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白鸽
“……”风潇低着头沉默着，看起来默认了尹淮的猜测。周围的枪声还在继续，但是风潇只听得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怎么办，他太聪明了，自己的恶毒，自己的残忍，在他眼里一览无遗。对比善良单纯如白纸一样的盛小予，尹淮怎么可能会选择一个心如蛇蝎一样的女子。
“姐姐？”风易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居然想过杀了盛小予，自己最喜欢的人。
“好了，别说了，先想想怎么逃吧。”尹淮打断这出“你骂我我骂你”的戏码，仍旧集中精力在开车上。周围的汽笛声越来越响，感觉已经快被包围了，尹淮低声对小予说，“枪在我口袋里，来拿。”
盛小予本来沉着的脑袋骤然抬起，没有一丝犹豫，把手伸到驾驶座，往尹淮的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了那把她以为是神弩的“枪”。把盛一一等人摁到脚下后，很快上膛，把后座的玻璃降下来，准备对周围靠近的敌人射击。其动作行云流水，根本没有刚刚懊悔难过的神情，听闻尹淮揭穿风潇的计谋也没有丝毫的震惊，反而平静得过分。
几个骑着摩托靠近的敌人很快倒在了小予的“枪”下，若不细看，真的很难看出她的异样。但是尹淮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开枪，她的脸铁定已经煞白。这姑娘还是这个样子，越是紧张、越是压迫的情况下，表现得越是冷静。若没有风潇和小白这出插曲，若小予没有对尹淮心怀歉疚，也许此时这个冷脸射击的盛小予也不会被逼出来，尹淮在叫她拿枪的时候就认准了这一点，既然这车上没有人可信，那盛小予，你就赶紧振作起来。
追击的人没有想到自己还会遭到反击，连着倒地了好几辆车后，开始小心谨慎地两面夹击。风易见小予一个人顶不了太久，急的问尹淮还有没有多余的武器。
“后座背包里。”
风易翻找了两下果然摸出了尹淮在赛场上使用的弩箭，研究了两下会用后，才想起来大骂道：“明明后面有，干嘛让人家摸你的兜！你有毒吧！”
尹淮微不可查地笑了笑，虽然让小予摸自己的兜存在故意的成分，但是自己兜里的这个却是真正的枪，是尹淮离开总部的时候尹泽生留给自己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跟包里那些弩箭还是有区别的。
而此时，尹淮只愿意把枪，给一个人。
风易加入战斗后，厮杀变得更加激烈，巴鲁似乎派出了源源不断的人在追杀自己，倒下一波又来一波。他们四个人，两男两女，一个重伤开车，一个第一次开枪，还有一个现在善恶难分。这简直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现在无异于在拖延时间。只要后车的人有一枪打在了轮胎上，这前车的人就插翅难飞。
但是渐渐的，小予觉得自己好像占了上风，后面追赶的人越来越少，越野车已经甩出他们好几十米。此时不远处传来异样的枪响，好像是对着巴鲁的人射击。
这是？内讧了？
小予奇怪地看着风潇，风潇却连忙摇头：“我只有玫瑰酒店的势力，不是我。”
身后的激战愈演愈烈，巴鲁的人已经无暇他顾，再没有人追上来。尹淮借机已经重新驶回车道，开始全速逃跑。盛小予抱着还在发烫的手枪发抖，她不知道自己开枪的时候是否杀了人，又杀了多少，她只是一阵后怕，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牙床开始打架，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也无法思考。
风易放下弩箭，揽住小予发抖的肩膀，毫无察觉地夸赞道：“牛啊！姐，你刚刚简直酷毙了！”
“放开我……”盛小予的声音冷冷的，看起来神魂未定。
