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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遗命

    几声鸡鸣,天已发亮。

    安静的月华客栈,沿着街道口的一个大窗户口,飞出一个汉子,摔落在地,满口鲜血,正是龙威镖局的扛把子蒋道功。

    还未等他爬起身来,窗户口接连飞出两个身穿黑袍的汉子,一个黑袍绣着金边,一个黑袍绣着银边,眼睛抖动在黑色的头罩里,很是温雅。

    绣着金边的黑袍人,嘴前边的黑布动了动,发出一个声音:“蒋道功,你不识时务,就别怪我下手狠辣了。”

    话语消散,蒋道功刚刚站起身来,银边黑袍人变成一道黑光,射向蒋道功。

    蒋道功飞出三丈外,跌落在地,两口鲜血直接喷出,发话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

    金边黑袍人一听,冷笑一声,大言道:“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知道。”

    对着半坐起身子的蒋道功就是腾空一掌,蒋道功贴着地面,被震出一丈外,再也爬不起来,口中鲜血不停地往外冒,嘴里知乎着几个声音,听不清楚,眼睛渐渐地合上,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两个黑袍人一见,气运丹田,几个纵步,腾飞而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蒋道功见黑衣人远去,艰难地侧转过身子,府趴在地,用指头沾着口中的鲜血,抖抖晃晃地在地上写下几个字儿,好像书写完了自己的心愿,眼睛淡淡一笑,再无力气睁开,手一松,脑袋跌落地面,天安地静,再无声息。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街道上有了行人,那个大窗户口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徐三娘。

    三娘看着俯卧在街道中央的蒋道功,泪水满眼,艰难地爬上窗户,从窗户上掉落下来,用尽全力,爬了好久,爬到蒋道功的身边。

    看着地上那‘传位于白玉干’六个血红的大字,轻轻地笑上一笑,将手指放到嘴边,沾上鲜血,将那个没有写完的‘干’字加上一捺,变成一个‘天’字,微微一笑,小声道:“是不是它啊!”

    声音散开,从怀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对着自己胸口就是一下,刀柄在外,刀身入体,奄奄一息,倒在蒋道功的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无怨无恨,安然睡去。

    睡梦中的白玉天,听见有人开门,苏醒过来,睁眼一看,一个伙计跟着张燕儿站在门口。见燕儿满眼泪水,赶忙爬了起来。

    张燕儿一见,赶忙转过身子,羞怯难当,就想离开。

    白玉天反应过来,将自己一看,光着身子,床单上有着一小块红色的污渍。

    慌忙穿上衣服,下得床来,对着张燕儿的背影道:“怎么哪?一大早的流着眼泪。”

    张燕儿看着外边,哭泣道:“蒋伯伯被人害死了。”

    白玉天一惊,连忙捡起地上的宝剑,走到门口,温言道:“带我去看看。”跟在燕儿的后头,向外走了去。

    走出后院,穿过大堂,走出客栈,见着一群人围在一起,了无生机,极为痛苦。

    白玉天小跑几步,钻入人群,收入眼睛里的是两具尸体,蒋道功跟徐三娘。

    两人脸上带着半丝微笑,似乎没留遗憾,走的痛苦,但很安然。

    白玉天放下宝剑,蹲到蒋道功的身边,将内力运入掌心,在蒋道功的胸前轻轻地一探,脸色极为难看,瞬间消失,对着身边的杨镖头道:“老蒋可说过什么?”

    萧若云道:“临死之前,在地上写了六个字,传位于白玉天。”

    白玉天一听,蒙了,苦笑道:“我跟龙威镖局八竿子打不着,传位于我做什么。”

    杨镖头一听,带着五人一个拜礼在地,对着白玉天哀求道:“蒋总镖头的遗命不可违抗,请白公子成全。”

    白玉天苦笑道:“老杨,我跟你们非亲非故的,你要我遵从老蒋的遗命,这不是搞笑吗。”

    六人一听,大声道:“蒋总镖头既然临终选择了你,必有他的道理,望白公子成全。”一拜在地。

    白玉天实在看不下去,温言道:“老杨,什么事都没有安排死者的后事为大,先起来。”

    杨镖头一听,跟着其他五人对着白玉天就是一拜,然后起得身来。

    张燕儿钻了进来,对着白玉天问道:“是谁伤了蒋伯伯,你可知道?”

