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流涌动
“愿白泽。”“念安。”
再度睁开双眼，周围还是翻腾的云雾，脚下还是能映出身影的“镜面”，而玺笙坐到了一个石椅上。
玺笙和与她正对而坐，脸上戴着顶上有两只山羊角，白色妖兽面具的男人（玺笙看体格像）打了个招呼。
长桌边一共十四个座位，相对而坐。最具有主坐意味的两头却没有石椅。
目前只有玺笙和自称愿白泽的男人，无运先生也不在。
对方看起来也是纯粹的人灵，莫非是明中的“信号”好？玺笙暗暗为自己的这个没头没脑的想法笑了笑。
因为没什么可说的，双方沉默了一下之后，愿白泽将双肘抵着石桌说：
“明中人？”“嗯，你也是吧。”
愿白泽没有吭声，而是将头向左和右各转一下。
随后声音听起来像是故意低沉的说：“那看来三个国家每个都有至少两个的成员……不过你看起来是不是没成年？”
玺笙低头看了看自己坐到椅子上连平面都够不到的双脚。
玺笙没有说话，她并不想暴露太多个人信息。
愿白泽见没有下文，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解释说：
“如果让你有什么误会那么我先道歉，我并不是想追问你的个人信息。”
随后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什么，又接着说：“我在明中一些……城市，还是有势力的，希望以后能多多合作。”
“嗯。”虽然玺笙知道以自己的情况就算是“合作”，也算是被动，很容易被对面知晓身份。不过多一门路子总归是好的。
愿白泽点了点头，直到不到一分钟时来人前，双方没有谈话。
玺笙左边的椅子突然升起一层云，就仿佛那一片的空气逐渐被凝固一般。
一道坐着的人影出现在玺笙左边。
云雾散去，她安然的坐在那里，戴着宛如一根根木条斜着交叉而成的面具。
耳边有些羽毛，背有双白翼，后有黄长尾羽压在身后。
视线向下，褐色的四趾爪足靠在一起，坐姿端庄。
翼类兽灵，还是背翼型的。
兽灵简单来说就是成了精的动物。人形、说人话、一般都是直立行走。
从精神力的强大和纯净会被动性的接近兽或者人，目前对此情况学界内难以下出如为什么两个强大的翼类兽灵一个接近人，一个接近兽的定论。
虽然很少，但也会有牛类兽灵吃着牛肉卷穿着牛皮大衣，在动物园和孩子观看铁笼中耗牛的情形。
兽灵吃和他同种类的动物没什么影响。但兽灵相食，就算是从动物学来说肉食动物的兽灵吃了在动物学中属于食草动物的兽灵，是可能得朊病毒的。
这个情况对近代纷争纪末，欧格森姆的兽灵社会中那些自诩食物链高层的兽士们有很大影响。
虽然“吃食草兽灵”那只不过是蛮兽纪的陋习，但有些和那“上层兽士”同类的兽灵却对此拥护有佳。
尽管他们不可能冒着得朊病毒的风险真的去吃，而那些上层兽也士会包装自己的形象。
只有那些内心空虚生活不如意还自认清高的人才会对这种不应该存在文明社会中的事挂念在心上。
玺笙只是打量几眼就移开视线。
玺笙在现实中其实没怎么见过兽灵，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她不喜欢出门。
她们班好像是有两个的兽灵，其他的更多还是有动物特征的人灵。
虽然对她们这些开“门”的人灵来说再额外获得身门的也确实不多。
翼兽女人没有任何动作，而她对面的那个男性就有些无措了。
他头上有两只尖而直的棕黄色耳朵，指甲锋利，隐约能看到一条蓬松的尾巴。犬类兽灵，不知是狼是狗。
他刚刚看清周围时有些慌张的环顾周围，也许是无运先生没有在场，他先是松了一口气，在注意到玺笙三人时又正襟危坐。
他没有带面具。只是玺笙看着他时，他的脸部就仿佛被扭曲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脑子中将他的样貌拼凑出来。
“愿白泽。”愿白泽和对玺笙刚才一样，先是看两人似乎也在打量他们后就先报出代号。
“念安。”玺笙也跟着报出自己的代称。
“息难。”翼兽女子微微张了张翅膀，让坐姿更加舒适。
“呃……我……我是意知献。”男生还是有些紧张，玺笙觉得他看起来更像个学生，耳朵都有抖。
空气中还是有些沉默，这时说点什么好呢？
你们也是知道自己会死的啊？只是玺笙没有开口说出来。
片刻之后，再向左边的椅子也升起云雾。
和意知献的慌张不同，脸上戴着银白笑脸面具的女生好奇的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放在了玺笙身上。
玺笙得以看清她的特征：头顶独角，耳朵尖向左右，发色偏粉，四肢瘦长，一条细长的粉色尾巴立起。
玺笙对幻灵没什么了解，只知道这个看起来纤细的女生应该是属于龙一类的。
其实对于龙是属于兽灵还是幻灵生物界有很大的讨论，但更多的龙人更倾向于自己是幻灵。
玺笙将视线转向和龙小姐对面那个戴着黑色遮眼铁面具的男人。
从外表来看没什么特证，乍看就是人灵，但如果仔细看他的手套就会发现他的手不同寻常。
他戴着一副黑色手套，包住手指的那一部分明显的看出他的手指很长，长到早已超出正常人灵。
从他的穿着中为数不多能看到的身体部位下巴，他脸型棱角分明。
除了手指长完全看不出特征……也许是因为其他的特征太过于稀少和显眼吗？
玺笙思考着时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玺笙转过头，发现龙小姐似乎一直盯着她的脸。
惯例介绍代称，龙小姐是“忘迁忧”，男人是“恋和”。
玺笙正想开口询问忘迁忧有什么事时，突然心有所感，向右扭过头。
无运先生已经坐在那一端处的石椅上，虽然那个地方本没有座位，但那并不重要。
玺笙与愿白泽距离无运先生两个坐位。愿白泽站了起来说：
