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协议 东城
第二天一早，杨孤帆就前往叶以理的学堂，叶以理正蹲在院子里，在一个小煤炉上煮着什么，脸上满是烟灰。
见到杨孤帆进来，他热情地打招呼道：“小杨来了？早饭吃了吗？我煮了面糊糊，一起吃点吧。”
杨孤帆其实来之前，已经跟伙计们一起吃过了，但是盛情难却，杨孤帆也爽快地笑道：“好啊！”
叶以理拿来两个碗，先盛了一碗递给杨孤帆，不好意思道：“我平时大手大脚惯了，现在只能吃点糊糊填饱肚子了，别嫌弃哈。”
杨孤帆喝了一大口，赞道：“您太客气了，味道挺好的呀。想不到叶先生家务也做的这么好啊。”
叶以理很开心，端着碗带杨孤帆在小小的院子里转转。
“这里是上课的地方，以前最多的时候有将近四十个学生，基本都是小商贩、工人家的孩子。”
叶以理指着面朝南边的房间说道，里面有几十张矮小的桌椅板凳，简陋的讲台，一片被刷黑的墙体做成的黑板。
“他们家里都很穷，但是却都很努力，我觉得只要将来给他们机会，他们不会比出生在富贵家的孩子差。”
叶以理讲到这里，眼神中充满了自豪，但是马上就黯然道：“可惜，东城的富人们压榨工人商贩一年胜过一年，连饭都没得吃的穷人还怎么会考虑孩子读书和未来的事情呢。”
“而我就一个人，能够提供的帮助实在有限。”
杨孤帆笑道：“叶先生对穷困学生的一片赤诚让我十分感动，咱们一起努力挣钱来帮助这些辍学的孩子吧。”
“可是我除了会教书，什么也不会啊！”叶以理有些无奈地说道，又好奇地问道杨孤帆：“小杨，你打算做什么，我能提供什么帮助呢？”
看着叶以理期待的目光，杨孤帆知道他非常渴望改变眼下经济窘迫的现状，心里也就有了底。
“我听说东城地区水价只有西城地区的五分之一，您也看到了现在西城地区大家用水有多么艰难，我想来做这个饮用水倒卖生意。一是赚些钱，而是让西城地区的人们都能用上便宜的水。”
叶以理立刻反驳道：“差价早就存在了，但你以为没有人这么做吗？只是那样做的人，都被送去黑狐岭煤矿劳教去了。”
杨孤帆奇怪道：“如果我赶着一辆马车，在东城的水站买上一桶水偷偷放在马车里，难道门岗能查出来？”
叶以理表情严肃地说道：“就算是你拿着一个装了水的小瓶子，过门岗时藏在马车的夹板层，他们也能给你查出来。”
“查得这么严？！门岗的卫兵都是火眼金睛吗！”杨孤帆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叶以理道：“因为他们在门岗入口配置了好几条特种狗，这些狗经过特殊的筛选与训练，鼻子和眼睛都灵敏得很，能精确识别武器、烟草、兴奋剂等违禁品——”
“可是水无色无味，也不是违禁品，如果装在密封的容器内，它们闻得出来？”杨孤帆不敢相信。
“是啊，为了压榨控制西城地区的底层人，东城的人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叶以点点头，叹息道：“所以，小杨你不要幻想走这条路，反而把自己搭进去。”
按理说，DC区的都是控制绝大部分财富资源的上层社会，他们不差钱；XC区都是一无所有的底层穷人，就算是水价有级差，也应该是富人区的贵，无双城却完全反着来！
杨孤帆最开始还不太理解，经过叶以理这么一说，他有些明白了。
现在无双城居于统治地位的是以四大家族为代表的富人阶层，但他们没有官府人员政治上的包袱，他们唯一的动力就是压榨和积累财富。
穷人干着最累的活儿，忍受着最差的生活环境，还要负担最沉重的各种成本。
富人坐享其成，如果有刺头敢反抗那就坚决镇压，直到剩下的全都是低眉顺眼的猪狗。
杨孤帆来无双城这几天，越了解的深入，对富人阶层的冷酷残忍就越感触深刻。
可是他不会退缩，只会勇往直前。
杨孤帆道：“如果我能解决水的安全运输问题，我想让叶先生您动用您的威望和人脉，在西城地区建立起一个廉价水销售的秘密网络，您愿意冒这个险吗？”
