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所谓乡愁
陈康放寒假了。有他和护工一起照料婆婆，毋兰全身心投入到公司新址的建设。
忙碌许久的毋兰，直到工地的工人春节休假散去，才回到家里。护工也要回家过年，毋兰给他包了个红包并买了过节礼品，嘱咐他节后按时返回。
静下心来，毋兰开始和陈康聊起他的学业。算年龄，毋兰才比陈康大2岁，但长嫂如母的责任感，让她不能听之任之。
看得出来，甜野男孩开始变得深沉，不再爱笑，眼睛里也少了灵动。或许因为妈妈的重病，加之所读医学并非自己所爱专业之故。
毋兰决定，和陈康学校所在区域的一个药厂的办事处通融一下，让陈康课余去兼职做医药代表。对于一个思维活跃的年轻人，恐怕让他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才能激起他的兴趣。
“小康，你看看学校附近哪个医院合适？”毋兰征求陈康的意见。
“我们医学院的第二附属医院就可以吧。离学校也近。”
“除了附属医院，离学校近的是哪个医院？”毋兰沉思一下问。
“那就是市直一院了。没有我们附属医院学科权威，病人也不多。”
“其实市直一院更合适。你刚入学，在专业上还涉入不多。到临床和医生打交道，一些专业性比较深的问题，未必能够解决。从师生层面讲，你做兼职怕会影响到师生关系。因为医药代表和医生的关系，有时候不太清朗，尽量避免代入师生关系。”毋兰分析道，“如果市直一院病人少，你投入的精力也会少些，尽量保证不影响你的学业。当然，这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等你的专业水准和业务能力提升后，也可以再调整。”
“如果你觉得学业轻松，也可以去零售，就是对接药店。零售需要投入更大精力，也更锻炼人。但比医院好一点的是，不需要做些遮遮掩掩的动作，嘴甜腿勤些也容易出业绩。”
陈康点点头：“那我去零售吧。”他想起什么，“嫂子，好像家里有老鼠！听见它们在顶棚上赛跑似的，咕咚咕咚的！”
毋兰笑起来：“是，一到晚上就更活跃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么多间宿舍一整个的顶棚。你哥还说，它们是楼上的邻居。”
毋兰看他把脚踮在床的暗处，仔细看了一下，他脚上的皮鞋似乎破了。
“你把脚伸出来。”毋兰有点生气，“这么冷的天，你鞋子都裂开了还穿，怎么不换掉？是没有鞋子吗？我给你的生活费不够买双鞋？出门不怕人笑话？”
甜野男孩小声地说：“我，我把钱攒起来了……买了支股票……”
毋兰又好气又好笑：“你攒多少钱？还去买股票！”
“八百，挣了一千七……又赔进去了……”陈康小心翼翼地看看毋兰。
“好，好，多少就这了。只当练手，别再买股票了。”
“啥子，狗票呀！”床上的老太太忽然来了一句。原以为她睡着了，这一句“狗票”把毋兰和陈康都逗笑了。
第二天，毋兰去到商场，给婆婆和陈康买了衣服鞋子。添置衣物，也该喜喜庆庆过大年了。
“小康，皮鞋是你穿的44码。这双运动鞋，我专门买大了一码，你试试紧不紧。”毋兰看陈康穿好，弯腰用手按按鞋子的足尖，“挺合适！我还怕不行，和售货员说好试过下午去换呢。”
她抬手撩起滑下来的长发，却碰到了陈康的手也去撩她的头发。两人目光相撞，陈康囧得满脸通红，眼睛无处安放。
毋兰心里一惊，忙起身后退两步，掩饰尴尬拿起给婆婆买的枣红色对襟棉袄，披她身上：“妈，您的新衣服！红色多好看，您都年轻十岁了呢！”婆婆自然眉开眼笑。
毋兰便和婆婆商量：“妈，有小康在这陪您，我回娘家看看我妈吧。”
婆婆虚声应着：“是，大长一年了，你一直忙乎我，也该回去看看你妈妈了。”眼睛里却是不舍和失落。
毋兰宽慰她：“我回去看看就回来。医院食堂过年的饭不好。我去门口那家地道菜馆，把年夜饭和这几天的饭定好，您和小康一定好好吃饭。”
回到妈妈身边的毋兰，才是最放松的样子。不是商界冲杀应酬的医药公司老总，也不是肩负养家重任的贤妻良媳，她只是妈妈的小娇女。