“晚上好，无运先生。”
其他人稍慢一步也站起身按胸低头行礼。
“嗯……晚上好各位，都互相认识了吧，那就开始我们的第一次聚会吧。”
无运先生坐在明显比别人高的石椅上抬了一下手又缓缓放下。
………
噔噔噔……寂静幽暗到宛如陵墓中的破败建筑深处，只有沉稳缓慢的脚步声和偶然传出的嘶吼声为这诡异的地方带来一丝“活气”。
男人径直的走着，没有目的的走着。
咔崩——好像是踩到了什么骨头上，脚刚刚触碰就发出了断裂声。
男人没有在意，毕竟在意了也看不清脚下是何等的尸骸。
男人继续向前走着，与他的脚步声和上拍的是潜伏在某块断垣后妖兽的喘息声。
咔崩——又是一声，男人没有考虑自己是不是踏入了这片地区主人的餐桌，依旧是朝着一个方向自顾自的走着。
“吼——”妖兽发出低吼，男人顿住脚步，霎时间周围鸦雀无声。
静默半分，男人再次迈开步伐，这次除了偶而脚下传出的骨骼碎裂声和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
不知走了多久，男人看到一点亮光，听见了交谈的声音，男人不急不慢的向亮光处走去，交谈声也逐渐清晰：
“我们这宋大市长最近也是出尽了风头啊，亲自带队擒拿盗水一伙……当街斩首逃犯……积极推动对外扩张……你这是自断一臂。”
男人再走进一些，有两个人围着一个圆桌坐在早已被毁坏的石座上交谈。
说刚才那句话的人将右腿跷在桌子上，左脚搭在右腿上，语气轻佻。
他的脸上只长了一张能看到舌头和牙齿的嘴巴，鼻子眼睛和耳朵仿佛被橡皮擦去，除此之外头部只有黑色的头发。
他的对面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脸戴红色面具，此时他的双肘抵着桌子，十指相点。
“呵……”他的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那你呢？这几年你又干了什么？融入年轻人的圈子？创业再创新高吗？”
有嘴男人口中发出冷哼，正想开口，他“看见”了走过来的男人。
“新人？”有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只是不只受了什么影响，当把视线聚焦在走过来的那人身上总感觉脑子连不上线。
男人的身体宛如映出无数面映出不同东西的镜子一般，令人目眩。
他的身体就好像是一片片碎片拼接而成，尽管这只不过是他掩盖自己样貌的把戏。
他的真容就在那，然而每当视线放在他的身上脑中总会充斥无数个画面冲击大脑。
“啧……麻烦的能力。”有嘴男人嘴里嘀咕着，别开眼，抬起手捏了捏脸上的眉心位置，尽管他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张刻薄的嘴。
“你好新人，我是专权者。”红面男人没有看着他说。
“我是散言道，老家伙推荐你来的？”有嘴男人漫不经心的说着。
“先生说我可以自称误谬。”男人没有找个椅子坐下，而是先说出自己的代称。
“你是从那个组织滤来的？”有嘴的散言道并没有让他找个位置坐下。
“我是直接过来的。”误谬即答。
“直接来的……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别明天就被惩恶科那帮膏药带走了。”
说完散言道就合上了嘴，微弱的呼吸声证明了他还活着。
“那刚来不久的偏执小子呢？”散言道又突然开口。
“上个星期在余江市杀了某个惩恶科的高官，目前在被追杀吧。”专权者回了一句，随后将视线向左望去。
黑暗中渐渐浮现一个身影，他穿着棕色的大衣，面容慈祥带着笑容，头发有些稀松发白的中年男人。
“……查拉图特斯……啧，你能换个好点的名字吗？”
“呵呵。”被称为查拉图特斯的男人笑了一声，和他和蔼的笑容相比，光照之外的地方显得如此狰狞。
查拉图特斯走到离他最近的石座坐下，给误谬招了招手示意他也坐下。
误谬坐到了专权者和散言道的中间，散言道把腿放了下来，瘫在石座上。
见三人坐好，查拉图特斯说：“很高兴还能见到各位好好的活着，可惜还有三人缺席，但这无关紧要。”
“所以这几年不见你可算是把追查你的家伙甩掉了？”散言道有些兴致缺缺。
查拉图特斯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在误谬身上说：“作为新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误谬没有动作，而三人自然看不出他的表情。
片刻之后，误谬开口问：“查拉图特斯先生，这世上有神吗？”
“你指的哪一种？能回应信徒的，拥有尊命的，还是能力或者力量超越理解的生灵？”
“都有，先生。”
查拉图特斯笑了一声，还未做出回答，散言道开口说：
“没有～这个纪元不存在那种东西，什么尊命都是骗人的，也只有一些古老器具上还刻有类似的契约……这世上多少强大的生物还不是挨几发导弹就不行了？”
散言道嗤笑一声：“难不成我们这个新人还是个信徒？”
“并不，我只是对一些宛如既定的东西感到费解罢了。”误谬摇了摇头。
查拉图特斯说：“离我们时间最近，可以被称为神的，只有纷争纪末的‘荒诞之人’阿唐了。”
误谬沉默了一会说：“据我所知，被称为阿唐的那个……人，也是这个组织的。”
专权者点了点头说：“是的，他以前在组织叫荒唐先生。”
误谬说：“我不知道查拉图特斯先生您邀请我的理由，以及……我应该做什么。”
“我们是为了推翻某个缠绕世间的概念而聚集在一起的，尽管大家都有自己的心思。”查拉图特斯毫不避讳的说。
误谬沉默了，他隐约的知道是什么了。
“……命运……吗。”误谬怔怔的开口，宛如梦呓一般。
“可以这么说，祂窥探着我们的一切，以及这场会议。”