“……”风易正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而高兴，却被小予这幅样子吓到了，难道她也不再信任自己了？
“我看见伊万了……”小予显然在对尹淮说话。
“嗯，我知道。”是总部的人。
“他们怎么会追到这里？”明明已经绕了远路，明明一路上手机都没开，明明托里西势力强大，怎么还是被追上了？
尹淮顿了顿，好像下了决心才开口：“我上场前，给伊万发了消息。如果我没能活着回来，他会来接你。”没错，尹淮比盛小予要清楚参加斗兽大赛的危险，大多情况是有去无回，他已经做好为此牺牲的准备，但是他死后小予定然会落入巴鲁的手，此时只有总部有办法救她，所以尹淮在赛前就做好了打算，不管我是生是死，你都得好好活着。
“你是准备好去死了吗？”小予的话越来越冷，几乎达到了有史以来的冰点。连尹淮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般生气。
“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我问你，你是准备好替我去死了吗？”
“……是。”尹淮低下头，接着沉默地开着车。车厢里的气氛甚至比风潇暴露后还要凝重，几乎达到了呵气成冰的地步。
盛小予的眼泪逐渐收住了，她看着窗外的夜空，觉得自己无限渺小，小到没有力量改变任何事情。自己一意孤行，自己自作聪明，自己善心泛滥，自己还……手无寸铁，凭什么，凭什么让神佛一样强大的人替自己去死？凭什么呢？
“总部的人都有枪，我们应该没事了。”生生开口，打破了沉默。
风易如蒙大赦，接话道：“这是什么人啊？居然敢跟玫瑰酒店公然为敌？”
“若是在托里西，他们可能还会忌惮，但现在在无人区，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生生淡淡地解释道。
“他们就是之前追杀你们的人？”风潇也开口说话了。
“嗯。所以我们才从托里乌苏去无蹊，为的就是借着托里西的势力，避开总部的眼线。”生生俨然另一个尹淮，知无不言。
“好啦，既然死里逃生，就不要内讧了。”风潇居然开始充当尹淮和小予间的和事佬，“我先道歉，我确实……见色起意，想把尹淮占为己有，但是也没有想害小予。就只是略使小技，没想到后果有点严重。”
“我也道歉，我明知道小予姐你喜欢尹淮，还在前几天那样对你，实在是不礼貌，我道歉，我错了。”风易也跟着滑跪，姿势非常标准。
“你怎样对她了？！”开车的尹淮声音狠地想杀人。
“谁喜欢尹淮了？！”小予转头看着风易，眼神狠的也可以杀人。
“啊……我……我闭嘴。”风易觉得自己非但没有做什么好事，还惹祸上身。
“好了……我错了。”尹淮听闻风易说小予喜欢自己后，心情变得好起来，也开始对着这个大小姐滑跪，“我下次一定跟你商量，不逞英雄了。”
“噢……”不想听。
“我的命也是命，绝不随便挥霍了，好不好？”
“随你便。”不听不听。
“风潇，不然咱回去当兽王吧。”
“你敢！”终于炸毛了。
等盛小予和尹淮的矛盾解除后，这车人里还有很多的矛盾没有解开。首先，就是那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白，他果然是个小白脸，变脸跟川剧似的，简直是托里西行走的蝙蝠。
“那个小白，怎么回事啊？”小予开口问道。
“害，他也挺可怜的。”风易见话题变成无关紧张的人，逐渐放松下来，“他说他的家乡是崇明山，我就知道他在撒谎。他是个孤儿，很小就被拐骗到了托里西，哪里来的家乡。”
说到拐卖，盛小予想起当时班车上那个抱着孩子的托里西特尔女子，若她成功到了托里西，大概那个孩子也会成为第二个小白吧？
“我也是听玫瑰酒店的老人说的，他之前被买到地下的暗斗馆，小小年纪就被逼着打架，打不赢就没有饭吃。但是小白天生就瘦弱，根本没有力气跟那些野蛮的孩子打架，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后来巴鲁无意中看上了他，觉得他眉目清秀，是可塑之才就花钱买下了他。但是一直在玫瑰酒店做些不痛不痒的杂事。谁知道越长大，这孩子越好看，渐渐地也就做到了门童的位置。”