叶以理看到胸有成竹的杨孤帆，沉声道：“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觉得你很不简单，绝非一个酒店的小伙计，你到底是谁？”
杨孤帆依旧淡然地笑道：“叶先生，我是谁不重要，但您该知道我只是想赚些钱，顺便和您一起做一些能让自己心安的事情。我就想征询一下您的意见，如果运输难题我解决了，您愿不愿意肩负起销售的重任？”
“事成之后，利润咱们对半分，我拿了钱办公场所开店吸纳孤儿寡母就业，您则可以更好地资助有潜力的辍学儿童，您觉得可好？”
叶以理沉默了，他低头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我信我的看人眼光，干了！”
“痛快！”
叶以理当即起草了合作协议书，明确了双方的权利义务，利益分配等事项，然后各自签字按手印，一式两份，各自收好。
弄完这些，两人四目相对，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有了共同的利益捆绑，叶以理对杨孤帆的事情更加用心，他亲自陪同杨孤帆到第三大街的“彭富贵棋牌室”办理担保事宜。
这是一家不算大的门店，本来这个点儿应该是打烊打扫卫生的，此时一张桌子却围满了赌徒。
从满地的烟头，通红的眼睛可以看出，他们都已经鏖战了一个通宵。
在进门之前叶以理就告诉了杨孤帆这家赌坊的底细。
“无双城的赌场、皮肉生意是彭家垄断，赌场生意是彭家五老的老五彭文运在打理。”
“彭家的赌场主要开设在东城地区，西城地区也有几家，这家彭富贵棋牌社是彭家管事开的，你看那个坐在主位的胖子就是彭富贵。”
“他在这里除了帮彭家赚钱，还负责给DC区招募输送服务人员，比如发牌荷官、端茶倒水的，看厂子的等等。”
“赌场里规矩多，经常有不小心犯错被剁手、断腿甚至处理掉的，所以才经常招新人过去补充。你去了要千万小心！”
杨孤帆听了，默默地记在心里。
也幸亏有叶家的四公子这个百事通，不然自己初来乍到，真的要摸瞎了。
看到叶以理带着人进来，彭富贵也没起身，只是拱手行礼道：“叶四公子，一大早您怎么来我们这个小店了？”
叶以理呵呵笑道：“我听说你这里还要人，正好有一个小兄弟想找份挣钱快的工作，就带他过来给你看看了。”
杨孤帆很懂规矩地上前，向彭富贵恭敬地鞠躬道：“彭管事好！”
见到彭富贵嘴里的烟就要燃尽了，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黄掌柜给他准备的烟，利索地拆封，抽出一支上前恰如其分地递到彭富贵嘴边，彭富贵微微一张嘴烟就叼在了嘴里。
杨孤帆又“噌”地同步点燃了火柴，香烟立刻点燃。
做完这些，杨孤帆就默默地退到一旁站着。
彭富贵眼中满是欣赏之色，指着杨孤帆对叶以理笑道：“叶四公子，这小子不错，我收了，待会儿我进城就把他带过去。”
杨孤帆立刻装出十分欢喜的模样，再次鞠躬道：“多谢彭主管。”
彭富贵的手比划了一个收钱的动作，杨孤帆也立刻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一共五十元，是彭富贵带人进城的中介费。
彭富贵满意地收下钱，手一抬，坐在前台算账的中年人就从拿来一份制式协议递给杨孤帆和叶以理。
“这是我们家主的规矩，每次带人进去担保人必须要签字按手印，还望叶四公子能理解我们下人的难处。”
彭富贵假惺惺地说道，但叶以理也不在乎，很爽快地就签了字按了手印，一式两份各拿一份。
弄完这些，叶以理跟杨孤帆眼神交流了一下，就拱手告辞了。
杨孤帆就站在一旁等着，观察着这家棋牌室里的一切。
杨孤帆知道他们现在玩的是牌九，在天鹅城那边工厂干活时就看过工人们闲暇时候玩这个，所以也能看懂。
彭富贵运气不错，面前已经赢了一堆不同币值的纸钞，他心情大好之下，语气很是和蔼地跟杨孤帆聊着天。
