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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聚士林挑拨离间

    于是,道月当下写好信,宋玉把书信交给小和尚后,便打发他离开府衙。

    洪凌泉一看事情很复杂,估计一两天之内,根本不会有什么结果,便又写了一封告急的文书,命人乘快马,换马不换人奔京城,把书信交给左班丞相,他的授业恩师。

    道月一面派人去请武林中的高人,一面派人探听今世渡海杰悲的动静,准备决一死战。

    且说那小和尚拿了回信,回到相佛寺,交给杰悲。

    杰悲看罢,傲然一笑,心说监教主失踪的风已放出去了,我的第一件事办完了。

    他把信放到僧袍里,望着天花板又沉思良久,又站起来对那个小和尚说:“我要出去办事,不管谁来找我,有什么重要事,让他们明天再来。”

    说着,他就离开了相佛寺,立即要去办第二件事。

    今世渡海杰悲悄悄离开了相佛寺,直接往淮安府东南方向而去。

    大概走了四五十里路吧,前面有一个大集镇,此镇名曰太平镇。

    将近中午,太阳当头照,街面上十分热闹,人来人往,买卖商号一家挨着一家,看样子很兴隆的样子。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这里倒象个世外桃源似的安宁。

    杰悲可没有心思看热闹,他要到镇西南的聚士林办事。

    原来,这聚士林住的全是在江浙一带练武的侠客,剑客,大都是一些无儿无女,无家可归,年迈苍苍的人。

    凡到这里来的人,不管你是哪个门哪个派的,不管你有钱没钱住房不要店钱,吃饭不要饭钱。

    其实这里就是绿林江湖道上的养老的地方,主办聚士林的有三位老人:

    大爷姓古名宁,字志刚,号志中。

    二爷复姓东方,双字英南,绰号人称卧清居士。

    三爷姓邵名风,字子汉,绰号太凡居士。

    他们三人,为聚士林的林主,现在在此居住的有百十多号人,大都是年青时行侠仗义,扶弱济贫,对娶妻生子的事不往心里去,待到年过半百了想成个家却不能如愿,索性独身一人,到老了便来聚士林安渡晚年。

    不过到聚士林有个条件,不管你是哪个门派,过去有什么仇恨,来这儿就像入佛门出家一样了,必须要金盆洗手,与世无争,再不吃绿林道这碗饭,否则聚士林就不收你。

    这个聚士林,在绿林江湖道上很有影响,因为来这儿的人,大都是绿林中的老前辈,德高望重。

    不想,今世渡海杰悲却在他们身上打了主意。

    杰悲来到聚士林,只见这里绿树成荫,四周十分开阔,大约有百十多间房子,分成四个大的院落,有的青砖碧瓦十分讲究,有的就是一般的土房。

    因为来这儿的人,地位身份不同,吃住也分三六九等,杰悲来到林主住的院子,门口有四个听差的。

    杰悲一报自己的佛号,其中一个听差的进去禀报,不一会儿林主便出来迎接,他们把杰悲接到客厅,分宾主落了座,献上茶来。

    大爷古宁微微一笑,问道

    “老方丈一向可好听说你在珠盘山会武当道月,立评理会,百忙之中来聚士林看望我们弟兄,不知道方丈有何贵干”

    其实,这是古宁明知故问的客气话,虽说聚士林的老侠客、老剑客在这儿养老,但是武林的你争找夺,什么事他们也知道,别说眼皮底下的珠盘山、淮安府,那里发生的一切事,他们都一清二楚。

    杰悲为要何来淮安府,在珠盘山干了哪些事,这些事情,可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三位林主心里明明白白。

    对于杰悲的突然驾到,他们觉得很奇怪,你来干什么

    莫非是请我们帮忙?

