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殤
阿答胡哪会甘心，下令蒙鞑攻城，蒙鞑悍勇，不惧死亡，冒着危险爬城墙，前面的死了，后面的跟上，就没人后退。
然而，城头上蒙鞑数量不多，翻不起风浪，南宋军民可以腾出手来对付他们，这些攀爬在城墙上的蒙鞑，对于南宋军民来说就是活靶子。
城下的蒙鞑弯弓搭箭，准备射杀城上军民。然而，黄元鹏指挥得法，要军民以城墙掩护，躲起来，不给蒙鞑射杀的机会，等到蒙鞑爬得差不多了，再冒出来干一轮，然后果断躲起来。
蒙鞑不会放弃，一直攻打，依然没用，徒增伤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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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上，李嘉瑞站在床弩边，看着赵镇攻城战，很是惊奇：“城头上的宋军不过一百人，怎会这么少？其他的人呢？”
刘莲翻个好看的白眼：“哪有人？”
李嘉瑞理解不能：“一营是五百人，就算有人胆小怕死，不来参战，也不应该只有这么点人。”
刘莲好笑：“伍声外吃空饷，明明五百人，最多不过两百人。”
李嘉瑞好生震惊：“五百人的员额，吃掉三百的空饷，这也太多了吧？”
刘莲冷笑：“这叫多？这还是好的呢，好歹还有两百人。一营全是空饷，你是没见过。”
李嘉瑞淡定不能：“这么狠？宋廷不管？”
刘莲一脸嘲弄：“赵宋朝廷军中腐败，谁不吃空饷？童贯吃空饷，天下闻名。建炎南渡后，赵宋官家被俘，将领们各自为政，空饷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谁能管？谁管得了？”
靖康之耻，摧毁了宋朝中央政权，虽然赵九重建了，但朝廷对军队的控制力度大为减弱，地方武装得到发展。著名的‘岳家军’就是地方武装发展起来的，因其战力强悍，岳飞威望高，赵九不喜，就把岳飞给杀了。
官家被俘，朝政大乱，地方武装大行其道，谁管得了呢？因而，南宋军中腐败之烈，世所罕见，吃空饷大行其道。
刘莲脸上的嘲弄变成嘲笑：“不吃空饷的人也有。岳爷爷不吃空饷。”
岳飞不吃空饷，冤死风波亭。
“孟少保不吃空饷。”
孟珙不吃空饷，被活活气死。
“贾帅不吃空饷。”
贾涉不吃空饷，被人构陷而死。
“余帅不吃空饷。”
余玠不吃空饷，却是突然暴毙，死因不明，已成历史迷案。
不吃空饷的不得好死，吃空饷的反而活得好好的，平步青云，这都是什么世道？
李嘉瑞无力吐槽，看着蒙鞑攻城，很是惊奇：“没有攻城器械，如此攻城，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阿答胡不会等攻城器械到了再攻城？”
刘莲好看的嘴角一扯：“蒙鞑骑射无双，天下无敌，当世第一，要是野外和蒙鞑打野战，只有被蒙鞑屠杀的份。但说到攻城，蒙鞑除了学老鼠打地洞，还会啥子？即使攻城器械到了，也不过是这样。”
蒙鞑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因而骑射无双，天下无敌，堪称当世之最，这说的是蒙鞑的野战能力。
要是和蒙鞑打野战，那是很不明智的事情，会被蒙鞑屠杀。
但说到攻城，蒙鞑就是战五渣，遇到坚城蒙鞑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则围困。
实在不行，必须要攻城，就是挖地洞。
至于攻城器械，蒙鞑也有，但遇到拥有当世第一筑城技术的南宋坚城，现阶段蒙鞑的攻城器械无能为力。
李嘉瑞的历史知识有限，对这事还真不知道，不敢相信灭国无数的蒙鞑人不善攻城：“不会吧？”
刘莲赏了李嘉瑞一个好看的白眼：“蒙鞑一直想要灭了赵宋朝廷，却不走更便捷的两淮，反而主攻四川，你可知这是为啥子？这是因为两淮之地水网遍布，江河湖泊众多，坚城林立，蒙鞑的骑射无能为力，因而蒙鞑人制订了‘取蜀灭宋’的战略，以四川为主战场。”
攻下两淮，渡过长江，直下江南，兵临临安，灭掉南宋，这是最便捷的进军路线。
然而，蒙鞑自始至终，都没有采用过这一最便捷的进军路线。
窝阔台更是制订了‘取蜀灭宋’的大迂回战略：在荆襄两淮之地牵制南宋，主战场放在四川，打下四川拿下重庆，主力渡过长江，挥师东进，纵兵横扫，由西向东打，进攻临安，灭掉南宋。
