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江城精神病医院
我现在也没闹清楚，钟雨菲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只知道自己的担心，像忍不住的堤坝一样泛滥。终究还是开口求了她，同她和张丽一起，来在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顺着数不尽的高压线和乌鸦群，你在江城一中北部的山上，至今仍可以看到那栋惨白的建筑。现在那里已经成了年轻人猎奇拍照的场所，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人在那里聚集。好像它成了某种城市文化的象征，总有文艺青年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设备，骑着摩托车或越野车，穿着比基尼或薄纱裙，在那个幽暗阴森的地方。拍出一些令人面红耳赤，却又哭笑不得的照片或视频。
他们从另一个侧面告诉了我，所谓都市传说，不过是捕风捉影，不过是一场惨淡狂欢后的残羹冷炙，他不属于任何人，他也属于任何人。他是曾经，他是现在，并注定成为某种将来。
对于我来说，我不过是江城的过客，而江城六院则是这个城市所有传说崩塌之后的终点。
“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我问钟雨菲。
“因为我妈妈在这里”。她依旧冷静的像一面镜子。
“那你爸爸呢？”我好奇的问道。
“他死了。”钟雨菲凝固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我哑然于自己的冒昧：“对不起”。
她回过头，依旧冷静的像一尊雕像：“没关系”。
钟雨菲一路无言，只是快到森林小路的尽头时，突然开口：“前面就是江城六院了。全市所有的精神病人都在这里。你们第一次来，不要慌张，其实他们和我们一样，甚至更加正常。”
穿过幽暗的大门，绿色的墙面，白色的高墙，几个穿梭而过的白大褂，两个正在抽烟聊天的保安。外面看不出端倪，里面则别有洞天。
当我们看到钟雨菲母亲的时候，她看起来十分正常，除了偶尔的嗤笑以外，你几乎看不出任何问题，就像你隔壁的邻居大婶。
“雨菲！雨菲！他们是谁？你和谁生的？一男一女？双胞胎？哈哈哈，好可爱的小宝贝，让奶奶抱抱。”她一张嘴我才发现，原来和隔壁张婶还是有点区别。
只有张丽还在不断的宽慰她：“阿姨，你误会了，只有这个男的是您孙子，我是您二闺女，他二姨”！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个浪蹄子，竟然占我便宜。
“嘘！”陈雨菲妈妈说道：“你可别瞎说！她二姨前两天刚来，那不是搁那儿坐着呢。”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呆滞的看着我们几个。虽然已经过去很久，我依然认得那张脸，正是小阿蛮的小姨，陈育宝的二闺女。
她原来是个胖胖的老姑娘，现在两个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瘦的几乎皮包骨头，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嘴里念念有词，但听不清说了啥。
她好像看到了，钟雨菲的妈妈，顺着光线，也看到了我。她看到我脑袋似乎转动了一下，像上了发条的钟表，一步一顿的向我走来。她的眼神空洞的像被人挖去了一般，直愣愣的瞪着我。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继而尖刻地嚎叫到：“我认得你！你是那个贱人的姘头！你来这儿干什么？干什么？你要杀了我吗？你要撬开我的嘴巴和你那个贱人，挖掘我肚子里的黄金吗？我把他们都吃了，金黄金黄的，一大片，都是我的，我都吃了，一个也不给你留！一个也不给你留！哈哈哈哈哈哈”。紧接着她又是一阵狂笑。
“你回去告诉那个婊子，她的秘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她恨我，我也知道她的小九九，她的小九九，嘻嘻嘻嘻。告诉你们！我没疯，我没疯，我比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清楚，你！”她突然伸出巨大的爪子挠向我，吓得我赶紧退了好几步。
“你个可人心的小宝贝儿，那天晚上，是你找的我，对不对，你脱光了我的衣服，你左看看，右摸摸。你说我比她更好看，我比她更性感，你疯了似的抓住我，蹂躏我！你怎么都忘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们这种公子哥儿，最喜欢玩弄我们这种乡下姑娘。你说要带她走，你还要占我的身子，你这个可人疼的小恶魔。哈哈哈哈哈哈哈，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吃了，把你吃了。连同我的宝藏一样，一滴不剩，一滴不留，让那个贱人跪在我的面前，求我！让她知道谁才应该是，是…”。