查拉图特斯微笑着抬起头，不知眼神望向何处。
他又将目光放在圆桌上说：“会用什么形式呈现这次会议呢……文字？图画？电子？哈，这并不重要。”
误谬仿佛再思考着什么，没有开口。
专权者和散言道只是听着，并未插嘴。
半晌，误谬开口说：“我能做什么？”
无法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他此刻怀有怎样的心情。查拉图特斯说：
“人有七情六欲，世有运行根基。不过看起来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误谬又问：“我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比如阿唐所做到的，相比于幻灵纪前，这一纪可以称的上是荒诞人间了。”
“我们可以让世界逐渐脱离命运的掌控？”
“嗯，也许可以。”“……那祂是什么反应？”
查拉图特斯自然知道“祂”指的是谁。
沉默片刻，查拉图特斯说：“没有反应，看起来没有。”
散言道插嘴说：“至少我没因为上街散步然后左脚踩到右脚后被一道闪电劈到河沟里。”
“我们猜不到祂在想些什么。”查拉图特斯摇了摇头，将目光放在误谬身上。
误谬欲言又止，查拉图特斯说：“你不必在意被祂听到，这本就无法避免。”
误谬深吸一口气说：“查拉图特斯先生……如果我们连反抗命运这件事本身都是命运呢？”
查拉图特斯笑了起来，说：“这无所谓，结果成功那是不是都一样，失败了，我们也不过就是供于消遣的乐子。”
“唉，又想起了当年被那一群算命的家伙追杀的日子。”散言道将双臂靠在石座上叹气道。
……
虽然无运先生都说开始了，但连各位的定位都搞不清……
“我愿白泽在明中还是有一定势力的，如果各位在明中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我。”
愿白泽说完又将头转向无运先生说：“可以吧？无运先生。”
“当然可以，那是属于你们自己的可交易资源，以及……”
无运先生说着抬了一下右手后，玺笙的左手背上亮起红光，将目光扫向众人，不同人的光亮在不同的手背上。
“你们可以用这个刻印完成交易和联系，不过需要提前说好，在这里建立联系。一个月会慢慢消散，或者你自己将联系切断。”
无运先生又说：“如果没有提前说明又有要紧事，那就通过我连接。当然，我不是一直在线。”
亮光消逝，愿白泽单手按胸低着头说：“感谢您提供的便利。”
说完后愿白泽将目光投向了玺笙。
玺笙感到了其他人的视线，只能先尽力让内心保持平静，然后思考自己有什么能说的。
学生？枫深的资源？嗯……
思考片刻，玺笙开口道：“念安，对皆阴有较为深入的了解，以及一些黑暗生物的资源。”
看来以后只能压榨小暗了。玺笙在心里默默的想。
玺笙刚刚说完，就又感受到忘迁忧那“灼热”的目光。
玺笙会这么说，是因为正常来说现世对黑暗生物其实没什么需求，只有一些疯狂或者诡异是实验需要。
等等……玺笙突然想到，这里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似乎说的有点多了。
玺笙没有把小火晶挂上来，这东西也需要皆阴一种树裸露在外的树根上一种宛如菱形的植物。
这东西对玺笙太有标志性，暂时不能卖虽然玺笙平时一般是把它当弹药，用手炮打出去的。
“意知献……呃……可以提供一些嗯……譬如历史，神秘学的书籍或者关于欧格森姆的一些情报。”
“书的话有很多只能是刻印的，没办法是原版，不过我这有很多早已失传或者无法公开的书。”意知献补充道。
历史书籍？玺笙高兴的想：压榨小暗的可能性又提高了。
“息难，可以交易一些神奇物品和一些……高科技产品。”
三个国家中明中是科技最发达的，欧格森姆是兽灵之国，人力资源丰厚，但科技是三个国家最弱的。
息难小姐如果这么说，只能说明她是在一些和明中或者三个国家在欧格森姆合办的研究院有很高的职位，或者她本人是个技术高超的研究者。
“恋和……没什么特殊资源，接三国和海上的人命单，不接老弱病残，除非穷凶极恶。”
恋和想了想，又说：“我也了解相当的精神学和神秘学知识，偶而会出国探寻遗迹无法接单，可以和我一起探索，收获到时候再谈。”
……看来恋和先生是一位热爱探险的……学者啊。
“忘迁忧，可以提供妖兽的身体部位，以及一些幻想种的遗体，就是那些像是龙角的东西。当然，来货清白。”
这里的龙角不是指她头上的那两根，而是像那种完全没有人样，身体庞大就像杨渝所化身的那种龙的龙角。
作为武器的素材，幻灵和兽灵的角无疑是不合格的，因为他们本质还是人（尽管他们中相当一部分想把自己和“弱小”的人灵区分开来），无法像妖兽鬼怪那样全身充斥着精神力或者法力的力量。
尽管材质或许相同，使用起来的感觉也大相径庭，用龙的龙角所制作的剑可以轻易的斩断用龙类幻灵的角所制作的剑。
不过物以稀为贵，真龙的角实在难得，市面上的一些自称龙角所制作的装备要么是哗众取宠，要么是用拐卖来的龙类幻灵……当然，后者这种情况在如今的众生纪25年但凡被发现那就是一次极其残忍的清洗，这种东西影响的事太多，以后再讲。
众人差不多给自己找了个定位，玺笙正想开口询问意知献关于兽灵纪的书。
息难看着愿白泽说：“愿白泽，如果我想让一个人不需要接受盘查就过明中的境线你能做到吗？”
愿白泽沉默了一会说：“很难，我国的审核太严，想必你也是知道才问我的吧。”
明中和欧格森姆相邻，和幻灵的国家艾凡斯隔着海域，欧格森姆和艾凡斯相邻。
明中的境线审查是出名的严，总会给第一次来明中的人留下不友善的印象。但好处是一定程度上预防了一些危险逃亡份子，或者善于伪装想潜入明中的妖兽。
“你就说能不能吧。”息难叹了一口气，讨价还价是不可能了。