原因就在于两淮之地有着林立的坚城，以蒙鞑战五渣般的攻城能力，是不可能拿得下两淮地区。
再说了，即使拿下了两淮地区，还有长江天险。
要是蒙鞑人的攻城能力是战五渣的话，水战能力就是一个大大的鸭蛋。
在长江里，和南宋花费巨资打造的当时世界第一水军作战，那是自杀。
弥补攻城能力和水战能力不足这两大短板，要到忽必烈时期去了。
而目今的忽必烈还在金莲川幕府的厕所里偷偷哭泣，他的时代还没有到来。
蒙鞑又强攻了一个时辰，实在是无能为力，阿答胡只得放弃攻城，率军撤退。
蒙鞑上马，策马离去，如同风一般快捷，真个是来如风，去如电。
望着撤退的蒙鞑，黄元鹏非常兴奋，大吼不已，总算是保住了赵镇。
军民们也是欢呼不已。
李嘉瑞下令，调转船头，两艘飞虎战舰重新沿沱江南下。
黄元鹏望着顺江而下的飞虎战舰，深深鞠了个躬，此时的他，认为两艘飞虎战舰在李嘉瑞手里，比起在伍声外手里强了一百倍。
要是没有李嘉瑞去而复返，及时增援，赵镇必破。
李嘉瑞站在船头，冲鞠躬的黄元鹏挥手：“有缘再见。”
对黄元鹏这人，李嘉瑞很有好感，有胆色有气魄，敢打敢拼敢死，是个英雄好汉。
“你们是啥子人？”李嘉瑞看着刘莲。
刘莲展颜一笑，风情万种：“我本以为壮士夺船后只管南下，不会管赵镇，没想到壮士心系赵镇安危，去而复返，支援赵镇，刘莲佩服。我们的来历，可说与壮士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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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声外脸色苍白，缩在床下，双手抱头，团成一团，跟缩头乌龟似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伍声外尖叫起来：“敬爱的大蒙古国勇士，我愿降，愿降。”
“哥哥，是我。”郑都头的声音传来：“哥哥，蒙鞑撤退了，赵镇守住了。”
“大蒙古国勇士，您饶了我的狗命，我愿为您当牛做马……你说啥子？蒙鞑撤退了？”伍声外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从床下爬出来，一跃而起，站得稳稳当当，一双肥手揪住郑都头胸口：“你没骗我？”
郑都头重重颔首：“我哪敢骗哥哥您呐。哥哥，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呢，城外的蒙鞑积尸如山，我粗略数了下，将近四百具。”
伍声外眼珠子快瞪掉了，不敢相信惊喜来得如此突然：“这么多？谁打的？”
郑都头把黄元鹏死战守城的事情说了。
伍声外精明无比：“不行不行，这功劳不能给了黄猢狲，得是我们的。我们向上面禀报杀敌四千，不，四千太多了，不太好圆谎，就报一千八百。”
对于如何谎报军功，伍声外太有心得了，太清楚里面的门道。
“哥哥说得对，这军功必须是我们的。”郑都头心有忧虑：“黄元鹏必然不肯罢休，这要咋办呢？”
伍声外眼里闪过一抹凶光，右手一招，郑都头附耳过来：“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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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此战胜了，保住了赵镇，但是黄元鹏死战，受创二十四，裹得跟粽子似的，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伍声外宅子，双手抱拳：“指挥使，不知你召我有啥子事？”
伍声外端坐在精致的楠木椅子上，右手重重拍在桌面上，手背上的肥肉一阵颤抖，喝道：“黄元鹏，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勾结蒙鞑，陷我赵镇于不利。”
黄元鹏只觉好笑：“指挥使，您瞧我这一身的伤，是和蒙鞑搏杀所致。哪有勾结蒙鞑，又和蒙鞑拼命的道理？”
伍声外蛮横：“你还敢狡辩？我说有就有！”