问他哪里人，以前做啥的，为啥来无双城，等等。
杨孤帆把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又说了一遍。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等几个赌徒输光了钱，唉声叹息地起身告辞，彭富贵这才笑哈哈地收钱下班。
“一晚上赢了五千多圆，这个通宵没白熬啊！”
也许是坐得太久没活动，彭富贵起身没站稳差点跌倒，杨孤帆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稳稳扶住。
彭富贵满意地看着杨孤帆：“小伙子不错，以后肯定有出息！”
“彭主管，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我们再进城？”
杨孤帆笑着问询道。
彭富贵摆摆手笑道：“上午东城还有事要办，在车眯一会儿就好。”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杨孤帆跟在彭富贵身后，亦步亦趋地钻进了车厢。
车厢里有一个短床，彭富贵躺上去没两秒钟就想起了鼾声，杨孤帆则开始盘算进城以后的行动计划。
车子一路穿过满是破旧筒子楼和狭窄的XC区商业街，约半小时后来到了进入东城的岗亭。
杨孤帆掀开车帘子，透过缝隙往外看。
果然如叶以理叙述的那样，这里守卫十分森严，不仅有机枪掩体，还有长得很像狐狸的基因变异狗。
四周高度超过五米的围墙上布满了荆棘和铁丝，一条条电线从头顶穿过。
一只企图翻墙而过的野猫，刚刚用爪子抓住墙上的铁丝网，一阵耀眼的火花闪过，那只猫就浑身颤抖着挂在了铁丝网上，毛皮缓缓燃烧，发出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杨孤帆看着心里发凉，这里简直是关押犯人的劳改场集中营啊！
岗亭门口十几个男女正在人行通道那里排队，在士兵的命令指导下，挨个通过安检窗口。
“请出示身份卡片！请配合车厢检查！”门口的士兵示意马车停下。
彭富贵也被吵醒了，有些不高兴地嘟囔了几句，但还是很配合地掏出自己蓝色的身份卡片，又将跟叶以理签订的协议拿出来
一个士兵仔细查看协议书，两条狗围着车仔细地嗅着。
而另一个士兵将身份卡片放在一个通电的识别机器上，机器上方的绿灯立刻亮了，上面还显示出一个模糊的黑白头像。
负责检查的士兵一抬手，两旁门岗的士兵一按按钮，紧闭的大门就缓缓打开。
马车从门而入，进入了杨孤帆从未去过的DC区，也是无双城四大区之一的富人区。
这里的街区宽敞整洁得多，两旁的店面档次也高得多，就算是街上的马车夫，店里的小儿伙计也都衣衫整洁、打扮的清爽无比。
不远处的商店橱窗里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精致的商品，衣着考究的绅士和女士，领着粉琢玉砌的孩子，在里面悠闲地挑选着他们喜欢的商品，充满了欢声笑语。
一旁高档的酒店门口，楼上推杯换盏，悠扬动听的钢琴伴着歌者动听的歌曲，让人沉醉。
而一辆辆巨大的泔水车，刚从酒楼的侧门装满了丰盛的剩饭剩菜，缓缓驶过街面，向着西边去了。
杨孤帆感觉，心被什么东西深深刺痛了。
车子又缓缓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来到了一条宽敞繁华的商业街，前面是一个气派非凡的大赌场“无双至尊娱乐会所”。
门口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精锐大汉，二楼还站着十几个拿枪的士兵，更摆着两挺重机枪！
