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林雪洋起身，坐在床沿边上，看着灯光下的李桥棋，抽回了回忆的思绪。
“这么晚了，什么事？”
李桥棋看妈妈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就站在门口继续说，“妈，我想跟你聊聊沈清渝的事情，我今晚去见了她，她这两天……很惨。”
“桥棋，实习的事情安排好了么。”林雪洋从黑暗中，传来一个与李桥棋要谈论的话题无关的陈述句。
李桥棋不明所以，“妈，我想说的是沈清渝在歌舞团，被集训班的同学们霸凌，欺负得很惨。”
“桥棋，去你爸爸的医院实习吧，多跟你爸爸待一待，妈妈已经很久没见过你爸爸了。”林雪洋仿佛听不到李桥棋的声音，自顾自的说着。
“妈，实习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学校给我们学院前十名安排了国内Top10的企业自主选择实习，我已经定了，这两天就把申请表交上去。我们说一下沈清渝的事情好么。”
李桥棋看不清楚房间里的林雪洋什么表情，他顾不得许多了，不一会儿，听到林雪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声音，“上个月月初，你爸回来过一次，你知道么。”
“这里也是爸爸的家，回来是很正常的。爸爸回来，你不高兴么。”李桥棋知道今天必须得顺着妈妈，不然沈清渝的问题不可能解决得了了。
“他回来是看我的么，他要是回来看我的，会专门问过你，知道我不在家，然后再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回来么？他回来是偷东西！”林雪洋的情绪有点失控，一个人在黑暗里独自发狂，顾不得在儿子面前失仪。
“妈，爸出国是为了做学术交流，你别想太多。”李桥棋很清楚妈妈愤怒的原因，爸爸专门问过自己，知道那天林雪洋出去出差，不在海城市，就回家把护照拿走了，走之前跟李桥棋说明了是去巴黎，做为期一个月的学术交流，有什么事就给他发消息，看到了他会回复。
“怎么，你小小年纪的就跟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学，什么叫想太多，他是去法国，去巴黎！”林雪洋靠在窗边，伸手拉开了窗帘一侧边，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打在林雪洋保养的姣好的脸上，冷清的月光映的林雪洋的脸更加惨白。冷静下来的林雪洋，转过脸看向一直原地未动的李桥棋，冰冷的脸上划过一滴温热的泪水。“你跟你爸一样呢，都是情种，还都是关若溪她们家女人的裙下臣。”
“妈，我都知道了……你们过去的事情……跟清渝妈妈，跟老杨……可清渝的妈妈不是在意大利么，爸爸是去巴黎，十万八千里呢，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桥棋看着情绪低落的母亲，心底的落寞涌上心头，这些年一直是母亲陪在自己的身边，不管过去如何，他得到的父爱确确实实比母爱少很多，哪怕有时母亲暴虐无度，可在李桥棋心目中，那也是母亲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他都接受，只要在身边的，他都接受。
林雪洋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面向窗户，将整面窗帘全拉开，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月光下，如水般皎洁的月光洒在身上，只觉一身的冰凉和寂寞，不禁让她伸出双臂抱紧了自己，妄图从自己身上找寻一丝温暖。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人间烟火，总觉得这些年过的憋屈，一腔怒火无处释放，一肚子委屈无人诉说。她抬起头，看着天空氤氲的云朵簇拥着清冷的月亮，周边围着散落的点点星辰，是不是在李陵谷的心中，关若溪就是他永远的白月光，自己只能是配衬月亮的惨淡星光，自己对他深刻的爱，为什么他就看不到。
“关若溪的男朋友，最近在世界巡回演出，上个月，正好在巴黎。”林雪洋冷静下来，好像在跟李桥棋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李桥棋看着母亲在月光下孤独的背影，这些年的母亲的痛苦他虽不理解，可都感同身受着。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他无法替他们分说对错，可父亲对母亲在感情上的冷暴力，他都一一看在眼里。每次父亲回家，母亲都亲自下厨，兴高采烈的为父亲准备很多他喜欢的吃食，可父亲冷淡的态度犹如一桶冰水，从母亲的头顶狠狠的浇下去，回家只跟李桥棋说话，母亲的存在对父亲来说，仿佛就是空气一般透明，吃完饭也不在家多停留，好像回家一趟，跟李桥棋见面聊天吃饭，就是在完成做父亲的任务。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李桥棋想父亲，想让父亲回家看看他，父亲借口医院里病人多，太忙了，让他去医院里看自己，他下了课没告诉林雪洋偷偷去了医院看父亲，被林雪洋知道以后狠狠地打了一顿，疼的他三天没下床现在大了才明白，林雪洋只有在李陵谷回家看儿子的时候，才能见到心爱的丈夫，李桥棋偷偷去医院看他父亲一次，意味着自己又要很久才能见到爱人，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全都转换成暴力发泄在少年的李桥棋身上，以至于后来李桥棋都很抵触去医院，生怕背着母亲去见父亲会让母亲不开心。