“我有办法，但这对我会有不小的影响。而且我得知道你让什么人进来的，我不能拿我国人民的安危赚钱。”
“……行，先建立联系，以后再谈。”
两人的手背亮了一下，愿白泽的呈灰色，息难的呈黄色。
建立好之后，息难仿佛是解决了什么难题一般，相比于刚开始坐姿显得没那么紧绷。
“那个……是念安小姐吧？”忘迁忧说着，虽然玺笙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总感觉她很兴奋。
“呃……我是，有什么问题吗？”玺笙总觉得她会要一些自己短时间拿不出来的东西。
“你脸上的是噬影体吗？”
玺笙只见过一次噬影体，那就是谢轩祥的契约门。
小暗给玺笙说过，经常会有人把她和噬影体认错，虽然原形态很像，都是一滩像史莱姆一样的生物。
但噬影体需要共生对象，小暗不需要，而且小暗还可以变形变色，玺笙不知道小暗种族名称，小暗也没有给自己的族群起名的想法。
皆阴只有吃与被吃的关系，很少有群居的物种，大多群居的也是因为有一个像大脑一般的存在。
不过倒是有些奇怪的个体会产生个性，就像谢轩祥的小乌。
“这个不是噬影体，只是个用皆阴生物身体组织组成的皮肤而已。”
小暗可比噬影体贵多了。玺笙记得小暗说过，身体的一部分如果被利用是会对本体造成伤害的，她不知道忘迁忧打算干什么。
“那你能得到噬影体吗？”忘迁忧有些急不可耐的问玺笙。
玺笙思考了一阵，最近小暗确实说过自从玺笙的能力慢慢提升，她也变厉害了一些，也能在皆阴待更长的时间了。
“应该能，不过这得看脸。”玺笙这句话倒是实诚，毕竟小暗也想尝鲜的。
忘迁忧高兴的说：“我对黑暗生物和皆阴之地很感兴趣，能建立联系下个月晚上的时候告诉我一些吗？我会付钱的。”
作为皆阴本地人，小暗很有发言权。
“好。”玺笙答应下来，抬起手背看了看，把精神力灌入后，她的刻印和忘迁忧的手背亮起。
……没什么特别感觉，回去再试吧。
玺笙对着意知献说：“我想买一本蛮兽纪的书。”
意知献好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将视线转向玺笙问：“哪一位大帝或者哪一段历史？”
既然在这买那就肯定不是什么世面上能买到的。
“腥艳大帝的，时间应该是……蛮兽纪189年到240多年。”
“腥艳大帝啊……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啊，当然，我回去给你整理一下关于腥艳大帝以及你刚才说的时间段的历史。”
“保真吗？”玺笙习惯的问，人文纪和幻灵纪的历史争议很少，但蛮兽纪文明在争斗中都快倒退两百年了，历史实在太乱，还有人在网上专门靠着瞎编吃饭。
意知献用他目前为止最自信的语气说：“我家历代史官！都是正史，我能……呃……”
意知献突然蔫了，虽然玺笙对欧格森姆不怎么了解，但在兽灵的国度能称历代史官的……应该没几家。
在场的众人也是知道，而意知献此时微微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玺笙望向无运先生说：“无运先生，能同时和两个人建立联系吧。”
无运先生说：“当然可以，人数是没有上限的。”
和有些失魂落魄的意知献建立了联系，剩下的时间就是息难向无运先生示意具现了两个物品。
一个黑色的戒指能消除一部分存在感，还有一个单筒望远镜可以将精神力标记在所观望之物上面。
和它们还算实用的价值相比是不那么美丽的价格，虽然这东西本来就不流通，贵很正常。
望远镜被恋和拿下，也没人找恋和开单，自然少些存在感。
剩下的时间也是随便聊聊，也是愿白泽先开口引导话题，只是一开口就是国际形式，玺笙缺少一份对国际的认知。
除了玺笙剩下四人差不多都能和愿白泽讨论上，就连恋和也有犀利的见解。
玺笙只能听着，总结起来就是：
明中最近十三城的警备稍显不足，“秽”的侵蚀有些加强，艾凡斯那边也差不多，欧格森姆倒是没什么麻烦。
明中的黑恶势力最近再次受到打击，但愿白泽觉得不对劲，就好像是被谁集中在一起弃车保帅，希望各位有什么风声可以和他说一下。
息难和意知献回忆欧格森姆最近有什么事，只有一个离谱的新闻“护麦镇村民将偷渡还偷东西的人灵一伙打断双腿，调查之后居然是明中两年前就宣布全部逮捕的齿飞一伙！”
忘迁忧说上个星期又有拐卖青少年幻灵的事，但因为这件事直接把惩恶科吸引过来，晚上直接把和此事严重相关的官员房屋烧毁。
恋和说就在那一晚他正好在码头接单……散步，有一个船上装着不少军火的货船开走，明显不是去明中销售（虽然他没有解释散步为什么会知道船上有军火）
虽然他当时用钱找路人匿名报告给那港口负责人，但似乎没什么动静，他决定近期再去看看。
交流完之后众人有些沉默，玺笙有些懵，虽然这是不同人在不同国家了解的事情，但这写貌似没什么联系又好像有千丝万缕。
本来玺笙还想和众人讨论关于自己那个“精神力就是一个具备五官但四肢瘫软的人”的理论合不合理。
但这和平和的学术交流相差甚远。
愿白泽和恋和也建立了联系，希望对方发现那艘船后能将情报卖给他。
而之后众人也是各有心事。
无运先生抬起手说：“看来各位都有自己想明白的事，今晚就先到这吧。”
众人站起身再次行礼，云雾顷刻裹挟住玺笙。
玺笙又一次毫无倦意的睁开眼，这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闭着眼躺在身旁的小暗。
阳光打在小暗头发上，而光线就好像被小暗吸收一般看不出明亮。
思考着如何让小暗心甘情愿的被自己压榨的玺笙突然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
她们六个是不同国家的人，虽然国际通用语言是明中话，但他们说的是吗？