进进出出的都是衣着华丽、气派不凡的人，跟西城地区普遍看到的底层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见到杨孤帆进来，他热情地打招呼道：“小杨来了？早饭吃了吗？我煮了面糊糊，一起吃点吧。”
杨孤帆其实来之前，已经跟伙计们一起吃过了，但是盛情难却，杨孤帆也爽快地笑道：“好啊！”
叶以理拿来两个碗，先盛了一碗递给杨孤帆，不好意思道：“我平时大手大脚惯了，现在只能吃点糊糊填饱肚子了，别嫌弃哈。”
杨孤帆喝了一大口，赞道：“您太客气了，味道挺好的呀。想不到叶先生家务也做的这么好啊。”
叶以理很开心，端着碗带杨孤帆在小小的院子里转转。
“这里是上课的地方，以前最多的时候有将近四十个学生，基本都是小商贩、工人家的孩子。”
叶以理指着面朝南边的房间说道，里面有几十张矮小的桌椅板凳，简陋的讲台，一片被刷黑的墙体做成的黑板。
“他们家里都很穷，但是却都很努力，我觉得只要将来给他们机会，他们不会比出生在富贵家的孩子差。”
叶以理讲到这里，眼神中充满了自豪，但是马上就黯然道：“可惜，东城的富人们压榨工人商贩一年胜过一年，连饭都没得吃的穷人还怎么会考虑孩子读书和未来的事情呢。”
“而我就一个人，能够提供的帮助实在有限。”
杨孤帆笑道：“叶先生对穷困学生的一片赤诚让我十分感动，咱们一起努力挣钱来帮助这些辍学的孩子吧。”
“可是我除了会教书，什么也不会啊！”叶以理有些无奈地说道，又好奇地问道杨孤帆：“小杨，你打算做什么，我能提供什么帮助呢？”
看着叶以理期待的目光，杨孤帆知道他非常渴望改变眼下经济窘迫的现状，心里也就有了底。
“我听说东城地区水价只有西城地区的五分之一，您也看到了现在西城地区大家用水有多么艰难，我想来做这个饮用水倒卖生意。一是赚些钱，而是让西城地区的人们都能用上便宜的水。”
叶以理立刻反驳道：“差价早就存在了，但你以为没有人这么做吗？只是那样做的人，都被送去黑狐岭煤矿劳教去了。”
杨孤帆奇怪道：“如果我赶着一辆马车，在东城的水站买上一桶水偷偷放在马车里，难道门岗能查出来？”
叶以理表情严肃地说道：“就算是你拿着一个装了水的小瓶子，过门岗时藏在马车的夹板层，他们也能给你查出来。”
“查得这么严？！门岗的卫兵都是火眼金睛吗！”杨孤帆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叶以理道：“因为他们在门岗入口配置了好几条特种狗，这些狗经过特殊的筛选与训练，鼻子和眼睛都灵敏得很，能精确识别武器、烟草、兴奋剂等违禁品——”
“可是水无色无味，也不是违禁品，如果装在密封的容器内，它们闻得出来？”杨孤帆不敢相信。
“是啊，为了压榨控制西城地区的底层人，东城的人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叶以点点头，叹息道：“所以，小杨你不要幻想走这条路，反而把自己搭进去。”
按理说，DC区的都是控制绝大部分财富资源的上层社会，他们不差钱；XC区都是一无所有的底层穷人，就算是水价有级差，也应该是富人区的贵，无双城却完全反着来！
杨孤帆最开始还不太理解，经过叶以理这么一说，他有些明白了。
现在无双城居于统治地位的是以四大家族为代表的富人阶层，但他们没有官府人员政治上的包袱，他们唯一的动力就是压榨和积累财富。
穷人干着最累的活儿，忍受着最差的生活环境，还要负担最沉重的各种成本。
富人坐享其成，如果有刺头敢反抗那就坚决镇压，直到剩下的全都是低眉顺眼的猪狗。
杨孤帆来无双城这几天，越了解的深入，对富人阶层的冷酷残忍就越感触深刻。
可是他不会退缩，只会勇往直前。
杨孤帆道：“如果我能解决水的安全运输问题，我想让叶先生您动用您的威望和人脉，在西城地区建立起一个廉价水销售的秘密网络，您愿意冒这个险吗？”
叶以理看到胸有成竹的杨孤帆，沉声道：“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觉得你很不简单，绝非一个酒店的小伙计，你到底是谁？”
