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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杀死父亲的凶手

    重案组赶到时,现场已经封锁,画龙和王佐成了陈母生前见过的人。

    “根据对现场的勘察来看,我们初步定性为熟人作案。水果刀上没有指纹,凶手脚步凌乱,深浅不一,有两种可能:一,凶手极有可能喝了酒头脑不清;二,凶手可能在身体上存在残疾。屋内并未发现喷射型血迹,死者体内也并未发现任何药剂或化学成分。”

    王佐突然眼里冒着光,欲欲跃试,画龙勾唇挑眉示意王佐。

    “我,我可以试一下吗!”王佐略显青涩的脸庞闪着一种莫名的光,方子蹩眉看向画龙没说什么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

    “凶手不一定是熟人,他也不一定喝了酒,但凡他喝了酒一般人是做不到那么复杂的案发现场的,更不会事后处理水果刀上的指纹。”座下的人窃窃私语,有人问:“你凭什么这么判定?那你说凶手是怎么进去的?”

    “是啊,现场的脚印是从大门到客厅沙发的,明显是死者开的门。”

    王佐视线触及到画龙带笑肯定的目光,挺直了腰板:“我和龙队去死者家时我发现窗户是关好的,而那晚下了雨,在乡下鞋上必定会沾有泥。可据现场来看除了我和龙队的脚印有泥外,另一个脚印只有水迹。一个喝多了的人杀人心思也不会缜密到开窗散酒气带手套握刀,最后更不会傻到不关门让别人去发现尸体。”

    “那死者能如此镇静的坐在单人沙发上睡觉,还给凶手倒水喝?”

    “所以我推测死者并不是因为大动脉失血过多而亡的,而是被勒死后凶手沿勒痕划破大动脉造成的假象,这也验证了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和为什么屋内没有出现喷射状血迹。”

    “那凶手是如何进入案发现场的?窗户上也没有发现攀爬的迹象,还有,凶手为何连猫也不放过?”

    “是啊,是啊,猫是怎么杀死的?喝醉或者残疾怎么可能跑得过猫?”

    当地警局的会议厅里一下子炸开了锅,画龙揉了揉额头:“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方子去找一个当地的警察和我们出去,找机灵一点的。”

    画龙、王佐来到村子继续走访,方子和另一名警察去了李夜家,大家都在忙,而顾鸣立一直守着陈文启,但他也一直关注着案情。

    “杀人犯!杀人犯!杀死自己老汉的凶手!”村里一棵大槐树下一群孩子将一个白衣男孩按在地上对其拳打脚踢。

    男孩叫陈文启。

    “不许欺负小启!”一个较高大的男孩一手举着长木棍一手叉在腰上,好不威风。“李夜!你动手打我们,我们就告诉你老汉,让他打死你!”

    叫李夜的男孩瞪大了眼睛,举起长木棍便冲上去,几个小孩也被吓跑了。陈文启爬起来并未回头看李夜,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李夜喊了几声,但没有得到回答。炎炎烈日,夏蝉长鸣,李夜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跟在陈文启身后,一直到陈文启回到自己那摇摇欲坠的土泥房。

    陈文启和李夜的父亲是酒友也是密友,两人时常喝得酩酊大醉,唯一不同的是两人酒品相差甚远。

    那日陈父也是喝了个大醉回家,陈文启看见父亲喝了酒转身跑回家,一言不发拉着陈母就要躲起来。

    “怎么了小启?你老汉又喝酒了?”陈母疑惑,陈文启点了点头,眸子里蓄满了泪。

    “狗娘养的东西,看见老子就跑!”话落,破旧的门被一脚踹开,剧烈的响声吓坏了母子两人。陈父几个急步上前抓起陈文启就是一顿打骂,陈母一直护着,也没能幸免,打累了男人就回房躺着,留下两人依偎在一起默默哭泣。