再度睁开双眼，周围还是翻腾的云雾，脚下还是能映出身影的“镜面”，而玺笙坐到了一个石椅上。
玺笙和与她正对而坐，脸上戴着顶上有两只山羊角，白色妖兽面具的男人（玺笙看体格像）打了个招呼。
长桌边一共十四个座位，相对而坐。最具有主坐意味的两头却没有石椅。
目前只有玺笙和自称愿白泽的男人，无运先生也不在。
对方看起来也是纯粹的人灵，莫非是明中的“信号”好？玺笙暗暗为自己的这个没头没脑的想法笑了笑。
因为没什么可说的，双方沉默了一下之后，愿白泽将双肘抵着石桌说：
“明中人？”“嗯，你也是吧。”
愿白泽没有吭声，而是将头向左和右各转一下。
随后声音听起来像是故意低沉的说：“那看来三个国家每个都有至少两个的成员……不过你看起来是不是没成年？”
玺笙低头看了看自己坐到椅子上连平面都够不到的双脚。
玺笙没有说话，她并不想暴露太多个人信息。
愿白泽见没有下文，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解释说：
“如果让你有什么误会那么我先道歉，我并不是想追问你的个人信息。”
随后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什么，又接着说：“我在明中一些……城市，还是有势力的，希望以后能多多合作。”
“嗯。”虽然玺笙知道以自己的情况就算是“合作”，也算是被动，很容易被对面知晓身份。不过多一门路子总归是好的。
愿白泽点了点头，直到不到一分钟时来人前，双方没有谈话。
玺笙左边的椅子突然升起一层云，就仿佛那一片的空气逐渐被凝固一般。
一道坐着的人影出现在玺笙左边。
云雾散去，她安然的坐在那里，戴着宛如一根根木条斜着交叉而成的面具。
耳边有些羽毛，背有双白翼，后有黄长尾羽压在身后。
视线向下，褐色的四趾爪足靠在一起，坐姿端庄。
翼类兽灵，还是背翼型的。
兽灵简单来说就是成了精的动物。人形、说人话、一般都是直立行走。
从精神力的强大和纯净会被动性的接近兽或者人，目前对此情况学界内难以下出如为什么两个强大的翼类兽灵一个接近人，一个接近兽的定论。
虽然很少，但也会有牛类兽灵吃着牛肉卷穿着牛皮大衣，在动物园和孩子观看铁笼中耗牛的情形。
兽灵吃和他同种类的动物没什么影响。但兽灵相食，就算是从动物学来说肉食动物的兽灵吃了在动物学中属于食草动物的兽灵，是可能得朊病毒的。
这个情况对近代纷争纪末，欧格森姆的兽灵社会中那些自诩食物链高层的兽士们有很大影响。
虽然“吃食草兽灵”那只不过是蛮兽纪的陋习，但有些和那“上层兽士”同类的兽灵却对此拥护有佳。
尽管他们不可能冒着得朊病毒的风险真的去吃，而那些上层兽也士会包装自己的形象。
只有那些内心空虚生活不如意还自认清高的人才会对这种不应该存在文明社会中的事挂念在心上。
玺笙只是打量几眼就移开视线。
玺笙在现实中其实没怎么见过兽灵，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她不喜欢出门。
她们班好像是有两个的兽灵，其他的更多还是有动物特征的人灵。
虽然对她们这些开“门”的人灵来说再额外获得身门的也确实不多。
翼兽女人没有任何动作，而她对面的那个男性就有些无措了。
他头上有两只尖而直的棕黄色耳朵，指甲锋利，隐约能看到一条蓬松的尾巴。犬类兽灵，不知是狼是狗。
他刚刚看清周围时有些慌张的环顾周围，也许是无运先生没有在场，他先是松了一口气，在注意到玺笙三人时又正襟危坐。
他没有带面具。只是玺笙看着他时，他的脸部就仿佛被扭曲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脑子中将他的样貌拼凑出来。
“愿白泽。”愿白泽和对玺笙刚才一样，先是看两人似乎也在打量他们后就先报出代号。
“念安。”玺笙也跟着报出自己的代称。
“息难。”翼兽女子微微张了张翅膀，让坐姿更加舒适。
“呃……我……我是意知献。”男生还是有些紧张，玺笙觉得他看起来更像个学生，耳朵都有抖。
空气中还是有些沉默，这时说点什么好呢？
你们也是知道自己会死的啊？只是玺笙没有开口说出来。
片刻之后，再向左边的椅子也升起云雾。
和意知献的慌张不同，脸上戴着银白笑脸面具的女生好奇的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放在了玺笙身上。
玺笙得以看清她的特征：头顶独角，耳朵尖向左右，发色偏粉，四肢瘦长，一条细长的粉色尾巴立起。
玺笙对幻灵没什么了解，只知道这个看起来纤细的女生应该是属于龙一类的。
其实对于龙是属于兽灵还是幻灵生物界有很大的讨论，但更多的龙人更倾向于自己是幻灵。
玺笙将视线转向和龙小姐对面那个戴着黑色遮眼铁面具的男人。
从外表来看没什么特证，乍看就是人灵，但如果仔细看他的手套就会发现他的手不同寻常。
他戴着一副黑色手套，包住手指的那一部分明显的看出他的手指很长，长到早已超出正常人灵。
从他的穿着中为数不多能看到的身体部位下巴，他脸型棱角分明。
除了手指长完全看不出特征……也许是因为其他的特征太过于稀少和显眼吗？
玺笙思考着时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玺笙转过头，发现龙小姐似乎一直盯着她的脸。
惯例介绍代称，龙小姐是“忘迁忧”，男人是“恋和”。
玺笙正想开口询问忘迁忧有什么事时，突然心有所感，向右扭过头。
无运先生已经坐在那一端处的石椅上，虽然那个地方本没有座位，但那并不重要。
玺笙与愿白泽距离无运先生两个坐位。愿白泽站了起来说：
“晚上好，无运先生。”
其他人稍慢一步也站起身按胸低头行礼。
“嗯……晚上好各位，都互相认识了吧，那就开始我们的第一次聚会吧。”
