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自千年

    “他很不一样，对吗？”

    “是的，渔父。”

    “你的感觉是什么？”

    “我不清楚，但以后的他一定会超越我。”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有种坚定的感觉。”

    “因为‘能’，这是我们一直寻找的一种意识力量。他存在于意识中，包括我们现有认知的所有意识。”

    “我感知不到。”

    “蔺且，300多年了，你再一次前进了。你已经明白了盈亏之力。和范蠡的争斗千载不过是一场再小不过的修行。我相信通过今晚的接触，你已经不再执着于这场争斗，当然这场修行也暂时告一段落，你联系范蠡吧，我们需要他的帮助。另外，仗剑流星，也就是李明，由你带领他修行，并给他下达任务。”

    “明白，渔父。”

    意识恢复到现界后，蔺且身上已经淌满汗水，并随着衣角缓慢滴落。在现界，蔺且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拥有着富可敌国的实力且完全隐藏在幕后，他沉着冷静、善于思考——因为，他已经在现界活了2000多年——如果用人类的计算方式计算的话。

    但每一次和渔父的对话中，他都觉得自己就像个无知且赤裸的婴儿，渔父可以随意洞穿自己的一切，但自己却对渔父知之甚少。2000多年以来，从尊重到崇拜，从崇拜到信仰，再从信仰萌生出一丝恐惧。意识是恐惧未知的，尤其是一个持续2000多地球年的漫长未知。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使命，在2000多年中，有过轻而易举的胜利、有过命悬一线的险境、甚至有过无法形容的虚无。但，他并没有办法把这一系列事件串联起来，形成可以理解的目的。唯一让他感受到自己存在的，只有和范蠡的棋逢敌手。

    如今，渔父让自己放下和范蠡的争斗，培养一颗苗，在风中摇曳着无法窥见未来的苗。

    当然，蔺且只能执行，因为他知道，渔父虽然从来没有强硬的对他施加任何要求，但所有的指令却不可抗拒，不单纯因为渔父的种种未知，更因为这种未知犹如好酒对人的征服。

    他收回思绪，无奈的微笑着笑了摇头，起身走向浴室。

    浴室的花洒喷射出让人惬意的热水，白雾由淡变浓，逐渐包裹着蔺且的身体，一身结实的肌肉在烟雾中逐渐放松下来。这个身体根本不该属于一个中年人——修长的体型、线条分明的肌肉、紧实的皮肤——而这一些，几乎2000年没有变过。是的，除了每个年代中自己现界的名字在不断变化，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在不断变化，其他的都没有变过。

    而最永恒不变的是人的贪婪，还有渔父的未知。

    当然，他知道自己也是人类，所以也有贪婪、好奇和恐惧。而恰恰因为这一切，这份贪婪、好奇和恐惧便持续了2000多年。面对这一切的感觉，已经不能称之为痛苦，因为痛苦是实实在在的，而这一切似有非无，稍一触碰便瞬间消失，遍寻无处，让人缺失。但当人恍若失去时，它又出现在另外一个角落，很近很近，却又再一次无法触碰。

    也许，在最终的答案出现之前，不会有任何的合理解释。想到这里，才能让蔺且的不安暂时停止下来。

    他用浴巾包裹半身走出了浴室，坐到屏幕前打开了QQ，屏幕显示着好友添加通过的申请，而申请语写着——我是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