早上睡到自然醒，妈妈喊起床吃饭也是赖在床上撒娇；和妈妈吃着这顿饭，讨论下顿吃什么；陪妈妈坐在被窝里看电视，无脑地笑闹；跟妈妈去集市上采购，孩童般举着糖葫芦边走边啃；挤在一个被窝里，被妈妈一边嗔怪脚丫子热水都泡不热乎一边抱在怀里暖……
“小健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一个男人，手怎么那么巧，还给你织这么好看的围巾手套帽子！”妈妈摆弄着毋兰的围巾赞叹。
“这算什么呀！搞外科的人就要训练手指的灵活，做心脏手术那比绣花还细致呢！”毋兰笑，围巾三件套是陈健寄给她的新年礼物。“还有9个月，陈健就能学成回国了！”
“你找的护工干活行吗？真不行我去帮你照顾你婆婆吧。那样我也能天天见到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妈妈心疼她的乖乖女。
“护工是个男的，有力气，干活也细。妈你这身板，怎么能照顾陈健他妈妈呢？有你两个重！我一个人都不行。”毋兰笑，“倒是你，照顾好你自己，别去卖饭了，那么辛苦！放心，你闺女能缺你花的钱？！”
“唉！我是在家没什么事，帮你三婶。她家两个儿子，不挣钱拿啥盖房娶媳妇？”妈妈叹口气，“小健还得几个月回，他妈妈能撑到那时候吗？”
妈妈一句话说中毋兰的心事，这也是她最担心的问题。但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婆婆留到儿子归来。
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婆婆，毋兰决定回省城。她回娘家一面是担心妈妈一个人过年冷清，另一方面是躲开陈康。
她一直以长嫂如母自居，对甜野男孩关心爱护，却忘了保持距离。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情窦初开，喜欢美好是油然而生的情愫。陈康在家庭里维护她，尊敬她，没有不守分寸之意。那天替她撩头发，应该是随手无意之举。
男女有别，以后得注意保持距离。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忙碌许久的毋兰，直到工地的工人春节休假散去，才回到家里。护工也要回家过年，毋兰给他包了个红包并买了过节礼品，嘱咐他节后按时返回。
静下心来，毋兰开始和陈康聊起他的学业。算年龄，毋兰才比陈康大2岁，但长嫂如母的责任感，让她不能听之任之。
看得出来，甜野男孩开始变得深沉，不再爱笑，眼睛里也少了灵动。或许因为妈妈的重病，加之所读医学并非自己所爱专业之故。
毋兰决定，和陈康学校所在区域的一个药厂的办事处通融一下，让陈康课余去兼职做医药代表。对于一个思维活跃的年轻人，恐怕让他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才能激起他的兴趣。
“小康，你看看学校附近哪个医院合适？”毋兰征求陈康的意见。
“我们医学院的第二附属医院就可以吧。离学校也近。”
“除了附属医院，离学校近的是哪个医院？”毋兰沉思一下问。
“那就是市直一院了。没有我们附属医院学科权威，病人也不多。”
“其实市直一院更合适。你刚入学，在专业上还涉入不多。到临床和医生打交道，一些专业性比较深的问题，未必能够解决。从师生层面讲，你做兼职怕会影响到师生关系。因为医药代表和医生的关系，有时候不太清朗，尽量避免代入师生关系。”毋兰分析道，“如果市直一院病人少，你投入的精力也会少些，尽量保证不影响你的学业。当然，这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等你的专业水准和业务能力提升后，也可以再调整。”
“如果你觉得学业轻松，也可以去零售，就是对接药店。零售需要投入更大精力，也更锻炼人。但比医院好一点的是，不需要做些遮遮掩掩的动作，嘴甜腿勤些也容易出业绩。”
陈康点点头：“那我去零售吧。”他想起什么，“嫂子，好像家里有老鼠！听见它们在顶棚上赛跑似的，咕咚咕咚的！”
毋兰笑起来：“是，一到晚上就更活跃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么多间宿舍一整个的顶棚。你哥还说，它们是楼上的邻居。”
