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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许浑

    李嘉瑞躲在树后,和许爷爷对话,两人说着相同的话,然后同时傻眼了。

    “大胆贼子,谁不知庆符军死绝了,我重建了庆符军。”李嘉瑞大声喝骂。

    许爷爷脸色发青,破口大骂:“兀那贼子,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咒我们庆符军死绝了,你全家死绝了,我们庆符军也不会死绝。”

    李嘉瑞脸色难看,磨着牙:“劳资最恨别人骂我家人,狗贼,你给你李爷爷记住,别落到劳资手里,不然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许爷爷嘴角一扯,一点不当回事:“骂人不骂他全家有屁的意思。有种你出来,你许爷爷等着呢。”

    “姓许的贼子,你瞪大你的狗眼瞧清了,我出来就出来,你能奈我何?”李嘉瑞脑袋伸出来,迅速缩回。

    一支粗大的箭矢紧接着射来,劲风呼呼,射在地上的石头上,一片乱石崩飞,声威吓人。

    要是射进石中,那就是飞将军李广的神奇箭术了。

    李嘉瑞抓住机会从树后冲了出来,手握斩马刀,对着许爷爷冲了过去,快逾奔马。

    许爷爷看在眼里,不由得赞叹一声:“姓李的狗贼好身手。”

    手上可不慢,飞快搭上箭矢,对着李嘉瑞胸口射去,快逾闪电,搅动空气,声威不凡。

    李嘉瑞迅速朝右一闪,箭矢擦着左肋掠过,强劲的劲风吹得衣袂飞舞,要是慢一点点,李嘉瑞就完了。

    给如此强劲有力的箭矢射中胸口,必然是个透心凉,必死无疑。

    李嘉瑞丝毫不停,对着许爷爷冲去。

    许爷爷嘴角一扯,快速搭上两支箭矢,依然对着李嘉瑞射去,一射胸口,一射脑袋。

    李嘉瑞弯腰猫身,两支箭矢从头顶掠过,脚下丝毫不停,依然对着许爷爷冲去。

    许爷爷瞳孔一缩,成针状,破口大骂:“姓李的都不是好鸟,咋这么厉害?”

    这骂人自带群嘲光环,要是在人多的地方一定会被打死。

    这次右手从箭壶中抽出三支箭矢,快速搭上,对着李嘉瑞射去,分射李嘉瑞上中下三路,而且箭矢呈左中右分布,完全封死了李嘉瑞的退路,不管李嘉瑞如何躲,都会被射中。

    “我不信,姓李的贼子还能躲?”许爷爷信心爆棚。

    李嘉瑞双腿用力,头下脚上,脑袋在地上一点,来个三百六十度翻转,成功躲过三支箭矢,磨着牙喝道:“姓许的贼子,轮到我了。”

    右手手腕一振,手中斩马刀脱手旋转着,对准许爷爷胯下战马就劈了过去,快准狠,一旦被劈中,战马必然无幸理。

    一个善于骑射的人没有了战马,那后果不需要说的,必然就是一盘菜,任由李嘉瑞宰割。

    许爷爷嘴角上翘,冷笑一声,骂道:“姓李的贼子好生阴险,然你能奈我何?”

    双腿用力,一夹马肚,战马快速闪避,斩马刀擦着马身掠过,飞出老远,劈在一棵树上,入木半尺。

    这一手骑术实在是太漂亮了,就是说‘人马合一’也不为过,李嘉瑞非常惊讶,这姓许的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冷笑:“姓许的贼子,你还想跑?”

    许爷爷嘲弄:“你许爷爷要走就走,你能咋样?”

    李嘉瑞双手从箭壶中各自抓起一把箭矢,对着许爷爷就掷了出去,如同天女散花般,形成一张矢网,笼罩了许爷爷和他的战马。

    劲风呼呼,箭矢快逾闪电,一点不比硬弓射出来的差多少,这要是给射中,必然会受重伤,一旦受了重伤,那就死定了。

    躲无处可躲,闪无法闪避,许爷爷无奈之下,只得从马背上跳下来,在地上快速翻滚,躲到一棵树木后面。

    战马无法躲避,连中七八箭,悲鸣声不断,摔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眼见是难活了。

    这可是许爷爷的爱马,跟着他纵横庆符县,对他来说比起娘们还要亲,目眦欲裂,雪白的牙齿嵌进唇肉中,丝丝鲜血渗出,破口大骂:“姓李的贼子,你最好祈祷莫要落到我手里,不然的话我……”