大四最开始，林雪洋提议让李桥棋去他父亲的医院里实习，多见见李桥棋，可能还会让李陵谷想起自己，想起这些年自己的好，自己的不容易，曾几何时，林雪洋怕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敢奢求李陵谷对自己还有爱，能有些怜悯和同情都是好的。可是李桥棋不这么想，少年时的阴影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单独去医院，单独去医院是会影响父母感情复合的，他不了解父母的那些过去，总是对他们的感情再度复合抱有一丝幻想，所以在校期间没有跟林雪洋商量，擅自作主报了学校安排的企业，做对口专业实习。
要不是今天林雪洋问了，他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在跟母亲讲。本来想等实习的事情尘埃落定再回家见母亲的，可清渝的事情，一定要讲，他想起晚上看到清渝的脸，就怒火中烧，不跟母亲讲就采取措施，怕之后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不得不提前回来见林雪洋。
“妈，可能是巧合吧，我爸他不会专门飞去巴黎见清渝的妈妈的，而且清渝妈妈一直都有男朋友，我看也是个不会走回头路的人。还有几天我爸就回来了，我到时候问问他。”
“是啊，关若溪这一点最是可恨，可以完全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可偏偏你爸就是忘不掉她。”林雪洋有些咬牙切齿的嫉妒在里面，她嫉妒关若溪自由不受拘束的灵魂，永远忠于自己的内心，有追求自己想到的一切勇气。可这些偏偏是她早就失去的，她前怕狼后怕虎，很多事情不能做也不敢做，生生的把李陵谷对自己最后一点留恋都断送掉了。
“妈，清渝的事情……我详细跟你说说吧。”李桥棋看母亲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一些了，试探性的再一次提起沈清渝的事情。
“挑头闹事儿的那个我会解决掉，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等你爸回来了，你去跟他讲，去医院实习的事情。”林雪洋给出了交换条件，几乎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想让她出手干涉沈清渝的事情，李桥棋就必须接受去医院实习的条件。
“好，那之后动静可能会大一点，我先打声招呼，你心里有数就好。”既然是交易，李桥棋决定和母亲平等交流对话，事先通知，之后再出岔子就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Deal，”林雪洋在黑暗中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么晚了，什么事？”
李桥棋看妈妈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就站在门口继续说，“妈，我想跟你聊聊沈清渝的事情，我今晚去见了她，她这两天……很惨。”
“桥棋，实习的事情安排好了么。”林雪洋从黑暗中，传来一个与李桥棋要谈论的话题无关的陈述句。
李桥棋不明所以，“妈，我想说的是沈清渝在歌舞团，被集训班的同学们霸凌，欺负得很惨。”
“桥棋，去你爸爸的医院实习吧，多跟你爸爸待一待，妈妈已经很久没见过你爸爸了。”林雪洋仿佛听不到李桥棋的声音，自顾自的说着。
“妈，实习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学校给我们学院前十名安排了国内Top10的企业自主选择实习，我已经定了，这两天就把申请表交上去。我们说一下沈清渝的事情好么。”
李桥棋看不清楚房间里的林雪洋什么表情，他顾不得许多了，不一会儿，听到林雪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声音，“上个月月初，你爸回来过一次，你知道么。”
“这里也是爸爸的家，回来是很正常的。爸爸回来，你不高兴么。”李桥棋知道今天必须得顺着妈妈，不然沈清渝的问题不可能解决得了了。
“他回来是看我的么，他要是回来看我的，会专门问过你，知道我不在家，然后再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回来么？他回来是偷东西！”林雪洋的情绪有点失控，一个人在黑暗里独自发狂，顾不得在儿子面前失仪。
“妈，爸出国是为了做学术交流，你别想太多。”李桥棋很清楚妈妈愤怒的原因，爸爸专门问过自己，知道那天林雪洋出去出差，不在海城市，就回家把护照拿走了，走之前跟李桥棋说明了是去巴黎，做为期一个月的学术交流，有什么事就给他发消息，看到了他会回复。
“怎么，你小小年纪的就跟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学，什么叫想太多，他是去法国，去巴黎！”林雪洋靠在窗边，伸手拉开了窗帘一侧边，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打在林雪洋保养的姣好的脸上，冷清的月光映的林雪洋的脸更加惨白。冷静下来的林雪洋，转过脸看向一直原地未动的李桥棋，冰冷的脸上划过一滴温热的泪水。“你跟你爸一样呢，都是情种，还都是关若溪她们家女人的裙下臣。”
