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人之初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我带兰兰回去吧！她病着呢！”孙成功对陈家人说。
陈健没有作声，看看叔叔和婶婶。婶婶犹豫一下，试试摸摸地说：“按规矩，不得等过了头七？”
陈康忙说：“我和哥在家过头七。让我嫂子走吧，她都病两天了，不能再熬着了！”
婶婶瞪他一眼：“你又不是长子长媳……”
“回去吧，回去吧！”叔叔打断老婆，“生前孝顺，好过身后孝顺！”他看着陈健，“你一起走吧。要不兰兰病着回去，谁照顾她？”
“兰兰可以去我家……”孙成功接话。
“自己男人不管，叫外人照顾？”叔叔皱眉，“小健，你妈走了，你最亲的人就是媳妇！这事那事啥都不是事，媳妇是最大的事！”
这话噎得孙成功直翻眼，却让本就担心毋兰的陈健能够心安地陪着妻子。
“兰兰，技校家属院的房子，我定好了。一套二楼，77平房；一套六楼次顶层，89平方。都是三房朝南的户型。6楼那个多了个餐厅。别的户型我看了不好。回去你看看喜欢哪个。”孙成功载着毋兰夫妻，边开车边说。
毋兰坐在后排，一直沉默不语。陈健喂水就喝，抱她就倚着。看得孙成功焦灼不已。
“草！拖底了！”车子在夜间的山路上颠簸一下，孙成功急忙停车下去查看，心疼地摸摸皇冠车。
孙成功上了车，叹着气说：“哎呀，这夜路也看不清楚。车都被拖底儿撞毁了。”
毋兰的电话响了，陈健接起，“兰兰，快回来，你妈不行了！”是三婶打来的电话。
“快！孙总，咱们得赶紧到渠县。”陈建焦急的说。
毋兰的眼睛都呆了！她不作声，只是一下一下狠狠地抽自己的脸。
“兰兰！”陈健惊叫，拉住她的手揽入怀中。
毋兰发狠，低头咬上陈健的手！陈健咬牙忍住，流着泪柔声地说：“兰兰！兰兰！我知道你难受……对不起，对不起……”毋兰松开口，无力地瘫倒。
孙成功抹把眼泪，猛踩油门，车子在山路上飞速前行，时不时哐当哐当颠簸着！
“为什么把我妈放地上？！她会冷的！”看到堂屋靠墙停放在芦席上盖着白布的妈妈，毋兰咆哮起来！她扑到跟前，扯开白布丢一边：“妈！妈！你冷不冷？”她转脸对着陈健和孙成功喊，“把我妈抬床上去！”
三婶上去拉她：“兰兰！不能这样！”
毋兰甩开她，冲着陈健喊：“把我妈抬床上！”
陈健和孙成功对视一下，孙成功点点头。两人上前把逝者抬进西里间的床上。
毋兰跟着进去，把床上的被子展开盖上，拉着妈妈的手：“妈，你的手好凉！我给你暖暖吧！”
三婶哭着来拉毋兰：“兰兰！我的乖乖儿！不能这样啊！”
毋兰推她出去，把陈健和孙成功也推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她重重地关上门。
“我妈她什么时候……”陈健哽咽着问三婶。
“前两天你妈就胸闷，说跟气管炎犯病了一样难受，吃了药也不见好……我说叫兰兰回来带你去医院看看……她说兰兰婆婆病重得很，不能给兰兰找事，她缓缓劲就好了……”
“俺俩搁血站开的饭摊，有人说卖血前，喝糖水好，要买糖水。你妈说兰兰给她买的糖还有蜂蜜多得很，她回家拿白糖。一直不见她去，我过来找她……你妈就在地上躺着，身子都凉了……我把村医喊过来，村医说肯定是急性心脏病……”三婶哭着说着。
陈健跌坐在地上痛哭：“妈！我对不起您啊！我和兰兰没照顾过您一天！我出国一年都没见您，您怎么不给我机会孝顺您啊！您一句话都没给我们留！都是我拖累您了！”
孙成功忙扶他：“陈健你得冷静！兰兰已经病成这样了，她怎么撑得住？这后边一大堆事呢！”
三婶也哭：“俩可怜孩子！丧事连着办！陈健你劝劝兰兰吧，得把你妈安置好，后事办好呀！”
孙成功抹去眼泪打电话：“刘彬吗？能不能尽快回渠县？兰兰妈妈突然去世！她撑不住病倒了……你这边地头熟，回来帮帮忙吧！”
陈健扶着门叫：“兰兰，你开开门吧！让我给妈谢罪……”
毋兰趴在妈妈身边，用脸贴着妈妈：“抱抱我，妈妈，抱抱我……”她想起梦境里，蜷在妈妈的虚影里哭泣求抱，难道妈妈温柔的抱抱从此成了不可企及的奢望？不！她抱紧妈妈：“妈妈，我有好多心事，好多话没和您说……”
她把脸贴紧妈妈，想把妈妈暖热，但那种冰冷和绝望渗到她骨髓里，让她不由得浑身打颤！嘴上的水泡已破，血水蹭到妈妈脸上，她用颤抖的手去擦，手指滑过妈妈的脸，毫无温度的触感让她坠入冰冷的深渊！