杨孤帆依旧淡然地笑道：“叶先生，我是谁不重要，但您该知道我只是想赚些钱，顺便和您一起做一些能让自己心安的事情。我就想征询一下您的意见，如果运输难题我解决了，您愿不愿意肩负起销售的重任？”
“事成之后，利润咱们对半分，我拿了钱办公场所开店吸纳孤儿寡母就业，您则可以更好地资助有潜力的辍学儿童，您觉得可好？”
叶以理沉默了，他低头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我信我的看人眼光，干了！”
“痛快！”
叶以理当即起草了合作协议书，明确了双方的权利义务，利益分配等事项，然后各自签字按手印，一式两份，各自收好。
弄完这些，两人四目相对，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有了共同的利益捆绑，叶以理对杨孤帆的事情更加用心，他亲自陪同杨孤帆到第三大街的“彭富贵棋牌室”办理担保事宜。
这是一家不算大的门店，本来这个点儿应该是打烊打扫卫生的，此时一张桌子却围满了赌徒。
从满地的烟头，通红的眼睛可以看出，他们都已经鏖战了一个通宵。
在进门之前叶以理就告诉了杨孤帆这家赌坊的底细。
“无双城的赌场、皮肉生意是彭家垄断，赌场生意是彭家五老的老五彭文运在打理。”
“彭家的赌场主要开设在东城地区，西城地区也有几家，这家彭富贵棋牌社是彭家管事开的，你看那个坐在主位的胖子就是彭富贵。”
“他在这里除了帮彭家赚钱，还负责给DC区招募输送服务人员，比如发牌荷官、端茶倒水的，看厂子的等等。”
“赌场里规矩多，经常有不小心犯错被剁手、断腿甚至处理掉的，所以才经常招新人过去补充。你去了要千万小心！”
杨孤帆听了，默默地记在心里。
也幸亏有叶家的四公子这个百事通，不然自己初来乍到，真的要摸瞎了。
看到叶以理带着人进来，彭富贵也没起身，只是拱手行礼道：“叶四公子，一大早您怎么来我们这个小店了？”
叶以理呵呵笑道：“我听说你这里还要人，正好有一个小兄弟想找份挣钱快的工作，就带他过来给你看看了。”
杨孤帆很懂规矩地上前，向彭富贵恭敬地鞠躬道：“彭管事好！”
见到彭富贵嘴里的烟就要燃尽了，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黄掌柜给他准备的烟，利索地拆封，抽出一支上前恰如其分地递到彭富贵嘴边，彭富贵微微一张嘴烟就叼在了嘴里。
杨孤帆又“噌”地同步点燃了火柴，香烟立刻点燃。
做完这些，杨孤帆就默默地退到一旁站着。
彭富贵眼中满是欣赏之色，指着杨孤帆对叶以理笑道：“叶四公子，这小子不错，我收了，待会儿我进城就把他带过去。”
杨孤帆立刻装出十分欢喜的模样，再次鞠躬道：“多谢彭主管。”
彭富贵的手比划了一个收钱的动作，杨孤帆也立刻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一共五十元，是彭富贵带人进城的中介费。
彭富贵满意地收下钱，手一抬，坐在前台算账的中年人就从拿来一份制式协议递给杨孤帆和叶以理。
“这是我们家主的规矩，每次带人进去担保人必须要签字按手印，还望叶四公子能理解我们下人的难处。”
彭富贵假惺惺地说道，但叶以理也不在乎，很爽快地就签了字按了手印，一式两份各拿一份。
弄完这些，叶以理跟杨孤帆眼神交流了一下，就拱手告辞了。
杨孤帆就站在一旁等着，观察着这家棋牌室里的一切。
杨孤帆知道他们现在玩的是牌九，在天鹅城那边工厂干活时就看过工人们闲暇时候玩这个，所以也能看懂。
彭富贵运气不错，面前已经赢了一堆不同币值的纸钞，他心情大好之下，语气很是和蔼地跟杨孤帆聊着天。
问他哪里人，以前做啥的，为啥来无双城，等等。