黄元鹏正要分辩，郑黄两都头从左右包抄上来，郑都头抓住黄元鹏发髻，黄头都右手中的手刀快速在黄元鹏咽喉上一抹。
黄元鹏咽喉开裂，鲜血喷溅，满眼的不敢置信，摔倒在地上，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晚风低回，如泣如诉，凄惋悲恸，在为黄元鹏鸣不平。
然而，城头上蒙鞑数量不多，翻不起风浪，南宋军民可以腾出手来对付他们，这些攀爬在城墙上的蒙鞑，对于南宋军民来说就是活靶子。
城下的蒙鞑弯弓搭箭，准备射杀城上军民。然而，黄元鹏指挥得法，要军民以城墙掩护，躲起来，不给蒙鞑射杀的机会，等到蒙鞑爬得差不多了，再冒出来干一轮，然后果断躲起来。
蒙鞑不会放弃，一直攻打，依然没用，徒增伤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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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上，李嘉瑞站在床弩边，看着赵镇攻城战，很是惊奇：“城头上的宋军不过一百人，怎会这么少？其他的人呢？”
刘莲翻个好看的白眼：“哪有人？”
李嘉瑞理解不能：“一营是五百人，就算有人胆小怕死，不来参战，也不应该只有这么点人。”
刘莲好笑：“伍声外吃空饷，明明五百人，最多不过两百人。”
李嘉瑞好生震惊：“五百人的员额，吃掉三百的空饷，这也太多了吧？”
刘莲冷笑：“这叫多？这还是好的呢，好歹还有两百人。一营全是空饷，你是没见过。”
李嘉瑞淡定不能：“这么狠？宋廷不管？”
刘莲一脸嘲弄：“赵宋朝廷军中腐败，谁不吃空饷？童贯吃空饷，天下闻名。建炎南渡后，赵宋官家被俘，将领们各自为政，空饷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谁能管？谁管得了？”
靖康之耻，摧毁了宋朝中央政权，虽然赵九重建了，但朝廷对军队的控制力度大为减弱，地方武装得到发展。著名的‘岳家军’就是地方武装发展起来的，因其战力强悍，岳飞威望高，赵九不喜，就把岳飞给杀了。
官家被俘，朝政大乱，地方武装大行其道，谁管得了呢？因而，南宋军中腐败之烈，世所罕见，吃空饷大行其道。
刘莲脸上的嘲弄变成嘲笑：“不吃空饷的人也有。岳爷爷不吃空饷。”
岳飞不吃空饷，冤死风波亭。
“孟少保不吃空饷。”
孟珙不吃空饷，被活活气死。
“贾帅不吃空饷。”
贾涉不吃空饷，被人构陷而死。
“余帅不吃空饷。”
余玠不吃空饷，却是突然暴毙，死因不明，已成历史迷案。
不吃空饷的不得好死，吃空饷的反而活得好好的，平步青云，这都是什么世道？
李嘉瑞无力吐槽，看着蒙鞑攻城，很是惊奇：“没有攻城器械，如此攻城，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阿答胡不会等攻城器械到了再攻城？”
刘莲好看的嘴角一扯：“蒙鞑骑射无双，天下无敌，当世第一，要是野外和蒙鞑打野战，只有被蒙鞑屠杀的份。但说到攻城，蒙鞑除了学老鼠打地洞，还会啥子？即使攻城器械到了，也不过是这样。”
蒙鞑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因而骑射无双，天下无敌，堪称当世之最，这说的是蒙鞑的野战能力。
要是和蒙鞑打野战，那是很不明智的事情，会被蒙鞑屠杀。
但说到攻城，蒙鞑就是战五渣，遇到坚城蒙鞑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则围困。
实在不行，必须要攻城，就是挖地洞。
至于攻城器械，蒙鞑也有，但遇到拥有当世第一筑城技术的南宋坚城，现阶段蒙鞑的攻城器械无能为力。
李嘉瑞的历史知识有限，对这事还真不知道，不敢相信灭国无数的蒙鞑人不善攻城：“不会吧？”
刘莲赏了李嘉瑞一个好看的白眼：“蒙鞑一直想要灭了赵宋朝廷，却不走更便捷的两淮，反而主攻四川，你可知这是为啥子？这是因为两淮之地水网遍布，江河湖泊众多，坚城林立，蒙鞑的骑射无能为力，因而蒙鞑人制订了‘取蜀灭宋’的战略，以四川为主战场。”
攻下两淮，渡过长江，直下江南，兵临临安，灭掉南宋，这是最便捷的进军路线。
然而，蒙鞑自始至终，都没有采用过这一最便捷的进军路线。