    白玉天很是纳闷,他们斗殴之时,我又不在他们身边,怎么会知道!见张燕儿的眼光不愿意离开自己,回道:“你是不是缺根筋啊?你叫我起的床,我怎么会知道。”

    张燕儿回道:“你肯定知道,你一眼就看出了‘百丈青’之毒。”

    白玉天很是生气道:“好,我知道,你今晚陪着我,我就告诉你。”

    张燕儿极为害羞,很是生气,转过身,不想再理他。

    白玉天见大家脸色怪异,小声道:“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做不到,那么难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张燕儿不服输道:“你肯定知道,你只是不想说。”

    白玉天笑道:“好,我知道,你请我吃早餐,我告诉你。”

    杨镖头听过,情绪激昂地问道:“总镖头,是谁?我们要报仇。”

    白玉天回话道:“老杨,你听她瞎说,还是安排老蒋的后事要紧。”

    杨镖头听过,对着身边一个同伴道:“老耿,你去买两副棺木来,叫两辆牛车。”汉子走开。

    白玉天对着蒋道功的尸体道:“老蒋,你说你,行走江湖二三十年,到最后,还要把我拉下水。”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向大堂走去,肚子好饿。

    张燕儿见着白玉天走了开去,紧跟其后,向大堂走去。

    白玉天走进大堂,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对着走过来的伙计道:“一只鸡,一只鸭,一盘牛肉,九个包子,六碗鸡汤面。”

    伙计一听,回话道:“好,你稍等。”给白玉天倒上一杯茶水,走了开去。

    张燕儿走了过来,闷声闷气地坐到白玉天的身边,小声道:“饭我请。是谁害了蒋伯伯,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玉天见着张燕儿不死心,好生难过道:“你又打不过人家,知道了又能怎样?”

    张燕儿沉闷道:“你不是做了总镖头吗,你能打过他啊,我要是找到了他,通知你不就成了。”

    白玉天冷笑道:“你说我打得过人家,我就真打得过人家啊!人都没见过,我拿什么去跟他打。”

    张燕儿看了白玉天一眼,小声道:“那你是打过人家了?”

    白玉天道:“我跟他面都没见过,何谈打得过打不过。”

    张燕儿一听,很是难过,死死地盯着白玉天的眼睛不放。

    白玉天看了燕儿一眼,苦笑道:“他杀老蒋用了两掌,我想我应该是打得过他的。”

    燕儿大声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帮蒋伯伯报仇去啊!”

    白玉天苦笑道:“面都没见过,找谁报仇去啊?”

    燕儿难过道:“那怎么办啊?知道等于不知道。”

    白玉天笑道:“我想,去了龙虎山庄就知道了。”

    燕儿疑问道:“为什么啊?龙虎山庄跟他有关系吗?”

    白玉天回话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总感觉,他们是趁着龙虎山庄来的,去了就知道了。”

    伙计端来菜肴,将鸡、鸭、牛肉、肉包放在桌子上,走了开去。

    白玉天肚子好像很饿,赶忙拿起包子就吃,两三口就吃下一个包子,再吃上一个鸡腿。

    燕儿见白玉天吃的香,顺手夹了一个包子,本想让食物来个‘解忧去愁’,可怎么也吃不下,甚是难过。

    白玉天吃完三个包子,萧若云走了来,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吃了几口,轻声地问道:“你真知道是谁害了蒋大哥啊?”

    白玉天苦笑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能打过他。”

    拿起一个鸭腿,吃了起来,顺便喝上两口茶水。

    萧若云问道:“你不知道他是谁,你怎么知道能打过他啊?”

    白玉天答道:“他用了两掌才杀死老蒋,要是我,一掌就够了。”

    萧若云吃过一个包子,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用了两掌?”

    白玉天吃过鸭腿,夹了一块鸡肉吃过,回话道:“老蒋一共受了三掌重击,来自两种不同的力道,有两掌属于同一个人,也是最致命的两掌,前一掌击打的是心脏部位,左边肋骨齐断,后一掌击打的是肺腑部位,肋骨断了四根,应该是凌空一掌。”

    张燕儿道:“你说你一掌就够,那会打那里?”

    白玉天冷笑道:“你这不是白问吗,老蒋跟我无冤无仇,我都不会下手,我怎么知道打那里。”

    张燕儿道:“那要是你找到了这个凶手,你会打他那里啊?”

    白玉天摇了摇头,傻笑道:“我要是跟那个凶手对打,我一掌打得他屁滚尿流,再一掌打得他跪地求饶,最后一掌打得他哭爹喊娘。”

    张燕儿笑道:“为什么最后一掌打得他哭爹喊娘啊?”

    白玉天笑道:“他怪他爹娘没把他教好啊!不是说,善恶终有报吗!”

    萧若云笑了笑,给白玉天夹了一个鸭腿,三人吃喝起来,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