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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深邃走廊(完)

    (我打算八千字结束这个大章节的,写了个完在这个标题之后,看看是不是立了个flag)

    刘国建的双眼模糊,刚才好像从什么剧情之中掠过,但是不切实际的剧情让他感觉这应该是个梦。他的呼吸有点疲惫,他的精神有点恍惚,他在挣扎之中翻了个身,抱住了高美齐的腰身。他突然想起来今天遇到的志同道合的好友,他想要与她分享。

    但是刚要抬起头,手臂的抓握传导过来的的信号告诉他,他抱着的只是枕头。

    他在黑暗中坐起身,好像有什么原因他不能直接开灯。

    啊,对小朋友今天在这里住下了。他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搜索,换气扇呼啸的声音在他头顶盘旋,弄得他有点晕头转向,他呼的一声又躺下了。

    阿猫,阿鸡,还有阿狗睡着了,所以家里是四个人。

    去点个数吧。

    一,小朋友的睡姿真的千奇百怪。

    二,女生好点。

    三,嗯怎么只有三个。

    恐惧在心头蔓延,他害怕第一次背负这样的责任他就出了这样的岔子。他冷汗直流,在脑中仔细搜索着昨天的经过。

    赵奇和可爱的女孩情窦初开般的牵着手走了回去,很难相信这样一个浪子有这样的感情,然后整理了东西……就回来了,寒暄了几句,关上门,把小孩哄好,然后小孩睡着,自己难得的没有失眠。

    就这么多,是谁开门出去了?

    他跨过因为担心小孩感到害怕在小孩身边聚拢的家具,在黑暗中探索向门口的方向走去。门外能听见细细簌簌的类似说话的模糊声音,他缓慢的探出手去,摸到了冰冷的门把手,门外的声音持续,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他还是一定得负起责任。

    他用力压下了把手,但是也只是发出了一个巨大的噪音,门并没有解锁。

    他眉头一紧,把门解锁,开门看见了几个人,他们交头接耳,看着这边的刘国建,把手里抬着的箱子放下,五个人就这么看着刘国建。

    刘国建看着他们手里的箱子,不像是能装下一个小孩的样子,他家也没别的东西可以偷,不应该会有小偷想要光顾这样的地方。

    小孩子有些醒了,阿狗问刘国建:“怎么了?”

    “没事儿,你们知道你们其中一个去哪儿了?”

    听见刘国建和屋里的人说话的众人没有反应,还是静静的站在地上,好像只是等待他回到屋里。其中一个在腰带间摸索,好像在寻找如果他突然扑过来之后的解决途径,不过他并没有很紧张,好像并不相信这种可能性的样子。

    “……”小孩悉悉索索的互相说着话,“我们都在啊。”

    哦,是加上我四个,小孩只有三个,他的脑袋瞬间有些疼痛,回头看了眼外面的五个人,低着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是不是该给他们赔个不是?或者说直接关门进来?感觉怎么做都不行。

    “你们在干什么?”

    “没事儿!”其中一个大哥说,“还早呢你先休息。”

    几个人交头接耳了一下,就齐刷刷地看过来,看的刘国建心里毛毛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形,模模糊糊的记得当时外面有动静都是老爸出去看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当时模模糊糊的,睡过去了应该是。

    他还是把门关上了,就好像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地下城的法制混乱不是一天两天了,是正是邪这都不是他能关心的事儿了。

    他关上门,小孩子都站起来了。

    围了过来,小孩子抓着他的衣服:“怎么了?没事儿吧,好可怕。”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是大家都在这个黑暗的夜晚恐惧异常。

    刘国建看着围着自己的小孩,阿狗穿着红色的衣服裤子,阿鸡穿的是大阳队的球衣,这么小就是个球迷了,阿猫是个女孩,怕脏,洗了澡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这些颜色在空中摇摆,他摸了摸他们的头。

    “没事儿,别怕。”