无运先生坐在明显比别人高的石椅上抬了一下手又缓缓放下。
………
噔噔噔……寂静幽暗到宛如陵墓中的破败建筑深处，只有沉稳缓慢的脚步声和偶然传出的嘶吼声为这诡异的地方带来一丝“活气”。
男人径直的走着，没有目的的走着。
咔崩——好像是踩到了什么骨头上，脚刚刚触碰就发出了断裂声。
男人没有在意，毕竟在意了也看不清脚下是何等的尸骸。
男人继续向前走着，与他的脚步声和上拍的是潜伏在某块断垣后妖兽的喘息声。
咔崩——又是一声，男人没有考虑自己是不是踏入了这片地区主人的餐桌，依旧是朝着一个方向自顾自的走着。
“吼——”妖兽发出低吼，男人顿住脚步，霎时间周围鸦雀无声。
静默半分，男人再次迈开步伐，这次除了偶而脚下传出的骨骼碎裂声和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
不知走了多久，男人看到一点亮光，听见了交谈的声音，男人不急不慢的向亮光处走去，交谈声也逐渐清晰：
“我们这宋大市长最近也是出尽了风头啊，亲自带队擒拿盗水一伙……当街斩首逃犯……积极推动对外扩张……你这是自断一臂。”
男人再走进一些，有两个人围着一个圆桌坐在早已被毁坏的石座上交谈。
说刚才那句话的人将右腿跷在桌子上，左脚搭在右腿上，语气轻佻。
他的脸上只长了一张能看到舌头和牙齿的嘴巴，鼻子眼睛和耳朵仿佛被橡皮擦去，除此之外头部只有黑色的头发。
他的对面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脸戴红色面具，此时他的双肘抵着桌子，十指相点。
“呵……”他的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那你呢？这几年你又干了什么？融入年轻人的圈子？创业再创新高吗？”
有嘴男人口中发出冷哼，正想开口，他“看见”了走过来的男人。
“新人？”有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只是不只受了什么影响，当把视线聚焦在走过来的那人身上总感觉脑子连不上线。
男人的身体宛如映出无数面映出不同东西的镜子一般，令人目眩。
他的身体就好像是一片片碎片拼接而成，尽管这只不过是他掩盖自己样貌的把戏。
他的真容就在那，然而每当视线放在他的身上脑中总会充斥无数个画面冲击大脑。
“啧……麻烦的能力。”有嘴男人嘴里嘀咕着，别开眼，抬起手捏了捏脸上的眉心位置，尽管他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张刻薄的嘴。
“你好新人，我是专权者。”红面男人没有看着他说。
“我是散言道，老家伙推荐你来的？”有嘴男人漫不经心的说着。
“先生说我可以自称误谬。”男人没有找个椅子坐下，而是先说出自己的代称。
“你是从那个组织滤来的？”有嘴的散言道并没有让他找个位置坐下。
“我是直接过来的。”误谬即答。
“直接来的……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别明天就被惩恶科那帮膏药带走了。”
说完散言道就合上了嘴，微弱的呼吸声证明了他还活着。
“那刚来不久的偏执小子呢？”散言道又突然开口。
“上个星期在余江市杀了某个惩恶科的高官，目前在被追杀吧。”专权者回了一句，随后将视线向左望去。
黑暗中渐渐浮现一个身影，他穿着棕色的大衣，面容慈祥带着笑容，头发有些稀松发白的中年男人。
“……查拉图特斯……啧，你能换个好点的名字吗？”
“呵呵。”被称为查拉图特斯的男人笑了一声，和他和蔼的笑容相比，光照之外的地方显得如此狰狞。
查拉图特斯走到离他最近的石座坐下，给误谬招了招手示意他也坐下。
误谬坐到了专权者和散言道的中间，散言道把腿放了下来，瘫在石座上。
见三人坐好，查拉图特斯说：“很高兴还能见到各位好好的活着，可惜还有三人缺席，但这无关紧要。”
“所以这几年不见你可算是把追查你的家伙甩掉了？”散言道有些兴致缺缺。
查拉图特斯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在误谬身上说：“作为新人，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误谬没有动作，而三人自然看不出他的表情。
片刻之后，误谬开口问：“查拉图特斯先生，这世上有神吗？”
“你指的哪一种？能回应信徒的，拥有尊命的，还是能力或者力量超越理解的生灵？”
“都有，先生。”
查拉图特斯笑了一声，还未做出回答，散言道开口说：
“没有～这个纪元不存在那种东西，什么尊命都是骗人的，也只有一些古老器具上还刻有类似的契约……这世上多少强大的生物还不是挨几发导弹就不行了？”
散言道嗤笑一声：“难不成我们这个新人还是个信徒？”
“并不，我只是对一些宛如既定的东西感到费解罢了。”误谬摇了摇头。
查拉图特斯说：“离我们时间最近，可以被称为神的，只有纷争纪末的‘荒诞之人’阿唐了。”
误谬沉默了一会说：“据我所知，被称为阿唐的那个……人，也是这个组织的。”
专权者点了点头说：“是的，他以前在组织叫荒唐先生。”
误谬说：“我不知道查拉图特斯先生您邀请我的理由，以及……我应该做什么。”
“我们是为了推翻某个缠绕世间的概念而聚集在一起的，尽管大家都有自己的心思。”查拉图特斯毫不避讳的说。
误谬沉默了，他隐约的知道是什么了。
“……命运……吗。”误谬怔怔的开口，宛如梦呓一般。
“可以这么说，祂窥探着我们的一切，以及这场会议。”
查拉图特斯微笑着抬起头，不知眼神望向何处。
他又将目光放在圆桌上说：“会用什么形式呈现这次会议呢……文字？图画？电子？哈，这并不重要。”
误谬仿佛再思考着什么，没有开口。
