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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谈话

    氛围说是凝固,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紧张,或者说本身自己在这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处于诡异的状态了,那么无论出现了什么都很正常吧。

    “羽白白,或者说幻,还是叫另类?”

    默默吃饭的羽白白并没有回答,我抬眼看向天花板,却意外发现右边的墙上挂着一个黑白照片,看起来是个中年男性,有着卷毛,眯着眼微笑着。

    [估计是原房主死了的家人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羽白白,继续问道:“你究竟算什么存在?”

    “你不早就知道了嘛。”羽白白闷闷不乐地盛起带肉的汤,放进嘴里咀嚼,用闪着水光眼眸瞥了我一眼。

    “娱戏者的傀儡呗。”

    “娱戏者?”

    “就是幻本来的称呼。”

    [原来存在们自己有本来的称呼吗。]

    “可我感觉你完全不像傀儡,”我斜着头看向边喵喵叫边抓枕头的辛西亚——而表现在墙上的的影子看起来则是一只极为可怕的生物在撕裂某种物质——说道,“明明完全是独立的个体”

    “为什么呢?”

    羽白白眨眨眼,晃悠着身子,最后用手撑住下巴做了思考的动作后,说道:“确切来说我算是娱戏者的一部分。”

    “但我们的思想是独立的,”羽白白耸了耸肩膀,说道,“所以看起来我就是独立的个体。”

    “不过会被祂随时收回就是了。”

    空气中混杂着食物、腐朽、沐浴的味道,角落的虫豸还在咀嚼着细缝里的烂泥,哭泣的鸟,或者说是幻觉中的刺耳鸣叫声在作响,破烂的地板映衬黑色的阴影,另类的女神由异族的歌颂来荣光。

    [雨,果然带来了两种极端——宁静与恐惧。]

    “你要怎么协助我杀掉起序。”我看着羽白白嘴角留下的汁水滴到碗里,然后我压低身子并低哑地说道:“而祂给了我什么力量。”

    “契约的内容又是什么。”

    [我自然全部忘掉了,不过羽白白她一定忘不掉,毕竟是祂的一部分。]

    羽白白皱了皱眉头,看着我一副阴暗的表情,还有瞪大的瞳孔,抿了抿嘴,扭过头去不满地说道:“干嘛要在吃饭的时候聊这种东西”

    “要帮忙的时候我肯定会帮忙的。”

    我歪了脑袋,摊开手,强硬地说道:“恕我无礼,但我现在必须知道答案”

    “不然接下来,我可能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处于黑暗中的昆虫,在身边处处潜在危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只会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而其他的一切都要在摆脱黑暗后才能去实现。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羽白白背着手,看着地板,然后小声地说道:“就像我现在只能做普通的家务活,没有什么特别的。”

    说完,用小拇指撩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头发,然后脸红着,用大腿根部搓着手说道:“还有可以尽情满足身体上的需求……”

    我看着羽白白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想着[幻她究竟有什么打算。]

    “好吧,那就不为难你了。”

    说完我便无奈地点点头,继续享用餐桌上的食物,羽白白嘴巴做出“哦”状,看了我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墙壁上灯光照出的影子。

    [究竟在隐瞒什么。]

    我咽下嘴里泛着古怪味道的的泥坨,环顾了下四周昏暗的环境,看着羽白白,并没有说话。

    [算了,真的不想说那就不逼她了,否则适得其反。]

    想着她这幅样子,继续问的话,大概率就会用模棱两可的话来避免这个话题的展开罢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对她有什么好处。

    “啊,对了。”羽白白从背后的小柜子上拿出一个本子递给我,“你看看这个。”

    我本以为是什么可怖的羊皮书之类的,结果接着微弱的灯光定眼仔细瞧瞧,只是一本普通的黑色记册本,上面没有图案,而本子右下角的黑色水笔签署了一个近乎快消失了的英文名字。

    “这是记什么的。”我随手翻开一页,里面是我能看懂的文字在记录每一天的物资量,后面有个括号,都打上了红勾。

    [估计为了我能看懂而变成这样的吧。]

    “这户人家的主人本来是给小镇的物资点运送物资的,每天都会送达,不过最近几天都没去送,因为……”

    羽白白说着瞟了我一眼,眨巴了眼睛后,幸灾乐祸地小声说道:“你把他们全家都杀掉了。”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杀掉它们还会取代它们职业?”我显得无比困惑,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文字说道。“还有所谓的采购目标,这应该算是任务吧。”

    “不完成的话会怎么样。”

    “本来是没什么关系的,反正这镇子里也没正常人,只是……”羽白白抓了抓后脖颈,仰着头,晃了晃脑袋说道:“如果不去补充物资的话,那祂就会来。”

    “谁?”

