表演逗笑了。

    “他们的两个后卫必须要持球脑袋才正常,所以我们站好位置,换防,主要盯着他们丢给萧高手扣篮,好不?”

    “不要单打,不要单打,我们一定是第二时间补防盖帽,盖不到我们有四个小节消耗他们的意志,他们不喜欢配合,就跟他们打多人反应时间。”

    他在板子上面画着一条又一条的线,教练在旁边按着计算器,时不时停下来告诉刘国建他们的体能储备不够打这种战术。

    “啊,我们这么菜的吗?”

    教练耸耸肩,这种情况他应对的比较多,他们就是比较菜,能保级就万幸了,打红军大队这种强队就死马当活马医,信他一回了。

    “下次打弱队听我的,我还是很会打弱队的。”教练拍着他的肩膀,微笑着看着忍着笑意的大家。

    “我们弱队杀手,季后赛废物。”一个叫文志的瘦小伙儿摇着手。

    “挺好的,挺好的,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建造我们的帝国!”刘国建用力点着头,数学学习给他带来的快乐和中二还没有消退。

    “好好好。”大家假装打哈哈的把手扣在一起。

    “吼!”他们做着日常的团建活动。

    “肘肘(走走),”张文佳挥手关灯让大家赶紧离开,“还在这里讲?能赢,能赢?”

    他跳来跳去像个大猩猩一样,大家有些兴奋的四散开来。

    他们互相摇着头,好像为能快点回家感到开心。

    但是毕竟早点回家睡觉,比赛日才能快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