专权者和散言道只是听着，并未插嘴。
半晌，误谬开口说：“我能做什么？”
无法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他此刻怀有怎样的心情。查拉图特斯说：
“人有七情六欲，世有运行根基。不过看起来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误谬又问：“我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比如阿唐所做到的，相比于幻灵纪前，这一纪可以称的上是荒诞人间了。”
“我们可以让世界逐渐脱离命运的掌控？”
“嗯，也许可以。”“……那祂是什么反应？”
查拉图特斯自然知道“祂”指的是谁。
沉默片刻，查拉图特斯说：“没有反应，看起来没有。”
散言道插嘴说：“至少我没因为上街散步然后左脚踩到右脚后被一道闪电劈到河沟里。”
“我们猜不到祂在想些什么。”查拉图特斯摇了摇头，将目光放在误谬身上。
误谬欲言又止，查拉图特斯说：“你不必在意被祂听到，这本就无法避免。”
误谬深吸一口气说：“查拉图特斯先生……如果我们连反抗命运这件事本身都是命运呢？”
查拉图特斯笑了起来，说：“这无所谓，结果成功那是不是都一样，失败了，我们也不过就是供于消遣的乐子。”
“唉，又想起了当年被那一群算命的家伙追杀的日子。”散言道将双臂靠在石座上叹气道。
……
虽然无运先生都说开始了，但连各位的定位都搞不清……
“我愿白泽在明中还是有一定势力的，如果各位在明中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我。”
愿白泽说完又将头转向无运先生说：“可以吧？无运先生。”
“当然可以，那是属于你们自己的可交易资源，以及……”
无运先生说着抬了一下右手后，玺笙的左手背上亮起红光，将目光扫向众人，不同人的光亮在不同的手背上。
“你们可以用这个刻印完成交易和联系，不过需要提前说好，在这里建立联系。一个月会慢慢消散，或者你自己将联系切断。”
无运先生又说：“如果没有提前说明又有要紧事，那就通过我连接。当然，我不是一直在线。”
亮光消逝，愿白泽单手按胸低着头说：“感谢您提供的便利。”
说完后愿白泽将目光投向了玺笙。
玺笙感到了其他人的视线，只能先尽力让内心保持平静，然后思考自己有什么能说的。
学生？枫深的资源？嗯……
思考片刻，玺笙开口道：“念安，对皆阴有较为深入的了解，以及一些黑暗生物的资源。”
看来以后只能压榨小暗了。玺笙在心里默默的想。
玺笙刚刚说完，就又感受到忘迁忧那“灼热”的目光。
玺笙会这么说，是因为正常来说现世对黑暗生物其实没什么需求，只有一些疯狂或者诡异是实验需要。
等等……玺笙突然想到，这里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似乎说的有点多了。
玺笙没有把小火晶挂上来，这东西也需要皆阴一种树裸露在外的树根上一种宛如菱形的植物。
这东西对玺笙太有标志性，暂时不能卖虽然玺笙平时一般是把它当弹药，用手炮打出去的。
“意知献……呃……可以提供一些嗯……譬如历史，神秘学的书籍或者关于欧格森姆的一些情报。”
“书的话有很多只能是刻印的，没办法是原版，不过我这有很多早已失传或者无法公开的书。”意知献补充道。
历史书籍？玺笙高兴的想：压榨小暗的可能性又提高了。
“息难，可以交易一些神奇物品和一些……高科技产品。”
三个国家中明中是科技最发达的，欧格森姆是兽灵之国，人力资源丰厚，但科技是三个国家最弱的。
息难小姐如果这么说，只能说明她是在一些和明中或者三个国家在欧格森姆合办的研究院有很高的职位，或者她本人是个技术高超的研究者。
“恋和……没什么特殊资源，接三国和海上的人命单，不接老弱病残，除非穷凶极恶。”
恋和想了想，又说：“我也了解相当的精神学和神秘学知识，偶而会出国探寻遗迹无法接单，可以和我一起探索，收获到时候再谈。”
……看来恋和先生是一位热爱探险的……学者啊。
“忘迁忧，可以提供妖兽的身体部位，以及一些幻想种的遗体，就是那些像是龙角的东西。当然，来货清白。”
这里的龙角不是指她头上的那两根，而是像那种完全没有人样，身体庞大就像杨渝所化身的那种龙的龙角。
作为武器的素材，幻灵和兽灵的角无疑是不合格的，因为他们本质还是人（尽管他们中相当一部分想把自己和“弱小”的人灵区分开来），无法像妖兽鬼怪那样全身充斥着精神力或者法力的力量。
尽管材质或许相同，使用起来的感觉也大相径庭，用龙的龙角所制作的剑可以轻易的斩断用龙类幻灵的角所制作的剑。
不过物以稀为贵，真龙的角实在难得，市面上的一些自称龙角所制作的装备要么是哗众取宠，要么是用拐卖来的龙类幻灵……当然，后者这种情况在如今的众生纪25年但凡被发现那就是一次极其残忍的清洗，这种东西影响的事太多，以后再讲。
众人差不多给自己找了个定位，玺笙正想开口询问意知献关于兽灵纪的书。
息难看着愿白泽说：“愿白泽，如果我想让一个人不需要接受盘查就过明中的境线你能做到吗？”
愿白泽沉默了一会说：“很难，我国的审核太严，想必你也是知道才问我的吧。”
明中和欧格森姆相邻，和幻灵的国家艾凡斯隔着海域，欧格森姆和艾凡斯相邻。
明中的境线审查是出名的严，总会给第一次来明中的人留下不友善的印象。但好处是一定程度上预防了一些危险逃亡份子，或者善于伪装想潜入明中的妖兽。
“你就说能不能吧。”息难叹了一口气，讨价还价是不可能了。
“我有办法，但这对我会有不小的影响。而且我得知道你让什么人进来的，我不能拿我国人民的安危赚钱。”
“……行，先建立联系，以后再谈。”
两人的手背亮了一下，愿白泽的呈灰色，息难的呈黄色。
