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忆景成画非空谈
江南飞想那黑衣人凭空从禅院消失，实在匪夷所思，遂请张雁冰等将附近殿院搜寻一遍，期间遇着几个小沙弥，询问房屋内部是否存在暗道，几个小沙弥均称有些房屋虽然相连，是否有暗道相通就不得而知了。众人搜得一阵到达禅院正北方向的诵经楼，姬萋在楼角捡到一个青瓷药瓶，轻微晃荡，可知瓶内似乎装了类似药丸的物事，江南飞并未将瓷瓶打开，生怕瓷瓶内装着毒药。众人忙碌许久终有所得，都感十分欣喜，于是赶忙朝禅房门口奔去。
江南飞拿着瓷瓶，想起莫久悲此前神情异常，故意对一个小沙弥说道：“快请通报智通方丈，江某在诵经楼下发现线索。”小沙弥立去通禀，叶芳等人被他言语打断，都围过来询问详情，江南飞手捧瓷瓶，斜眼瞥向莫久悲，见他满脸慌急，双拳握紧，断定手中瓷瓶实非寻常物件，且广恒大师身亡一事定与他不脱干系。叶芳笑道：“江兄弟另辟蹊径，居然当真大有收货，实在教人刮目相看。”江南飞心中已将此案始末大致推演一番，当时微微一笑，捏紧瓷瓶进入禅房之中。
广恒尸身正放，双目禁闭，面色祥和，但双颊一片紫黑，好似毒药蔓延，江南飞乍看之下心绪低落，在门口呆呆站立。智通大师和四大高僧等人迎步上前，问他线索何在，智善精通药理，江南飞回过神后顺手将瓷瓶递给了他，简述了瓷瓶来由。
智善摇晃片刻，教众人全部散开，接着徐徐打开药瓶，以右手边挥边闻，“这里边装着一枚药丸，有极浓的麝香味，老衲没记错的话，这是清心散的解药。”
“清心散？这是清心散的解药？”
智善收起药瓶，望一眼广恒道：“清心散乃是用毒世家孔家秘密研制的毒药，可令中毒者神志不清，听任下毒者摆布，实际正好与其名清心相反。这瓶中解药，中毒者闻过之后便即清醒。”
智通道：“孔家惯用奇毒，宣称只对仇家用毒，尽管如此，有些毒危害太大，各派已联名让孔家不得使用，清心散便在其列。如今本寺出现了他的解药，莫非……莫非广恒所中便是清心散。”
智明又道：“智善师兄说清心散只教人神志不清，广恒若是中了清心散，按理说顶多听人摆布而已，为何死在了禅房，而且如今脸上有紫黑颜色。”
智善道：“到底是否中了清心散，老衲一试便知。”说罢以双手发功，朝广恒身上打去，广恒尸身顿时生出数道气团，智善再将药丸送入广恒口中，接着按住广恒面门，不断往他体内输送真气，智善道：“广恒虽已圆寂，五脏六腑尚有余温，毒药没入，老衲以洗髓经功法将解药催入他体内，倘若广恒当真中了清心散，解药入体，脸上紫黑之气就会逐渐消失……”这一手气团催生的功夫正是洗髓经的要法，江南飞、诸葛昭、柳少华看他双手轻展，四周气道蓬勃无比，想来洗髓经果真精妙绝伦，江南飞心下更觉欣慰，“智善大师能出手相救，姬萋的舅舅定能重获新生。”
约莫盏茶工夫，广恒面门上的紫黑色果真缓缓消失，智明眼含热泪，朝智善合十道：“多谢智善师兄慷慨出手，小徒得保清颜，泉下也得安慰。”智善拍了拍他道：“师弟言重了，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广恒究竟因何身故。清心散只会令人神志不清，绝不会置人于死地。”
柳少华道：“会不会有人和广恒大师有仇，找到孔家另行研制了清心散，最新的毒药就是能教人毒发身亡。”
智善捋须道：“孔家虽答应各大门派不再用此毒药，其后人是否私下使用或者给他人使用，甚至像柳施主所说重新改良研制了，老衲不排除上述可能。只是……只是这瓶解药能解广恒身上的清心散毒，可见清心散并未改良。否则解药也应当有不同味道，老衲也就闻不出了。”
柳少华仍觉疑惑，智明说道：“当年各派联合申讨孔家，老方丈正好带了智善师弟一块参加，智善师弟与各派药用高手一块监督孔家销毁药物，对清心散及其解药自是再熟悉也没有了。”
智善点点头道：“老衲已多次验过广恒的尸首，广明和两位施主也都一应旁观，到如今仍未发现广恒身上有致命之伤。”
诸葛昭问江南飞道：“这位兄弟，你说这瓶解药是在诵经楼捡到的，你们可曾仔细找过其他地方，会不会遗漏了毒药？”
江南飞摇了摇头道：“毒药和解药未必被人同时扔在诵经楼下。会不会下毒的人和扔解药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诸葛昭狐疑道：“甚么意思？你继续说来听听。”