“妈，我都知道了……你们过去的事情……跟清渝妈妈，跟老杨……可清渝的妈妈不是在意大利么，爸爸是去巴黎，十万八千里呢，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桥棋看着情绪低落的母亲，心底的落寞涌上心头，这些年一直是母亲陪在自己的身边，不管过去如何，他得到的父爱确确实实比母爱少很多，哪怕有时母亲暴虐无度，可在李桥棋心目中，那也是母亲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他都接受，只要在身边的，他都接受。
林雪洋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面向窗户，将整面窗帘全拉开，将自己完全暴露在月光下，如水般皎洁的月光洒在身上，只觉一身的冰凉和寂寞，不禁让她伸出双臂抱紧了自己，妄图从自己身上找寻一丝温暖。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人间烟火，总觉得这些年过的憋屈，一腔怒火无处释放，一肚子委屈无人诉说。她抬起头，看着天空氤氲的云朵簇拥着清冷的月亮，周边围着散落的点点星辰，是不是在李陵谷的心中，关若溪就是他永远的白月光，自己只能是配衬月亮的惨淡星光，自己对他深刻的爱，为什么他就看不到。
“关若溪的男朋友，最近在世界巡回演出，上个月，正好在巴黎。”林雪洋冷静下来，好像在跟李桥棋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李桥棋看着母亲在月光下孤独的背影，这些年的母亲的痛苦他虽不理解，可都感同身受着。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他无法替他们分说对错，可父亲对母亲在感情上的冷暴力，他都一一看在眼里。每次父亲回家，母亲都亲自下厨，兴高采烈的为父亲准备很多他喜欢的吃食，可父亲冷淡的态度犹如一桶冰水，从母亲的头顶狠狠的浇下去，回家只跟李桥棋说话，母亲的存在对父亲来说，仿佛就是空气一般透明，吃完饭也不在家多停留，好像回家一趟，跟李桥棋见面聊天吃饭，就是在完成做父亲的任务。
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李桥棋想父亲，想让父亲回家看看他，父亲借口医院里病人多，太忙了，让他去医院里看自己，他下了课没告诉林雪洋偷偷去了医院看父亲，被林雪洋知道以后狠狠地打了一顿，疼的他三天没下床现在大了才明白，林雪洋只有在李陵谷回家看儿子的时候，才能见到心爱的丈夫，李桥棋偷偷去医院看他父亲一次，意味着自己又要很久才能见到爱人，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全都转换成暴力发泄在少年的李桥棋身上，以至于后来李桥棋都很抵触去医院，生怕背着母亲去见父亲会让母亲不开心。
大四最开始，林雪洋提议让李桥棋去他父亲的医院里实习，多见见李桥棋，可能还会让李陵谷想起自己，想起这些年自己的好，自己的不容易，曾几何时，林雪洋怕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敢奢求李陵谷对自己还有爱，能有些怜悯和同情都是好的。可是李桥棋不这么想，少年时的阴影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单独去医院，单独去医院是会影响父母感情复合的，他不了解父母的那些过去，总是对他们的感情再度复合抱有一丝幻想，所以在校期间没有跟林雪洋商量，擅自作主报了学校安排的企业，做对口专业实习。
要不是今天林雪洋问了，他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在跟母亲讲。本来想等实习的事情尘埃落定再回家见母亲的，可清渝的事情，一定要讲，他想起晚上看到清渝的脸，就怒火中烧，不跟母亲讲就采取措施，怕之后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不得不提前回来见林雪洋。
“妈，可能是巧合吧，我爸他不会专门飞去巴黎见清渝的妈妈的，而且清渝妈妈一直都有男朋友，我看也是个不会走回头路的人。还有几天我爸就回来了，我到时候问问他。”
“是啊，关若溪这一点最是可恨，可以完全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可偏偏你爸就是忘不掉她。”林雪洋有些咬牙切齿的嫉妒在里面，她嫉妒关若溪自由不受拘束的灵魂，永远忠于自己的内心，有追求自己想到的一切勇气。可这些偏偏是她早就失去的，她前怕狼后怕虎，很多事情不能做也不敢做，生生的把李陵谷对自己最后一点留恋都断送掉了。
“妈，清渝的事情……我详细跟你说说吧。”李桥棋看母亲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一些了，试探性的再一次提起沈清渝的事情。
“挑头闹事儿的那个我会解决掉，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等你爸回来了，你去跟他讲，去医院实习的事情。”林雪洋给出了交换条件，几乎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想让她出手干涉沈清渝的事情，李桥棋就必须接受去医院实习的条件。
“好，那之后动静可能会大一点，我先打声招呼，你心里有数就好。”既然是交易，李桥棋决定和母亲平等交流对话，事先通知，之后再出岔子就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Deal，”林雪洋在黑暗中露出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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