    “你要咋样?”一个洪亮的声音就在耳际响起,一支明亮的箭头对准了许爷爷脖子。

    许爷爷这辈子从未遇到如此凶险之事,头皮发麻,左手紧捏着巨弓,右手偷偷伸向箭壶,握住一支粗大的箭矢,脸上泛起笑容:“李爷爷,这是误会,咱俩是不打不相识,都是英雄好汉,何必为难英雄好汉呢。”

    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上一刻恨不得把李嘉瑞撕着吃了,下一刻就成了亲兄弟,英雄惜英雄了。

    李嘉瑞脸上泛起亲切的笑容:“你说得对……”

    许爷爷脸上的笑容更多几分:“可不是嘛。”

    李嘉瑞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为了体现你的诚意,丢掉弓,右爪子从箭壶上拿开。”

    许爷爷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李爷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啥叫爪子?”

    李嘉瑞右手朝前一送,箭簇刺破许爷爷皮肉,渗出丝丝鲜血,皮笑肉不笑:“要不,我们比比谁先死?”

    许爷爷不敢不听,左手一松,巨弓掉在地上,右手离开箭矢,失去了反击的资格,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跟个开心果似的:“李爷爷,您这话我不爱听了,大家都是大好年华,说啥子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李嘉瑞右脚重重踢在许爷爷左膝盖上,如同重锤砸中似的,许爷爷发出一声凄厉的嗥叫,站立不稳,朝地上摔去,右手呈爪状,来个猴子偷桃,对着李嘉瑞的小弟弟就掏了过去。

    这事出其不意,必然成功,许爷爷暗中得意。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个重重的膝锤,砸在他下巴上,巨大的冲击下,许爷爷脖子后仰成九十度,都快折了,仰面栽倒在地上,哀号起来:“姓李的贼子,你是属猴的么?如此鬼精鬼精的,这也能看破?”

    李嘉瑞不屑一顾:“劳资十岁在街上干架用烂了的招数,你也配对我用?”

    许爷爷右手大拇指一竖,眼睛放光,激赏不已:“十岁打架斗殴?我辈楷模!李爷爷,我咋不早认识您呢?”

    李嘉瑞双腿一跨,骑在许爷爷身上,双手在许爷爷身上一阵掏摸,把许爷爷暗藏在身上的短匕飞刀铜钱镖……全搜出来,扔到远处,一地都上。

    许爷爷身上跟个兵器库似的,李嘉瑞好生惊讶,许爷爷却是如丧考妣,这些都是他赖以翻盘的本钱,现在给李嘉瑞搜光了,翻不了盘啊。

    李嘉瑞双手握成拳头,对着许爷爷脸上就砸了下去,许爷爷双手抱头,死死护着脸面:“李爷爷,大家都是英雄好汉,打人不打脸,行么?”

    “那当然是……不行的。”李嘉瑞声音拖得长长的,双拳如同雨点砸在许爷爷双臂上,下下重手,砸得许爷爷的手臂都要断了,人都要散架了。

    许爷爷不住吸凉气,心中发狠:“千万莫给我逮着机会,不然有你好看的。”

    李嘉瑞这辈子就两次最危险,第一次是给蒋捷用神臂弓招呼,第二次就是与许爷爷交手,比起第一次更危险,要不是自己身手好,肯定死定了,挥拳如雨,照着许爷爷脸上招呼就是。

    正打得爽,陆振之飞奔而来:“大帅,莫打了莫打了,这是许浑。”

    李嘉瑞意外之极:“许浑?他是许浑?不可能吧?”

    当年成都一战,许浑以一敌五,射杀三个哲别,吓跑两个哲别,那是何等的威风,必然是一个大英雄,哪象眼前这般节操掉在地上,没脸没皮,没羞没臊。

    李嘉瑞有偶像破碎的荒谬感。

    陆振之重重颔首:“真的是许浑。”

    许浑破口大骂:“是哪个贼子,好大的狗胆,竟敢直呼你许爷爷的名讳?还不跪下磕头?”

    陆振之磨牙,右脚重重踹在许浑右腿小肚子上,破口大骂:“许浑,你这狗贼,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我是谁?”

    许浑怒了,反骂:“你这个狗贼,好生了不起么?居然要你许爷爷瞧你?你生受得起么?你是陆……哥哥?”

    变脸如翻书,脸上的怒容刹那消失,堆起了亲切的笑容,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