    这不是痴心妄想吗甭说我们是聚士林的林主,就是聚士林的一般人也不许他们第二次参加绿林争斗。

    因为凡来聚士林的都在佛主面前封了心的,对天发了誓,从今后断绝绿林江湖这条路,再不出头,这才允许在聚士林隐居。

    这些规矩,绿林中的人都知道,因此他们对杰悲的来访感到奇怪。

    杰悲见问,双眉紧蹙,长叹一声:“唉”脸上流露出一种悲伤痛苦的神情。

    其实他这是在做戏,专门给三位林主看的,他用眼睛扫视了一下三位林主的反映,十分难为地说:“三位林主,贫僧这次前来,不能说没有事,如果没事我确实没功夫来聚士林,也不敢来打扰三位林主。”

    三位林主一听杰悲的话音,就知道他来干什么了。

    二林主东方英南看三弟邵子汉,三弟又瞧瞧大哥古宁,心说果不其然,他来是有求于我们。

    杰悲又说:“这些天来,我心里十分烦乱憋闷,许多事我实在想不通,如今这个绿林江湖道上太乱了,连公正仁义也不讲了,真叫人寒心,有理没地方讲,好在聚士林离珠盘山近,我与二林主过去有过患难之交,贫僧只有到这儿跟三位林主说道说道了,我并不想求三位林主拔刀相助,我知道聚士林是绿林江湖道的慈善之地,你们是不可能出头露面的,我只想求教三位林主,以解我心中之烦闷。”

    “哈哈哈”古宁笑了说“禅师啊,你太客气了,你是赫赫有名的嵩山少林寺的总方丈,有权有势,我们聚士林论地位在你之下,只要有用着我们的地方,又不违反聚士林的规矩,找我们愿效犬马之劳。”

    杰悲难过地说:“想必三位林主,知道云南楚雄府无量山达摩堂的二监教主,天成佛这个人吧”

    古宁一听说:“二监教主天成佛谁人不知他乃是我们绿林江湖道上正人君子,走得正,行得端,一向主持正义,德高望重啊,他怎么了”

    杰悲回答道:“三位有所不知,二监教主天成佛他已经离开了人世,一命归西了。

    “啊?”三位林主一听,统统大吃一惊,听说前几天才到珠盘山怎么就死了呢

    于是二林主问:“因何而死”

    “实不相瞒,是被武当道月所害,”杰悲答道。

    三位林主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对这两个人他们太熟悉了,绿林江湖中谁不翘大拇指称赞,他俩怎么会互相残杀s,简直就是太莫明其妙了。

    三林主邵子汉问:“因何事兵刃相见”

    杰悲方丈眼泪汪汪,不胜伤感地说道:“三位大概也知道,我们少林与武当有些纠葛,二监教主此番来,一是给双方了事的,另外主要是查少林违反佛规的不法之徒,他在平理会上,当场制止我与道月交手,让我们立即停战,本来,我是要为师弟报仇的,可是,二监教主说了,我能不听吗,当时就解散了评理会,监教主要我同他去云南楚雄府无量山达摩堂见老达摩请罪,我已经答应了他,本来当天要去,可是二监教主说还要找武当道月核对事实,不想,二监教主竟一去不复返,我派人一打听,方知二监教主,他已经死在淮安府衙的后花园内,现在他的尸身,就祭在白马庙里。”

    杰悲继续忿忿不平,喘了口气又说:“唉这事也怪贫僧考虑不周,如果杰滴杰术和淡天和尚他们不扣留知府大人洪凌泉我若不结交宁王朱宸濠,不认识余兀旸,也就没有和武当道月的这场纷争,二监教主也不一定到这儿来,实在也不会有这场s身之祸,不过,贫僧怎么也想不通,武当道月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武林中很有声望,怎么会这么阴险恶毒,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不完全站在武当一边,就对谁下毒手,贫僧一听二监教主被害身亡,彻夜不眠,我想开s戒,破清规与武当道月决一死战,去为德高望重的二监主天成佛,报仇雪

