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听妈妈的话

    红楼的宿舍，毋兰站在中央，看着昏暗的屋子，铺满一地的麦草，不知何来的冷风，让这间空旷无边的屋子，弥漫着阴森的暗雾……

    毋兰一惊，猛地坐起，却是一个梦。她看看时间，凌晨一点。起身喝杯水，想起梦境，心里无端地不安起来。电话忽然响起，她抓起来接听。

    “嫂子！妈不行了！你快来！”陈康焦急地说。

    毋兰快速换好衣服，飞车往医院赶。“陈健、陈健，我该告诉你吗？”毋兰心里纠结着，连闯几个红灯。

    “嫂子……”陈康看到毋兰，泪水就下来了。护工也在一旁叹气。

    “妈怎么样？我晚上8点多打电话时不还好好的吗？”毋兰看看急救室的工作灯，焦急地问。“快1点的时候，妈突然咳嗽起来，大口咯血……刚才急救医生说，可能是肺部的肿瘤破了导致大出血……”陈康哭着说。

    毋兰焦灼地按响门铃，一个护士拉开门，看到毋兰说：“放心，抢救过来了，但还没脱离危险。失血太多了，刚才是出血导致的窒息，已经缓解。”

    毋兰表示感谢后说：“该用什么药和仪器都用上，请全力救治！”她把脸转向陈康：“妈这情况，要不要通知你哥尽快回来？中午打电话，我还告诉他家里都好。幸好你回来办入党材料。”

    “妈已经不清醒了。国庆节我回来，她把我当成我哥，一直问为啥从国外回来……她只认得你，看到你她才开心……”

    毋兰不禁流下眼泪。她确实太忙了！一直住在办公室，虽然每天来病床前或电话安排治疗用药，问候婆婆的状况，却没有贴身照料。婆婆一天不如一天，原以为把最好的药和营养品都用上，能多撑些日子，再有半个多月儿子就回国了，没想到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毋总，”急救医生从里面出来，“病危通知书签一下吧！”

    接过纸和笔，毋兰把东西递给陈康：“小康你来签吧！”她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这种恶病质的消耗，撑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不是你们大把花钱，早就不行了！多器官衰竭，准备后事吧！”

    “不、不！我想知道，还能撑多久？需要什么药我来找！不计代价，我们也要让老人等到陈健回来！该输血输血，稳定了先把冬眠合剂用上吧。”毋兰说着泪流不止，她转过身拿出手机，才想起手机没开国际长途。

    “那先转到重症监护室吧。”医生收走纸笔。

    看到婆婆输着血浑身插着管子推出来，毋兰和陈康都哭了。到监护室联上监护仪器，毋兰把婆婆浮肿的手盖好，婆婆象感知到什么，抓住她的手。护士催他们出去，毋兰感觉到婆婆的不安，可能拉着她的手才会踏实些。护士催着拉上隔离的布帘，毋兰只得抽出手。

    “小康，你们看着点，我回公司给你哥打电话！”毋兰急匆匆离开。

    “陈健，妈妈她……”拨通电话，毋兰泣不成声。

    “妈怎么样？！”陈健急切地问。

    “医生下病危通知了！你尽快回来！我会想办法让妈等你……”毋兰压住哭泣，尽量表达清楚。

    “老婆！我知道了！我马上办手续！”陈健哽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