窝阔台更是制订了‘取蜀灭宋’的大迂回战略：在荆襄两淮之地牵制南宋，主战场放在四川，打下四川拿下重庆，主力渡过长江，挥师东进，纵兵横扫，由西向东打，进攻临安，灭掉南宋。
原因就在于两淮之地有着林立的坚城，以蒙鞑战五渣般的攻城能力，是不可能拿得下两淮地区。
再说了，即使拿下了两淮地区，还有长江天险。
要是蒙鞑人的攻城能力是战五渣的话，水战能力就是一个大大的鸭蛋。
在长江里，和南宋花费巨资打造的当时世界第一水军作战，那是自杀。
弥补攻城能力和水战能力不足这两大短板，要到忽必烈时期去了。
而目今的忽必烈还在金莲川幕府的厕所里偷偷哭泣，他的时代还没有到来。
蒙鞑又强攻了一个时辰，实在是无能为力，阿答胡只得放弃攻城，率军撤退。
蒙鞑上马，策马离去，如同风一般快捷，真个是来如风，去如电。
望着撤退的蒙鞑，黄元鹏非常兴奋，大吼不已，总算是保住了赵镇。
军民们也是欢呼不已。
李嘉瑞下令，调转船头，两艘飞虎战舰重新沿沱江南下。
黄元鹏望着顺江而下的飞虎战舰，深深鞠了个躬，此时的他，认为两艘飞虎战舰在李嘉瑞手里，比起在伍声外手里强了一百倍。
要是没有李嘉瑞去而复返，及时增援，赵镇必破。
李嘉瑞站在船头，冲鞠躬的黄元鹏挥手：“有缘再见。”
对黄元鹏这人，李嘉瑞很有好感，有胆色有气魄，敢打敢拼敢死，是个英雄好汉。
“你们是啥子人？”李嘉瑞看着刘莲。
刘莲展颜一笑，风情万种：“我本以为壮士夺船后只管南下，不会管赵镇，没想到壮士心系赵镇安危，去而复返，支援赵镇，刘莲佩服。我们的来历，可说与壮士知晓。”
XXXXXXXXX
伍声外脸色苍白，缩在床下，双手抱头，团成一团，跟缩头乌龟似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伍声外尖叫起来：“敬爱的大蒙古国勇士，我愿降，愿降。”
“哥哥，是我。”郑都头的声音传来：“哥哥，蒙鞑撤退了，赵镇守住了。”
“大蒙古国勇士，您饶了我的狗命，我愿为您当牛做马……你说啥子？蒙鞑撤退了？”伍声外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从床下爬出来，一跃而起，站得稳稳当当，一双肥手揪住郑都头胸口：“你没骗我？”
郑都头重重颔首：“我哪敢骗哥哥您呐。哥哥，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呢，城外的蒙鞑积尸如山，我粗略数了下，将近四百具。”
伍声外眼珠子快瞪掉了，不敢相信惊喜来得如此突然：“这么多？谁打的？”
郑都头把黄元鹏死战守城的事情说了。
伍声外精明无比：“不行不行，这功劳不能给了黄猢狲，得是我们的。我们向上面禀报杀敌四千，不，四千太多了，不太好圆谎，就报一千八百。”
对于如何谎报军功，伍声外太有心得了，太清楚里面的门道。
“哥哥说得对，这军功必须是我们的。”郑都头心有忧虑：“黄元鹏必然不肯罢休，这要咋办呢？”
伍声外眼里闪过一抹凶光，右手一招，郑都头附耳过来：“你去……”
XXXXXXXXXX
虽然此战胜了，保住了赵镇，但是黄元鹏死战，受创二十四，裹得跟粽子似的，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伍声外宅子，双手抱拳：“指挥使，不知你召我有啥子事？”
伍声外端坐在精致的楠木椅子上，右手重重拍在桌面上，手背上的肥肉一阵颤抖，喝道：“黄元鹏，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勾结蒙鞑，陷我赵镇于不利。”
黄元鹏只觉好笑：“指挥使，您瞧我这一身的伤，是和蒙鞑搏杀所致。哪有勾结蒙鞑，又和蒙鞑拼命的道理？”
伍声外蛮横：“你还敢狡辩？我说有就有！”
黄元鹏正要分辩，郑黄两都头从左右包抄上来，郑都头抓住黄元鹏发髻，黄头都右手中的手刀快速在黄元鹏咽喉上一抹。
黄元鹏咽喉开裂，鲜血喷溅，满眼的不敢置信，摔倒在地上，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晚风低回，如泣如诉，凄惋悲恸，在为黄元鹏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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