    恨,但是,贫僧有顺虑,因为道月一向为人奸诈,善于收买人心,阳善阴恶,我若与道月打,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会说我杰悲挑起绿林内讧,是坏人打好人,我有心忍气春声就此作罢,又天地良心不容,二监教主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贫僧实在是为此进退两难,万般无奈,我想起了聚士林三位林主,贫僧此番来,就是想请三位林主给我指一条明路,望三位林主不吝赐教。”

    今世渡海达摩杰悲来聚士林的目的有三,其是造舆论,因为他要开杀戒,再与道月誓死一战。

    但是,为什么要打呢,你得有正当的理由,有了理,别人才同情你,扶助你。

    杰悲知道聚士林是绿林江湖道高人剑客云集之地,若争得到这些人的同情支持,是非常有利的。

    其二,聚士林有一种暗器,名叫“含沙射影”,此乃聚士林的镇林之宝。

    因为在聚士林这地方,哪一门派哪类人都有,好人虽然多数,坏人也有,要想镇住这些不守林规的人,就得有拿手的东西。

    这“含沙射影”百发百中,里头全是d沙,即便是最强大的剑客也躲不过它,所以,杰悲极想得到此物。

    其三,他想激起聚士林武林老前辈的愤怒,挺身而出,助他一臂之力,这样战败道月更有把握了,即使不能出面,他们给出点主意,助助威也能起很大作用。

    俗话说得好,锣听声,说话听音,古宁,东方英男和邵子汉都明白杰悲此行的目的所在,只是三人的想法不尽相同。

    古宁和邵子汉对杰悲所言半信半疑,因为少林寺平日的所作所为他们也有耳闻,杰悲的为人也略知一二,二人还是比较警惕。

    二林主东方英男可以说与杰悲是一丘之貉,杰悲的心思,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此人也是心狠手长,外君子内小人,因为他与杰悲原来就有交情,又臭味相投,心里当然是倾向于杰悲,只是碍于身份和林规,不好当下表态支持。

    今世渡海杰悲见三位林主没做声,又说:“从心里讲,我是不愿与道月动手的,这样必引起绿林内战,还要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可是,这样又对不起死去的二监教主天成佛,对不起少林寺的门人弟子,人家会指责我方丈不主持正义,委曲求全,要打就得死人,再说能否把道月打个身败名裂,贫僧也没把握,因为他在江湖道上是很有声望的,这事真叫我伤脑筋,恳请三位林主念往日之交情,给贫僧指要条明路,贫僧所言都是事实,并无半句谎言,如有不实,就叫贫僧死无葬身之地,五马分尸。”

    三位林主十分惊诧,以杰悲这么高的身份,竟然起了这么大的誓,真叫人不可理解。

    邵子汉问:“果真如此吗”

    “贫僧决无戏言,我以佛门弟子的身份向佛主发誓,决无一句假话,我若故意作恶,直接找道月一战就是,何必多此一举,因我实在为难,才来找三位林主商量。”

    古宁沉吟良久说:“少林与武当有怨恨,我们也有所耳闻,至于双方有何利害不大清楚,说句良心话,如果道月确实无故杀了二监教主,s人者要尝命的,不过呢以小老儿对道月的了解,他是不会无故s死人的。”

    杰悲马上说:“其实二监教主没对道月有什么指责,只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两手都有过,武当也要容人,不能唯我独尊,不曾想,道月阳奉阴违,事后就对监教主下了毒手。”

    邵子汉有些疑惑地问:“杰悲方丈,道月打死二监教主时,圣僧在场吗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他人传说”

    “这贫僧并不在场,是听说的,如果贫僧在场的话我宁可让道月把我打死,也不能让二监教主死呀”杰悲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邵子汉一听,心里有些明白了,又说:“眼见者为实,耳听者为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靠听说就断定事非呢据小老儿所知,道月长老一向虚怀若谷,怎会因一句话就致人于死命”

    杰悲又说:“虽然我没看见他死,但我看见他的伤是武当内家掌打的,即使不是道月打的,也是他手下的人,受了他指使打的,这是肯定无疑的。”

    三林主邵子汉听了这番话后,也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