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闹剧
王二喜很快被带到了村部。
两名刑警完全是提溜着王二喜的，他已经瘫软的走不动道了。
这一路上各家各户的村民也自发走出来围观。
“咋回事啊？王二麻子又干啥缺德事了？”
“不知道啊，都给拷起来了！”
“朱四也跟着呢，不会是他报复王二麻子吧？”
......
几人不管村民的议论，进了村部，交代村长把人都挡在外边。
其实按程序来说，朱四和李大友都不能跟着的，但是那个年代规章制度执行的也不是多严，而且现在也不算正式提审。
等到把王二麻子墩在椅子上。
两名警察立刻开始问话。因为作为老刑警，他们知道这时候是犯罪嫌疑人心里最薄弱的时候，也是审讯最容易突破的时间，等到犯人冷静下来想好托词，想要口供就费劲了。
“说，农药你什么时候买的？”
王二喜嘴唇都直打哆嗦。
“我...警察同志，是不是有误会，姜七家的农药不是我买的？”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果然，想拿口供没那么容易。
一名警察冷笑了一声：
“哼哼，不是你买的？那你怎么知道我们问的是姜七家的农药？不是你买的你跑什么！”
“这...我...我没跑。”
王二喜开始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他。
“不说是吧？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吗？”另一名警察在桌子上拿起一盒印泥，又扯了一张稿纸，上前把王二喜十个指头的指纹都采集上。
一手拿着印了十个红指头印的稿纸，一手拿出了证物袋里的农药瓶子。
“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指纹？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指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警察抖了抖手里的稿纸，又把农药瓶往前示意了一下。
“我们只要在瓶子上能查出你的指纹，就说明你摸过这个瓶子，这就是铁证如山！你赖不掉的！现在可还没入秋呢，我就不信你买农药的时候是带着手套的！”
听到这话王二喜立刻惊慌了起来：
“警察同志，冤枉啊！”
“还说冤枉！等到了局里一查就明白了！故意杀人，你是要枪毙的！”
“不不不，警察同志！我没杀人，农药是我买的，可我真没杀人啊！”
这下子朱四和李大友听了都觉得奇怪。
农药是你买的？人却不是你杀的？难道姜七真的是自杀？
“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代，还能落个宽大处理，要是不说我们证据确凿也能定罪！”其实这也就是吓唬他，王二喜要是咬死了是姜七托自己帮忙买的农药，警察还真没证据证明他杀人。最后即使提到检察院，估计检察院也会以证据不足不以起诉的。
可是刚才去王二喜家的时候，大家都看到王二喜逃跑了，这里边肯定有事。即使是帮助自杀也是涉嫌故意杀人，只不过主管没有恶意，判的会轻一些。
王二喜眼看再不说真的人就是自己杀的了，于是直接全撂了。
“我...自从牛彩霞，就是姜七的老婆传出来找朱四拉帮套之后，我就动了心思。”
说到这王二喜还看了朱四一眼。
“于是我就找到姜七，让他给我和他媳妇拉纤。反正他老婆名声也坏了，拉帮套都想找了，就不在乎多我一个。我承诺事成之后给姜七二十块钱。
后来姜七说他媳妇死活不同意，我就给他出主意，让他喝药吓唬吓唬他媳妇，他又下不了地，走到村口都直喘，于是我就趁着感激买了一瓶农药给他。警察同志，后边我就真不知道了！谁成想到他真喝药自杀了，他是自杀啊！”
这......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事情是这个结果。
原本还以为王二喜最起码是个帮人自杀，没想到真相却是这样。
就为了裤裆里那点事，两人想演出戏，结果演砸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警察同志，句句是真啊，这回我真没骗你们。我哪有胆子杀人啊！”
警察疑惑地问道：“那姜七怎么会死呢？”
王二喜也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这我哪知道啊？那天我把农药给他，他还含了一口在嘴里，然后慢慢往出吐，让我看逼真不，他根本没喝下去！”
朱四这会想到了什么：“那他漱口了吗？”警察看看了一眼朱四，没有阻止。
王二喜想了想：“好像没有，他就吐了几口吐沫，又没进胃里，淑啥口啊。”
朱四继续问道：“你买的是什么农药？”
朱四看了农药瓶子，就是一个茶色玻璃，上面也没有标签。
王二喜想了想，说道：“我也记不清了，卖药的说是啥进口药，只灭草，连虫子都不杀。我寻思人喝了应该也没啥事。好像叫什么白...白草哭！草见了它就哭！”
白草哭？
百草枯！