江南飞道：“在下的朋友发现这瓶解药，除了已证明广恒大师中了清心散，还证明下毒的人并非少林寺弟子。”
诸葛昭才提议对少林各级弟子的住所进行搜查，江南飞此话一出，等于将其策略全盘否定，诸葛昭顿生怒火，忙道：“你小子懂得甚么？别以为侥幸找了瓶解药，就能在此大放厥词。你凭甚么说下毒的人并非少林弟子。”
江南飞淡然道：“清心散源于孔家，少林弟子要接触孔家并拿到封禁了的毒药，难度可想而知。再说凶手既然打算下毒，就没必要把解药放在身上。假如下毒和扔解药的是同一个人，随便找个隐秘之处将解药丢弃，也绝不会让我们在诵经楼找到。能将解药丢弃在诵经楼只有一个原因。”
“甚么原因？”柳少华道：“你小子别吞吞吐吐。”
江南飞正色道：“那人既想丢弃解药，又怕我们找不到解药，是因为他没法现身救人却想救人。”
诸葛昭、柳少华皆十分聪慧，却也听得云里雾里，智通大师和四大高僧以及广明自也不太明白，“没法现身救人却想救人？”
江南飞继续道：“试想真正使用清心散下毒的另有其人，扔解药的是另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叶兄口中那个黑衣人。他带着解药准备救广恒大师，中途被叶兄追踪，他虽然武艺高强，又对少林寺万分熟悉，能躲过叶兄的追击，却担心广恒大师中毒太深无人施救，他不想暴露身份，故而没法现身，只得带叶兄到禅院，期盼以叶兄的本领能暂时保住广恒大师的性命，同时引来巡夜僧人，因此将解药丢弃在诵经楼下。”
诸葛昭笑道：“这都是你凭空推断而来。你可知漏洞百出？敢问阁下，下毒之人和扔解药之人并非同一人，他解药从何而来，他为何要救广恒大师？他又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江南飞料想以莫久悲的身手，必然并非黑衣人，倘若他与此事相关，兴许便是下毒之人。“莫久悲在东院歇息，叶兄说听见屋外有争吵声，出门时却只看到一个蒙面黑衣人。倘若是莫久悲下的毒，黑衣人是来找他拿解药的，两人因此争吵。黑衣人发现有人走出来，教莫久悲走开，自己独自应付，却不知来人是叶芳。如此说得通么？”总觉稍显牵强，诸葛昭一再发问，他略加思索后应道：“也许……也许下毒之人和扔解药之人早就认识了。至于他为何要救广恒大师，这一点在下也想不明白。但他为何凭空消失，在下想他多半以广恒大师所在禅房的烛光吸引叶兄，乘机快速离开禅院。叶兄眨眼之间他就不见了，看起来很像凭空消失。”
柳少华道：“你说破天来也毫无证据。又如何抓住真凶？你可知寺内连续有两名大师遇害，再浪费口舌，恐怕会第三人、第四人遇害。”
江南飞心中尚有难题，一时无法解答，智明大师手捧一卷书册，悲凄地说道：“广恒遇害前仍不忘手写无量心法注解，可惜尚未完成就被人下了毒，之后如何遇害的，一时间也查不清楚。”智通和三大高僧立时上前安慰。
江南飞听到“无量心法”四个字，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团画面，那是昨夜在少林寺后山，广恒大师指导了落叶剑法剑招之后，向自己倾诉了深藏内心的往事，他自语道：“无量心法？广恒大师的师弟广宏大师曾让师兄教他无量心法。昨日广恒大师还以无量心法抵挡过叶兄的广成诀。难道此事和广宏大师有关。”望一眼广恒的尸首，嘀咕道：“尸首？不止广恒大师遇害，广远大师也遇害了。广宏大师曾几次偷偷潜入藏经阁，都被广远大师发现，之后被逐出少林寺。莫非广远大师的死和广宏大师有关……”
江南飞看智通和四大高僧等人商讨一阵，却也无法完全否决自己的见解，遂在心中还原案情“假如未曾露面的广宏大师才是两起案件的关键人物，广宏大师因对广远大师怀恨已久，乘夜潜入藏经阁将其杀害，只要武功比广远大师高很多，也就无人发现。后来广宏大师得知师兄中了毒，就去找莫久悲拿解药，不巧被叶兄发现，为了能及时救治师兄，只好将叶兄引至此处，接着将解药丢弃在附近，期望巡夜僧尽快找到药瓶……不过到底广恒大师真正死因是甚么？他此时人在何处？和莫久悲有何关系？”心头始终有难解之惑，正想着入神，听见房门外传来争吵声，一人厉声喝道：“是你是你，就是你杀了广恒师叔……”