“妈！”碎心的痛使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陈健没有作声，看看叔叔和婶婶。婶婶犹豫一下，试试摸摸地说：“按规矩，不得等过了头七？”
陈康忙说：“我和哥在家过头七。让我嫂子走吧，她都病两天了，不能再熬着了！”
婶婶瞪他一眼：“你又不是长子长媳……”
“回去吧，回去吧！”叔叔打断老婆，“生前孝顺，好过身后孝顺！”他看着陈健，“你一起走吧。要不兰兰病着回去，谁照顾她？”
“兰兰可以去我家……”孙成功接话。
“自己男人不管，叫外人照顾？”叔叔皱眉，“小健，你妈走了，你最亲的人就是媳妇！这事那事啥都不是事，媳妇是最大的事！”
这话噎得孙成功直翻眼，却让本就担心毋兰的陈健能够心安地陪着妻子。
“兰兰，技校家属院的房子，我定好了。一套二楼，77平房；一套六楼次顶层，89平方。都是三房朝南的户型。6楼那个多了个餐厅。别的户型我看了不好。回去你看看喜欢哪个。”孙成功载着毋兰夫妻，边开车边说。
毋兰坐在后排，一直沉默不语。陈健喂水就喝，抱她就倚着。看得孙成功焦灼不已。
“草！拖底了！”车子在夜间的山路上颠簸一下，孙成功急忙停车下去查看，心疼地摸摸皇冠车。
孙成功上了车，叹着气说：“哎呀，这夜路也看不清楚。车都被拖底儿撞毁了。”
毋兰的电话响了，陈健接起，“兰兰，快回来，你妈不行了！”是三婶打来的电话。
“快！孙总，咱们得赶紧到渠县。”陈建焦急的说。
毋兰的眼睛都呆了！她不作声，只是一下一下狠狠地抽自己的脸。
“兰兰！”陈健惊叫，拉住她的手揽入怀中。
毋兰发狠，低头咬上陈健的手！陈健咬牙忍住，流着泪柔声地说：“兰兰！兰兰！我知道你难受……对不起，对不起……”毋兰松开口，无力地瘫倒。
孙成功抹把眼泪，猛踩油门，车子在山路上飞速前行，时不时哐当哐当颠簸着！
“为什么把我妈放地上？！她会冷的！”看到堂屋靠墙停放在芦席上盖着白布的妈妈，毋兰咆哮起来！她扑到跟前，扯开白布丢一边：“妈！妈！你冷不冷？”她转脸对着陈健和孙成功喊，“把我妈抬床上去！”
三婶上去拉她：“兰兰！不能这样！”
毋兰甩开她，冲着陈健喊：“把我妈抬床上！”
陈健和孙成功对视一下，孙成功点点头。两人上前把逝者抬进西里间的床上。
毋兰跟着进去，把床上的被子展开盖上，拉着妈妈的手：“妈，你的手好凉！我给你暖暖吧！”
三婶哭着来拉毋兰：“兰兰！我的乖乖儿！不能这样啊！”
毋兰推她出去，把陈健和孙成功也推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她重重地关上门。
“我妈她什么时候……”陈健哽咽着问三婶。
“前两天你妈就胸闷，说跟气管炎犯病了一样难受，吃了药也不见好……我说叫兰兰回来带你去医院看看……她说兰兰婆婆病重得很，不能给兰兰找事，她缓缓劲就好了……”
“俺俩搁血站开的饭摊，有人说卖血前，喝糖水好，要买糖水。你妈说兰兰给她买的糖还有蜂蜜多得很，她回家拿白糖。一直不见她去，我过来找她……你妈就在地上躺着，身子都凉了……我把村医喊过来，村医说肯定是急性心脏病……”三婶哭着说着。
陈健跌坐在地上痛哭：“妈！我对不起您啊！我和兰兰没照顾过您一天！我出国一年都没见您，您怎么不给我机会孝顺您啊！您一句话都没给我们留！都是我拖累您了！”
孙成功忙扶他：“陈健你得冷静！兰兰已经病成这样了，她怎么撑得住？这后边一大堆事呢！”
三婶也哭：“俩可怜孩子！丧事连着办！陈健你劝劝兰兰吧，得把你妈安置好，后事办好呀！”
孙成功抹去眼泪打电话：“刘彬吗？能不能尽快回渠县？兰兰妈妈突然去世！她撑不住病倒了……你这边地头熟，回来帮帮忙吧！”
陈健扶着门叫：“兰兰，你开开门吧！让我给妈谢罪……”
毋兰趴在妈妈身边，用脸贴着妈妈：“抱抱我，妈妈，抱抱我……”她想起梦境里，蜷在妈妈的虚影里哭泣求抱，难道妈妈温柔的抱抱从此成了不可企及的奢望？不！她抱紧妈妈：“妈妈，我有好多心事，好多话没和您说……”
她把脸贴紧妈妈，想把妈妈暖热，但那种冰冷和绝望渗到她骨髓里，让她不由得浑身打颤！嘴上的水泡已破，血水蹭到妈妈脸上，她用颤抖的手去擦，手指滑过妈妈的脸，毫无温度的触感让她坠入冰冷的深渊！
“妈！”碎心的痛使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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