    把这么大的责任交给他确实有点高估他了,他好像找到答案的学渣,在一场考试里考到了满分,在下一场考试里被各路学渣拜托帮忙的人,他只是阅读了前人写给大家的书籍,学习了超越这个社会的知识,不代表他有着什么过人的本领。这些家长给他这个任务算是为难他了,也难怪高美齐会离他而去。他在心里这么数落自己。

    小孩听见他说这话显得没那么不自在了,因为整天能在电视里和收音机里听见看见这个人,所以也算是莫名的对他非常熟悉。

    他推着小孩往前走:“不用怕,哥哥陪你们睡。”

    有一半是他也不敢自己拖着个伤腿睡觉。

    小孩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抱着他的四肢一个挤着一个。

    “别压到我的膝盖了,哥哥的膝盖伤了。”

    “好。”

    阿猫从左边的大腿爬过来到右手这个地方,阿狗不乐意了,抓着她的肩膀把她往身下压。

    “别闹,你们两个。”刘国建已经有些睡意了,拍了拍阿狗。

    “真是的丑女生,我才不要跟你抱着呢,热死了!”

    刘国建嘴巴勾笑,他已经好久没抱着高美齐了,可是老羡慕了。

    。。。

    这是属于谁的故事?高美齐坐在床边,忧郁的看着窗外没有生气的景色,也就是远处的坑洞边缘加上里面的各种建筑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回去。

    在知道了如此的秘密之后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想法。

    她感觉头发里像是查了几根针,刺得头皮发麻,可能也只是穿的太多,但是穿得太多是感觉寒冷。她仔细思考着自己的人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秘密也不是什么复杂的秘密,工人们在这个地下世界比比皆是,大约有几乎一半的人口都背负着建设这个社会的重任,如果你不是泥瓦匠,你就有可能是手工匠,铁匠,或者就像是以前刘国建干的事情,就是挖洞的。

    这些工匠本来期待着和科学家们一同产业革新,用新颖的科学助理日常生活和工作。

    但是地下城的统治阶级,这几乎是独裁政府的东西脑袋秀逗,觉得过强的科技可能会冲击他们的统治,所以运用强大的政治手腕隔离了两个群体。

    他们筑起高墙,先隔离了普通人和书本,刘国建手里的这些都算是他爹在黑市里搞到的,像是当年美国禁酒般被通缉的东西。在刘国建第一次入选mvp,这些书才从良,得到了登记正式归刘国建所有。他们还不允许民兵的出现,民兵是抗击受辐射影响变异的动物(这个东西照理是不会存在的,辐射只会瓦解基因不会有突破物理法则的增强的,写小说嘛,我这个正式变成软科幻了,以后搞搞超能力也是可以理解的,嘿嘿)的主要成员,而统治阶级非常反感可能会影响自己统治的东西,虽然自己羸弱不堪,连偷奸耍滑的都处理不了,但是就是要阻止你去保护守护自己的一方沃土,反正自己的人民死了多少,也不会降低自己从农田还有酒馆里收上来的税的。

    而民兵的减少严重加深了动物入侵地下城带来的损害,于是对于防御设施的修缮就变得尤为重要,南区大阳队所在的地方就做的尤其好,他们修缮地铁线路,封锁通风管道和地铁当时为投入使用建造的员工通道。他们从流出来不多的书籍里尽力的学习着一切,以文志文家为首的工人们建造工厂,记录自己的经验。他们拆卸研究了那些本来只有那些中心区的八旗子弟才能乘坐的列车,虽然只是发现这个车头的形状和能源的浪费有着直接的关系,但是一步是一步。

    那个喜欢研究物理的秃头大叔就是研究电学之中的一员,整个地下世界的电学水平还停留在爱迪生的年代,为交流电还是直流电争吵不休。他们逐渐在试错中发展,一个又一个的工人在闲暇时间学会了数理化,决定投入研究的行列,不同于新中国,这个社会里的人们一旦想要当科研人员,如果你不是八旗子弟中的一员,你就会面临吃不上饭的窘境,这也就是为什么刘国建的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学习的原因。