    “起序,”羽白白前倾着身子,对上了我的脸,并用食指尖点了点我的额头说道:“就是那个你目前无法战胜的存在。”

    “祂会定期来到这个小镇,并且消灭这里的不合理。”

    “而这里的居民在那个起序的影响下,早变成了没有思想的木偶了。”

    “如果你不顺从这个规则,那么祂就会来抹除你。”

    [那个起序。]可惜我的脑子没有冒出祂的词汇和形象,不过从羽白白的话中却透露了一些线索,并且是很重要的线索。

    窗户被雨打得哀嚎,但屋内的喵咪却兴奋地和枕头玩成一片,再加上那餐桌上诡异的氛围,让故事变得极其荒诞。

    “懂了吗,”羽白白此刻,而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所以明天我们得去送货。”

    回过神来并且听到这段话的我觉得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头,放下手里的笔记本,正想抓住羽白白的手时,羽白白她轻灵地抽回自己的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并用手巾擦了擦手指,然后露出嘲讽的笑容。

    “怎么样,好不好玩?”

    “你的花样还真多……”

    我没有气急败坏,只是抽搐了眼角的肌肉,头上划下几道黑线。

    不过在眨眨眼后,我就从刚才恼火转为平静,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理智在无时无刻都占据上风,并且我的注意力也从刚才羽白白做的事中转移到她说的话上面。

    [因为这家人被我杀了,所以我得去送货,否则起序就会来抹灭我。]

    但我搓了搓下巴稍加思考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做着手势问道:“等等,你本来不是说我去杀起序,然后失败的吗?”

    “对啊。”羽白白看着我迷惑的样子有些不解,然后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那个紫色的饮料,长舒一口气后,放下杯子,吐了吐舌头。

    “味道有点浓……”

    “那我为什么没死。”我在空中指着自己的脑袋,感觉到无比的混乱。“如果现在处于起序的掌控下,而我没能杀掉祂”

    “那讲实话我就应该死了吧。”

    “被起序杀掉了。”

    呼吸的急促,灯泡隐隐约约的“滋滋”声;光穿透不出的黑暗、窒息的苦痛,还有暗含的线索,错乱的痕迹在表现此刻的幽秘。

    “而你又能把我拉回来,是怎么一回事呢?”

    羽白白看着我又用质问的脸色看着她,撇过头去,不满地嘟了嘟嘴,然后拉上了在雪白的肩膀上滑落的衣肩,考虑了一会后,像下定决心般转过头来,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好吧,那就告诉你好了。”

    羽白白捞起一块肉放进碗里,用勺子伴着饭下咽后,咬着勺子,在桌子上撑住脸、挑着眉,看着聚精会神听着她讲话的我,说道,“你的猜测还真没错。”

    “你确实已经在和起序的战斗中死掉了。”

    “……”

    [果然如此,不过为什么刚才不肯讲。]我心里一紧,这么想着,便向羽白白继续问道:“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怕你接受不了,”羽白白歪着脑袋,斜着身子,摇了摇手里勺子说着,“毕竟一般人也很难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更何况你这样子也不算彻底死亡,这不还活了一部分嘛。”

    [活了一部分?]我低头看环顾自己全身,依旧是自己熟悉的身体,但在刚才羽白白的一段话过后,总有种古怪的不协调感。

    “就这样说吧,”羽白白翘起腿,露出了自己的三角裤,调整了下身子后,平淡地向我阐述着,“就是原来活着的你在杀掉这户人家,并破坏了一系列的规则,引来了起序的降临。”

    “然后你借着我,也就是娱戏者的力量,直接和起序去战斗。”

    “本来你是可以赢的,毕竟是我的力量嘛,而且当时你还是隐蔽地去对祂进行袭击,所以想杀掉那个起序还是有把握的。”

    羽白白举起右手,盯着手掌做了一个向内抓的手势。“不过出了点意外”

    羽白白郁闷地托着脸,说道:“另类的某个存在突然诞生了,还靠近要杀起序的领地,所以就引来了另一个起序的存在经过。”

    “结局也不必多说,我的本体拼命保着你,但最终只能让你的灵魂分割,并活下来这么一小部分,重新开始。”

    羽白白越说越不满,最后气急败坏地抱着头摇脑袋。“让你活了后还让我继续帮你,祂原来从来不这样的!”

    “嗯……”我流下了冷汗,心想着[自己在有记忆那段时间可太传奇了。]

    [没扔了我……估计是花费的代价太大不想憋屈地抛掉我吧。]

    我集中了注意力到羽白白的话题上面,但那微微下陷的三角裤又在我的视野范围内,所以会时不时瞥上一眼。

    “唉……嗯?”羽白白重重叹了口气,抬起眼看着我集中注意地盯着桌子下方出神。“你在看什么。”

    说完就低下头看着凳子,然后勾了勾脚,转过头去看看自己的脚后跟,困惑的说道:“什么都没有啊,地上不是一片黑吗?”

    我没有说话,板着脸抬起头来镇定地吃了口饭,然后看着窗外,忧郁地说道:“雨好大。”

    羽白白看着我样子愣了一下,然后再看着自己大腿缝下的凳子发呆,过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涨红了脸。

    “真是龌龊……”

    “对不起,”我将勺子轻轻放在盘子里,然后双手交叉,正放在桌子上,“本能现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