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两难选择

    “我杀人了！”

    陈健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地冲进病房，反手关上门。

    “兰兰，我杀人了！我把她杀了！”他浑身发抖，失魂落魄地盯着正在输血的毋兰。

    “杀人？！你杀了谁？！”毋兰吃惊地瞪大眼睛，猛地坐起。

    “罗红英，我把她杀了！”陈健说着眼泪掉下来，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她说是她开车撞的你！她要给你个教训，让你别再招惹我……我太气愤，抓住她吼：你是律师！你知法犯法！你这是故意杀人！她，她扇我耳光……我就推了一下，她！她从楼上摔下去了……”

    毋兰如遭雷击：“怎么……怎么会这样……”

    陈健哭着把毋兰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想，回去和她谈离婚，以后好好照顾你的……对不起……你要好好治病、养好身体……”

    他低下头，深深吻着毋兰，许久，放开手，抹把眼泪：“我去自首！只是以后……我不能陪你了……”他哽咽着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

    “不要！”毋兰惊叫一声，扯下输血管，拖着伤腿从床上滚下来，“不要！你不能去！”她紧紧抱住陈健的腿，仰脸乞求。

    陈健忙俯身抱起她，轻轻放到床上。

    “你不能去自首！你确定真的死了？”怀着一线希望，毋兰追问道。她心里清楚，陈健作为知名医生，对死亡的判断万万不会错，但还是抱着幻想：他们住的复式楼，掉下会摔死人？

    看到陈健重重地点头，她急切地抓着陈健的胳膊：“你不能去自首！知道吗？现在是1996年，2020年会有一场大的瘟疫袭击全球！那时你是一方大员！你要拯救百姓、力挽狂澜的！”

    陈健苦笑：“什么大员什么瘟疫，我是杀人犯……”

    “你不要去！”毋兰抱着他的胳膊哭起来，“国家培养你读研、送你出国学习，你还要回报社会、建功立业！怎么能自毁前程？！我去自首，人是我杀的！你不能去！”

    陈健神经质地笑：“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已经对不起你了，还要你替我顶罪？我算个男人吗？”

    “可没有你，我活什么劲？！”毋兰哭着捋起袖子露出身上成片的紫癜，“白血病，输血，骨穿，化疗，吃中药，我活得太痛苦了！只因为能看到你，我才苦苦支撑……人是我杀的！我去死！也让我早点解脱吧……”

    “傻兰兰……我的田螺姑娘……”陈健流着泪，捧起爱人的脸，“我怎么舍得你走到我前面……你给我那么多美好和甜蜜……”

    “那你带我回红楼吧！”毋兰泪眼楚楚望着陈健，笑着轻声说，“那间宿舍里，有我们最美好的时光……我们回去吧！我一直想告诉你，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