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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隐藏真相

    三王和蔺且仔细将技术和操作细节进行了详尽的讨论,蒸腾所说的技术细节对于蔺且来说较为复杂,主要是源于两个文明之间对于某些抽象技术词汇的理解,这一点并不能用语气、表情和情绪等方面进行辅助。因此,在进度上显得有些拖沓。另外一方面,蔺且又将谈判的重点,包括:语言、情绪和态度的表现对三王做了详细分析和要求,尽可能最大限度贴近他们的计划。最早掌握这些细节的是深潭,于是深潭便和晨露继续进行深入的讲解,而蒸腾则与蔺且继续一再重复技术上需要注意的要点。

    整个讨论持续了接近2小时,确保了计划的细节落实。谈判主要由深潭和蔺且负责,而代表技术发言的是蒸腾,整体对他的要求不高,只需要不过渡的表现出对蜥蜴人的厌恶情绪即可,多余话术也不需要讲。而晨露则负责双方调和工作,一旦双方在谈判时出现态度和情绪的强烈对立,则由他缓和。

    商议完后,三王便通过思维球将包括蔺且在内的四人的意识跃迁至龙鳞的意识中。

    此时,正值下午3点左右,是蜥蜴人睡眠最深沉之时,为了确保这一时间,蔺且和三王做了很大的努力。当他们见到了龙鳞,三王的内心仇恨和恶心远远高出他们自己的想象。

    他们选择沉默不言,先由蔺且做开场白。

    “抱歉,尊敬的龙鳞.可汗,我来晚了。”蔺且内心已经没有了恐惧的情绪,显得自信了许多。

    “嗯,你们的确来晚了。”龙鳞对他们的迟来,略显不满。

    “你所提出的要求,确实让我非常为难,所以我对此作了深入的思考和语言组织后,才跃迁会见三王。”蔺且说出原因,实际上他并没有说谎。

    蓄意的隐瞒部分真相,并适当夸大和引导他人相信所见的事实,远比单纯的谎言显得可信许多。

    “哦?那么经过深思熟虑,亚特兰蒂斯应该同意做出条件交换,至少应该知晓了我开出的条件吧?”龙鳞接蔺且的话问道。

    “是的,龙鳞可汗,他们已经知晓。”蔺且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不过在谈判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先介绍此前的情况。”

    蔺且将他对瘟疫的了解情况,以及在中医上推导瘟疫防治逻辑告诉了龙鳞。然后,静观它情绪上的变化。

    龙鳞在听蔺且描述的过程中情绪有些起伏,但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它也知道了蔺且在这次会面的最开始为何表现得坦然了许多。

    “呵呵,所以,你认为我已经失去随时可以毁灭人类的筹码?”龙鳞依旧表现出胸有成竹,但实际上它的回答已经在语气上表现出些许犹豫。

    蔺且知道,计划的开端非常成功,达到预期效果。于是他继续回答道,“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作为人类,必须想办法作出自己的努力。我不愿意看到地球上任何文明遭受不应有的灾难导致毁灭。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蔺且并没有得势不饶人的意思,过于强势的答案反而会造成谈判偏离预设计划。

    “所以,对于龙鳞可汗你来说,所要做的将变得简单许多。而三王对于此也是喜闻乐见的。因此,他们也作出了些许让步,才应承了这次会面。”蔺且把两件事绑在一起说,并不是为了邀功,而是潜移默化的透露些许人类与亚特兰蒂斯之间的暧昧关系。

    “呵呵,你就那么确定你的方法能够有效吗?这只是你的推论罢。”龙鳞怀疑蔺且对其进行试探,便回答道。

    “古籍中多有记载,虽然我未真正了解细菌。但就理论和人类的经验积累来说,这符合逻辑推论。并且冬日严寒的东斯拉夫气候,以及北欧区较低的瘟疫覆盖面似乎隐隐可以佐证我的想法。”蔺且知道龙鳞已对威胁人类生存的筹码失去把握,态度便紧逼了一些。