    陈父是位好丈夫也是一位好父亲,不喝酒的时候是。

    每一次陈父醒来看见满身是伤痕的妻儿他也会心痛懊恼,每一次都说“我再也不喝了”,但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天又黑了,陈母担心陈父喝多了出事,让陈文启出去看看。即使他走得再慢最终还是走到了醉父面前。

    蛙声一片,夜很静,只剩下男人的哼声。男人一个没注意绊倒在了身边的静水湖里。陈文启看见了急忙跑过去,可看见在水中扑腾的男人是今天才打过自己和母亲的醉父,他犹豫了,他想父亲那么厉害会自己站起来的,因为你水深才到父亲的腰部。

    男人挣扎的动作变得似有似无了,陈文启慢慢脱了鞋想去救人,但一声:“小启!”吸引了注意力。李夜抱着几只鸡腿跑到陈文启身边:“刚要去你家找你,我爸给我的好东西。”说着将鸡腿往陈文启跟前送了送。

    “我爸摔下去了,我得救他。”

    李夜一下子拉住了陈文启的手:“别救,就当他死了。”

    顺着陈文启的目光,李夜看见了沉下去的男人,没过都久湖面恢复了之前一样的静,仿佛不曾有人打破过一样。

    两人坐在岸边吃着鸡腿,无话,但吃着吃着陈文启的眼泪就下来了:“夜哥,我是不是杀了我爸?我以后是不是就没有爸爸了?”

    “我会保护你的!”

    两个孩子坐了很久很久,陈文启恳求着李夜一起将男人捞出来,天开始吐白了。“小启,我得回家了,你什么都不要管,赶紧回家。”李夜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鸡叫了,陈文启一直立在男人身边,最后竟躺在男人身边睡着了。从那以后陈文启被冠上了杀父的罪名,陈母精神也日渐不正常起来了。

    此后,陈文启过上了非人的生活。

    “杀人犯去死!”陈文启身后尽是如此这般的言语,但他一直不语,步伐坚定的穿过人潮攒动的走廊。

    “李夜来了!”

    人群中自动让出一道路,那条路直通陈文启。

    刺眼的红让李夜突然的暴躁:“谁他妈干的?!”说着脱下校服搭在陈文启的身上,陈文启没哭却也没回头,白色的衣服没了纯洁的颜色,校园里也没了读书声。

    陈文启在后来的几年里从未抬过头,周围的人也渐渐忘了他长什么样,只有李夜可以为了他与周围的一切作对。

    李夜已是学校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而陈文启却还是“杀人犯”可这个词没人再敢说出口。一切都有所改变但好像又没有变。

    “陈文启,回来回答这道题。”数学老师眯着眼,像是上帝在审判犯人,“这道题有点难,不会做就去后面站着好好听。”

    陈文启没说话,站起来低着头朝讲台走去。

    “我叫你到后面站着,你上来干嘛!”数学老师这下眉头皱得更紧了。拿起粉笔,唰唰唰的声音落在静谧的教室里成了美丽的音符,清晨的光斜射在陈文启身上,这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不可亵渎。

    看着准确无误的答案教室里更静了。“你去后面站着,以后我的课都站着。”

    课件了,出来上厕所的陈文启遇见风风火火的体育老师,侧开身让老师过去。余光瞟见熟悉的身影,停下脚步,大声喊到:“小子!和我一起去搬体育器材。”

    宽阔的操场上一大一小的人顶着烈日来回出现在体育室和操场间。终于搬完了,体育老师递给陈文启一瓶水:“凡事不过心才能走得更远,堵不住别人的嘴就努力换一个环境从头开始。”

    那天上午他旷了三节课,此后的日子一如既往。

    有人欺负陈文启那就李夜护着,一直到了中考那年。陈文启考上了省内一所很好的高中,可昂贵的学费是这破败不堪的家庭所不能承受的。

    他说:“夜哥,我不读了,要进厂了。以后不用你保护了。”

    倒是李夜急眼了:“不行!那么好的成绩必须读下去!我供你读。”后来李夜辍学,也真如他说的一样一直供陈文启读到了大二。大二后俩人也从未联系,就好像对方只是曾经认识的普通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