这个名字在后世可是鼎鼎有名啊！即使不是农民的城市居民，也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
号称给你充足的时间后悔，却不给你活命机会的剧毒农药！
朱四看向警察，小声说道：“还没准真是个意外，这个百草枯据我所知，就是不咽下去，皮肤接触都可能致命，一到三克就可能致人死亡。”
“这...真的假的？”
两个警察明显没听过这个什么百草枯的名字。
“这玩意比敌敌畏还厉害？”
两名警察显然不信，敌敌畏已经是众所皆知最毒的农药了，喝了敌敌畏都是九死一生，可这什么百草枯含一口吐出来都能死人？
还一到三克？
大家可能对一到三克没啥概念。
矿泉书一般是500ml的容量，1ml等于一克。
也就是一瓶矿泉水的五百分之一既是致死剂量，而且这还是在及时医治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医治的话，致死量更低！
朱四看过那个农药瓶子，里面只有少半瓶的浓稠蓝色液体。明显没有稀释过。
而一到三克的致死量指的是20%的水溶液。
朱四只能说姜七真的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啊！
警察不信朱四也正常，现在大家都这种农药都还不太了解。
百草枯1984年首次进入我国市场，当时的百草枯实用但价格昂贵。老百姓买得起的很少，所以也没有普及。后来还是96年鲁省的农科院的科学家钻研了8年才实现百草枯的量产化。
而后世服农药自杀的案例被大量报道也是在04年以后的事。
最终这种容易误服，且极为致命的农药在14年就被国家明令禁止生产销售了。
而现在朱四只感慨七嫂子所托非人。
一个为了丈夫愿意付出女人尊严去找套谷子的妻子。
但是丈夫却在与人合谋她的身子。
而妻子在丈夫误服农药自杀后，还在坚持为他“伸冤”主持公道。
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
虽然朱思分析了姜七的死因，但是警察也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
最终，天都快黑了，一辆军绿色212吉普车才开到了朱家沟，把王二喜和两位刑警同志接走了。
后边王二喜到底是什么罪名，是过失杀人还是故事致人死亡，或者无罪释放都和朱四没关系了。
现在朱四发愁的是怎么和七嫂子说这个事。
人家让自己帮忙主持公道。
却是揭开了一桩丑事。
唉。
真是一场闹剧！
两名刑警完全是提溜着王二喜的，他已经瘫软的走不动道了。
这一路上各家各户的村民也自发走出来围观。
“咋回事啊？王二麻子又干啥缺德事了？”
“不知道啊，都给拷起来了！”
“朱四也跟着呢，不会是他报复王二麻子吧？”
......
几人不管村民的议论，进了村部，交代村长把人都挡在外边。
其实按程序来说，朱四和李大友都不能跟着的，但是那个年代规章制度执行的也不是多严，而且现在也不算正式提审。
等到把王二麻子墩在椅子上。
两名警察立刻开始问话。因为作为老刑警，他们知道这时候是犯罪嫌疑人心里最薄弱的时候，也是审讯最容易突破的时间，等到犯人冷静下来想好托词，想要口供就费劲了。
“说，农药你什么时候买的？”
王二喜嘴唇都直打哆嗦。
“我...警察同志，是不是有误会，姜七家的农药不是我买的？”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果然，想拿口供没那么容易。
一名警察冷笑了一声：
“哼哼，不是你买的？那你怎么知道我们问的是姜七家的农药？不是你买的你跑什么！”
“这...我...我没跑。”
王二喜开始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他。
“不说是吧？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吗？”另一名警察在桌子上拿起一盒印泥，又扯了一张稿纸，上前把王二喜十个指头的指纹都采集上。
一手拿着印了十个红指头印的稿纸，一手拿出了证物袋里的农药瓶子。
“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指纹？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指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警察抖了抖手里的稿纸，又把农药瓶往前示意了一下。
“我们只要在瓶子上能查出你的指纹，就说明你摸过这个瓶子，这就是铁证如山！你赖不掉的！现在可还没入秋呢，我就不信你买农药的时候是带着手套的！”
听到这话王二喜立刻惊慌了起来：
“警察同志，冤枉啊！”
“还说冤枉！等到了局里一查就明白了！故意杀人，你是要枪毙的！”
“不不不，警察同志！我没杀人，农药是我买的，可我真没杀人啊！”
这下子朱四和李大友听了都觉得奇怪。
农药是你买的？人却不是你杀的？难道姜七真的是自杀？
