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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到手的秘密

    贺苏婷关于李晴朗的专访发表后,反响不错。

    贺苏婷这次成功专访,无论对于报社还是恒远,或者李晴朗本身的宣传,都是很有好处。

    蒋主编很欣慰,对这样一个面临巨大转型压力的小报,开始有了更大的信心。

    毕竟,她所有青春的记忆和奋斗的经历都存在这里,她对于这个报社有着其他任何人不能体会的深刻感情。

    社长也非常高兴,宣布奖励贺苏婷两千元现金,并且还起哄叫她请吃饭。

    贺苏婷气没打一处来。

    拼死拼活,就给两千,还想叫我吐出来一点!

    她下定决定,尽快回到N市,去找陈碧云,必须尽快挖掘出有价值的信息。

    ~

    “陈教授,好久不见!”

    守候多时的贺苏婷上前打招呼。

    “是你,贺记者,你怎么还在N市,你的系列采访还没做完吗?”

    陈碧云对谁的事都很上心,不管是谁曾经跟她主动说起或者无意提及。

    “不是,我这次是来找你的。你看!”,贺苏婷举起手中的专访刊,“恒远的采访!还报道了你们N大产学研项目取得得一些成就,我拿来给你看!”

    陈碧云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妹妹,满脸骄傲嘴角上扬的样子,这么老远赶过来,就是想跟自己分享和寻求表扬。

    她笑着,“我有看!安校长也在会议上宣传过,这毕竟是N大的骄傲,你写得可真好!”

    贺苏婷刚还在微笑的脸突然暗淡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写得好那又能怎样,又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对我欣赏。对于这样日复一日忙碌无趣却毫无转机的生活,真的,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很麻木,好像很多事努力了做,到最后还是毫无用处!”

    这话倒是没有存心诓骗陈碧云,是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所想。

    她也能拿捏的准,像陈碧云这样善解人意的女人,不会不去安慰一个远道而来,对生活和未来充满怀疑的女孩,尤其是这个女孩跟她一样,普通的没有任何背景,甚至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关怀过自己。

    ~

    她们来到一家靠街的小酒吧,轻音乐响着,不闹腾,环境质朴很有情调。

    陈碧云点了两杯酒“说好,今天我请客!”。

    贺苏婷没有推辞。

    贺苏婷将一个来农村,孤苦伶仃奋斗的小记者人生,描述的很贴近陈碧云的内心。

    陈碧云几乎感受到自己也正在经历着一样的无助和绝望。

    她情绪低落,又逐渐滴下眼泪,一杯又一杯酒喝下去,很快劝导变成被安慰,她的开始有点神志不清……

    ~

    贺苏婷搀扶着这个女人,摇摇晃晃地一直走到她家门口,再看着她用颤巍巍的把钥匙插进去。

    贺苏婷扶着她坐在床上坐好。

    然后转身打量着这个女人的家。

    很简单。

    简单到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很朴素,朴素和她干净利落的外表很不相符。

    她不漂亮,确实有这个年纪女人的知性美,但是此刻这个房间让贺苏婷感觉还不如自己租住的房间,她直觉判断这个女人确实的心思单纯,容易被感情牵绊,所以她爱上了李晴朗,就愿意把心里全世界都掏出来给他。

    真是可怜!

    贺苏婷拿出手机,开启了视频录音。

    “跟我说说李晴朗吧,你很了解他,对不对?”

    贺苏婷温柔引导,她想尽快引导出这个女人心底隐藏的故事……

    ~

    我和李晴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J教授课堂上。

    我一次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种吸引我的力量,有种让我想去疼他爱他的那种魔力。

    那时,他刚来美国。

    他的学习态度和学识一点也不像是个新生,一个还在攻读硕士的新进留学生,竟然敢来听J博士这样高难度的课程,那时他是真的很拼,当然,他也确实很聪明。

    我们华人同学,虽然也经常在一起联谊交流,但是在异国他乡读书,谁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寂寞的人。

    后来我和他有过几次接触,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他,但我比他大年岁太多,一开始没有办法跟他开口表达我的感情。

    有一次生病,我发了高烧一直喊他的名字,同学就跑去告诉他,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看我,那几天他每天都来陪我。

    我曾经一度妄想他会爱上我,真可笑!怎么会,他那么帅气,那么优秀!

    当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他,就鼓足勇气去跟他表白,果然,他还是拒绝了我……但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跟他坦诚我的心。

    之后我们还是朋友,我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他,就很知足。

    美国博士学位太难,他跟我说过,他必须五年就要回国,我也想尽早拿到学位,能和他一起回国,去他的城市看着他,哪怕远远的看着他幸福就好……

    ~

    一口气讲述了自己的经历,陈碧云泛着泪光的眼睛流出泪水,紧接着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贺素婷拍着她的背不断地安慰,故事听完了,挺凄美,一个单相思的苦情剧。

    可是,这不是贺苏婷想要的。

    她想要听到的是,“关于付出”,最好是关于李晴朗的对她犯过错!

    而这些,陈苏婷居然还只字未提。

    “那么,现在呢?你还爱他吗?”

    “爱,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的爱他。为了他我放弃留在美国的机会,我就守在这城市里,看着他。”

    陈苏婷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

    “那,李晴朗他知道你这一切付出吗?”

    “他劝过我找个合适的可以倚靠的人,可是我放不开他。他说他心里有别人。”

    “你明知道他根本不会娶你!你这样等待有何意义!但凡他对你是有一丁点的爱,你也不会等到现在!”

    贺苏婷开始刺激眼前这神志模糊的女人。

    “安君露,她哪点比我好?!我真恨我自己,没有生在显赫的家族,没有有钱的亲戚,我使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都没有办法走进他的心里!”

    陈碧云真的有点开始歇斯底里。

    “你现在退出也来得及。”

    贺苏婷在让她崩溃的边缘试探着。

    “那我所有等待的时光呢?!”

    陈碧云眼睛里闪着绝望的光,在贺苏婷眼中看起来像是仇恨与绝望的交错。

    “还有我在美国,我用他的名义发表论文!他母亲病重有遗憾的时候,我还装作他女朋友去探望,只是后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我陈碧云确实没什么能够给他的,我只想让他感激我,只有这让才能有机会让他爱上我……哪怕那次他喝醉酒,我陪了他那夜喊着另外一个含糊不清名字,我都不介意!”

    疯狂过后,她又开始绝望的哭泣。

    “你刚才说什么?你代李晴朗写过论文,你为了帮她母亲完成心愿冒充他女朋友,你们还,在一起过?”贺苏婷想再次确认。

    陈苏婷露出手腕上隐约还能看到的割痕,“还有,我曾经想用自杀换取他的怜悯与爱情,可他还是没有答应,他说除了爱,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帮我,可我只想要他的爱!”

    这个女人太疯狂!

    贺苏婷吸了一口气,没想到一个追爱女人的绝望,可以让她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

    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

    关上房门前,贺苏婷用同情的眼神再回头看看床上的这女人,她还在回忆的世界里喃喃自语。

    “如果他跟安君露结婚,你会去报复他吗?”

    “安志辉答应过我,他不会让女儿嫁给李晴朗的……只要我付出,我还有希望……”

    贺苏婷关上门匆匆走出去……

    世界上可怜的悲情女人都一样,没有背景没有钱,想要出人头地,攀上富贵,拾得爱情,都要靠自己,她贺苏婷,何尝不是另外一个陈碧云,一个没有选择好正确道路的女人。

    未来是怎么样,她也不敢想,裹紧了外套,消失在匆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