她说着说着终究还是倒了下去，没了力气。几个白大褂拖着将她带离出去。那几个白大褂，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得缩进了角落。只有钟雨菲的妈妈，张开怀抱，扑了过去，吓得几个护士，直躲避她。
等几个人出去之后，钟母咯咯的笑道：“大孙子！你别害怕，你二姨她疯了。但是我告诉你，其实她没疯，她是装的！她要是不疯，外面会有人让她死！嘘嘘！这事儿你可别跟别人说。嘘嘘！”
我看着钟母骇人的眼神，只感到头皮发麻，联想到吴三省大哥的话，愈发觉得，不寒而栗。
而当我们从三楼楼梯口出来，转到二层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我示意张丽和雨菲躲在身后。自己侧着身子，探出半个脑袋。
透过绿色的漆面墙，那个人的面孔逐渐清晰，是吴三省。他此时正坐在楼道口，对着一个房间往里面看。
从他的神态可以看出，他此时气定神闲，怡然自乐，得意的向屋内看去，好像在欣赏一幅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
“育宝叔，可以了。我这个人是信守诺言的。你现在这样，对我，对你。都没有好处。你让我借刀杀人，我替你做了，现在吴建安死了，吴承修成了植物人，你大仇得报，没有遗憾了。何必还这么负隅顽抗。做无谓的斗争？你这样我也很难做人呐。”
“哼！”陈育宝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响动，很明显他不屑于回答吴三省提出的任何问题。
三省也很无奈，他站了起来，缓缓踱步，慢悠悠地说道：“其实这么多年，你、建安老爷，承修伯，你们都错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娶陈敏玉是想夺你们所谓的宝藏？为此你还防了我这么多年？你们太幼稚了。我告诉你，那些破烂玩意儿我不找，我更不会阻拦你们找。但是无论你们谁找到，升官发财的都会是我，我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惜呀，可惜呀，你们一帮蠢货，找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无所获！我是不信，至少，您应该是知道点什么。我说的对吗？表叔”？吴三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笑容说道。
顺着数不尽的高压线和乌鸦群，你在江城一中北部的山上，至今仍可以看到那栋惨白的建筑。现在那里已经成了年轻人猎奇拍照的场所，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人在那里聚集。好像它成了某种城市文化的象征，总有文艺青年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设备，骑着摩托车或越野车，穿着比基尼或薄纱裙，在那个幽暗阴森的地方。拍出一些令人面红耳赤，却又哭笑不得的照片或视频。
他们从另一个侧面告诉了我，所谓都市传说，不过是捕风捉影，不过是一场惨淡狂欢后的残羹冷炙，他不属于任何人，他也属于任何人。他是曾经，他是现在，并注定成为某种将来。
对于我来说，我不过是江城的过客，而江城六院则是这个城市所有传说崩塌之后的终点。
“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我问钟雨菲。
“因为我妈妈在这里”。她依旧冷静的像一面镜子。
“那你爸爸呢？”我好奇的问道。
“他死了。”钟雨菲凝固的脸上，抽搐了一下。
我哑然于自己的冒昧：“对不起”。
她回过头，依旧冷静的像一尊雕像：“没关系”。
钟雨菲一路无言，只是快到森林小路的尽头时，突然开口：“前面就是江城六院了。全市所有的精神病人都在这里。你们第一次来，不要慌张，其实他们和我们一样，甚至更加正常。”
穿过幽暗的大门，绿色的墙面，白色的高墙，几个穿梭而过的白大褂，两个正在抽烟聊天的保安。外面看不出端倪，里面则别有洞天。
当我们看到钟雨菲母亲的时候，她看起来十分正常，除了偶尔的嗤笑以外，你几乎看不出任何问题，就像你隔壁的邻居大婶。
“雨菲！雨菲！他们是谁？你和谁生的？一男一女？双胞胎？哈哈哈，好可爱的小宝贝，让奶奶抱抱。”她一张嘴我才发现，原来和隔壁张婶还是有点区别。
只有张丽还在不断的宽慰她：“阿姨，你误会了，只有这个男的是您孙子，我是您二闺女，他二姨”！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个浪蹄子，竟然占我便宜。
“嘘！”陈雨菲妈妈说道：“你可别瞎说！她二姨前两天刚来，那不是搁那儿坐着呢。”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呆滞的看着我们几个。虽然已经过去很久，我依然认得那张脸，正是小阿蛮的小姨，陈育宝的二闺女。