“只是他一直没有什么金主，所以牌子很难往上升，好多年了，一直就在做门童。你知道的，门童这个职位说好听点是玫瑰的脸面，说难听点就是给过路人的试用品，好不好使，都随意，给不给钱都难说。所以他的日子过的也不好。”
“后来小白认识了我们酒店的保镖总管——西里斯。他本来就是个粗人，家里也有妻小，但见了小白后跟丢了魂似的，没日没夜地想着。小白也机灵，知道在这没有靠山根本活不下去，就顺理成章地投奔了阿西哥。谁知道阿西哥好赌，家里的钱很快给败光了，甚至不惜把最小的女儿送来玫瑰酒店里卖。那小闺女才这么点大，没几天就被折磨死了。阿西哥的妻子带着孩子跑了，他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围着小白转。他们也算是，苦难里相依为命的一对，谁也没有对不起谁，但是谁都是对方的一笔孽债。”
“噢对了，小白的名字叫白鸽，是我给他取的。我觉得他白白小小的，跟小鸟一样。但没想到，象征着和平和自由的白鸽，却选择一辈子困在玫瑰酒店这金色的牢笼里。可能比起随时会被打死或者饿死的地下角斗场，能有饭吃有地方睡的玫瑰酒店就是天堂吧。”
盛小予听完后一阵难受，那个看起来单纯无害，捡起自己的项链对自己笑的男孩子，本来应该是羽翼白净飞向蓝天的鸽子，但在小予的脑海里只剩下他坐在地上，对着车子猖狂的大笑，像一只午夜难缠的蝙蝠。
“托里西就是个熔炉，所有人掉进去，都会变成一个样子。”风潇淡淡地说，“抛妻弃子的西里斯，忘恩负义的白鸽，还有巴鲁，他的女儿和妻子都死在暗娼馆里，从此他让更多的妻子和孩子都成为了暗娼。善恶有报吗？他不信，我也不信，托里西只相信力量。”
越野车在西部阴冷的夜里穿行千里，终于，他们即将进入美丽的乌苏北。这里没有战争，没有虐杀，这里的风都比托里西的柔和，当城内袅袅的炊烟升起，盛小予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在人间。
“姐姐？”风易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居然想过杀了盛小予，自己最喜欢的人。
“好了，别说了，先想想怎么逃吧。”尹淮打断这出“你骂我我骂你”的戏码，仍旧集中精力在开车上。周围的汽笛声越来越响，感觉已经快被包围了，尹淮低声对小予说，“枪在我口袋里，来拿。”
盛小予本来沉着的脑袋骤然抬起，没有一丝犹豫，把手伸到驾驶座，往尹淮的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了那把她以为是神弩的“枪”。把盛一一等人摁到脚下后，很快上膛，把后座的玻璃降下来，准备对周围靠近的敌人射击。其动作行云流水，根本没有刚刚懊悔难过的神情，听闻尹淮揭穿风潇的计谋也没有丝毫的震惊，反而平静得过分。
几个骑着摩托靠近的敌人很快倒在了小予的“枪”下，若不细看，真的很难看出她的异样。但是尹淮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开枪，她的脸铁定已经煞白。这姑娘还是这个样子，越是紧张、越是压迫的情况下，表现得越是冷静。若没有风潇和小白这出插曲，若小予没有对尹淮心怀歉疚，也许此时这个冷脸射击的盛小予也不会被逼出来，尹淮在叫她拿枪的时候就认准了这一点，既然这车上没有人可信，那盛小予，你就赶紧振作起来。
追击的人没有想到自己还会遭到反击，连着倒地了好几辆车后，开始小心谨慎地两面夹击。风易见小予一个人顶不了太久，急的问尹淮还有没有多余的武器。
“后座背包里。”
风易翻找了两下果然摸出了尹淮在赛场上使用的弩箭，研究了两下会用后，才想起来大骂道：“明明后面有，干嘛让人家摸你的兜！你有毒吧！”