    你如果以为去封锁知识已经是足够愚蠢的事情了,那么下面的操作肯定能惊掉你的下巴,他们决定强迫这些修缮一切的工人必须拥有“执照”,也就是说也得是八旗子弟才行,因为他们认为如果让他们自己干,显得自己能力低下不说,还会变成科学的“温床”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刘国建看到的就是隐姓埋名的修缮者,如果一天不修围墙和地铁线路,这个地方迟早要面临瘫痪,而且如果精进内燃机的制造方法,迟早他们也会面临没有铁路的生活,那样对于地表的重建就真的完全停滞了。

    对,地表也是有被重建的计划的,但是因为害怕太多的科技发展因为对于地表的重建落入民间,这个玩意儿也“被”无限期停滞了。

    统治者信仰着一套类似2000年后日本政府的做派,觉得自己无论做的有多么的差,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嘴巴里崇拜着自己,就没有人能够撼动他人对自己的狂热的崇拜和信仰。强迫隶属自己的人们为他用“匠人精神”这种奇怪的理念去摆平自己对于各种事物的设计漏洞,如果排水系统有问题,就强迫自己的清洁工无限制的去挑粪,在湿热,细菌增生的排水口每天工作几个小时。他们对于历史的阅读也仅限皮毛所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现在读着二战史,不知道又会崇拜那一个糟粕。

    而所谓的高美齐心中的秘密,就是统治者要来了,具体要干什么她不知道,但是自己的老爹对此非常上心,作为“地主阶级”本身跟统治者的关系就不错,但是这次具体要干什么她不知道,只是隐约感觉是和建造者们有关系。

    本身作为“疯狂”青年的妻子的高美齐就有点看不惯父亲总是对地铁城统治者低头的行为,这次几乎将她囚禁的行为也是让她十分气愤,但是她也不想回到那个地狱里去,周围的邻居就差往门里丢把火了。

    她落寞的摸了摸全新的麻布衣服,还有漂亮的喇叭裤,拿起来胸前的新挂饰,这一身行头少说也要花刘国建半年的薪水,都是从城外运来的好货。她也在人来人往中体验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可能是身份转换带来的,也可能就是自己又不用理会钱的事情了。

    但是这次家里的钱明显变多了,让她总感觉哪里不对,父亲的精神状态也是起伏不定,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开心,本来她就充耳不闻窗外事,自己就在刘国建和父亲面前卖萌,在外人面前充楞装傻,然后把家里的艺术水平提高一个档次,看起来不那么土气了。她和刘国建从来不知道那个教会高美齐美术的老师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他有多么来之不易,只是在自己独自生活之后有了点感觉。

    他的老父亲害怕她问,不过善解人意的高美齐也没谈回去的事情,最近她老是病病怏怏的,状态很差,想要等到身体好一些之后去看场刘国建的比赛,然后和他物色一下下一套房,真的不能再住回那里去了。她也会再画多点画,看看能不能多卖点钱,家里的钱她有点不敢用了。

    她的父亲走进房门,脸有些红,额头也有些青筋暴起。

    他走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女儿,眼泪涌出眼眶,但是高美齐没意识到他这是在哭,以为他只是喝了酒。

    “又喝酒,你不要命啦。”在高美齐眼里这玩意儿跟毒药没啥区别。

    “哎!”他假装叹气,“你都长这么大了,一晃眼啊,这身真好看呢。”

    “你昨天不都看过了吗?你昨天怎么不感叹我长这么大了?呦呵,还流眼泪啦,喝了多少啊。”

    他抹抹眼泪,抓起女儿的手就往外走,四十岁的自己本来也就到了地铁城的平均年龄,但是自觉保养良好肯定能多活些时日。

    豪宅的走廊明亮,远处的房间没有开灯,里面有深邃的黑暗。

    赚了一辈子钱,头一回碰上了最好的机会,这次上了个新台阶,可以做个断层扫描玩儿,这个东西地铁城里面只有一个家传的医生会用,也只有一台,只有权贵们用过,这次轮到他了。、

    你猜怎么着,这层台阶只是告诉了他,他的末日,他其实本来也就该这么离去,这个城市里的人也都饱受辐射侵害,都有点类似的问题,但是怎么这么不甘心呢?

    他大跨步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带女儿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