她原来是个胖胖的老姑娘，现在两个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瘦的几乎皮包骨头，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嘴里念念有词，但听不清说了啥。
她好像看到了，钟雨菲的妈妈，顺着光线，也看到了我。她看到我脑袋似乎转动了一下，像上了发条的钟表，一步一顿的向我走来。她的眼神空洞的像被人挖去了一般，直愣愣的瞪着我。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继而尖刻地嚎叫到：“我认得你！你是那个贱人的姘头！你来这儿干什么？干什么？你要杀了我吗？你要撬开我的嘴巴和你那个贱人，挖掘我肚子里的黄金吗？我把他们都吃了，金黄金黄的，一大片，都是我的，我都吃了，一个也不给你留！一个也不给你留！哈哈哈哈哈哈”。紧接着她又是一阵狂笑。
“你回去告诉那个婊子，她的秘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她恨我，我也知道她的小九九，她的小九九，嘻嘻嘻嘻。告诉你们！我没疯，我没疯，我比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清楚，你！”她突然伸出巨大的爪子挠向我，吓得我赶紧退了好几步。
“你个可人心的小宝贝儿，那天晚上，是你找的我，对不对，你脱光了我的衣服，你左看看，右摸摸。你说我比她更好看，我比她更性感，你疯了似的抓住我，蹂躏我！你怎么都忘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们这种公子哥儿，最喜欢玩弄我们这种乡下姑娘。你说要带她走，你还要占我的身子，你这个可人疼的小恶魔。哈哈哈哈哈哈哈，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吃了，把你吃了。连同我的宝藏一样，一滴不剩，一滴不留，让那个贱人跪在我的面前，求我！让她知道谁才应该是，是…”。
她说着说着终究还是倒了下去，没了力气。几个白大褂拖着将她带离出去。那几个白大褂，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得缩进了角落。只有钟雨菲的妈妈，张开怀抱，扑了过去，吓得几个护士，直躲避她。
等几个人出去之后，钟母咯咯的笑道：“大孙子！你别害怕，你二姨她疯了。但是我告诉你，其实她没疯，她是装的！她要是不疯，外面会有人让她死！嘘嘘！这事儿你可别跟别人说。嘘嘘！”
我看着钟母骇人的眼神，只感到头皮发麻，联想到吴三省大哥的话，愈发觉得，不寒而栗。
而当我们从三楼楼梯口出来，转到二层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我示意张丽和雨菲躲在身后。自己侧着身子，探出半个脑袋。
透过绿色的漆面墙，那个人的面孔逐渐清晰，是吴三省。他此时正坐在楼道口，对着一个房间往里面看。
从他的神态可以看出，他此时气定神闲，怡然自乐，得意的向屋内看去，好像在欣赏一幅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
“育宝叔，可以了。我这个人是信守诺言的。你现在这样，对我，对你。都没有好处。你让我借刀杀人，我替你做了，现在吴建安死了，吴承修成了植物人，你大仇得报，没有遗憾了。何必还这么负隅顽抗。做无谓的斗争？你这样我也很难做人呐。”
“哼！”陈育宝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响动，很明显他不屑于回答吴三省提出的任何问题。
三省也很无奈，他站了起来，缓缓踱步，慢悠悠地说道：“其实这么多年，你、建安老爷，承修伯，你们都错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娶陈敏玉是想夺你们所谓的宝藏？为此你还防了我这么多年？你们太幼稚了。我告诉你，那些破烂玩意儿我不找，我更不会阻拦你们找。但是无论你们谁找到，升官发财的都会是我，我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惜呀，可惜呀，你们一帮蠢货，找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无所获！我是不信，至少，您应该是知道点什么。我说的对吗？表叔”？吴三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笑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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