尹淮微不可查地笑了笑，虽然让小予摸自己的兜存在故意的成分，但是自己兜里的这个却是真正的枪，是尹淮离开总部的时候尹泽生留给自己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跟包里那些弩箭还是有区别的。
而此时，尹淮只愿意把枪，给一个人。
风易加入战斗后，厮杀变得更加激烈，巴鲁似乎派出了源源不断的人在追杀自己，倒下一波又来一波。他们四个人，两男两女，一个重伤开车，一个第一次开枪，还有一个现在善恶难分。这简直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现在无异于在拖延时间。只要后车的人有一枪打在了轮胎上，这前车的人就插翅难飞。
但是渐渐的，小予觉得自己好像占了上风，后面追赶的人越来越少，越野车已经甩出他们好几十米。此时不远处传来异样的枪响，好像是对着巴鲁的人射击。
这是？内讧了？
小予奇怪地看着风潇，风潇却连忙摇头：“我只有玫瑰酒店的势力，不是我。”
身后的激战愈演愈烈，巴鲁的人已经无暇他顾，再没有人追上来。尹淮借机已经重新驶回车道，开始全速逃跑。盛小予抱着还在发烫的手枪发抖，她不知道自己开枪的时候是否杀了人，又杀了多少，她只是一阵后怕，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牙床开始打架，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也无法思考。
风易放下弩箭，揽住小予发抖的肩膀，毫无察觉地夸赞道：“牛啊！姐，你刚刚简直酷毙了！”
“放开我……”盛小予的声音冷冷的，看起来神魂未定。
“……”风易正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而高兴，却被小予这幅样子吓到了，难道她也不再信任自己了？
“我看见伊万了……”小予显然在对尹淮说话。
“嗯，我知道。”是总部的人。
“他们怎么会追到这里？”明明已经绕了远路，明明一路上手机都没开，明明托里西势力强大，怎么还是被追上了？
尹淮顿了顿，好像下了决心才开口：“我上场前，给伊万发了消息。如果我没能活着回来，他会来接你。”没错，尹淮比盛小予要清楚参加斗兽大赛的危险，大多情况是有去无回，他已经做好为此牺牲的准备，但是他死后小予定然会落入巴鲁的手，此时只有总部有办法救她，所以尹淮在赛前就做好了打算，不管我是生是死，你都得好好活着。
“你是准备好去死了吗？”小予的话越来越冷，几乎达到了有史以来的冰点。连尹淮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般生气。
“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我问你，你是准备好替我去死了吗？”
“……是。”尹淮低下头，接着沉默地开着车。车厢里的气氛甚至比风潇暴露后还要凝重，几乎达到了呵气成冰的地步。
盛小予的眼泪逐渐收住了，她看着窗外的夜空，觉得自己无限渺小，小到没有力量改变任何事情。自己一意孤行，自己自作聪明，自己善心泛滥，自己还……手无寸铁，凭什么，凭什么让神佛一样强大的人替自己去死？凭什么呢？
“总部的人都有枪，我们应该没事了。”生生开口，打破了沉默。
风易如蒙大赦，接话道：“这是什么人啊？居然敢跟玫瑰酒店公然为敌？”
“若是在托里西，他们可能还会忌惮，但现在在无人区，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生生淡淡地解释道。
“他们就是之前追杀你们的人？”风潇也开口说话了。
“嗯。所以我们才从托里乌苏去无蹊，为的就是借着托里西的势力，避开总部的眼线。”生生俨然另一个尹淮，知无不言。
“好啦，既然死里逃生，就不要内讧了。”风潇居然开始充当尹淮和小予间的和事佬，“我先道歉，我确实……见色起意，想把尹淮占为己有，但是也没有想害小予。就只是略使小技，没想到后果有点严重。”