“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代，还能落个宽大处理，要是不说我们证据确凿也能定罪！”其实这也就是吓唬他，王二喜要是咬死了是姜七托自己帮忙买的农药，警察还真没证据证明他杀人。最后即使提到检察院，估计检察院也会以证据不足不以起诉的。
可是刚才去王二喜家的时候，大家都看到王二喜逃跑了，这里边肯定有事。即使是帮助自杀也是涉嫌故意杀人，只不过主管没有恶意，判的会轻一些。
王二喜眼看再不说真的人就是自己杀的了，于是直接全撂了。
“我...自从牛彩霞，就是姜七的老婆传出来找朱四拉帮套之后，我就动了心思。”
说到这王二喜还看了朱四一眼。
“于是我就找到姜七，让他给我和他媳妇拉纤。反正他老婆名声也坏了，拉帮套都想找了，就不在乎多我一个。我承诺事成之后给姜七二十块钱。
后来姜七说他媳妇死活不同意，我就给他出主意，让他喝药吓唬吓唬他媳妇，他又下不了地，走到村口都直喘，于是我就趁着感激买了一瓶农药给他。警察同志，后边我就真不知道了！谁成想到他真喝药自杀了，他是自杀啊！”
这......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事情是这个结果。
原本还以为王二喜最起码是个帮人自杀，没想到真相却是这样。
就为了裤裆里那点事，两人想演出戏，结果演砸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警察同志，句句是真啊，这回我真没骗你们。我哪有胆子杀人啊！”
警察疑惑地问道：“那姜七怎么会死呢？”
王二喜也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这我哪知道啊？那天我把农药给他，他还含了一口在嘴里，然后慢慢往出吐，让我看逼真不，他根本没喝下去！”
朱四这会想到了什么：“那他漱口了吗？”警察看看了一眼朱四，没有阻止。
王二喜想了想：“好像没有，他就吐了几口吐沫，又没进胃里，淑啥口啊。”
朱四继续问道：“你买的是什么农药？”
朱四看了农药瓶子，就是一个茶色玻璃，上面也没有标签。
王二喜想了想，说道：“我也记不清了，卖药的说是啥进口药，只灭草，连虫子都不杀。我寻思人喝了应该也没啥事。好像叫什么白...白草哭！草见了它就哭！”
白草哭？
百草枯！
这个名字在后世可是鼎鼎有名啊！即使不是农民的城市居民，也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
号称给你充足的时间后悔，却不给你活命机会的剧毒农药！
朱四看向警察，小声说道：“还没准真是个意外，这个百草枯据我所知，就是不咽下去，皮肤接触都可能致命，一到三克就可能致人死亡。”
“这...真的假的？”
两个警察明显没听过这个什么百草枯的名字。
“这玩意比敌敌畏还厉害？”
两名警察显然不信，敌敌畏已经是众所皆知最毒的农药了，喝了敌敌畏都是九死一生，可这什么百草枯含一口吐出来都能死人？
还一到三克？
大家可能对一到三克没啥概念。
矿泉书一般是500ml的容量，1ml等于一克。
也就是一瓶矿泉水的五百分之一既是致死剂量，而且这还是在及时医治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医治的话，致死量更低！
朱四看过那个农药瓶子，里面只有少半瓶的浓稠蓝色液体。明显没有稀释过。
而一到三克的致死量指的是20%的水溶液。
朱四只能说姜七真的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啊！
警察不信朱四也正常，现在大家都这种农药都还不太了解。
百草枯1984年首次进入我国市场，当时的百草枯实用但价格昂贵。老百姓买得起的很少，所以也没有普及。后来还是96年鲁省的农科院的科学家钻研了8年才实现百草枯的量产化。
而后世服农药自杀的案例被大量报道也是在04年以后的事。
最终这种容易误服，且极为致命的农药在14年就被国家明令禁止生产销售了。
而现在朱四只感慨七嫂子所托非人。
一个为了丈夫愿意付出女人尊严去找套谷子的妻子。
但是丈夫却在与人合谋她的身子。
而妻子在丈夫误服农药自杀后，还在坚持为他“伸冤”主持公道。
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
虽然朱思分析了姜七的死因，但是警察也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
最终，天都快黑了，一辆军绿色212吉普车才开到了朱家沟，把王二喜和两位刑警同志接走了。
后边王二喜到底是什么罪名，是过失杀人还是故事致人死亡，或者无罪释放都和朱四没关系了。
现在朱四发愁的是怎么和七嫂子说这个事。
人家让自己帮忙主持公道。
却是揭开了一桩丑事。
唉。
真是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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