    正当局面开始变得僵持时,蔺且便对龙鳞释放友好的信号,“只是若要完全消灭正常瘟疫,仍需要龙鳞可汗你的帮助,否则人类仍旧会持续受到痛苦的折磨。我不愿人们持续受着痛苦的煎熬。”

    龙鳞见蔺且些许示弱,它也相当于有了台阶,于是缓和态度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亚特兰蒂斯的三王,你们仍愿意交出露金弹的科技吗?”龙鳞一味注意蔺且的陈述,思维竟然不知不觉被引导到对方控制的节奏上。

    龙鳞知道,如果谈判不欢而散,最终谁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作为蜥蜴人领导者中唯一不支持人类文明消除计划的它,深谙此中影响的深远程度。这是亚特兰蒂斯与蜥蜴人之间首次会面,它并不希望无功而返。况且以蜥蜴人目前的部落联邦制度,信息素的浓度因露金弹爆炸后辐射的影响,蜥蜴人帝国再无往日一王当政的架构。所有部落都为争取自己利益才加入到联盟当中。这样的体系架构严重影响着它的抱负和计划。如果蜥蜴人部落联盟不以某种形式得到真正的统一,那么不要谈文明的扩张,即使内部的纷争也无法得到解决。

    “面对你向人类表现出的吝啬,亚特兰蒂斯也不可能交出露金弹的科技。”深潭发话道,“你只承诺帮助消除人类目前的灾难,但并不愿意交出复制基因切除配方。显然,人类文明的存在与消亡仍控制在你手上。”

    “呵呵,你一定就是深潭,亚特兰蒂斯难得具有谈判艺术的一族。”龙鳞一下便认出了深潭,它坚持道,“我不可能交出复制基因切除配方,这已经在出卖蜥蜴人帝国共同利益的范畴。可是,你应该知道我手上掌握着你们所需要的信息。”

    龙鳞所提及的“信息”,让三王情绪有些波动,他们知道,这绝对的机密可能将会被第三个文明——人类所了解。

    “因此,我们仍然愿意继续进行谈判。”正当蒸腾与晨露不知如何回答时,仍是深潭率先引导谈判发展。

    此时的晨露也反应过来,他补充道,“龙鳞可汗,我们既然有诚意与你谈判,必然做了充分准备。与你一样,我们也并不想谈判不欢而散。”

    经过晨露的调节,谈判的气氛继续回到正轨。

    龙鳞刚才稍微透露出“信息”二字,其实是在威胁三王,如果你们继续坚持不交出露金弹的科技,那么我也可以将这项“信息”的一部分告知第三方。如果这样的话,亚特兰蒂斯人和人类之间的关系,必生嫌隙。

    蔺且知道亚特兰蒂斯人并不想自己得到“信息”,但他却不清楚为何亚特兰蒂斯人不希望自己知道。也不清楚这项“信息”对于亚特兰蒂斯有多重要。但他明白的是,这项信息有可能导致亚特兰蒂斯人与人类文明之间的关系破裂,至少是出现嫌隙。

    事实上,被动的隐瞒谈判部分条件对于隐瞒的一方是极其不利的。尤其在三方和多方的谈判上。

    于是蔺且决定破局这由龙鳞主导的部分。他说道,“三王已经将这项信息的重要性告知了我,之所以他们愿意与你会面,正因如此。”

    龙鳞非常吃惊,它不认为亚特兰蒂斯会将“信息”透露给人类。但随即一想,他也许只是蔺且在装腔作势,目的是继续动摇自己的谈判主导权。

    而蔺且根本不给龙鳞继续深入思考的机会,便开口道,“也许你认为所谓的‘信息’将会影响人类与亚特兰蒂斯之间的关系,也许这让人类会对亚特兰蒂斯产生恐惧或仇恨,但我并不这么认为。至少在我的眼里,不过是每个文明必然会在发展过程中与其他文明产生的误会,我可以理解。而且,这样的事情,可能只是某些人的主张,并不能代表整个文明的态度。”蔺且将态度表述的非常清楚,但又似乎什么都没说。他知道,此时此刻如果对盟友显现出丝毫的不信任,便会被龙鳞抓住机会将开口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