“我也道歉，我明知道小予姐你喜欢尹淮，还在前几天那样对你，实在是不礼貌，我道歉，我错了。”风易也跟着滑跪，姿势非常标准。
“你怎样对她了？！”开车的尹淮声音狠地想杀人。
“谁喜欢尹淮了？！”小予转头看着风易，眼神狠的也可以杀人。
“啊……我……我闭嘴。”风易觉得自己非但没有做什么好事，还惹祸上身。
“好了……我错了。”尹淮听闻风易说小予喜欢自己后，心情变得好起来，也开始对着这个大小姐滑跪，“我下次一定跟你商量，不逞英雄了。”
“噢……”不想听。
“我的命也是命，绝不随便挥霍了，好不好？”
“随你便。”不听不听。
“风潇，不然咱回去当兽王吧。”
“你敢！”终于炸毛了。
等盛小予和尹淮的矛盾解除后，这车人里还有很多的矛盾没有解开。首先，就是那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白，他果然是个小白脸，变脸跟川剧似的，简直是托里西行走的蝙蝠。
“那个小白，怎么回事啊？”小予开口问道。
“害，他也挺可怜的。”风易见话题变成无关紧张的人，逐渐放松下来，“他说他的家乡是崇明山，我就知道他在撒谎。他是个孤儿，很小就被拐骗到了托里西，哪里来的家乡。”
说到拐卖，盛小予想起当时班车上那个抱着孩子的托里西特尔女子，若她成功到了托里西，大概那个孩子也会成为第二个小白吧？
“我也是听玫瑰酒店的老人说的，他之前被买到地下的暗斗馆，小小年纪就被逼着打架，打不赢就没有饭吃。但是小白天生就瘦弱，根本没有力气跟那些野蛮的孩子打架，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后来巴鲁无意中看上了他，觉得他眉目清秀，是可塑之才就花钱买下了他。但是一直在玫瑰酒店做些不痛不痒的杂事。谁知道越长大，这孩子越好看，渐渐地也就做到了门童的位置。”
“只是他一直没有什么金主，所以牌子很难往上升，好多年了，一直就在做门童。你知道的，门童这个职位说好听点是玫瑰的脸面，说难听点就是给过路人的试用品，好不好使，都随意，给不给钱都难说。所以他的日子过的也不好。”
“后来小白认识了我们酒店的保镖总管——西里斯。他本来就是个粗人，家里也有妻小，但见了小白后跟丢了魂似的，没日没夜地想着。小白也机灵，知道在这没有靠山根本活不下去，就顺理成章地投奔了阿西哥。谁知道阿西哥好赌，家里的钱很快给败光了，甚至不惜把最小的女儿送来玫瑰酒店里卖。那小闺女才这么点大，没几天就被折磨死了。阿西哥的妻子带着孩子跑了，他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围着小白转。他们也算是，苦难里相依为命的一对，谁也没有对不起谁，但是谁都是对方的一笔孽债。”
“噢对了，小白的名字叫白鸽，是我给他取的。我觉得他白白小小的，跟小鸟一样。但没想到，象征着和平和自由的白鸽，却选择一辈子困在玫瑰酒店这金色的牢笼里。可能比起随时会被打死或者饿死的地下角斗场，能有饭吃有地方睡的玫瑰酒店就是天堂吧。”
盛小予听完后一阵难受，那个看起来单纯无害，捡起自己的项链对自己笑的男孩子，本来应该是羽翼白净飞向蓝天的鸽子，但在小予的脑海里只剩下他坐在地上，对着车子猖狂的大笑，像一只午夜难缠的蝙蝠。
“托里西就是个熔炉，所有人掉进去，都会变成一个样子。”风潇淡淡地说，“抛妻弃子的西里斯，忘恩负义的白鸽，还有巴鲁，他的女儿和妻子都死在暗娼馆里，从此他让更多的妻子和孩子都成为了暗娼。善恶有报吗？他不信，我也不信，托里西只相信力量。”
越野车在西部阴冷的夜里穿行千里，终于，他们即将进入美丽的乌苏北。这里没有战争，没有虐杀，这里的风都比托里西的柔和，当城内袅袅的炊烟升起，盛小予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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