毋兰看他把脚踮在床的暗处，仔细看了一下，他脚上的皮鞋似乎破了。
“你把脚伸出来。”毋兰有点生气，“这么冷的天，你鞋子都裂开了还穿，怎么不换掉？是没有鞋子吗？我给你的生活费不够买双鞋？出门不怕人笑话？”
甜野男孩小声地说：“我，我把钱攒起来了……买了支股票……”
毋兰又好气又好笑：“你攒多少钱？还去买股票！”
“八百，挣了一千七……又赔进去了……”陈康小心翼翼地看看毋兰。
“好，好，多少就这了。只当练手，别再买股票了。”
“啥子，狗票呀！”床上的老太太忽然来了一句。原以为她睡着了，这一句“狗票”把毋兰和陈康都逗笑了。
第二天，毋兰去到商场，给婆婆和陈康买了衣服鞋子。添置衣物，也该喜喜庆庆过大年了。
“小康，皮鞋是你穿的44码。这双运动鞋，我专门买大了一码，你试试紧不紧。”毋兰看陈康穿好，弯腰用手按按鞋子的足尖，“挺合适！我还怕不行，和售货员说好试过下午去换呢。”
她抬手撩起滑下来的长发，却碰到了陈康的手也去撩她的头发。两人目光相撞，陈康囧得满脸通红，眼睛无处安放。
毋兰心里一惊，忙起身后退两步，掩饰尴尬拿起给婆婆买的枣红色对襟棉袄，披她身上：“妈，您的新衣服！红色多好看，您都年轻十岁了呢！”婆婆自然眉开眼笑。
毋兰便和婆婆商量：“妈，有小康在这陪您，我回娘家看看我妈吧。”
婆婆虚声应着：“是，大长一年了，你一直忙乎我，也该回去看看你妈妈了。”眼睛里却是不舍和失落。
毋兰宽慰她：“我回去看看就回来。医院食堂过年的饭不好。我去门口那家地道菜馆，把年夜饭和这几天的饭定好，您和小康一定好好吃饭。”
回到妈妈身边的毋兰，才是最放松的样子。不是商界冲杀应酬的医药公司老总，也不是肩负养家重任的贤妻良媳，她只是妈妈的小娇女。
早上睡到自然醒，妈妈喊起床吃饭也是赖在床上撒娇；和妈妈吃着这顿饭，讨论下顿吃什么；陪妈妈坐在被窝里看电视，无脑地笑闹；跟妈妈去集市上采购，孩童般举着糖葫芦边走边啃；挤在一个被窝里，被妈妈一边嗔怪脚丫子热水都泡不热乎一边抱在怀里暖……
“小健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一个男人，手怎么那么巧，还给你织这么好看的围巾手套帽子！”妈妈摆弄着毋兰的围巾赞叹。
“这算什么呀！搞外科的人就要训练手指的灵活，做心脏手术那比绣花还细致呢！”毋兰笑，围巾三件套是陈健寄给她的新年礼物。“还有9个月，陈健就能学成回国了！”
“你找的护工干活行吗？真不行我去帮你照顾你婆婆吧。那样我也能天天见到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妈妈心疼她的乖乖女。
“护工是个男的，有力气，干活也细。妈你这身板，怎么能照顾陈健他妈妈呢？有你两个重！我一个人都不行。”毋兰笑，“倒是你，照顾好你自己，别去卖饭了，那么辛苦！放心，你闺女能缺你花的钱？！”
“唉！我是在家没什么事，帮你三婶。她家两个儿子，不挣钱拿啥盖房娶媳妇？”妈妈叹口气，“小健还得几个月回，他妈妈能撑到那时候吗？”
妈妈一句话说中毋兰的心事，这也是她最担心的问题。但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婆婆留到儿子归来。
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婆婆，毋兰决定回省城。她回娘家一面是担心妈妈一个人过年冷清，另一方面是躲开陈康。
她一直以长嫂如母自居，对甜野男孩关心爱护，却忘了保持距离。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情窦初开，喜欢美好是油然而生的情愫。陈康在家庭里维护她，尊敬她，没有不守分寸之意。那天替她撩头发，应该是随手无意之举。
男女有别，以后得注意保持距离。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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