杨孤帆把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又说了一遍。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等几个赌徒输光了钱，唉声叹息地起身告辞，彭富贵这才笑哈哈地收钱下班。
“一晚上赢了五千多圆，这个通宵没白熬啊！”
也许是坐得太久没活动，彭富贵起身没站稳差点跌倒，杨孤帆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稳稳扶住。
彭富贵满意地看着杨孤帆：“小伙子不错，以后肯定有出息！”
“彭主管，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我们再进城？”
杨孤帆笑着问询道。
彭富贵摆摆手笑道：“上午东城还有事要办，在车眯一会儿就好。”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杨孤帆跟在彭富贵身后，亦步亦趋地钻进了车厢。
车厢里有一个短床，彭富贵躺上去没两秒钟就想起了鼾声，杨孤帆则开始盘算进城以后的行动计划。
车子一路穿过满是破旧筒子楼和狭窄的XC区商业街，约半小时后来到了进入东城的岗亭。
杨孤帆掀开车帘子，透过缝隙往外看。
果然如叶以理叙述的那样，这里守卫十分森严，不仅有机枪掩体，还有长得很像狐狸的基因变异狗。
四周高度超过五米的围墙上布满了荆棘和铁丝，一条条电线从头顶穿过。
一只企图翻墙而过的野猫，刚刚用爪子抓住墙上的铁丝网，一阵耀眼的火花闪过，那只猫就浑身颤抖着挂在了铁丝网上，毛皮缓缓燃烧，发出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杨孤帆看着心里发凉，这里简直是关押犯人的劳改场集中营啊！
岗亭门口十几个男女正在人行通道那里排队，在士兵的命令指导下，挨个通过安检窗口。
“请出示身份卡片！请配合车厢检查！”门口的士兵示意马车停下。
彭富贵也被吵醒了，有些不高兴地嘟囔了几句，但还是很配合地掏出自己蓝色的身份卡片，又将跟叶以理签订的协议拿出来
一个士兵仔细查看协议书，两条狗围着车仔细地嗅着。
而另一个士兵将身份卡片放在一个通电的识别机器上，机器上方的绿灯立刻亮了，上面还显示出一个模糊的黑白头像。
负责检查的士兵一抬手，两旁门岗的士兵一按按钮，紧闭的大门就缓缓打开。
马车从门而入，进入了杨孤帆从未去过的DC区，也是无双城四大区之一的富人区。
这里的街区宽敞整洁得多，两旁的店面档次也高得多，就算是街上的马车夫，店里的小儿伙计也都衣衫整洁、打扮的清爽无比。
不远处的商店橱窗里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精致的商品，衣着考究的绅士和女士，领着粉琢玉砌的孩子，在里面悠闲地挑选着他们喜欢的商品，充满了欢声笑语。
一旁高档的酒店门口，楼上推杯换盏，悠扬动听的钢琴伴着歌者动听的歌曲，让人沉醉。
而一辆辆巨大的泔水车，刚从酒楼的侧门装满了丰盛的剩饭剩菜，缓缓驶过街面，向着西边去了。
杨孤帆感觉，心被什么东西深深刺痛了。
车子又缓缓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来到了一条宽敞繁华的商业街，前面是一个气派非凡的大赌场“无双至尊娱乐会所”。
门口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精锐大汉，二楼还站着十几个拿枪的士兵，更摆着两挺重机枪！
进进出出的都是衣着华丽、气派不凡的人，跟西城地区普遍看到的底层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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