智通和四大高僧等人赶忙推开房门，说话的是一个小沙弥，而被他称为杀人凶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莫久悲。
江南飞拿着瓷瓶，想起莫久悲此前神情异常，故意对一个小沙弥说道：“快请通报智通方丈，江某在诵经楼下发现线索。”小沙弥立去通禀，叶芳等人被他言语打断，都围过来询问详情，江南飞手捧瓷瓶，斜眼瞥向莫久悲，见他满脸慌急，双拳握紧，断定手中瓷瓶实非寻常物件，且广恒大师身亡一事定与他不脱干系。叶芳笑道：“江兄弟另辟蹊径，居然当真大有收货，实在教人刮目相看。”江南飞心中已将此案始末大致推演一番，当时微微一笑，捏紧瓷瓶进入禅房之中。
广恒尸身正放，双目禁闭，面色祥和，但双颊一片紫黑，好似毒药蔓延，江南飞乍看之下心绪低落，在门口呆呆站立。智通大师和四大高僧等人迎步上前，问他线索何在，智善精通药理，江南飞回过神后顺手将瓷瓶递给了他，简述了瓷瓶来由。
智善摇晃片刻，教众人全部散开，接着徐徐打开药瓶，以右手边挥边闻，“这里边装着一枚药丸，有极浓的麝香味，老衲没记错的话，这是清心散的解药。”
“清心散？这是清心散的解药？”
智善收起药瓶，望一眼广恒道：“清心散乃是用毒世家孔家秘密研制的毒药，可令中毒者神志不清，听任下毒者摆布，实际正好与其名清心相反。这瓶中解药，中毒者闻过之后便即清醒。”
智通道：“孔家惯用奇毒，宣称只对仇家用毒，尽管如此，有些毒危害太大，各派已联名让孔家不得使用，清心散便在其列。如今本寺出现了他的解药，莫非……莫非广恒所中便是清心散。”
智明又道：“智善师兄说清心散只教人神志不清，广恒若是中了清心散，按理说顶多听人摆布而已，为何死在了禅房，而且如今脸上有紫黑颜色。”
智善道：“到底是否中了清心散，老衲一试便知。”说罢以双手发功，朝广恒身上打去，广恒尸身顿时生出数道气团，智善再将药丸送入广恒口中，接着按住广恒面门，不断往他体内输送真气，智善道：“广恒虽已圆寂，五脏六腑尚有余温，毒药没入，老衲以洗髓经功法将解药催入他体内，倘若广恒当真中了清心散，解药入体，脸上紫黑之气就会逐渐消失……”这一手气团催生的功夫正是洗髓经的要法，江南飞、诸葛昭、柳少华看他双手轻展，四周气道蓬勃无比，想来洗髓经果真精妙绝伦，江南飞心下更觉欣慰，“智善大师能出手相救，姬萋的舅舅定能重获新生。”
约莫盏茶工夫，广恒面门上的紫黑色果真缓缓消失，智明眼含热泪，朝智善合十道：“多谢智善师兄慷慨出手，小徒得保清颜，泉下也得安慰。”智善拍了拍他道：“师弟言重了，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广恒究竟因何身故。清心散只会令人神志不清，绝不会置人于死地。”
柳少华道：“会不会有人和广恒大师有仇，找到孔家另行研制了清心散，最新的毒药就是能教人毒发身亡。”
智善捋须道：“孔家虽答应各大门派不再用此毒药，其后人是否私下使用或者给他人使用，甚至像柳施主所说重新改良研制了，老衲不排除上述可能。只是……只是这瓶解药能解广恒身上的清心散毒，可见清心散并未改良。否则解药也应当有不同味道，老衲也就闻不出了。”
柳少华仍觉疑惑，智明说道：“当年各派联合申讨孔家，老方丈正好带了智善师弟一块参加，智善师弟与各派药用高手一块监督孔家销毁药物，对清心散及其解药自是再熟悉也没有了。”
智善点点头道：“老衲已多次验过广恒的尸首，广明和两位施主也都一应旁观，到如今仍未发现广恒身上有致命之伤。”
诸葛昭问江南飞道：“这位兄弟，你说这瓶解药是在诵经楼捡到的，你们可曾仔细找过其他地方，会不会遗漏了毒药？”
江南飞摇了摇头道：“毒药和解药未必被人同时扔在诵经楼下。会不会下毒的人和扔解药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诸葛昭狐疑道：“甚么意思？你继续说来听听。”
江南飞道：“在下的朋友发现这瓶解药，除了已证明广恒大师中了清心散，还证明下毒的人并非少林寺弟子。”
诸葛昭才提议对少林各级弟子的住所进行搜查，江南飞此话一出，等于将其策略全盘否定，诸葛昭顿生怒火，忙道：“你小子懂得甚么？别以为侥幸找了瓶解药，就能在此大放厥词。你凭甚么说下毒的人并非少林弟子。”