建立好之后，息难仿佛是解决了什么难题一般，相比于刚开始坐姿显得没那么紧绷。
“那个……是念安小姐吧？”忘迁忧说着，虽然玺笙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总感觉她很兴奋。
“呃……我是，有什么问题吗？”玺笙总觉得她会要一些自己短时间拿不出来的东西。
“你脸上的是噬影体吗？”
玺笙只见过一次噬影体，那就是谢轩祥的契约门。
小暗给玺笙说过，经常会有人把她和噬影体认错，虽然原形态很像，都是一滩像史莱姆一样的生物。
但噬影体需要共生对象，小暗不需要，而且小暗还可以变形变色，玺笙不知道小暗种族名称，小暗也没有给自己的族群起名的想法。
皆阴只有吃与被吃的关系，很少有群居的物种，大多群居的也是因为有一个像大脑一般的存在。
不过倒是有些奇怪的个体会产生个性，就像谢轩祥的小乌。
“这个不是噬影体，只是个用皆阴生物身体组织组成的皮肤而已。”
小暗可比噬影体贵多了。玺笙记得小暗说过，身体的一部分如果被利用是会对本体造成伤害的，她不知道忘迁忧打算干什么。
“那你能得到噬影体吗？”忘迁忧有些急不可耐的问玺笙。
玺笙思考了一阵，最近小暗确实说过自从玺笙的能力慢慢提升，她也变厉害了一些，也能在皆阴待更长的时间了。
“应该能，不过这得看脸。”玺笙这句话倒是实诚，毕竟小暗也想尝鲜的。
忘迁忧高兴的说：“我对黑暗生物和皆阴之地很感兴趣，能建立联系下个月晚上的时候告诉我一些吗？我会付钱的。”
作为皆阴本地人，小暗很有发言权。
“好。”玺笙答应下来，抬起手背看了看，把精神力灌入后，她的刻印和忘迁忧的手背亮起。
……没什么特别感觉，回去再试吧。
玺笙对着意知献说：“我想买一本蛮兽纪的书。”
意知献好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将视线转向玺笙问：“哪一位大帝或者哪一段历史？”
既然在这买那就肯定不是什么世面上能买到的。
“腥艳大帝的，时间应该是……蛮兽纪189年到240多年。”
“腥艳大帝啊……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啊，当然，我回去给你整理一下关于腥艳大帝以及你刚才说的时间段的历史。”
“保真吗？”玺笙习惯的问，人文纪和幻灵纪的历史争议很少，但蛮兽纪文明在争斗中都快倒退两百年了，历史实在太乱，还有人在网上专门靠着瞎编吃饭。
意知献用他目前为止最自信的语气说：“我家历代史官！都是正史，我能……呃……”
意知献突然蔫了，虽然玺笙对欧格森姆不怎么了解，但在兽灵的国度能称历代史官的……应该没几家。
在场的众人也是知道，而意知献此时微微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玺笙望向无运先生说：“无运先生，能同时和两个人建立联系吧。”
无运先生说：“当然可以，人数是没有上限的。”
和有些失魂落魄的意知献建立了联系，剩下的时间就是息难向无运先生示意具现了两个物品。
一个黑色的戒指能消除一部分存在感，还有一个单筒望远镜可以将精神力标记在所观望之物上面。
和它们还算实用的价值相比是不那么美丽的价格，虽然这东西本来就不流通，贵很正常。
望远镜被恋和拿下，也没人找恋和开单，自然少些存在感。
剩下的时间也是随便聊聊，也是愿白泽先开口引导话题，只是一开口就是国际形式，玺笙缺少一份对国际的认知。
除了玺笙剩下四人差不多都能和愿白泽讨论上，就连恋和也有犀利的见解。
玺笙只能听着，总结起来就是：
明中最近十三城的警备稍显不足，“秽”的侵蚀有些加强，艾凡斯那边也差不多，欧格森姆倒是没什么麻烦。
明中的黑恶势力最近再次受到打击，但愿白泽觉得不对劲，就好像是被谁集中在一起弃车保帅，希望各位有什么风声可以和他说一下。
息难和意知献回忆欧格森姆最近有什么事，只有一个离谱的新闻“护麦镇村民将偷渡还偷东西的人灵一伙打断双腿，调查之后居然是明中两年前就宣布全部逮捕的齿飞一伙！”
忘迁忧说上个星期又有拐卖青少年幻灵的事，但因为这件事直接把惩恶科吸引过来，晚上直接把和此事严重相关的官员房屋烧毁。
恋和说就在那一晚他正好在码头接单……散步，有一个船上装着不少军火的货船开走，明显不是去明中销售（虽然他没有解释散步为什么会知道船上有军火）
虽然他当时用钱找路人匿名报告给那港口负责人，但似乎没什么动静，他决定近期再去看看。
交流完之后众人有些沉默，玺笙有些懵，虽然这是不同人在不同国家了解的事情，但这写貌似没什么联系又好像有千丝万缕。
本来玺笙还想和众人讨论关于自己那个“精神力就是一个具备五官但四肢瘫软的人”的理论合不合理。
但这和平和的学术交流相差甚远。
愿白泽和恋和也建立了联系，希望对方发现那艘船后能将情报卖给他。
而之后众人也是各有心事。
无运先生抬起手说：“看来各位都有自己想明白的事，今晚就先到这吧。”
众人站起身再次行礼，云雾顷刻裹挟住玺笙。
玺笙又一次毫无倦意的睁开眼，这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闭着眼躺在身旁的小暗。
阳光打在小暗头发上，而光线就好像被小暗吸收一般看不出明亮。
思考着如何让小暗心甘情愿的被自己压榨的玺笙突然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
她们六个是不同国家的人，虽然国际通用语言是明中话，但他们说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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