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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别墅杀人案

    现时正是春阳洒满坡的季节,刚刚习惯于紧缩脖颈的人们,尚未尽退冬装,却已到了桃花枝头唱,绿柳随风舞的闹春时节。

    大洋警校2年级的学生们脸上全都洋溢着喜悦,学校将组织他们去郊外春游。目的地是距离大洋市约100公里的碧螺湾——其中有一处远近闻名的度假村,富豪司马亮的别墅就在村中。

    一整天,男男女女们都玩得很尽兴,好像要把冬季以来积蓄的压抑在这样美妙的春天里释放得一干二净,就如那随处可见,枝头怒放的花朵,散发出青春迷人的气息。

    晚上大家住宿在司马亮的别墅里。

    司马亮富甲一方,风流倜傥且乐于结交朋友。而马刚正是司马亮的忘年交。

    当马刚跟他提出要同老师、同学们在他的别墅里借宿一晚的时候,司马亮很爽快地答应了,并让佣人准备了很丰盛的晚餐招待马刚一行。

    席间,司马亮的老朋友孔飞也在。马刚把老师和同学逐一介绍给司马亮和孔飞认识。集清秀温纯与华美艳丽于一身的萧红令司马亮眼前一亮。

    晚上,大家在野外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围绕火堆手拉手跳起了舞。空气中弥散着激情欢动的气息,几乎就把这漆黑的空间都挑逗得不能自已而要和着节拍扭动起来。

    萧红跳得有点乏味也有点累了,就退了出来,坐在火堆旁看着大家跳舞。然而看着依然是乏味。静坐了片刻,萧红站起身来,回到住处取了竹箫。吹箫是萧红的最爱,在她看来,箫声是人间的天籁,没有比这再美妙的了。每当萧红感到无聊或是在压力面前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就会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吹奏一曲。一曲吹罢,人也就变得开朗起来,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离司马亮的别墅5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小草坡,就象蚊子叮咬出的一个小包。

    萧红小跑上草坡,在坡顶坐下来,吹箫。

    悠扬美妙如同仙乐的箫声水波一般荡漾——马刚听到了箫声,他对这箫声非常熟悉,但是百听不厌,只要一听到这箫声,五脏六腑间就如被熨斗熨过一般的平整舒坦。

    被箫声牵引着,马刚朝小包似的草坡走去。

    天很黑,黑得象锅底。

    马刚看不清楚萧红所在的位置,但凭着听觉,分辨得出来,萧红一定就坐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恬静地沉浸在吹箫带来的欢悦和满足之中。

    萧红吹得太好了,只应天上有的箫声让马刚听得入迷了,整个身心陶醉在箫声里……

    突然,一个黑影冷不丁从小坡的草丛里冒出来,迅捷朝萧红扑过去。

    “谁?”萧红吓了一跳,紧声问,身子同时朝旁边一闪,躲开黑影的扑击。黑影身子也很灵活敏捷,转身再次朝萧红扑过来,比上次更加快捷、凶狠。

    萧红见无法再闪躲就也顾不得痛惜心爱的竹箫,顺手将竹箫当作防身的武器迎着黑影打过去。

    “啪”——很清脆的一声响,竹箫打在黑影的手臂上,黑影顺势抄住竹箫,一把夺了过去。萧红害怕了,但是作为一个警校学员,她懂得,此刻万万不能惊慌,她慢慢地往后退。她甚至能够听得见黑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

    “咔嚓!”竹箫被黑影折成两段。

    黑影扔掉断成两截的竹箫,欲再次扑过去。

    “住手!”马刚一声厉喝犹如一记闷雷,黑影将要扑出的身子倾斜着顿在那;然而不过片刻而已,黑影转身看着马刚。

    天很黑,黑得只能看见黑影。

    “少管闲事!”黑影的嗓音压得很低,他(她)在刻意改变自己的嗓音。这是一个非常狡猾、谨慎的家伙。

    马刚朝黑影缓缓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马刚沉声问道。

    黑影的呼吸声更加沉重了。

    黑影开始往后退。马刚不紧不慢地往前逼。心里计算着怎么将黑影一招击倒在地。

    “扑通!”——黑影竟然绊到了石头上,一跤摔倒在地。黑影乱了阵脚,爬起来慌忙逃窜。

    马刚追出去。

    “别追了,小心狗急跳墙!”萧红提醒马刚。马刚听到萧红的提醒,觉得有理,俗话说,穷寇莫追。就任由黑影逃走了。

    “可惜天太黑,没看清面容。”马刚说。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萧红低着头,小声地对马刚道谢。

    “你没事一个跑到这来干什么?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马刚有点心急,话说的有点重。萧红听了,心里很不满,但是马刚刚刚才救了她,她不能把自己的不悦表露出来。

    “回去吧,还愣着干什么?”马刚没好气地说,然后转身大步往回走。萧红只得紧跟着。

    回到司马亮的别墅,大家都还没睡觉,萧红跟大家打声招呼后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大家都睡到很晚才起来。早些起来的则坐在大厅里说说笑笑,商量着上哪去玩,玩些什么新花样。突然,大家听到一阵尖叫——“啊!……啊!”声音恐怖而惊慌。

    萧红听出来,尖叫声是从她睡房的隔壁传出来的。大家慌忙跑过去,推开虚掩的房门。

    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幕映入眼帘:一具女尸仰身垂在床沿上,睡衣半开,右胸裸露,左胸血肉模糊,头斜着搭在外面,长发散乱着半遮着脸。半张惨白的脸上,怒目圆睁,直视门口。竖出床外的双手十指紧握,拳头触着地板;被子上、床上、地上到处是喷溅而沾,干了的、黑色的血迹。而另外一个女生正瑟瑟发抖卷曲在床角,被子蒙着整个下身,抱头躬身,双眼紧闭,顾不得自己只穿着内衣,连着被子都在颤栗。

    警察来得很快。现场被封锁。法医验尸,现场取证。

    警察逐一给昨夜留宿人员记录口供。大家显然对命案颇感意外,无人能提供有用的证词。

    经法医查验,死者乃是被人用锥形利器洞穿胸部直入心脏一击致命,但凶器没有找到,门锁也没有被撬痕迹,实际上根本没有锁门,只是不知道是凶手打开的,还是女孩们睡觉前没锁门。

    遇害的女生名叫张小丽,20岁,正当青春漂亮。与她同屋的另外一个女孩叫沈小蝶,同样也是20岁。破案的最大希望寄托于沈小蝶。可是沈小蝶就像已经被人洗过脑一般,没有了任何记忆,现在脑中尚存的一丁点记忆,就是醒来后见到的令人昏厥的恐怖凶杀现场,然而这对于凶杀案来说已经是未来记忆了。警察一筹莫展,能做的就是把目前唯一明面的嫌疑人沈小蝶进行监护就医。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要求留下联系方式,随时准备接受询问。

    司马亮把自己的保安们召到一块,劈头盖脑地训斥。保安们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会不会是昨晚上袭击我的同一个人呢”萧红心想,“在我隔壁发生了凶杀案,张小丽是不是成了我的替死鬼?”

    警察走后,马刚对萧红说,你小心一点,最好别单独活动。萧红点头。

    而眼下除了破案,马刚最担心的就是沈小蝶。沈小蝶是班上最温柔善良的女孩,人如其名轻声细语,蝶舞轻扬。想想这样一个温顺的女孩,在凶案面前经受不住惊吓而失忆也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