江南飞淡然道：“清心散源于孔家，少林弟子要接触孔家并拿到封禁了的毒药，难度可想而知。再说凶手既然打算下毒，就没必要把解药放在身上。假如下毒和扔解药的是同一个人，随便找个隐秘之处将解药丢弃，也绝不会让我们在诵经楼找到。能将解药丢弃在诵经楼只有一个原因。”
“甚么原因？”柳少华道：“你小子别吞吞吐吐。”
江南飞正色道：“那人既想丢弃解药，又怕我们找不到解药，是因为他没法现身救人却想救人。”
诸葛昭、柳少华皆十分聪慧，却也听得云里雾里，智通大师和四大高僧以及广明自也不太明白，“没法现身救人却想救人？”
江南飞继续道：“试想真正使用清心散下毒的另有其人，扔解药的是另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叶兄口中那个黑衣人。他带着解药准备救广恒大师，中途被叶兄追踪，他虽然武艺高强，又对少林寺万分熟悉，能躲过叶兄的追击，却担心广恒大师中毒太深无人施救，他不想暴露身份，故而没法现身，只得带叶兄到禅院，期盼以叶兄的本领能暂时保住广恒大师的性命，同时引来巡夜僧人，因此将解药丢弃在诵经楼下。”
诸葛昭笑道：“这都是你凭空推断而来。你可知漏洞百出？敢问阁下，下毒之人和扔解药之人并非同一人，他解药从何而来，他为何要救广恒大师？他又是如何凭空消失的？”
江南飞料想以莫久悲的身手，必然并非黑衣人，倘若他与此事相关，兴许便是下毒之人。“莫久悲在东院歇息，叶兄说听见屋外有争吵声，出门时却只看到一个蒙面黑衣人。倘若是莫久悲下的毒，黑衣人是来找他拿解药的，两人因此争吵。黑衣人发现有人走出来，教莫久悲走开，自己独自应付，却不知来人是叶芳。如此说得通么？”总觉稍显牵强，诸葛昭一再发问，他略加思索后应道：“也许……也许下毒之人和扔解药之人早就认识了。至于他为何要救广恒大师，这一点在下也想不明白。但他为何凭空消失，在下想他多半以广恒大师所在禅房的烛光吸引叶兄，乘机快速离开禅院。叶兄眨眼之间他就不见了，看起来很像凭空消失。”
柳少华道：“你说破天来也毫无证据。又如何抓住真凶？你可知寺内连续有两名大师遇害，再浪费口舌，恐怕会第三人、第四人遇害。”
江南飞心中尚有难题，一时无法解答，智明大师手捧一卷书册，悲凄地说道：“广恒遇害前仍不忘手写无量心法注解，可惜尚未完成就被人下了毒，之后如何遇害的，一时间也查不清楚。”智通和三大高僧立时上前安慰。
江南飞听到“无量心法”四个字，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团画面，那是昨夜在少林寺后山，广恒大师指导了落叶剑法剑招之后，向自己倾诉了深藏内心的往事，他自语道：“无量心法？广恒大师的师弟广宏大师曾让师兄教他无量心法。昨日广恒大师还以无量心法抵挡过叶兄的广成诀。难道此事和广宏大师有关。”望一眼广恒的尸首，嘀咕道：“尸首？不止广恒大师遇害，广远大师也遇害了。广宏大师曾几次偷偷潜入藏经阁，都被广远大师发现，之后被逐出少林寺。莫非广远大师的死和广宏大师有关……”
江南飞看智通和四大高僧等人商讨一阵，却也无法完全否决自己的见解，遂在心中还原案情“假如未曾露面的广宏大师才是两起案件的关键人物，广宏大师因对广远大师怀恨已久，乘夜潜入藏经阁将其杀害，只要武功比广远大师高很多，也就无人发现。后来广宏大师得知师兄中了毒，就去找莫久悲拿解药，不巧被叶兄发现，为了能及时救治师兄，只好将叶兄引至此处，接着将解药丢弃在附近，期望巡夜僧尽快找到药瓶……不过到底广恒大师真正死因是甚么？他此时人在何处？和莫久悲有何关系？”心头始终有难解之惑，正想着入神，听见房门外传来争吵声，一人厉声喝道：“是你是你，就是你杀了广恒师叔……”
智通和四大高僧等人赶忙推开房门，说话的是一个小沙弥，而被他称为杀人凶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莫久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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